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隻是當時已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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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車停了,侍衛跳下馬車,在窗下小聲稟報:“府邸到了,請殿下和兩位客人下車。”

    李少華拿開桓天行的胳膊,心道:這位太子殿下也不像傳言中的那般不堪,要不要再試他一試呢?

    桓天行一驚,也醒了過來,見李少華神色如常,笑著問他:“你睡覺很不老實嗎?胳膊腿都壓在我身上了。”

    “呃!我就是習慣了身邊有個人摟著,不記得腿也壓上去了,你……”桓天行頗為尷尬地說道:“不會介意吧?”

    “哦!我倒是忘了,凡王孫貴胄都有暖被窩的丫環,你是皇子更是不會缺的,在外麵奔波這些日子一定很不習慣。”李少華大有深意地道:“你先前說過,此處宅院內美女如雲,可以好好的享受一番了!”

    桓天行聞言釋懷道:“少華你有所不知,此處的女子是不可以侍寢的。”

    兩人說話間,李少華解了傾漠寒的穴,連忙出了車廂,也來不及問桓天行為何不可,就先逃之夭夭了。

    傾漠寒氣不打一處來,雙眸瞪向了桓天行,桓天行訕訕的笑道:“你先請!”

    於是,兩名侍衛就看到他們無比尊崇的太子殿下,小心翼翼地跟在傾漠寒的身後下了車,進入了庭院。

    迎出來的管家是一名風姿綽約的美麗女子,她將眾人引入了大廳,晚膳早已備好,三人用完分別由三位花容月貌的少女提著燈籠送往住處休息。

    兩名侍衛跟著太子來到他的房間,潯治正侍立在階前,桓天行低聲道:“進來說話。”

    潯治恭敬地應聲入內,兩名侍衛側立在外,合上房門。

    這室內的布置和奢華程度遠遠超過了城主府,桓天行也是第一次過來,他坐在椅上,潯治正要行跪拜之禮,桓天行製止道:“免了吧!這宅院的真正主人你可探聽清楚了?”

    “殿下,恕屬下無能,此宅上下口風甚嚴,所有事務都有那位妃管家打理,隻是前天又進來了幾名十七、八歲的少女,瞧那舉止言談似都不是普通百姓家出身,且各個都有武功根底,姿容出眾。這處宅院處處透著詭異,屬下已經四處都查過了,沒有男丁,全是妙齡女子,約有百人以上,她們中間有的修為已達到了五、六重,至於妃管家和另外幾個管事之人屬下看不透。”潯治很是惶恐地說道:“還望殿下趁早離開。”

    “再早也得過了今夜吧!”桓天行道:“我要帶著傾漠寒和李少華一起回京城,這次出行的任務也要完成。明天你同尉子陸去參加最後一日的武林大會,隻管記錄不許介入其中,若有危險可先撤離。我自會向父皇交待。”

    “殿下,讓尉子陸留下吧,我一人可以完成任務。”潯治道。

    “你是貪功呢?還是擔心我的安危呢?”桓天行拉著長音道:“若是貪功,死得會很快啊!”

    潯治撲通跪下道:“屬下不敢貪功。”

    “我派你們兩個人去,就算發生變故也能有一個活著回來把其中始末詳情來龍去脈回稟於我!”桓天行道:“這個江湖是西韓的江湖,朝廷必須要掌握它的動向!你去吧!”

    “屬下定當不辱使命。”潯治出去了。腳步聲起,外麵隻餘下了一名侍衛。

    …………………………

    夜色深沉,李少華與傾漠寒住的臥室隻隔了一堵牆。臥室後麵的房間裏甚至還有為他們準備好的衣物和洗浴的熱水。兩名妙齡少女在水池邊上服侍,桃腮杏眼粉麵含春。

    ……

    桓天行還算有良心,沒讓我與傾漠寒共處一室!李少華尋思著,瞧著眼前的兩位佳人,忽然想到了桓天行車上說的話,吃飯的時候緊張傾漠寒找他算帳,竟是忘記問了。

    “你們不走是打算陪我沐浴嗎?”李少華笑著問道。

    兩名少女垂下頭,穿粉色衣裙瓜子臉的少女大著膽子道:“妃姐姐說,公子途中勞頓,要我們陪在您身邊服侍,隨時等待召喚。”

    “哦!那你們哪位準備陪我侍寢呢?”李少華又問道。

    一襲翠衫鵝蛋臉的少女抬起眼來,望著李少華道:“今夜我二人都會侍立在公子的床前寸步不離。”

    李少華有些無語,這樣的待客之道還真是無可挑剔呀!

    ……

    隔壁,傾漠寒慵懶地泡在水池裏,氤氳的水霧將他的人也襯得虛幻,他道:“叫你們來服侍,連服侍的規矩都不懂嗎?來一個人給我擦擦背。”

    紫衫裙的少女走上前來,跪在池邊,伸出羊脂如玉的小手,輕輕柔柔的撩起池中的水撫在傾漠寒的後背上。她的臉色緋紅顯然不習慣做這樣的事。促不及防被傾漠寒一把拉下了石階,墜入了池內,頓時撲騰得水花迸濺,少女濕漉漉的從池水中鑽出,花容失色不知所措,忍不住“呀”的一聲尖叫!

