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裏，除了那悠揚而高雅的音樂依舊在流動，其他人都靜默了下來，我成了一隻在動物園裏表演雜技的猴子一樣。

    我的眼珠動了動，無助地望向了邱亦凡，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麽做。

    “你這個女人太惡毒了！”雪兒是最先打破寂靜的人，她尖銳的嗓音就像一根針在我耳邊刮著：“還說我是小三，原來你和程濤還沒離婚的時候就勾搭了其他男人，難怪非要回到我們公司，創茶就是你幫著你的奸夫，用來謀取程家財產的幌子吧？”

    “你可他媽閉嘴吧！”李冉怒了，她衝過去就甩了雪兒一個大耳光，雪兒被她打蒙了一樣，竟然一時不知道說什麽，李冉罵道：“我是玥玥最好的朋友，她的事我最清楚，你他媽就是個小三，破鞋！程濤就是個害死自己親骨肉的色魔！你忘了你在玥玥麵前炫耀你和程濤床功夫多麽爽的時候了？”

    李冉這一番潑辣衝動的言語，讓一旁的程老爺子震怒了起來，他喝了一聲：“閉嘴！都別說了！”

    程老爺子雖然也討厭我，但是畢竟他是程家公司的董事長，代表著的，是整個公司，在私人恩怨麵前，他首先要維護的是公司利益和形象，程濤作為程家唯一的孫子，被人在大眾揭醜事，自然會造成不良影響。

    場麵混亂，我和邱亦凡的事，李冉和陸離的事，成了這場宴會的兩個主題。

    “關小姐，你不解釋一下嗎？你是不是在和李四偷情的同時，其實也是和邱亦凡有關係的呢？”所有的記者裏，就屬這個楊笑問的問題最為惡心，完全就是顛倒黑白胡說八道的那種。

    “楊笑記者，東西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李四是強奸犯，現在正在坐牢，之前我們也打過官司了，你再汙蔑我，我是可以告你的！”我氣得說話都有點發顫，我這輩子最惡心的事，就是被李四給強暴了。

    楊笑卻一點也不怯：“關小姐，既然你說我說的不對，那麽你就澄清，為什麽一直躲避我的問題呢？這不是心虛嗎？”

    我再度望向邱亦凡，有幾個記者在問他，但是很快就會都散開，似乎不敢靠近他一樣，而我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我不是心虛，我隻是不想對這些無稽之談做回應，顯得很無聊。”我用匱乏的詞匯，來應對著這些記者。

    “那麽你們是否合謀奪取程家的股權和財產呢？”楊笑把雪兒的話縮減了一些，挑出了重點來問。

    我胸悶氣短，血一陣陣地往頭湧，那些問題仿佛有回音一樣，在我的耳邊繞著，十分難受，楊笑顯然是調查過邱亦凡了，她將邱亦凡的身份和背景一一說了個清楚，然後總結為，一個想要報複前夫的女人，和自己覬覦程家公司的情夫，合夥演了一場結婚離婚的大戲，準備打入程家內部。

    李冉看我臉色不對勁，死死地護在我身邊，陸離則是擋開那些想要鑽過來的記者，偶爾會爆粗口，李冉罵道：“你們記者是不是腦殘？如果是合謀，他們會讓你知道他們結婚又離婚了？”

    “當然，不然他們接下來見麵都沒有理由，曾經有過婚姻不是最好的牽扯嗎？”楊笑的邏輯讓我怒火攻心，汗水都浸透了衣服。

    陸離也開口了：“這位記者，你們采訪人都是靠猜的嗎？這就是你們的職業素養？我是邱亦凡的朋友，他在關玥離婚之前，和關玥沒有任何關係，但是你剛才說的話，在場所有人都有聽到，這會是你血口噴人的證據。”

