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是去是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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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還是跟我回王印府吧!”聲音不大,卻讓大殿中的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楚,而且心中一震。相貌普通的中年道士,腰懸佩劍,手持拂塵,一步步邁入了大殿,他,是從正門進來的,白子楓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記得在傾漠寒進入後就封閉了大殿的門戶。
而這個道士就那樣的從容不迫走了進來,這說明了什麽?說明大殿的結界在他麵前根本無用。
“不用這般緊張的,我並無惡意。”中年道士道:“你們都聚齊了,說說是不是都想離開落日窟呢?”
“你肯讓我們都走?”傾漠寒懷疑地道。看到跟著中年道士走進來的宇惜城,他便是知道這人已經去過玄坤殿,宇惜城能乖乖的跟他來卻是不稀奇。她要是不來才是稀罕呢。
“不錯,你們都可以走,除了她們倆個以外!”中年道士指的正是宇惜城和幻幻。
宇惜城很是吃驚,她在玄坤殿本是非常懊惱出不去,這個中年道士不曉得怎樣就進來了,說要帶她去見她的朋友。她哪裏有什麽朋友。不過真的是到了這裏,真的是見到了她的公子,她遲疑地看著雲瀟然,不知道他高不高興自己過來。腳下挪移步子,卻又停下。
幻幻聞言叫嚷道:“我要一起出去,幻幻要和公子在一起!”
“你,要同他在一起。”中年道士的目光從幻幻的身上轉向了雲瀟然,道:“他能喂飽你嗎?”
雲瀟然對上他的目光隻覺得有一股犀利不可阻擋的殺意直刺神魂,不由得讓他搖晃了一下身子,麵上白了一白。
幻幻並未察覺,一蹦三跳的跑到他身邊摟著他的胳膊道:“沒關係的,幻幻可以自己找食物吃,就算餓一點,幻幻也能忍了!”
中年道士看著雲瀟然意味深長地道:“老夫倒是很佩服你呢!如此頑劣的妖獸都能馴服,想當初在天元界,我是追了三百年才將此妖獸追到擊殺收服她的精魂在聖錐裏。又滋養了無數的歲月,才讓她重新覺醒,成長壯大,你這一來就采擷了我辛苦種下的果實,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殺了你呢?!”
“鏘啷”一聲,孤星劍出鞘,懸在雲瀟然的眼前,阻擋了彼此的視線,雲瀟然後退了半步,臉色更加蒼白,硬是將湧到口邊的鮮血咽了回去,竟是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傾漠寒察覺了不對,走到前麵,麵對著中年道士說道:“這件事情怨不得雲瀟然,幻幻若真的是個有主兒的,也不會有血誓認主一說了。你既然費了那麽多的心思又怎麽不讓她認主呢?”
中年道士苦笑,道:“我是想讓她認主,在此之前,她的精魂在玉錐裏滋養尚未成氣候,在他能夠幻化成形的時候,我又被逆徒算計,本體無法出棺。所以,現在我要收回她,你們認為不應該嗎?”
“不,我不認識你,聽你說的也是個壞人,追殺我三百年,哼!還敢提,雖然我都不記得了,但絕不會認個壞人為主兒!”幻幻搖著腦袋撅著嘴道。
中年道士麵色一沉,道:“你若不肯歸降於我,我就隻能用強了!”他身子騰起,飄浮於空,手中擺出不同的掌印,一隻隻大手印的殘影浮現,霎時布滿了整座大殿,狠狠地壓將下來。
頓時,場麵一片混亂,白子楓羽劍萬千,穿過大手印,射向中年道士。
中年道士冷哼一聲,空中的手印殘影變得愈加龐大,一把將萬千的羽劍抓在手中,羽劍竟無一能再穿透其間,無形的威壓將萬千的羽劍撚成星光點點,毫無殺傷力,隻做個觀賞罷了!大手印落下,一把將白子楓扇到了巨大的石椅上,吐血不止。
孤星劍湛藍的光芒,砍在透明的掌印上,隻是微顫了一下,雲瀟然的外放護體光罩在對方的大手印前不堪一擊。
傾漠寒的紫金光環亦是被磕得滿殿亂飛。二人幾乎在同時被那不可抗的大手印扇了出去。
隻是雲瀟然跌在了牆壁之上,傾漠寒卻是撞在了他的身上。這使得雲瀟然受到了雙倍的重擊,頓時委頓在地,失去了戰力。
傾漠寒勉強支撐,道:“你沒事吧?”
雲瀟然苦笑道:“你擋在我前麵,是怕我死得不徹底嗎?”
傾漠寒道:“我不是在保護你嗎?”
