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我就是天霸啊！我就是你的族弟……”

    老龍猿悲呼道，那如小山一般的巨大身影緩緩的坐了下來，將那一團小小的猿魂給捧起，小心翼翼，生怕打碎了一樣。

    聽到老龍猿的悲呼，猿魂好像也是被觸動了記憶，眼眶溫熱：“天霸啊，是天霸嗎？為什麽你變成這個樣子了？你怎麽老了？”

    猿魂疑惑不解，自己印象中的猿天霸還是個小孩子，隻有自己腰身那麽高，而現在為何卻是變成了這個樣子？在這老龍猿的麵前，他不過是一個巴掌那麽大。

    老龍猿老淚縱橫：“大兄，你忘了嗎？一千年過去了，天霸怎麽能不老？”

    老龍猿的雙目之中好似映射出了一個畫麵，那畫麵之中，是一個青年男子拉著一個幼童的身影。

    那畫麵經曆了千年時光，經曆了滔天大戰，都無法抹除。在無數個生死的瞬間，他就依靠著那小小的信念走了過來，成為了如今跺跺腳，山海天域的修真界都要顫抖的存在。

    不過，哪怕是他站在這個高度，他最懷念的，也不過是那青年拉著自己的小手的身影。那一副畫麵竟成了絕響，永遠的定格在了他的腦海中。

    白無涯站在一旁，默默的感受著這個畫麵，他也是明白這份心緒的複雜，對這老龍猿的有些感同身受。

    當初，他成為武聖，也是如此。

    前世，他是絕代武聖，站在武道絕顛無敵天下，可是卻連自己最心愛的人都守護不住。那一世他每天夜裏都在懷念過去，想要彌補遺憾。所以他才耗費了自己所有的修為，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將自己送入輪回。

    好在他成功了，逆天改命了。

    而今，蘇欣就在他伸手可及的地方，這一世他還有了梁夢琪，結識了一些夥伴。

    不過，卻並非所有人都有資格逆天改命的。踏入輪回，就算是尋常聖境強者都做不到。而這老龍猿，距離武聖還有億萬裏的距離，就更不要提踏入輪回了。

    麵對著這種遺憾，能留有回憶，已是最大的慈悲。

    這一世，我要變強，我要超脫永恒！”

    白無涯的雙目之中迸射出強烈的光芒，這個修真界不僅是強者為尊，而且也隻有強者才有選擇的權利。

    弱者，沒有資格跟天地討價還價。

    雖然挽回了遺憾，但是白無涯依舊是要重踏武道仙途，回歸大道絕巔，唯有那樣，方才可以守護自己心愛的人。

    前輩，隻有半個時辰的時間，我先離去。”

    白無涯提醒一聲，便是默默的離開了此地，將那萬妖山留給老龍猿和猿魂，這是獨屬於老龍猿的半個時辰，他不想打擾兩人的相處。

    怎麽樣？”外界，萬妖空他們急切的問道。站在這裏，老龍猿的大道之痕將所有感知都隔絕，他們看不到裏麵的情形，所以一直都在擔憂之中讀過。

    放心吧長老，龍猿前輩不會作亂的。”

    白無涯點頭道，雖然接觸短暫，但是白無涯看人的能力絕對一流。那老龍猿是重情重義之人，絕對不會做那種違背承諾之事的。

    相比妖族社稷，老龍猿更在意的還是那已經隕落的大兄。

    好，隻要沒有問題，那我們就放心了。”

    聽得白無涯的保證，萬妖空等人也是長歎一聲。他們也是明白，這種級別的強者，是不屑於撒謊騙人的，強者都有自己的自傲。既然說了會遵守規矩，那十有八九就會遵守規矩。

    他們擔心，反而是杞人憂天罷了。

    你和這老龍猿什麽關係？”萬妖空又問道，眼神之中有一些奇異的波動。

    欠下的恩情的關係。”白無涯道，他從萬妖空的眼神當中看到了一些莫名的意味。

    哈哈，好小子！做的不錯！”

    萬妖空哈哈大笑，拍了拍白無涯的肩膀。

    白無涯笑了笑，他知道萬妖空這笑聲的原因，老龍猿雖然是妖族，但是卻是一位天河境界的大能強者，如果能夠結下善緣的話，對於一個勢力來說可是有著萬般好處。

    現在白無涯和老龍猿似乎關係不錯，白無涯又是山海靈院重要的學員之一，所以可以說，白無涯結下的這個善緣對於山海靈院都有著巨大的好處。

    前輩，我記得，晉升天級的時候，好像有一次感悟山海經的資格吧？”

    似是想到了什麽，白無涯問道。

    被白無涯提及，那萬妖空原本的大笑戛然而止：“是啊，怎麽了？”

