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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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冬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吐出一個字:“說。”
盛丘反應了一下。
從剛才開始他的大腦一直處於空白狀態, 這件事太出乎他的意料,以至於他抓了一下自己的頭, 一時沒有言語,申冬冷笑一聲, 扭動手臂甩開了他的手。
盛丘知道這會兒不能讓他走,猛地兩步上去旋身擋在他麵前,道:“我沒有跟任何人合夥騙你,這種事我也是第一次,我也沒有想過……”
“所以呢?”
“所以……”
“就算真的有了,我也不會給你生的。”申冬抿著嘴唇攥緊了手指, 指甲掐的手心刺痛, 他慢慢的道:“就算是真的,我也會打掉的。”
盛丘的臉陡然變得鐵青。
申冬繞過他, 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跳上去,“第一人民醫院。”
盛丘站在原地, 直到出租車絕塵而去, 他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飛快的衝到了無辜被罵的老爺子那裏:“沈大夫,你剛剛診的, 是真的?”
沈大夫剛剛受了驚, 還有點兒心跳加速, 聽罷就皺了眉:“我行醫這麽多年,你覺得我能診錯?”
“可,可他……他,他是第三性?”
“他那體態和模樣都能看出來,難不成你是瞎的?”沈大夫說完,又接著道:“孩子要是你的,你們行房的時候你也應該能發現,男人和第三性是完全不同的。”
盛丘嘴唇動了動,生物課上曾經講過關於第三性的秘密,第三性同時具備男女兩|性內外生|殖|器,但卻又沒有女性需要經曆的經期,可孕不可育。他們的生理特征讓他們更傾向於將感情寄托於男性。那日晚上的事情再次再腦中顯現,盛丘突然覺得口幹舌燥:“他身|份|證上是……”
沈大夫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你得問他爸媽,做什麽要故意隱瞞。”
在人人平等的現代社會,第三性一樣活得平靜而幸福,與古時候不同,他們不是奴隸,也不低人一等,雖然犯罪分子依然會對其有威脅,但相比起女性來,他們顯然安全多了。
到底是出於什麽原因,要隱瞞他的性別?
但現在不是想這件事的時候,盛丘立刻衝了出去。
不管申冬信不信沈大夫說的話,他都肯定會去醫院做鑒定或者……打胎。
盛丘覺得眼眶發熱,絕對不能讓他那樣做,好不容易,好不容易他有機會把他抓住了。
他握緊了方向盤,掉頭之後猛踩油門!
申冬臨時改變主意去了一個小醫院,到地方才發現自己錢包和手機都忘在盛丘車上了,他借了司機的手機給自己辦公室打了電話,張小開很快接了:“老大!你今天怎麽沒上班?打電話也沒接。”
“手機丟了。”申冬說了自己的地址,道:“你幫我給司機轉一下車費,然後給我送點現金過來。”
等到張小開趕到,申冬正坐在旁邊的奶茶店碰著杯子發呆。
“老大。”張小開走進來,申冬接過了現金,道:“你回去吧。”
“你這是……”張小開一臉疑惑,申冬道:“怎麽?”
“你臉色好差,是不是生病了?”張小開納悶兒,看了一眼冒著冷氣的沙冰,道:“你腸胃不好,就別喝冰的了……”
“滾。”
“……”張小開見他臉色難看,頓時不敢說話,乖乖轉身滾了出去。
申冬的手忍不住又朝自己腹部摸了摸,他又看了看隻喝了一口的沙冰,最終重新點了一杯常溫的蘋果汁,拿起來走了出去。
小醫院也要排隊,申冬做完了檢查,安靜的坐在長椅上麵等結果。
他沒有等很久,就看到小護士拿著單子走了過來:“胚胎發育很好,不過你要多注意休息,飲食方麵也要注意,不然有小產危險。”
說完,她又笑著道:“恭喜你。”
申冬麵無表情的接過了檢查,問道:“你們這裏給打胎嗎?”
