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會英山莊卓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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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寧玉兒哭的眼睛通紅的出現在雲瀟然的視線裏,雲瀟然顯然沒有要安慰她的意思,套上車子,駛向了落日城。
在城中,吃了一頓午餐,換了一身衣裳,將寧玉兒安頓到一家不錯的客棧,要了一間上等的房間,兩個人坐在房間裏,氣氛異常的曖昧和煩悶,半晌,寧玉兒站起來把窗格敞開,方覺得透了透氣。
“今天還有點名門大家的樣子。”雲瀟然道貌安然的先開口了:“以後不要見到帥哥就以為是好人,外表不代表內在,你不要事事都看表麵,會吃虧的!”
“你說的是你吧!”寧玉兒小臉緊繃地說道:“我不是花癡。”
雲瀟然幹咳了聲,淡淡地強調道:“千萬別就當我沒說!我可不希望下次再見你時,是在被拐賣的妓院!”麵前一道寒光,他曲指隨意的夾住了放在桌上,是那柄“玲瓏”的匕首,他笑道:“不喜歡不要丟啊!我可以收回!”
“哼!送出去的東西還要收回,你要不要臉!”寧玉兒利索地將匕首拿過揣入自己的懷中。
雲瀟然直接屏蔽她後半句話,帶著莫名的寵溺道:“笨丫頭,別太自以為事,對人對事都不要太主觀,很容易被人利用。”
“你說的還是你吧!”寧玉兒眼圈一紅,低聲道:“我沒有利用價值了,你可以甩了我了。可你別想……”
“別想什麽?”雲瀟然問道。
“等以後你會知道的!”寧玉兒用手背抹了抹眼淚,眼中閃過一抹狡黠,道:“你知道的時候就一定會來找我!”
雲瀟然起身走到窗前,風將他額前的發絲吹起,他淡淡地說道:“七情之毒的確是讓人防不勝防,更何況美女香唇誰會設防?”
寧玉兒麵色一變,她扶著桌案悄然起身,朝門口退去。
“你怕什麽?”雲瀟然轉過身平靜地看向她。
寧玉兒在他的注視下竟是再挪不動腳步。她吃吃地道:“你何時發現的?”
“就在昨夜——”雲瀟然坦然地微笑,道:“你忘了你說的話?‘若是你有感情,怎麽會一點反應也沒有?’”
寧玉兒壯了壯膽,道:“是又怎樣?我隻是不想你離開?反正我是不會給你解藥的,解藥也不在我身上,誰讓你叫我救君玨那小子!都給他用完了,想要再配製解藥很難,第一個前提就是得回我的百花穀,你要送我回去我開心還來不及呢!你自己選吧,若是把我帶在身邊,發作起來我還是有辦法緩解痛苦的,你也看到了,毒性一旦發作任你堅如鐵石都沒用。”
雲瀟然依然平靜地看著不太平靜的寧玉兒,道:“說完了?說完了你就好自保重吧!”
他走向門口,寧玉兒沒料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你,還是要走?”
“嗯!”
“你不恨我?”
“你也說了我是個沒有感情的人,沒有感情何來恨?無愛無恨倒也逍遙快活!”
房門打開,雲瀟然飄然而去。
寧玉兒悵然若失:他還真是個沒有感情的動物啊?!但倘若他有了感情,這會害死他的!若我身上還有多餘的解藥,我會不會拿給他?若他動了情毒性發作,他會不會來找我?還有李少華,為何我寧玉兒看中的人都是這麽的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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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英山莊座落在落日城東南隅,占地麵積約有五百頃,其間有良田,河流,竹林,小山……自成一塊天地,其內的莊丁三三兩兩出入的人不多,卻個頂個的是身強體健,步履輕快,顯然都是練家子。
一個拎著食盒的俊俏丫環,穿著一身女仆裝走在田間小路上,田裏幹活的小夥子扯下脖間的毛巾擦著滿頭滿臉的汗珠,笑著召呼道:“玲兒去見大小姐哦!”
“是呀!夫人親自下廚做的飯叫我送過去。”玲兒丫環一笑露出兩個酒窩,甚是惹人憐愛。
“去吧!有時間回來看看咱娘,她這兩天總做噩夢,醒來就喚你的名字!”小夥子低下頭去,又開始作他的農活。
“嗯,我也很想娘,隻是夫人最近脾氣不大好,我也不敢說請假的事,大小姐那邊若是出了什麽差錯,一百個童家也抵不了罪。哥,娘就全靠你照顧了。”玲兒有些悵然地說道。她生性開朗,轉瞬就又笑道:“我托人捎給家裏的錢都收到了吧!”
