有車不坐白不坐，我提著一袋子的菜上了邱亦凡的車，但是排骨的袋子上有些髒，我不知道放哪裏，邱亦凡讓我直接放座位上，我有點不好意思：“這不好吧？”

    “反正不是我的車。”邱亦凡的話，理直氣壯到讓我差點驚呆。

    “就是因為不是你的車，所以不好，萬一人家要你賠錢怎麽辦？”我十分鬱悶。

    邱亦凡輕笑了一聲，他輕鬆愜意地答道：“沒關係，等會兒我在你那裏蹭一頓飯，就當抵消我即將賠的錢，怎麽樣？”

    “想蹭飯吃就直說。”我嘀咕道，可是心裏卻一點都不排斥，我越來越覺得邱亦凡說得對了，我可能真的有受虐傾向，對於這種步步算計，從不真心對我的男人，我為什麽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靠近他，容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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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我都被這個問題折騰得神不守舍，到了樓下我都還在出神，邱亦凡拉開了車門：“你要在這車裏做菜的話，我就不僅僅是賠個坐墊這麽簡單了，要賠一輛車。”

    我趕緊下了車，有點囧。

    回到家以後，我立馬就著手去做飯了，外麵夜幕降臨，已經天黑，隨著秋天的逼近，現在的天黑得越來越早，對麵的公寓，不少窗戶亮起了燈，那就是家的感覺吧，我對著那些燈光愣了一下，把排骨泡在了水裏，去蒸飯。

    我一個人在家的時候，這房間空曠得孤獨，但是邱亦凡來了以後，我覺得充實了不少，有個人在一旁，即使不說話不交流，也覺得有個伴。

    人終究是怕孤獨的。

    我燉了排骨，做了幾道家常菜，然後一頓飯就這樣展開了，邱亦凡似乎特別喜歡吃我做的東西，麵條也好，飯菜也好，都吃得很香，這個時候我都很有成就感。

    “對了，過幾天程老爺子應該會召開個記者會。”我喝著湯，談論著公司裏的事情。

    “嗯，期待嗎？”邱亦凡瞳孔裏閃爍著笑意，深而誘人。

    我點頭，當然期待，我期待著在眾人麵前揭發程濤的快感，期待程老爺子對程濤的失望，期待我的冤屈洗幹淨時，大家意外的神情。

    仿佛血液裏都有聲音在叫囂，那一天快點來臨吧！我要親手報複他們！

    兩個人單獨吃飯，聊著天，這樣能迅速地拉近距離，我聊著聊著，忽然怔怔地看著邱亦凡，邱亦凡挑挑眉：“怎麽？”

    “邱亦凡，這輩子除了林小鴿，你還會愛上其他女人嗎？”我像是中邪了一樣，問的問題也很有突破。

    邱亦凡的神情凝固，斂去了嘴角的笑意，我似乎料到了他的答案。

    “好吧，你不用回答，你隻要記得我還是很喜歡你就好。”我苦笑一聲，繼續吃飯，反正他都知道我喜歡他了，所以我的感情不必再遮遮掩掩，吃了兩口飯，我又抬頭：“但是我們隻是炮友和合作關係，我知道的，我也沒有妄想過將你心裏的白月光遮蓋住。”

    男人牆上的白月光，心口的朱砂紅，一樣都不要碰。

    “我不回答你怎麽知道我在想什麽？”邱亦凡卻沒有聽我的話，他還是選擇了回答，要親口告訴我事實麽？

    我深吸一口氣，慎重地把筷子擺在了桌子上，虔誠地看著邱亦凡：“好，我洗耳恭聽。”

    “你問的問題，在遇到你之前我的答案的確是，隻有她一個。”邱亦凡深深地看著我，他眼裏藏著的一汪大海，此時此刻像是要把我淹沒，他露出了一絲意外的苦笑，繼續答道：“可是遇到你之後，這個答案我不敢再說。”

    我心一跳，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他對我也有過動心嗎？

    這種感覺，像是在蹦極。

    我舔了舔唇，小心翼翼地問：“邱亦凡，你的意思是，我有機會嗎？”