小護士吃驚的看著他,道:“我們這裏技術不夠成熟,第三性打胎危險比較大,估計藥店都不會賣藥給你的……”
申冬站起來大步走了出去。
所有的一切都有了解釋。
為什麽不管他做的多好申秉都從來不會高興,他隻是不停的罵申莫不如他,卻從來不關心自己做的是好是壞。
一點都不關心。
不管他是優秀還是差勁,對於申秉來說都可有可無。
因為他是第三性。
六月底的天熱的仿佛烤爐,申冬卻渾身冰冷,他漫無目的的在陽光下走著,路過一家藥店,站定看了一會兒,他又走開了。
他媽對他要求比較高,總是讓他優秀一點,再優秀一點,現在想來,大概是擔心他被拋棄吧。
申冬走了不知道多久,被陽光曬得頭暈眼花,腳底虛軟。
一時又憤怒又悲哀,他不明白為什麽當初要隱瞞他的性別,做男人活了三十年,突然有一天有人來告訴他,你是第三性,還是在這種毫無防備毫無選擇的情況下。
太可笑了。
虧他當時還笑莫雲芬蠢。
最蠢的其實是他。
原來所有人都知道了……莫雲芬也知道了,她曾經還對他動過殺心,但後來突然就放棄了,大抵也是知道了他其實是第三性,對申莫產生不了威脅吧。
她在看著他努力的時候都在想什麽?是不是覺得他拚命的樣子像個小醜?
申冬腦子裏麵止不住胡思亂想,幾乎要被所有的負麵情緒淹沒掉。
一聲刺耳的刹車聲傳來,他麵無表情的抬起頭,看到車主人驚慌失措的一張臉。
車子堪堪在他麵前停住。
申冬無視了車主的謾罵,慢慢穿過馬路,又一輛車停在了他身邊,從車上下來的是一個熟悉的人。
“雲揚……”
“冬冬!”雲揚是他發小,雲家跟申家是世交,兩人關係關係一向不錯,雖然申冬經常看不起人,但對於這個自小就頑劣非常的發小倒是沒怎麽挖苦過。
“你這是幹什麽呢?遊魂兒似的。”他是剛剛過去又退回來的,方才看到申冬差點兒被撞也嚇得半死。
申冬靜靜看著他,眼前陡然一片漆黑,他撐不住倒了下去。
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醫院了,雲揚就坐在他身邊,神色複雜的看著他,很明顯是看到他當時手裏捏著的單子了。
申冬淡淡道:“想問什麽就問吧。”
“媽的,我他媽要知道你是第三性我早就跟你爸求娶你了!”
申冬勾了勾嘴角,淡淡的看過去:“看不出來我這麽受歡迎。”
“別他媽廢話!”雲揚的表情看上去仿佛是自己辛苦種的白菜給豬拱了:“孩子是誰的?二房知道嗎?你爸知道嗎?”
“你一下子問這麽多問題,我要先回答哪個?”
“第一個!”
申冬抿住了嘴唇,眼神又冷了下去:“不重要,反正都要打掉的。”
雲揚一愣,申冬道:“這是哪兒?”
“第一人民醫院……”
“去給我安排打胎。”申冬轉過臉,道:“打完胎你還娶我嗎?”
雲揚:“……”
申冬嗤笑一聲:“我還以為你多喜歡我呢。”
“你就算不打胎我也娶你。”雲揚皺眉道:“是不是那王八蛋不肯負責任?你要是願意,我今天就去你爸那兒。”
申冬看了他一會兒,才道:“雲揚,去給我安排打胎,打完我們處對象。”
雲揚給他的眼神看的吞了吞口水。不可否認,申冬長得好看,好看到了妖孽的地步,單衝著這張臉,想睡他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
“不是……你別跟我開玩笑,咱們兄弟了這麽多年,你有難處我肯定幫你,但你真別拿我開玩笑,我會當真的。”
“我說真的。”申冬輕聲道:“你要是願意,我們就處處看。”
“那也沒必要打胎,那打胎對身體傷害太大了。”雲揚拉住他的手,道:“冬冬你別難過,你要是需要我,我就,就給你孩子當免費爹。”
病房裏麵安靜了幾秒,大門突然被人推開,盛丘頭上沁著大顆的汗珠兒,青著臉站在那裏:“我不同意。”
申冬一樣十分意外:“哦?”
