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痛不欲生的經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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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人心機叵測,手段陰狠,即使那人再是出色,殿下金貴之軀怎可涉險?”陵柯跪下道。
“我此次前來便是要看看這正邪兩派的實力,他們鬥得愈狠,對朝廷愈有利。”華服男子不悅道:“父皇交給我這個差事本身就凶險無比,本太子也不是文弱之人,論武功比你差嗎?”
“陵柯不敢!”侍衛以頭碰地,不敢抬起。
“算了,那個人我要定了,你也不是不曉得我的脾氣。”華服男子道:“軟的不行就來硬的,瞧著他也不是很反感的樣子。此間事了,我要帶他回京都。”
“是!”陵柯應道:“殿下還沒用完早膳,我叫人將酒菜端進房來。”
“去吧!”華服男子頤指氣使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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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瀟然在晚飯後才從寧玉兒的房中走出來,臉上現著疲憊,剛開門進來,傾漠寒便冷冷地問道:“說了一天的體己話,連飯都不用吃了?”
雲瀟然愕然,他走過去,望著案幾旁淺斟獨飲的傾漠寒道:“小妮子房間裏有吃的,她自來嬌慣得緊,怎會虧待了自己?”
“我還以為秀色可餐,令你樂不思蜀了?!”傾漠寒陰陽怪氣地道。
雲瀟然坐下,右手搭在傾漠寒的左腕上,笑道:“你還挺了解我!”
傾漠寒身子一麻,脈門被他拿住強勁的真力隨之透入,瞬間封住了七經八脈,竟是再無絲毫氣力可用。
酒杯掉落,雲瀟然左手一撈,撈在手中,半杯紅色的酒液未潑灑出一滴,他放到唇邊一幹而盡。道:“烈酒傷身啊,你怎麽和卓青青一般不知道愛惜自己。”
變起突然,傾漠寒忽然想到李少華對他說的話,但無論雲瀟然所謀之事有多大有多違背常理,他傾漠寒都會頂力相助,難道雲瀟然不清楚嗎?為何這麽快就對他下手。
“普天之下能算計我傾漠寒的人,恐怕隻有你雲瀟然了!”傾漠寒瞅著雲瀟然,眼中沒有悲哀也沒有悔意。
他從未防備過他,無論是在落日窟中因為玄坤殿與玄坤鏡的至陰之氣侵蝕而性情大變的過去,抑或是在擺脫詛咒之力返回世俗間格外清醒的現在,他都不曾後悔認識他!因為這個人在他誤入歧途尚不自知愈陷愈深的時候挽救了他!
也許連雲瀟然都不清楚,在傾漠寒的心中,他的份量有多重?!
傾漠寒的眼中有淚,隻是因為心痛。他長吸了一口氣重重的呼出,克製著不讓眼淚溢出。任由他擺布自己。
床上的錦帳被撕扯成條,雲瀟然很細致地將傾漠寒捆縛在椅子上,他勒得很緊,就差隔著衣裳勒入他的皮肉了。勒得傾漠寒一雙無瑕修長的指已經張不開伸不直,玉澤溫潤的手背,如蚯蚓般蜿蜒地青色的血管突起在上麵,似乎隨時都可能爆裂。
原本這樣的捆縛對傾漠寒是不屑一顧的,他隻要稍微用力就能掙脫了。可是如今他經脈被對方出奇不意的封閉,別說掙脫了,就連動彈一下也是不能。
房門反鎖,三十六枚小旗布置的陣法已經將整個室內禁錮了起來。就算有陣法高手刻意的破陣,也需要花費四、五個時辰或許更長的時間。
何況此刻已經到了晚上,沒有人會來敲門,就算有人敲門無人應也就走了。破門而入豈非是強盜行徑?無端生事的人還是少的,就連李少華想來也沒有這個癮,而且有陣法加持沒破陣之前除非是布陣的人要把門打開。
傾漠寒何等聰明,如何看不出自己的處境?!雲瀟然做得這般周密,想必也知道白子楓不在。以雲瀟然的修為還不是白子楓的對手,他就不怕他害了他白子楓會要他的命嗎?
“能給我個解釋嗎?”傾漠寒道:“事到如今,我隻想要一個解釋。”
他的要求並不過分,然而連一個解釋雲瀟然也不打算給他。
“你恨我嗎?”他隻是微笑著說道。
“恨?”傾漠寒有些茫然,無意識的回道:“為什麽要恨?”
“我這麽對你你也不恨,你的一殿之主的威風哪去了?”雲瀟然道:“我剛見你時,你雖然是女子裝束,卻是一派王者氣度,可你看看你現在,你還有什麽?”
傾漠寒不曉得他為何要揭他的傷疤,這樣很好玩嗎?他閉眼道:“你要殺便殺吧!說過去的事有意思嗎?”
“誰說我要殺你?”雲瀟然笑道:“我要殺你還折騰出這麽多花樣來幹嘛?”