    “這樣你都嗆不到水,姑娘好本事啊!”傾漠寒譏嘲地道:“沒學會服侍別人就不要來做侍女。”

    他拿過衣袍披在身上走出了水池,走到一臉冷豔的藍衫少女跟前,伸指捏著她俏麗的下頜說道:“你要不要也去洗一洗?”

    藍衫少女蹙著眉恭敬地回道:“婢女已經洗過了,公子若覺得我等服侍不周還請見諒。”

    “哦!”傾漠寒鬆開手,走入了臥室。藍衫少女竟是沒有去管她的同伴,徑直隨著傾漠寒走到了床榻前。為他挑起床幔,纓絡珠垂,被褥似是薰過香的,暄軟舒適,沁人心脾。

    傾漠寒冷笑著也不理會那少女,盤膝在床上,開始了修煉。

    藍衫少女有些意外,望著這個顏值比她還要高的妖孽男子,實在想不通他脾氣為何如此暴躁,剛才捏得她下頜好疼,若不是妃姐姐再三叮囑:“藍兒,你去保護這個人,不能有半點閃失,還有,他若有過分的舉動,記住了,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千萬不要惹惱了他。”

    千萬不要!妃姐姐的語氣太重了吧?!這位客人難道比租用宅院的那位太子殿下還要金貴嗎?

    紫兒狼狽萬分的從池中爬上來,悄悄地走進臥室正要開門而出。

    藍兒輕喚住她道:“給我回來。”

    紫兒苦著臉道:“我這渾身都滴著水呢?換件衣裳就回來。”

    藍兒將室內掛著的另一件男子衣衫扔給她,道:“先換上這個。準備了這許多各式各色的男裝,他能穿得過來嗎?不過你要擅離職守,妃姐姐怪罪下來,我可幫不了你。”

    紫兒吐了吐舌,乖乖地拿著衣衫進內換上,長了點,幸好紫兒丫頭也不矮,踩不到衣角。萬一打鬥起來也還方便。

    ……

    傾漠寒功力弱了,眼力卻不會變,他在車上問桓天行的修為純屬故意。

    那兩名在榻前侍立的少女一個修為到了第七重,一個已臻第八重巔峰。來給自己當侍女?即使桓天行是太子,這手筆也是太大了!傾漠寒感覺有些不對勁,但她們對自己的態度倒很像是桓天行所為呢!

    …………………………

    距府邸外不遠的一處山崖上,妃管家美眸流轉,緩步走向崖邊站立的黑衣人。

    黑衣人轉過身來,妃管家單膝跪地,道:“妃心語見過主人,主人近來可好。收到主人的消息,心語立即著手辦理,西韓太子已入住府宅,兩位貴客按主人的意思派了得力的人守護。請主人放心。”

    “你不要見到我就下跪了,我又不是洪水猛獸。”黑衣人有些倦意的淡淡說道。

    “主人,今夜這麽晚了,您要留下來吧!”妃心語眼中流露出渴望,帶著忐忑的心情說道。

    “不了!”黑衣人冷冷清清地說道,她從妃心語的身邊走過。

    妃心語忽然抱住了他,哽咽道:“主人,心語已經是你的人了,你為何這般無情呢?”

    黑衣人身子一滯,神色更加的疲憊,冷冷地道:“你要離開,隨時都可以走,別苑裏的事我相信你是不會說出去的。”

    妃心語止住了到眼角的淚水,不舍的放手,道:“心語逾越了,主人莫怪。”

    “我又怎會怪你!”黑衣人忽然自嘲地笑了,側目瞟向妃心語那張惹人憐愛的嬌顏,道:“你無家可歸是因我而起,我給你個安身立命之所也是讓你為我做事。你若不樂意我並不強求。”

    “主人,你知道我心甘情願為奴為婢又豈會不樂意?”妃心語千般委屈萬般淒楚地說道:“可是您,您為何要讓自己過得這麽累呢?我們現在擁有的財富可以買下幾座城池,手下的戰力也不比一流江湖勢力差。您還想要什麽呢?”

    “我還想要什麽?”黑衣人輕輕的重複著妃心語的話,道:“你先回去吧!”

    妃心語不敢違命,三步一回頭的走下了山。隻是每次回頭都看到那個讓她愛不釋手的男子孤獨的身影,他就站在他們分開的地方仰望星空。她說錯什麽了嗎?好幾次她都想跑回去,可是缺乏勇氣。

    什麽時候還能夠再見到他呢?她咬咬牙,提起裙裾,往回狂奔,為何要放手呢?打死也不該放手才是!她想。

    夜風已冷,星光璀璨,那個人已不在眼前,她終究還是捕捉不到他,終究他不能夠屬於她!妃心語遙望蒼穹,很想明白那人的心裏究竟是在想些什麽?卻是圖增煩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