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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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媽啊。”申冬理所當然的說:“他倆人都特別好,雖然家產不多,就一個水果鋪子,不過他們都說了, 以後都是我噠。”
順便附贈了一連串萌萌的笑聲。
申秉有點兒拿不住話筒。
他這個兒子是真的長著一副伶牙俐齒,申秉覺得自己這顆心根本受不了跟他說話。
他緩了口氣,道:“房彬能給你的頂的上上百個水果鋪子, 你不要因小失大。”
申冬看了一眼盛丘沉下來的臉, 道:“那你跟二房商量了嗎?把化妝品公司給我的事兒怎麽樣了?”
申秉沉默了一下,道:“你回來咱們再說吧, 什麽時候回來?我派人去接你。”
“我最近身體不太好, 來回折騰估計吃不消, 再等等吧。”
再等, 再等那肚子估計都藏不住了!申秉沉聲道:“我明天就派人去接你。”
他不容拒絕的掛斷了電話。
看來申秉是察覺到了他們兩個人的關係可能快瞞不住了, 否則也不會這麽著急。
申冬臉上的笑容褪了下去。
“冬冬……”盛丘握住了他的手, 篤定的道:“沒有人比我更喜歡你了。”
申冬抽回了手。
盛丘心中一痛, 卻見他又拿了一塊橙子放在了嘴裏, 沒心沒肺的道:“跟爸媽說一聲,咱們明天早上回去。”
轉臉看到盛丘坐著沒動, 頓時挑眉道:“幹嘛呀, 你覺得你比不過房彬?”
盛丘站了起來, 沉聲保證道:“你跟我, 肯定比跟他強。”
盛丘把這件事告訴了父母, 二老都十分舍不得,盛媽拉著申冬的手,心疼道:“不再留幾天休息休息嗎?這來回折騰身子怎麽受得了。”
“沒事的,盛丘會照顧我。”申冬心中一陣溫暖,臉上難得露出幾分乖巧和眷戀的神情。
第二天一早,申冬吃了盛丘早早爬起來做好的飯,別了盛丘的父母,一起踏上了回望都的路上。
盛丘一路不言不語,上了高速兩個小時之後,申冬再次接到了申秉的電話:“我的人到了,怎麽說你已經回來了?”
“哎?我沒給你打電話嗎?那大概是忘了,本來說不想麻煩你了的。”
申秉給他三言兩語又鬧了一肚子氣,這孩子很明顯就是故意放他鴿子的。
“回家來吧,婚禮還沒辦,住他那算什麽意思?”
“知道了。”
掛斷電話,申秉坐回了沙發上,扶住了額頭。
他在想申冬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這孩子小時候也沒有那麽讓人頭疼,雖然有點兒小性子,但是卻十分懂事,知道尊重長輩,怎麽越大越能搞事兒了呢?
莫雲芬走過來捏了捏他的肩膀,猶豫片刻到底還是把莫連飛的事兒給咽了下去,輕聲道:“你讓冬冬回來,真是讓他等著結婚?”
“你說呢?”
“那房彬怎麽辦?”莫雲芬道:“我看那孩子對冬冬也是一往情深的,他可都連冬冬肚子裏的孩子都能接受呢,這麽大度的孩子哪兒找去?”
“那也得冬冬同意啊。”申秉說完,道:“我上回跟你說的事兒,你考慮的怎麽樣了?”
他說的便是讓莫雲芬把化妝品公司讓給申冬的事兒,莫雲芬當然不會同意,她強笑了一聲:“我那公司能值多少錢?鳴鶴齋的三件古董價值上億,不已經給他拿走了嗎?”
申秉沒有再說話。
莫雲芬又道:“不過他要是真能接受的話,他媽以前不是留下一個蛋糕店嗎?那怎麽說也是連鎖的,要不給他就是了。”
那個蛋糕店說是連鎖,其實如今也不過隻在望都開了兩家分店而已。那店當初開的初衷是因為申冬喜歡吃,梅音便開始動手做,後來突發奇想開了一家叫“愛寶貝”的蛋糕店。梅音很會打理,短短兩年便又在城東開了一家分店,也是在那一年,她被查出患了腦癌,之後沒多久就抑鬱而終。
她去世之後沒多久,莫雲芬進門,她那時對申冬還是很不錯的,申冬也試著把她當成親生母親來看,莫雲芬竄著申秉哄得了申冬的同意,把那蛋糕店攥在了手裏,還改了名字叫“鳳臨”。
後來她意外知道了梅音除了蛋糕店還有一個化妝品公司,掛的是申秉的名字,實際上當家做主的是梅音。那可比蛋糕店的利潤大的多了,莫雲芬又起了心思,申秉那會兒對莫雲芬正是愛得深沉,便自作主張送給了她。
從此莫雲芬就徹底的忽略了那家蛋糕店。
如今那店的風評並不好,因為無人管理,店長和店員都拿著死工資,也沒人專心付出,如此便一潭死水一般的苟延殘喘至今。
莫雲芬如今說這話,申秉便看了她一眼:“那店本來就是冬冬的,給他也是應該的。”
莫雲芬不動聲色的笑道:“他到底都要是別人家的人了,你給他的再多又能算什麽?真到了房家,這點兒東西他還不一定能看得上呢。”
申秉覺得莫雲芬說的也有道理,遂道:“那等他回來了,再看看吧,要是不行的話,你不是還弄個小花圃呢嗎?把那個也給他。”
莫雲芬細聲道:“聽你的。”
申秉點了點頭,莫雲芬垂下了眼睫,又道:“那他什麽時候回來?要不我先準備準備?”