    相比於李冉的激動，和我的無措，陸離的冷靜顯然給楊笑的震懾力要大一些，楊笑臉的笑容尷尬了起來，但是欠揍的語氣不改：“我隻是在詢問關玥小姐，不代表我已經確認了這些事實，反倒是陸先生，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這個楊笑不愧是程濤看中的好棋子，每一句話都在挑動大家敏感的神經，陸離的臉色發黑，情緒也在麵臨失控，而程濤和雪兒全程看著好戲。

    “好了！”程老爺子再度發話：“你們這些記者注意一下場合，這是我程家新公司開業的宴會，用來招待股東和生意夥伴的，不是給你們來采訪一些肮髒的花邊新聞，要是不想呆，就趕緊走！”

    程老爺子幾乎是下了逐客令，誰都聽得出其中的意思。

    程濤可以不聽陸離的，但是他不敢不聽程老爺子的，看到程老爺子發火了，他朝著楊笑使了個眼色，我正好都看在眼裏。

    楊笑撇撇嘴，有些不情不願地中止了對我們的追問，而其他記者則是好打發多了，陸離三言兩語就讓人他們散去。

    “趕緊回去，別在這裏丟人現眼！把你和你那些野男人的事處理幹淨再出現，別壞了我程家的名聲！”我剛被李冉帶到一邊，程老爺子就跟了過來，他厭惡至極地白了我一眼，說道。

    “現在玥玥又不是你程家的媳婦了，壞什麽名聲啊？你那個好孫子壞的還不夠？還需要玥玥幫忙？”李冉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

    陸離也意外地在程老爺子麵前選擇了偏袒我：“程爺爺，你這話說得未免太難聽了，剛才那些記者的話真真假假你心裏清楚，到底是程濤對不住關玥，你們程家不要欺人太甚！”

    李冉十分欣慰地衝李冉拋了個媚眼，把程老爺子氣得夠嗆，盡管我此時身心俱疲，但是陸離對我的偏袒，讓我受寵若驚，當不當朋友，關鍵時刻才能看得出。

    “陸少爺，關玥是我程家以前的孫媳婦，現在也是程家公司的股東，持股份額還不低，她的事，我沒權利說，難道你作為外人就有嗎？”程老爺子冷哼一聲，蔑視地看了一眼陸離：“我之所以答應你和李小姐加入創茶，也是因為你們的父輩們和我是舊識，給幾分麵子，不要不知好歹。”

    說完，程老爺子便轉身走了。

    李冉氣暈了，她想追去理論，被陸離給拉住，她說道：“我靠，這個老頭子，沒加入創茶我們兩家也照樣有錢有地位，給他程家當了左膀右臂，還要遭嫌棄，這人夠惡心的，怪不得和程濤是爺孫兩。”

    “心裏知道就好，我們先走吧，這裏不適合我們繼續待下去。”陸離安撫了一句李冉，說道。

    我扭頭看四周，才發現邱亦凡已經不見了人影，完全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走的，我心裏十分失落，剛才陸離挺身而出，幫助李冉說話，保護著李冉，那種氣魄是個女人都會心動，我以為，邱亦凡也會幫我。

    大不了就告訴媒體，我們的確結婚又離婚了，不是嗎？

    失魂落魄地被李冉帶出了宴會廳以後，陸離負責開車送我回去。

    “這幾天新聞可能會來個大爆炸，你們兩個就不要看了，故意帶節奏的話，難聽的話會很多，我怕你們是受不了。”下車前，陸離對我和李冉說道。

    “我怕什麽？”李冉坐在副駕駛座位，然後伸出頭對我說：“但是玥玥你就別看了，等事情解決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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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搖搖頭：“沒事的，這又不是第一次，習慣就好。”

    李冉歎了一口氣，隨即目露凶光：“我們去公司，查監控，昨天我去公司拿我忘在辦公室的口紅，看到程濤那孫子鬼鬼祟祟的，我說怎麽休息日他還去公司，什麽時候這麽勤快了，拿到了監控，就去找他對質，他私自動你的郵箱是犯法的！”

    “你去吧，我們去一趟公司。”陸離對我說道。

    我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