“可是你弄巧成拙了啊!”雲瀟然擦著嘴角的鮮血道:“你撞入了我的懷裏,被我的身體分擔了一些攻擊,傷得要比我輕多了,你要是女人就好了,我為美女擋災也不算吃虧。可……”
他話沒說完,頭頂上劈裏啪啦碎石就掉了下來,中年道士的一掌又豈會那麽點威力。此時二人撞上的這麵牆壁將傾未傾,大石小石砸下也會要了人的命。
傾漠寒一把拽過雲瀟然就地一滾,滾出了十餘丈,總算把危機給解了,他壓在雲瀟然的身上道:“你要是女人我就娶了你。”
雲瀟然被他這句話氣得差點沒暈過去,簡直是吐血鬥升難解心頭鬱悶啊!想想白子楓對他說的話:他叫傾漠寒,是一個脾氣很壞性格很古怪的人。
此時雲瀟然覺得應該再加上一句:還是一個令人頭疼的人!
幸好宇惜城此時跑過來給雲瀟然解了圍。“公子,公子,你千萬不能有事了!”她帶著哭腔把雲瀟然扶坐了起來。
雲瀟然奇怪的看著這小妮子,這麽劇烈的打鬥,她居然一點傷也沒受,實在是不合常理呀!
宇惜城卻沒想到這些,她一心裝著雲瀟然,先是用小手給他擦試唇角流出的血,後來發現這根本不頂用,身邊又沒有別的可用,就拿著自己的袖角給他擦試,可是血愈擦愈多染紅了半邊的衣袖,這可怎麽辦?“公子!”她一邊流著淚一邊喚著雲瀟然。
雲瀟然移開她的手道:“別擦了,死不了。”他奇怪的看著場上的戰鬥卻是再沒有手印落到這裏。
幻幻哪裏見過這樣的大陣仗,呆立在那裏,李少華扯著她倒退,卻也是無處可退。
白子楓的血塗在乾鸞鏡上,一隻紅色的大鳥自鏡中浮出,他一指空中懸浮的道士,道:“去——”
那紅色的大鳥便拍打著翅膀凶猛的衝了過去。它來勢如電,尖而長的喙如利劍般插向中年道士的胸膛。
中年道士眼中現出譏嘲,他飄身閃過,形同兒戲。
大鳥再次猛撲,羽翼邊緣如薄刃,斜地裏掠過刮向中年道士的腰腹。
中年道士憤怒至極。伸指點向大鳥,大鳥不避不閃,直直俯衝過來,中年道士的指自大鳥胸部點入,自它的頸背穿出,大鳥的喙卻也插入了中年道士的脊背。
中年道士手上光芒一閃竟是現出了一個符紋,大鳥一聲悲鳴瞬間被拍散化為了烏有。
巨大的石椅上,白子楓鮮血淋漓的手掌從乾鸞鏡上滑落,他眼神黯淡無光,顯然再也已無還手之能。
大手印壓下,李少華卻是用自己的手掌對了上去,大手印的陰影將李少華與幻幻罩在其下,李少華喉間一甜,張口道:“幻幻,你快逃……”
幻幻瞅了他一眼,發現自己也的確在這裏無用,又瞧見雲瀟然慘淡的光景,想到那道士要幹掉公子以除去她身上血誓認主的約束,就是一片心悸。
“那你多保重。”幻幻矮著身子奔向了雲瀟然。李少華此時也已抗不住了,單膝跪地。雙手苦苦支撐,隻可惜自己的修為太弱了,否則以他複製對方功夫的能力大可多挺一會兒的!他想,若是此翻能逃出生天,一定要勤學苦練,再不能像以前一樣得師父逼迫著才學,還那般的不情不願,總覺得師父對自己太狠心了。此時想來若不是師父嚴恪,自己恐怕早就在與人對陣中.功夫不濟死掉了。
幻幻奔到雲瀟然的身邊,一把推開了宇惜城,很是野蠻的道:“你幹嘛?”她不悅的道。
“我在照顧公子。”宇惜城道。
“公子有我,何時輪到你來照顧?”幻幻理直氣壯地道:“你是誰呀?公子是我的,誰也不許跟我搶!”
宇惜城不想同她爭辯,隻是守在了一邊,不再說話。
傾漠寒並未走遠,他還是站在雲瀟然的前麵。兩個小丫頭片子頂什麽用啊?他心道:還不得我傾漠寒來保護你。
“救他!”雲瀟然道:“傾漠寒,算我欠你個人情,快把李少華救回來。”
傾漠寒真的去救李少華了,就連雲瀟然也沒想過他會如此的聽話。
隻是傾漠寒此時心中卻是憤憤不平的:欠我一個人情,哼,從你遇到我就開始欠我的,難道以為我真不知道你騙了我上百年的功力來完成你自己的修為突破嗎?哎!一見衷情一見傾心用在我與他身上也不對呀。一見知音,也不太正確。究竟是他是我的知音呢還是我是他的知音呢?貌似隻有我單方麵的一廂情願的對他好罷了!
傾漠寒扯住了李少華,如果此時他的手中還有古嶽刀就好了,現在那柄刀是否還插在宇太子的胸膛?他的心中很不是滋味,一身修為運轉,一個紫金光輪在頭上冉冉升起,頂住了壓下來的大手印。他深吸一口氣,喝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