“說晚上回來吃飯,你多準備點他愛吃的,別弄那麽腥,待會兒他吃不慣又不高興了。”
“那你這回主要是勸他跟房彬嗎?”
“嗯。”
“其實我覺得咱們沒必要那麽麻煩。”莫雲芬慢慢的道:“說到底你是他老子,做什麽也都是為了他,為了這個家,他那種性子,有時候你不使出來點兒強硬手段估計還不服氣呢。”
申秉難得笑了:“你覺得怎麽強硬著來?”
申冬和盛丘回到家的時候家裏的門已經被他托人換上了新的,盛丘重新更改了密碼,把行李都提進去,申冬那邊已經軟綿綿的窩在了沙發上。
他睡了一覺,被申秉的又一通電話吵醒,問他怎麽還沒到家。
申冬煩的凶了他一聲,掛斷電話又迷糊了一會兒,這才起身洗漱。
盛丘聽說他要回家,眉頭便止不住的鎖起來,他可是還記得莫連飛的那番話呢,家裏時刻準備的打胎藥,那簡直就是虎狼之地,他怎麽可能放心申冬自己回去?
“我都答應他了。”申冬疑惑道:“不過是回家住一晚而已,你擔心什麽啊?”
盛丘皺眉道:“你信你爸嗎?”
“上回我回家的時候你也是這麽問,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這種事盛丘不好開口,猶豫著沒說出來,申冬也懶得追問,道:“你要是不舒服就待著吧,我打車去。”
盛丘自然不肯。
望都今天下了雨,這會兒又臨近天黑,有些陰冷,他轉身取來了薄外套給申冬披上,道:“還是我送你吧。”
到了家門口,申冬剛要下車,盛丘又把他給拉住了:“我就在外麵等你,待會兒一起回去。”
申冬重新坐回來,沒好氣的提醒他:“我爸讓我今天在家睡。”
“我不放心。”
“喂!”申冬不悅的道:“你給我說清楚。”
盛丘躊躇著,輕聲道:“我怕……你繼母又給你下藥。”
申冬愣了愣,微微皺起了眉,又重新舒展開,道:“我會小心的,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盛丘那番話的緣故,申冬走進家門的時候總覺得渾身發冷,他打了個寒噤,一進門就看到莫雲芬圍著圍裙正在朝桌上端菜,申莫窩在沙發上打遊戲,看到他回來立馬扔了遊戲機坐直了:“哥。”
申冬挑了挑眉,淡淡的坐過去,道:“公司最近怎麽樣?”
“都挺好的。”
申秉問了他關於盛丘父母的幾個問題,申冬自然是天花亂墜的誇自己公婆,那個誇張流暢,還故意字裏行間的跟申秉作對比,申秉的臉給他氣的黑了好幾個度。
等到一家人坐齊,申冬拎著筷子卻一直沒動手,申秉夾了一塊雞腿肉朝嘴裏放,剛到嘴邊兒申冬突然指著他說:“我要吃你那個。”
申秉看他,申冬立刻把自己的碗湊了過去,一臉期待的示意他放進來。
申秉青著臉,把雞腿丟進了他碗裏。
申冬吃了一口,立刻反胃吐了出來,苦著臉說:“真難吃。”
飯是莫雲芬做的,她一言不發的忍著繼續吃飯,倒是申秉瞪了他一眼:“你不會吃清淡的。”
申冬又拎著筷子看著他們吃,等到申秉慢吞吞的把一塊魚肉吃完,又夾了一塊甘藍朝嘴裏放的時候,申冬又把自己的碗遞了過去:“爸!”
