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真的脫離險境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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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漠寒心中暗歎,若非他丹田真氣空虛,何必要自損本元才能封此魔障。這小子還我本元,莫非也是想我在必要時候挽回他的神智不成?嗬!他會有什麽好心?
一滴精血自指尖逼出流入紫金光點中。傾漠寒人在黑氣內卻並不為其所侵蝕。他是雲瀟然與魔心交易的一部分,此時此地即使是對魔心不利,魔心卻也不能把他怎麽著。人隻知道魔這東西是要不得的,卻忽略了魔的誓言往往要比人的可靠得多。
用靈魂與魔交換,這一世魔給你力量。
用性命與魔交換,魔會達成你死前死後的願望。
魔絕對是會說到做到,因為它的每個誓言都是從魔之本體發出的,毀誓必亡!
所以,魔心中的小人又悲催了,他就沒見過這麽大膽的人類,眼瞅著那黑藍色的光芒可以毀滅一切,卻仍是闖到雲瀟然的身邊。還犧牲一半的本元來壓製自己。不,是大半,他想恢複可得有年月了!
在那縷魔心釋放出去的黑氣被迫返回雲瀟然的丹田時,小人感到自己又被另一個自己給忽悠了。
他收起了興奮的心理,頹然的盤膝坐下,一招手,那縷黑氣就到了他的掌心沒入其中。他看著黑氣穿過的紫金晶層的缺口,唇角勾起邪惡的笑意,喃喃道:“是個不錯的開端啊!有了這個缺口,我隨時都可以放出一些魔氣出去,不急在一時。”
…………………………
紫金光點沒入雲瀟然的眉心,雲瀟然朝後便倒。傾漠寒鬼使神差的俯身接住了他。自己也跌坐在地。渾身汗透衣裳,麵白如紙,呼吸不勻,就差沒有同雲瀟然一起暈過去了。
溫暖的陽光照了進來,所有的陰霾都被驅散。
繩索重新垂入了坑底,繹牧小心翼翼地把樂兒送到了地麵。
寧玉兒躍下了深坑,這一回李少華沒有阻攔他,其實他剛才在那毀滅的光芒消逝後也想跳下去的,可是還是止住了腳步。緩緩調理著自己的傷勢,似不經意的掃了洛淩歡一眼,見他接迎繹牧夫婦詢寒問暖笑語風聲,並無異常。
此處的人皆是新識,寧玉兒與洛淩歡還有衝突,若他起了歹念,令軍士將坑填死,瞧著下麵情形,無論是傾漠寒還是雲瀟然,還能再有餘力打開通道逃生嗎?李少華自認合他與寧玉兒二人之力亦是做不到的!
樂兒催促繹牧下去救恩公。
繹牧拗她不過正要下去。被洛淩歡攔住道:“唉!嫂夫人懷著寶寶又受了驚下,繹牧兄正應多陪陪她。此事由我代勞吧?”他衝一名校尉招手道:“去,給繹夫人雇頂轎子來。”
不等繹牧回話,李少華笑道:“多謝城主的好意,隻要繩索沒問題,我的朋友很快就能上來了!”
樂兒對繹牧道:“我不累,我們在這裏等恩公上來一起走吧。”
洛淩歡聽了哈哈大笑道:“嫂夫人既有此意,不如大家都到我府上聚一聚,至於如何答謝麽?小弟出資,繹兄做主。”
繹牧正要推辭,見洛淩歡沉下臉來,埋怨他太不在乎樂兒的身體了,旅途顛簸現在能立即出城嗎?不能難道還要去住店?
繹牧思來也是,今日之事他心有餘悸,隻道:“那就尊敬不如從命了,有勞賢弟。”
洛淩歡這才展顏,又叫人找輛馬車。
……
寧玉兒不認識傾漠寒,她一心都撲在雲瀟然身上,咬牙將他抱了起來,將繩索係在他的身上打了死結,還不放心,便也是效妨繹牧,一邊扽著繩索,一邊抱著雲瀟然,以坑壁為著力點,朝上躍去。
李少華見了,連忙叫拉扯的一隊士兵收索。果然,寧玉兒躍到中途便已力竭,李少華對下麵喊道:“你可以鬆開了,下麵還有一個人,那是你雲哥哥的朋友。”
寧玉兒聞言,明了李少華的意思,望著愈吊愈高的繩索上的人影,又跳回了坑底。這才注意到傾漠寒,不由也是一呆,時才從上往下看看得不夠真切也沒有此番的感慨:世間竟有這般的美男子,幸虧他不是女兒身,否則我的雲哥哥就要被人搶跑了呢?
女人的直接真是可怕,傾漠寒感受到寧玉兒的不友善,也不以為忤。他緩緩站起身來,道:“我還可以,你先上去吧!”
此時繩索再次垂下,寧玉兒一把抓住繩索,沒好氣地替他綁在身上道:“逞什麽英雄?你都搖搖晃晃的了,剛才是你平息了雲哥哥體內的暴.動嗎?你怎麽做到的?雲哥哥走火入魔的樣子很嚇人,不過我不怕。我還救過他呢!”