“收到了!你也照顧好自己,別舍不得吃舍不得用的,家裏還過得去,記得回家來看看啊!”小夥子又強調道。
玲兒答應著,挎著食盒走遠了,她今天特地經過這片田地,就是為了與哥哥見上一麵,雖然繞了點彎路也是好的。童家幾代人都是會英山莊的粗等下人,到了玲兒這一代,她爹爹早年因病去逝,剩下孤兒寡母,生活更為艱難,後來童玲因長相可人被卓夫人挑中去伺候小姐,這才分了塊薄地給童玲娘來維持生計。
相比較過去,她們生活得很知足,童玲對卓家是很感恩的。她與卓青青也是亦主仆亦姐妹的關係。眼看著卓青青日益憔悴,童玲花盡心思地想讓她振作起來,卻都是白廢,尋思著小丫環也不由得微微顰眉。
河水叮咚,踏過河邊的小橋,目光所及一片蔥蔥鬱鬱,翠綠的修竹,清新的空氣,幽雅的環境,在這裏,天地仿佛都被淨化了。童玲入林沒走多遠,就聽到“嘩啦啦”的瓷器破碎的聲響,霎時打破了她沉寂在大自然中的美好心境,她加快腳步奔向竹林裏那唯一的一片空地。
空地上矗立著一棟孤零零的雅舍,雅舍前種著花圃,雅舍後盡是修竹,一條小溪繞著花圃潺潺的流過,一位身著紅衣,束發素顏的少女坐在舍前的石桌旁,捧著一壇女兒紅正在豪飲,在她的腳邊到處是狼藉的瓦片和酒水。
“小姐!你又喝多了!”童玲三步並作兩步放下食盒,去奪少女手中的酒壇子。
“不要你管!”少女半眯著雙眸推開她。
“小姐,你再喝我就不給你買酒了!”童玲急道。
不買酒,我就不吃你帶來的飯,嗬嗬!”少女搖晃著站起,捧起酒壇子對著自己的櫻桃小口就灌了下去,酒水順著粉嫩的脖頸淌入衣領裏,她手一鬆,壇子摔落在地,摔成好幾瓣,童玲覺得這些酒壇子到了她家小姐的手裏都成了杯具。
“小姐!”她想上前攙扶少女,眼前一花,少女已飄向了最近的竹枝,自腰間抽出一條腥紅的細鞭,約有兩丈來長,生有倒刺。她足下踉蹌,似是隨時都可能踏空模樣,但卻偏偏每一步都踏到了竹枝之上,曼妙的身姿繞著空地,在竹枝上行走,揮舞著長鞭,舞到盡性時便如一朵紅雲飄呀飄的,煞是好看。
童玲兒拄著下頜,滿是崇拜的神情:大小姐可真厲害,就連醉酒都能醉得與眾不同嗬!這舞姿可真棒,我要是男人可舍不得她難過哦。哄哄還來不及,怎能棄她而去——
小丫環正在發癡,頭一沉就趴在桌上睡著了。一身粗布藍裳的少年鬼魅地出現在她的身後,瞧他的打扮也隻是普通莊丁罷了。
“大膽!”少女叱吒,自竹枝上飄下,長鞭卷向少年,少年微笑著閃開,輕聲道:“我隻是點了她的睡穴,你的人我怎會傷害?!”
少女呆了一呆,收起鞭子,暈糊糊地走向少年,道:“你的聲音好熟啊,在哪兒聽過呢?”
少年溫和的道:“青青,你酗酒酗得更凶了!”
“誰說的?”卓青青伸出手指,點著少年的肩,道:“誰說我酗酒,我,我隻是不開心,不開心你懂麽?咦?你怎麽長得很像我的一個……朋友?你叫什麽名字,來莊裏多久了!”
少年坐了下來,坐在卓青青喝酒的椅上,拿過桌上僅剩的一壇酒自己斟滿了一碗,品了品舉眸望向卓青青道:“我平素不喜喝酒,但姑娘若是喜歡,在下舍命也是要相陪的。”
卓青青聞言怔忡,似酒醒了大半,她倒退了一步,扶住了桌子,道;“你怎麽會說他當時說過的話,他說他不再見我了!叫我不要去找他!我沒有去找他,因為我不想讓他討厭,你明白的?我寧可是孤獨一輩子,老死在這竹林裏也不會去找他……”
“可我來了。”少年直視著卓青青的眼,抱歉地道:“對不起,我失言了!”
卓青青身子一震,盯睛凝視著少年,一字字地道:“雲-瀟-然!”她吐出這三個字好像很艱難。
“嗯!”少年點頭,微笑。下一刻,笑容便僵在了他的臉上。
少女如風般脫離了他的視線,鑽進了雅舍裏。她的行為就像是遇見了鬼!
我有這麽可怕嗎?雲瀟然摸了摸自己的臉,他對自己的外貌還是挺滿意的:剛毅、俊朗、邪魅,無論哪個男人擁有其一,都會在女人堆裏混得很開。
可這丫頭是抽得哪根筋啊!別離的時候沒掉眼淚也就算了,再次重逢怎麽說也得給個擁抱不是?就算我不承認你是我的女人,你不也陪哥睡了嗎?雲瀟然的思緒有些下道,沒辦法,男人的自尊心受到傷害總會意淫一下來解心頭的不快。
“不要進來——”卓青青的呼聲就像是遇見色狼前昔的預警。雲瀟然徹底的被打敗了!這丫的也真是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