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你和他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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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炎好像聽到了宮恬的話,眉頭依然皺的緊緊地,怎麽都舒展不開。

    迷迷糊糊的睡夢中,好像一直看到宮恬的眼淚。

    這麽多年來了,他不能再她的身邊保護她,卻總是讓她跟著自己擔驚受怕的。

    這樣的日子不該是宮恬這樣的公主所應該承受的。

    卓炎想要拋開那些哭聲,可是畫麵一轉,他又看到了蘇曼。

    蘇曼站在遠處直直的看著他,眼神裏是濃的化不開的悲傷。

    “阿曼!”

    卓炎想要伸手拉住她,可是蘇曼卻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為什麽?你為什麽那麽久才來找我?你為什麽不認我?如果你早一點認了我,或許我還來得及叫你一聲哥哥。”

    蘇曼的聲音幽幽的,扯得卓炎的心生疼生疼的。

    “阿曼,哥哥有苦衷的。”

    “你的苦衷就是宮家的那個女孩是嗎?和她比起來,我在你心裏的地位始終是第二對嘛?為了她,你可以放棄一切,包括你最親最親的妹妹。”

    蘇曼的控訴讓卓炎有些難過和痛苦。

    “不!不是這樣的!阿曼。糖糖她和你不同!她從小在溫室裏長大,她受不了外麵的狂風暴雨。”

    “那我呢?我就能嗎?”

    “你還有修斯不是嗎?糖糖隻有我啊!”

    卓炎的話讓蘇曼微微苦笑起來。

    “哥哥,你錯了,她也有自己的哥哥,還有自己的父母。沒有你,她也可以過得很好。而我是你唯一的親人啊!哥哥,你到底是在騙我還是騙你自己?”

    蘇曼的身影一點一點的消失,直到完全的看不到了。

    留給卓炎的隻有那埋怨的哭聲若隱若現的。

    “阿曼,阿曼!”

    卓炎的手突然想要抓住什麽。

    他的表情很痛苦,眼角一滴晶瑩的淚水瞬間隱入了發絲裏。

    宮恬緊緊地抓住了他的手。

    當他喊出蘇曼的名字的時候,宮恬就已經知道,蘇曼成了他心口上的一道傷,怎麽都抹不去了。

    好像是感應到自己抓住了什麽,卓炎的身子慢慢的平複下來,但是神情依然很悲傷。

    “我沒有,在我心裏,你和糖糖一樣重要的。阿曼。”

    這句話輕輕地從卓炎的口中溢出。

    好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無力地訴說著什麽。

    宮恬從來不知道卓炎的心裏是這麽的痛苦。

    她不知道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如今想要回到那個無憂無慮的恭祝生活,估計已經回不去了。

    宮恬拿出一旁的毛巾,輕輕地擦拭著卓炎額頭上滲出的冷汗。

    他好像一直都不胖。

    那張俊逸的臉總是眉頭深鎖,仿佛有太多的事情需要操心和斟酌。

    宮恬知道,宮灝也會每天為了整個集團而操勞,但是和卓炎比起來,宮灝顯然心裏要輕鬆的多。

    莫名的有些心疼。

    那種無法參與到卓炎生活裏的感覺讓宮恬覺得有些難受。

    說什麽愛。

    愛是什麽?

    隻是一種感覺。

    一種最初的一眼定情,到後期的執著等待。

    可是這樣的愛對卓炎來說又算什麽呢?

    無法替他分憂,無法分擔他的痛苦,甚至她本身的存在,對卓炎來說就是一種責任,一個負擔。

    這樣的愛,對她宮恬而言,是美好的,是想要一輩子相守的。

    但是對卓炎來說會不會太不公平,也太累了呢?

    “卓炎哥哥,你好好的睡一覺吧。你太累了。”

    宮恬用手摸著卓炎的臉龐,輕輕地說著。

    她付下身子,靠近了卓炎的薄唇,輕輕地親了一下,然後轉身離開。

    卓炎好像感覺到一絲柔軟在薄唇上蜻蜓點水了一下。

    那熟悉的氣息讓他瞬間明白眼前的人是誰。

    他想要睜開眼睛,可是眼皮卻十分沉重。

    他甚至能夠聽到宮恬離開時的腳步聲。

    糖糖!

    別走!

    卓炎想要醒來,卻力不從心。

    無邊的黑暗將他包圍。

    最終,他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

    宮恬打開病房的門,徐寒站在門口抽煙,見她出來了,連忙熄滅了。

    “宮小姐。”

    宮恬看著他,低聲問道:“卓炎哥哥什麽時候才能度過危險期?”

    “醫生說隻要過了24小時的重症監護之後能夠醒過來,應該就沒問題了。”

    “今天晚上辛苦你了。”

    宮恬微微一笑,徐寒連忙搖頭。

    “不辛苦。炎哥是我的兄弟,我會一直守著他的。”

    “徐寒。”

    宮恬突然交出了徐寒的名字,弄得徐寒有些受寵若驚。

    “宮小姐。”

    “如果我不在卓炎哥哥身邊,你一定要幫我好好地照顧他。”

    “宮小姐這是什麽意思?”