傾漠寒心道:那哪裏是尋常的走火入魔,也許就是真魔之氣。雲瀟然究竟是怎樣的人?在這片大陸上怎麽還會有真魔之氣?!
他曾經在落日窟中玄坤殿的一個小閣間發現過一本《搜神野史》,其內記載的是上古傳承,提到過真魔的恐怖與凶殘。當時隻是打發時間,沒想到確有此物的存在?!
傾漠寒有些理順不清了。究竟雲瀟然是真魔還是他被真魔控製?或者兩者都不是,隻是自己的胡思亂想,但剛才詭異的現象卻是同那書上描寫的真魔之氣非常類似。
寧玉兒已經係好了扣子,扽了扽繩索,上麵的人開始用力拽了。
一丈,兩丈,三丈……繩索在搖擺,發出吱扭的聲響,傾漠寒聽出了不對,他雙手互倒著繩索快速向上攀緣。近了,很細微的聲音,他長吸了一口氣,雙足斜踏坑壁,手上用力,那原本就要在下一息斷掉的繩索銜連部位徹底斷掉了。
傾漠寒的身形如一隻大鵬撲上了兩丈的高度,剛剛好抓住了斷處的繩索末稍。
坑上麵的士兵先是失卻了重力,齊齊朝後倒退著仰倒。後又被扯著往坑邊去,在最前麵的士兵雙腳都耷拉在了坑內,嚇得是“哇哇”大叫。
李少華臉色一變。一步過去右手插入了那第一名和第二名士兵的中間擼住了繩索。對前邊的那名士兵道:“你退到一邊去吧!”那名士兵小心翼翼地把腳從坑中收回,手足並用的自側邊爬開,方站了起來。一站起就看到他們洛城主那張陰沉的臉色,忙又撲通跪下請罪。
“回去領二十杖棍。”洛淩歡冷冷地說道:“學藝不精膽小如鼠,是到軍營裏來混日子的嗎?”
“是我讓他退的,洛城主……”李少華剛一開口,他的話便被洛淩歡打斷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李公子莫非連我軍中之事也要管上一管嗎?”
李少華頓時語塞,望著那名士兵被拖走。雙手貫足了內勁,發力之間將繩索拽彈了起來,一條紫衣人影躍出,正是傾漠寒,他的胳膊上繞著繩索,手用力的握著,身子著地後卻是一個踉蹌,李少華扔下繩索走過去,用手拖著他的肘不經意的扶了他一把,小聲道:“漠寒兄不應是這麽虛弱的人啊!”
傾漠寒甩開臂上的繩索,冷笑道:“那要問你的好兄弟了!”
李少華見他露出袖外的手腕都勒得發青了,不由得皺了皺眉,顯然傾漠寒若不是靠著繩索的纏繞牽絆,很有可能連持續握住繩索都會很吃力。
雲瀟然已被洛淩歡差人送上了馬車,李少華雖知這樣不妥,卻也無計可施,人家盛意邀請盛情難卻,總不能與洛淩歡撕破臉吧?如今自己一方的戰力根本沒法同一城之主相比。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希望這位城主能夠表裏如一,真的是胸襟廣闊寬宏大度不計前嫌……否則,他不願在想,也沒時間去想。
樂兒走上前盈盈一禮道:“恩公在上,請受我夫婦一拜。”
“無需多禮,救你的是雲瀟……瀟。”傾漠寒此時方記得那個什麽武林大會就是要公審的“雲瀟然”,貌似自己在坑下麵還叫過雲瀟然的名字,眼前的婦人不會記得吧?!
“那個白衣少年叫雲瀟瀟?”樂兒有些迷惑,喃喃道:“我以為是叫雲瀟然。”
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呀!
李少華最怕的沒想到不是出自寧玉兒之口,而是——他忙接過道:“你說的可是我的兄長麽?他本名叫李瀟瀟,隻是,你們也看到了,那個丫頭有多刁蠻,她從三歲起就跟著我和兄長,一直跟到了十二歲,她說李瀟瀟太難聽了,不如雲瀟瀟聽起來飄逸,出塵,若仙……硬是喊了我那可憐兄長做雲哥哥,這一喊就是三年。我們大家都習慣了,唯有兄長他自己覺得太掉份兒了!都說女子嫁過來要隨夫姓,就算未過門的媳婦那也是媳婦啊,可他天生就是個妻管嚴,怕媳婦怕的要命,卻是敢怒不敢言的。”
李少華的一番話不禁讓大家莞爾,洛淩歡道:“哦!原來她是雲公子的媳婦……”
“你們說什麽呢?誰是誰的媳婦哇?”寧玉兒剛好被拉上來,聞言好奇地轉動著靈動的大眼睛瞅著他們。
洛淩歡幹咳了一聲,他可不想再同這姑娘有什麽交流。
李少華也頓時閉上了嘴。倒是傾漠寒道:“隻是在講一個陳年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