甘藍十分清淡,申秉麵無表情的丟給他之後,申冬立刻高高興興的吃光了,完了一抬頭,發現一家人都盯著自己看,他撇了撇嘴,道:“幹嘛,吃啊。”
申秉便夾了一塊炒洋蔥,快放嘴裏的時候還看了他一眼,申冬對洋蔥不感冒,依然拎著筷子在飯桌上亂瞅。
申秉連吃了幾口之後,發現申冬不要他的菜了,放心的準備吃一塊土豆,結果剛夾起來申冬就又故技重施,乞丐一樣把碗一遞,話都不說了,就巴巴的瞅著他,小動作示意他給自己吃。
連續幾次之後,申秉終於生氣了,啪的一拍桌子:“申冬!你想幹什麽?!”
“還能幹什麽。”申冬理直氣壯的說:“怕你們給我下藥啊!”
桌上人的臉瞬間百花齊放,姹紫千紅。
莫雲芬中午給申秉出的主意的確是偷偷給他下藥,等孩子一掉,那申冬還不得任他們處置。
但被申秉狠狠罵了一頓,他到底是申冬的父親,又是望都市有頭有臉的人物這種下作事兒他還真幹不來。
但他自己嫌棄是一回事兒,被自己親兒子懷疑人品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申秉的臉色黑如鍋底:“你以為我想處置你肚子裏的雜種還要使用這種下三濫手段?我告訴你,負責人流的醫生明天就會趕到,你今天就給我呆在房間裏麵,哪裏都不許去。”
申冬略略睜大眼睛看著他,申秉喝道:“來人!”
一隊足足六個麵無表情的男人大步走出來,他們家是沒有保鏢的,很明顯是申秉為這事專門請的。
屋內鴉雀無聲。
申冬手指先抖了起來,“爸……”
“申冬,我這都是為你好,你必須要知道你是什麽身份,清楚自己的價值,當你有一天意識到這些的時候,你就會明白今天我所做的,就是為了不讓你以後後悔。”申秉冷冷道:“把他帶回房間。”
申冬被人拉了起來,他看著不與自己對視的父親,眼角瞥到嚇呆的申莫和嘴角揚起得意笑容的繼母,腦子裏一陣轟鳴。
外麵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一輛黑色奔馳狠狠的撞向了申家緊閉的大門!那大門搖搖晃晃,一擊未成,黑色奔馳發動引擎後退數十米,再次衝撞而來!!
危在旦夕的鐵門瞬間朝兩邊大開,那奔馳以勢不可擋的氣勢直直衝進了院內,隨著一聲刺耳亢長的刹車聲,黑車在主宅階梯前橫停。
車門大開。
夜色中,燈光下,盛丘彎腰踏出,麵無表情的抬頭站直,他身姿筆挺高大,眼神如狼似虎,穿過落地窗直入飯廳,與申冬倉惶的目光撞到了一處。
他知道申秉看不起他,但是卻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抱著這種心思,那天他沒對申冬強製下手絕對是他運氣好,如今看來申秉根本沒放棄要拆散他們的心思。
他語氣慌亂的道:“舅舅,你可一定要幫我,冬冬是我的命。”
“這個是肯定的,我知道你嘛,人老實,我對你當然是滿意的。”反正申冬又不是他親外甥,他跟雞跟狗跟他有什麽關係,莫連飛道:“這事兒我可以幫你留意著,不過你也得幫舅舅,你看冬冬這孩子,這不是胡鬧麽?那麽一大筆錢,他要來幹嘛呀?”
盛丘為難了一會兒,道:“那,我試著勸勸他吧。”
莫連飛立刻道:“那我等你消息。”
盛丘掛斷電話,將手機放進了口袋。這件事情跟他想的有些不同,不過並不妨礙大方向的計劃,還意外得知了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多少也算是“驚”“喜”吧。
申冬自樓上探出腦袋,喊:“盛丘,你還吃不吃了?”
盛丘回過神,三兩步上了樓,道:“來了。”
吃罷飯申冬裝模作樣的要洗碗,意料之中的被拒絕了,盛丘拉著他一起下樓,切了橙子給他吃,讓他安坐在桌前看店。
申冬邊吃邊看電影,不久聽到外麵傳來聲音,好像是送水果的,他正要起身去幫忙,卻被盛媽按著坐下了:“讓大丘跟他爸弄吧,你坐著。”
“我……”
“多吃點兒。”
“……”麵對老人家慈祥的麵容,申冬微微紅著臉坐了下去,電視劇是看不下去了,他繼續吃東西,姿態小愜意,隨口問道:“對了,我聽說小孩子出生的時候小臉兒都皺巴巴的跟猴子似的,媽你記得盛丘出生時候的樣子嗎?”