傾漠寒隻感覺到自己手腕上錐心的一疼,經脈竟是被挑開了,鮮血滴滴噠噠地流了下來。他又睜開眼睛看著一臉淡然的雲瀟然,很陌生地問道:“你瘋了嗎?你是不是被那魔宗的妖女迷失了心智?”
“我很正常。”雲瀟然道:“那小妮子也不會妖術,隻不過她有很多折磨人的手段,我覺得很新鮮。”
他的手中正是那柄曰“玲瓏”的匕首,在傾漠寒的眼前晃著,又道:“看來你還不夠疼!讓我試試你的承受極限如何?”
匕首的寒光在傾漠寒各處要穴上跳躍,鮮血四濺,傾漠寒痛呼出聲。
雲瀟然笑道:“這就對了嗎?你放心,此處的隔音效果相當的不錯,你便是再怎麽大叫大喊,外界也是聽不到的。”
傾漠寒的額上沁出了大顆大顆的汗珠,雲瀟然那張俊逸的一度讓他迷失自己的麵容,現在看起來已經模糊不清尤如惡魔降世一般的令他心悸膽寒。
“你到底想怎樣?”他呻吟著說道。
“把你的功力過給我。”雲瀟然微笑道。
“就為了這個?你知道!你要,我不會拒絕。為何偏偏出此下策?!”傾漠寒有種被出賣的憤怒。他不是個好脾氣的人,被雲瀟然無端折磨羞辱若還能心平氣和又怎麽可能?
“我不知道!”雲瀟然冷冷地說道:“誰肯為一個外人舍棄自己全部修為成為一個廢物呢?”
傾漠寒的心涼到了深淵裏:“你太貪了!我隻要保留住本元,就能恢複失去的功力,難道你連我的本元也要奪去嗎?”
“不錯!”雲瀟然看著傾漠寒的表情,他的瞳孔微微的一縮,變得更加鋒銳冷漠。
傾漠寒不再說話,他已經無話可說。
白子楓離開就是對的,留在這樣一個人的身邊真是伴君如伴虎。即使他們武功再高那又能如何?人無害虎意,虎有傷人心!
難道雲瀟然拚死去救李少華也是假的?他對李少華也是另有企圖嗎?!
——落日窟的種種曆曆在目,一個人怎麽能夠前後變化如此之大?
那時的雲瀟然沒有放棄過任何一個人,即使是對傷害過他將他送入妖獸之口的白子楓都能不計前嫌地全力救助。難道這也是他善於偽裝的表象嗎?
時間在一點點的過,雲瀟然似乎失去了耐性。他殘酷地說道:“寧玉兒喜歡研製各種毒藥,其中有一種不能要人命的,它叫‘痛不欲生’。”
一個小瓶悄然拿在手上,摘下瓶蓋走到傾漠寒的跟前,幽幽地道:“‘痛不欲生’不同與‘錐心刺骨’,‘錐心刺骨’七七四十九天後中者必死。‘痛不欲生’卻是讓人自行了斷的,因為它比‘錐心刺骨’的痛苦來得更加猛烈,你想不想知道服下去後會是怎樣的感受呢?”
雲瀟然的話打斷了傾漠寒的思緒。他直視著他的眼,道:“是啊!就算有妖術也未必能控製得了你,瀟然,你的意誌有多強,我最清楚,到底是為什麽?我隻想知道為什麽?”他到最後已經是大聲的吼叫,眼中幾欲噴火。
“你果然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主兒!”雲瀟然歎道,他的眼中也閃過了一絲不忍,隨即就被無情所代替。撬開傾漠寒的嘴將小瓶裏的藥倒了進去。
究竟什麽是痛不欲生,有被最信任的人出賣的感覺更痛嗎?傾漠寒被綁在椅上,想死都不能。雲瀟然就站在那裏看著他受罪,似乎很是享受。
“玉兒說這藥研製成功還沒有試驗的對象,一般人是承受不住的,不用自殺就已經痛死了。但是你不同,你比我要強大得多,這點小痛不算什麽,是嗎?”他微笑著說著風涼話。
“我——要殺了你!”傾漠寒終於吐出了當初在玄坤殿上說過的話。他不可遏製的憤怒爆發,使得坐下的檀木椅“咯咯”直響,手上勒出的青色血管不安的蠕動著,渾身閉塞的經脈同時遭到了亂流的衝擊。幾處先前被匕首挑開的穴脈傷口噴薄血箭標撒了一地。
雲瀟然適時的將“痛不欲生”的解藥填入他的口中,柔聲道:“我知道連你也承受不了這藥的烈性,很快就沒事了!”
湛藍的光暈自他的掌心湧出拍在傾漠寒的身上,震得他一口逆血濺出,丹田亂流頓止,歸於死寂。
“你太狠了!”傾漠寒有氣無力地說道。自此他連自爆都做不到!
任雲瀟然通過秘法予取予求的掠奪自己的修為。
身上的捆縛解除,他的手吊在雲瀟然的掌中,丹田真氣源源不斷不受控製的通過彼此的連接流逝到對方的體內,隨著失去的力量,傾漠寒眼中的怨念愈加的重了。他死死地盯著雲瀟然,就算死過千百回也應該不會忘了這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