    白無涯嘿嘿一笑：“既然有這個資格，那晚輩是不是……恩？晚輩想試試那山海經。”

    白無涯一直都惦記著那山海經的下半卷，他來到山海靈院的目的，除了要借助山海靈院的資源修行以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則是那山海經。尤其是那山海經的功法卷，白無涯在獲得了功法卷之後修行速度可謂是一日千裏，戰鬥力也是大大的提升。

    不過現在的白無涯還想獲得那下半卷，因為他察覺到，自己每突破一個境界，所需要耗費的資源都是以往的好幾倍。而那隻有上半部的山海經，對他而言已經是有些不夠了。

    如果等他晉入到結丹境還隻有上半卷的山海經，那他原本越級而戰的優勢就蕩然無存了。

    那對他而言可是一個不妙的兆頭。

    見白無涯嘿嘿一笑，萬妖空皺了皺眉，幹咳道：“小家夥，你才獲得山海經多久？就想去感悟那下半卷的山海經？這是不是有些操之過急了？連續感悟山海經成功的幾率可是很小的啊。”

    萬妖空嘴上這麽說，其實心裏是在心疼。海屆就一部山海經功法，是山海靈院吸引學員最重要的手段，白無涯拿走一半，已經讓山海靈院的吸引力大減。如果再將另一半拿走的話，對他們山海靈院來說可是一個不小的損失。

    雖然說，他們這山海經就是為了讓那些學員感悟的，不過若是就這般被別人拿走的話，他們還是有些不甘心的。

    沒有了山海經，那就很難吸引到山海天域當中的那些世家天才了。

    畢竟，世家的天才缺少的可不是什麽修行資源，他們缺少的是這種撼世的功法和武學啊！

    可是，那山海經隻剩下一半，對你們來說豈不是也沒有絲毫的作用？那隻剩下半部的山海經，其作用甚至不如世家的那些四品功法。”白無涯撇撇嘴道，他也是看的出來那萬妖空心中的念想。

    不過對於山海經的執著，他可是不會就這麽輕易的被打消，而且這資格本來就算屬於他的。

    聽得白無涯的話，萬妖空麵色一滯，也是不知道該怎麽說的好。在萬妖空身旁，那藥穀子哈哈一笑：“老妖怪，既然是屬於他的資格，就讓他感悟去吧。我們山海靈院的目的，不就是為了培養最優秀的年輕人麽？既然是規矩，我們這些老家夥自然是要遵守不是？”

    總不能空守著功法卻不傳，那對於山海靈院的長期發展而言，可不是什麽好事情啊。”

    藥穀子的話讓萬妖空沉默，的確，山海靈院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培養最優秀的學員。而白無涯毫無疑問，是有資格問鼎這個身份的。如果他們隻是為了守著這些傳世功法卻不傳世，這是有違山海靈院宗旨的一件事。

    想到此處，萬妖空隻得長歎一聲：“罷了，你這小家夥既然想要，那就給你這個機會。等半個月，半個月之後，等你們進入到山海靈院的天級，我就將那些所有有資格還有意願想要嚐試煉化山海經的人都給召集起來，到時候你們一同去試試，看看誰能夠煉化那下半部的山海經。”

    聞言，白無涯心中浮現出一抹喜意：“山海經，等著我，你是我的！”

    半個時辰後，老龍猿如期歸來，而萬妖山也是沒有發生任何的異動。萬妖山上的那些戰魂不明所以，為何妖族大能來了又走，卻不做任何的行為。

    下山之後，老龍猿的情緒穩定了很多，在那半個時辰裏，老龍猿將自己一千年中想要跟大兄所說的話都說了出來，說完之後一陣輕鬆。

    小友，多謝了，此恩老夫會記得的。”

    老龍猿對著白無涯拱拱手，客氣的道。白無涯能給他這個機會，已然是替他彌補了一千年來的遺憾。

    前輩能夠做出最明智的選擇，實屬不易。以後前輩可以常來山海靈院看看，山海塔中也有猿族那位前輩的一縷殘魂。”

    白無涯笑道，引得一旁那幾個老家夥吹胡子瞪眼的，萬妖山開啟可是需要付出精血的，如果老龍猿真的能常來看看的話，怕是要累死他們。

    那老龍猿笑了笑，道：“恩，這算是我欠下你們的恩情，將來我一定會償還的。”

    有了老龍猿這句話，那幾位神嬰巔峰才是麵色緩和了下來。一個大能強者的承諾，無論是誰都無法忽視。若是這位大能承認這個人情的話，他們倒也不是不可接受。

    想到此處，他們看白無涯的目光充滿唏噓，誰能想到，一個僅僅是築基的白衣少年，居然能讓大能人物欠下人情？這種機緣，這種人緣，就算是他們也都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