盛媽笑了笑:“這孩子生出來就白白嫩嫩的,八斤重呢。”
申冬聽罷,好心情的道:“那我們寶寶生出來肯定也好看。”
“這是自然的,你跟大丘都這麽好看。”
申冬高興的又吃了一塊橙子,笑眯眯的托腮看著門口忙碌的盛丘。
孩子啊……會是什麽樣呢?最好是像他的眼睛,嘴唇,盛丘的眉毛,鼻子……申冬咬著酸溜溜的橙子發起了呆。
這種大熱天的申冬也懶得出去,盛媽就坐在店裏弄珠繡,申冬吃累了就跟她一起拿著鑷子放,邊跟她聊盛丘小時候的事情。
提到盛丘小時候,盛媽就笑:“這孩子以前特別調皮,下水捉魚,上樹追鳥,總之是怎麽氣人怎麽來,初中的時候給他爸弄去了望都一所初中,還搞拉幫結派呢!”
“要擱十幾年前誰說我們家盛丘能自己開公司當大老板,我一定說他吹牛!那成績差成什麽樣兒,簡直沒眼看。”
盛丘當年成績差拉幫結派的時候申冬是真沒印象,他一向對這種不成材的同學敬而遠之,唯恐不小心沾染上害自己也變成了廢柴,就連看成績單的時候也不會刻意朝後看,他隻看排名在自己之上的人,伺機超越。
申冬好奇道:“那後來怎麽就突然變好了?”
“這個我也問過他,好像是想跟一個好學生交朋友,但是怕人家看不上他。”
“誰呀?這麽大魅力,居然能讓小羊羔迷途知返。”正好盛丘搬著一箱香蕉進來,申冬便抬頭看了他一眼,語氣有些酸溜溜。
盛媽笑了一聲,盛丘不明所以,放下東西之後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正好他爸在門口說都弄好了,他便一起坐了下來。
申冬從旁邊的飲水機給他接了水遞過去,盛丘對他一笑,“你們說什麽呢?”
“說你怎麽從吊車尾變成年級第一的。”盛媽放下珠繡去檢查新到的水果,申冬便盯著他要答案。
盛丘示意他再給自己接一杯水,喝完之後才道:“是我喜歡的人。”
“喲,十五歲就春心萌動了啊,真不像你的作風。”
“陰陽怪氣。”盛丘寵溺的彎了彎嘴角,問道:“你就沒有喜歡的人?”
“沒有。”申冬完全沒覺得活這麽大連初戀都沒有有什麽不對的。
喜歡他的他都瞧不上,唯一一個他能瞧上眼的卻總喜歡找他麻煩,恨都恨死了還哪裏來的愛。
想到這裏,申冬不由又瞪了麵前的家夥一眼。
晚上他們繼續回老房子住,申冬洗澡的時候盛丘主動撥打了莫連飛的電話,後者已經迫不及待:“商量的怎麽樣?”
盛丘站在陽台看著被夜色籠罩的小村落,聲音聽上去十分的沒出息,“冬冬不同意,還把我打了一頓。”
莫連飛那邊陰沉了臉,這盛丘真是個廢物,連老婆都拿不住,頓時諷刺道:“你可真能耐。”
他這邊剛要放棄,盛丘那邊卻怒了:“我這還不是看他懷著孕才沒動手!這個家還是我說了算了!”
莫連飛嗤笑道:“你是怎麽說了算的?”
盛丘沉默了一會兒,仿佛下定了什麽決心一樣:“我們現在正在老家見父母呢,東西沒帶來,還在望都甲子區的家裏,你要是急等著用,不如自己去我家拿吧,東西你一拿走,他再開價又有什麽用。”
莫連飛一聽,頓時喜上眉梢:“你能做主?”
“我當然能!”
“鑰匙呢?”
“門前的第三個盆景下麵……不過你可別說是我說的啊。”盛丘又慫了,道:“東西要是不見了,他肯定沒底氣跟你們開價了。”
莫連飛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
等他拿了東西,這邊網上直接拍下來,到期申冬要是拿不出來麒麟玉,那就要付違約金,他們再反咬一口給他安個欺詐罪,申冬那種脾氣一定能氣死過去。
屆時再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盛丘的主意,那他們不掰也得掰!申冬隻要重新回到申家,如今性別隱瞞不住,那在莫雲芬手裏還不就跟包子一樣任他們捏,想讓他嫁給誰,他就得嫁給誰!
莫連飛頓時一陣熱血,姐姐不用花費一分錢就能拿到東西,還能再狠狠出一口氣,那他以後肯定就更加會受重視了。
莫連飛立刻道:“好,盛丘,你真是個男子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