    徐寒隱隱的感覺出宮恬好像有些不太對勁。

    可惜,宮恬隻是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麽。

    她來到走廊的窗戶前,看著外麵的藍天白雲,低聲問道:“你們的世界到底是什麽樣子的?”

    徐寒微微一愣,神情有些恍惚,不過也隻是轉瞬而去。

    “我們的生活是灰色的。”

    “灰色?”

    宮恬有些不太明白。

    徐寒點了點頭說:“介於白道和黑道之間,遊走於法律的邊緣,卻過著刀尖上舔血的日子。這種日子宮小姐你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明白的。”

    “一輩子的時間太長,別輕易的說一輩子。”

    宮恬沒有因為虛寒的話而動氣,反而笑的十分淡然。

    這份淡然讓徐寒有些驚訝的同時,也多了一絲讚賞。

    “也是。對宮小姐而言,一輩子的時間的確太長。你有那麽好的家世,有那麽厲害的爸爸和哥哥護著你。隻要他們不想讓你出事,你就不會有一點的意外。可是炎哥不同。我們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炎哥用自己的命換來的。他想要護著你一世安好,就得拿命去拚。宮小姐,我說句不好聽的話,你不適合炎哥。”

    徐寒沒想過要說這些的。

    但是他不得不說。

    阿靜雖然是因為嫉妒而得到了那樣的懲罰。

    但是作為兄弟,作為一起出生入死了這麽多年的親人和戰友,他和阿靜的觀點是一樣的。

    宮恬是卓炎的軟肋。

    也是打擊卓炎最有效的弱點所在。

    如果宮恬有阿靜的身手,或許徐寒也不會反對和擔心。

    可惜她沒有。

    她隻是一個嬌滴滴的大小姐。

    不知人間疾苦,不知道這世界上的醜惡,也不明白那些用生命換來的東西是多麽的彌足珍貴。

    她和卓炎之間,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雲壤之別,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為什麽非要彼此牽扯?

    如果沒有宮恬,現在的卓炎還好好的。

    宮恬看了看徐寒。

    從他的眸子裏,她看出了徐寒對自己的排斥。

    “為什麽這麽說?”

    “宮小姐,我知道的我身份卑微,有些話可能對你說會不太禮貌。可是我真的忍了很久了。”

    “那就說說吧。”

    宮恬淡笑著轉身。

    她的身子靠在窗台上。

    外麵的風吹了進來,帶動了她的長發飄飄。

    宮恬一直是個美麗的女孩。

    她此時站在陽光折射下的樣子,像極了一個天使。

    徐寒承認,宮恬是美好的。

    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地開口。

    “宮小姐,你就像是天上的太陽,能夠帶給炎哥溫暖和光亮。可是我們畢竟是生活在灰色地帶的人。我們行走於夜間。你和他是兩條平行線,強行的交集在一起也不會有結果的,隻會讓彼此的生活脫離了原先的軌道,然後越來越糟。到時候那份美好的情感還會存在嗎?”

    宮恬聽明白了徐寒的意思。

    以前,或許她會因為徐寒的這些話而生氣。

    但是現在,在親眼目睹了卓炎為自己擋槍,她卻無能為力的時候,宮恬就知道,徐寒說的是真的。

    愛情是虛幻的情感,是那種美好的感覺所堆積起來的精神寄托。

    但是這份感情也需要維持,需要經營。

    她宮恬現在太弱小,弱小的擔不起這份情感賦予她的責任。

    其實徐寒說的,也是宮恬一直所擔心的。

    她也怕有一天,對她一直很好地卓炎會厭煩,會覺得太累而想要放下。

    都說愛情不分國界,不分年齡,不分職業。

    直到卓炎倒下去的那一刻,宮恬才明白。

    所謂的愛情不分國界,不分年齡,不分職業,指的是最初的那一眼驚鴻所帶來的情感萌發,卻不代表著是以後情感的沉澱和升華。

    她想要和卓炎走一輩子。

    雖然不知道這一輩子到底有多長,但是她不希望自己再次麵臨著那天的情況時,自己像個無助的孩子一般隻會手腳無力。

    那不是她想要的愛情。

    她不是金絲雀。

    也不想做金絲雀。

    宮恬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我懂你的意思,也明白你的意思。徐寒,是不是我離開了,你就可以替我好好地照顧好卓炎哥哥?”

    徐寒完全愣住了。

    他說那些話,隻是因為自己真的覺得他們不合適。但是他們會不會分開,這不是他徐寒可以做主的。

    “宮小姐?”

    “你說的沒錯。我和他之間的差距太大了。不管是生活環境,還是社會關係,都沒有任何的交集。我確實是卓炎哥哥的拖累。好好照顧他吧。”

    宮恬說完,深深地看了一眼卓炎的病房,然後毅然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徐寒有些反應不過來,更是沒能理解宮恬的意思。

    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難道說宮恬答應和卓炎分手了?

    是這個意思嗎?

    可是從頭到尾,宮恬好像並沒有說分手二字。

    徐寒突然覺得自己可能做了一件錯事,說了不該說的話。

    這卓炎要是醒了,知道自己和宮恬說了這些,也不知道會不會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