    “不開心嗎？”邱亦凡反問我。

    這樣的答案來得太突然，就是我突然問的一個問題，得到了我一直想要的答案，我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這不同於之前的曖昧，而是一種明確的允許，允許我走進他的心裏，允許我靠近他，允許我做夢，允許我的情不自禁。

    驚喜讓我變成了癡呆，我愣愣地看著邱亦凡，都一時想不起其他事情了。

    邱亦凡伸手，拍了拍我的腦袋，就像在拍一直小小的哈巴狗一樣，他看我的眼神裏有著寵溺，我曾經在陸離看李冉的眼神裏看到過，他問我：“在福建的時候，你是不是因為擔心我，開著米老板的車非要回來找我？”

    “米老板跟你說的？”我瞪大眼睛。

    “嗯，他說你把他車子撞壞了。”邱亦凡臉上露出一絲忍俊不禁，聲音都輕快了許多：“你這什麽開車技術？馬路殺手？”

    “不是我的錯，是一輛車撞上了我，我很少開車的，對車不熟悉。”我解釋道，想要維護一下我的尊嚴……

    “所以你就為了回來找我，冒著生命危險開車？”

    我“呃”了好一會兒，不知道怎麽回答這個問題，我的確是冒了很大的危險，但是又不想讓邱亦凡覺得我腦子有問題，所以半晌都沒放出一個屁。

    “行了，我心裏知道就好。”邱亦凡十分無奈。

    這頓飯吃了足足三個小時，我去洗碗的時候都心跳得飛快，就沒慢下來過，邱亦凡在客廳裏坐著等我，我有種很不好的預感，難道自己又要淪陷進去了？萬一他是騙我的呢？我讓自己冷靜一點，清醒一點。

    回到客廳以後，我鼓起勇氣再次問了一遍：“邱亦凡，你是真的覺得我有機會，取代那麽一點點屬於林小鴿的位置嗎？”

    “關玥，你對自己就這麽信心嗎？”邱亦凡眉眼裏充滿了無奈。

    “不是，我聽秦炎和陸離說，你忘不了林小鴿，而且你不是還在找她嗎？萬一哪天她就忽然回來了，怎麽辦？”我傻乎乎地問道。

    有時候人的隨口一說，會成為恐怖的預言，隻是當時不知道而已，我就從來沒有想過此時的一句話，在後來成為了現實，那個叫林小鴿的女人，忽然就出現了，強勢地殺回了邱亦凡的世界，摧毀了我辛苦建立起來的城堡。

    邱亦凡的落寞我是看得見的，提起林小鴿的時候，他總是會微微垂下眼眸，長睫毛上都掛著失落，可是那種一閃而過的失落，又能讓此時興奮的我注意什麽？

    “不會回來了吧。”邱亦凡薄唇輕啟，苦澀的話語，讓我都覺得有些心酸。

    他等了林小鴿很久了吧，還在一心一意地等著那個記憶裏的女孩，可是現在，他要相信那個女孩不會回來了。

    我不知道怎麽安慰邱亦凡，他又沒有哭，也沒有繼續傾訴什麽，這一刻我竟然覺得心疼，心疼之中又有著嫉妒，老天爺給了林小鴿一個這麽優秀的男人，可是林小鴿為什麽不要？

    既然他不要，我可不可以試著去索取？去代替？

    我小心翼翼地伸手，挽住了邱亦凡的胳膊，他身上時常有酒香，又或者女人的香水味，唯獨今晚，什麽味道都沒有，隻有空氣，莫名的心安，我把頭輕輕地靠在邱亦凡的肩膀上，感受他身體的溫度，我還沒開口，他卻先開口了：“關於林阿姨的事情，對不起，關玥。”

    “嗯，我接受。”我傻笑著，一心都沉浸在他給了我通行牌的欣喜中，對於林阿姨湯裏下藥的事情，甚至都可以無視了。

    陷入愛情中的女人向來都很傻，我覺得我也要開始變得很傻，因為我喜歡的男人，給了我變傻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