“聽說你要結婚了,恭喜。”
“嗯,謝謝。”
房彬的妹妹不怎麽愛說話,申冬的這一聲便讓雙方陷入了沉默之中,片刻後,房瑗又道:“結婚的時候就不要請我哥哥了。”
盛丘對此事表示讚同,申冬道:“成,我跟你哥說。”
房瑗又沉默了一下,道:“不要說是我說的。”
“那萬一你哥哥誤會我對他有意見怎麽辦?”申冬可不想平白無故背鍋。
房瑗半天都沒有說話,卻在幾秒之後將電話掛斷了。
申冬沒有在意,放下手機推盛丘:“好了,你可以去忙了。”
“我不忙。”盛丘依然摟著他,輕聲道:“我這幾天專門陪你。”
“誰要你陪。”申冬皺眉,盛丘卻更加將他摟緊,轉移話題道:“房瑗這個人很危險。”
這點倒是引起了申冬的一些興趣,他點頭讚同,讓盛丘把水果盤端過來給自己吃,邊吃邊道:“對我有敵意,莫名其妙。”
盛丘揉了揉他的頭,申冬不悅瞪他,盛丘笑了聲,道:“我會保護你的。”
“莫雲芬那邊很快也會有動作,這個虧她不會白吃。”說到這裏,申冬推開盛丘跳了起來:“先把她的麒麟玉處理了!”
“你慢點!”
盛丘急忙跟過去。
申冬打開盒子拿出那塊玉,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
他家裏麵的古董不少,耳濡目染多少也能看出來一點兒,據說這麒麟玉曾經是伯邑考的貼身之物,後來他被紂王處死,這塊玉便輾轉流連到了一個官士手中,他認出了這塊玉,還給了後來做帝的姬發。
故事是這樣說,但誰也不知道是不是,申冬的手指摩擦著這塊雕刻精致的玉佩,很難想象當時的時代便有如此出類拔萃的能工巧匠。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它能賣個好價錢。
這三件古董的價值總共是一億三千萬,其中這塊麒麟玉是最貴的,而莫雲芬也曾因此被那些貴族太太們羨慕嫁了個好夫婿。
盛丘有些吃驚這些東西的價值:“你這三件小東西……都能買我一個公司了。”
“哼。”申冬逮著機會諷刺:“鄉巴佬。”
盛丘眼觀鼻鼻觀心,不跟他一般見識。
申冬重新將玉放回去,道:“我們要盡快把這東西出手,換成錢才是最實用的。”
“你這能賣多少?”
“保本五千萬。”申冬把盒子收起來,道:“反正你也是俗人,放家裏沒什麽用。”
無辜再次被懟的盛丘繼續眼觀鼻鼻觀心,給予無視。
申冬在鳴鶴齋的官方網站將麒麟玉掛了上去,完了拍拍手,一臉得意之色。
不知道莫雲芬在網站上看到自己的麒麟玉時會是什麽表情,要想在鳴鶴齋掛牌子,短期內除了這塊麒麟玉之外可沒有其他可以代替的東西了,但是要重新從他這裏把麒麟玉買回去,對於莫雲芬來說又是一個兩難的事情,因為申冬已經在朋友圈裏麵說了東西是她送的,這件事想必已經在他們的小圈子裏傳開了。
這就看莫雲芬能不能忍的下這口氣了。
她忍不下就要暗中買申冬這東西,忍得下也得眼睜睜看著申冬把東西賣給別人大賺一筆,不管怎麽樣,申冬都是白賺一筆,而莫雲芬卻會如鯁在喉。
申冬伸了個懶腰,推開電腦跳下床,道:“心情好好,出去散步!”
盛丘拉住他的手,申冬一把抽回來:“少給我動手動腳。”
“兩口子牽手怎麽了?”盛丘不再眼觀鼻鼻觀心,霸道的再次拉住他的手,申冬踢了他一腳,被他沉沉的看了一眼,有些鬱悶。
兩人一起走出去,申冬不悅的提示他:“我現在懷孕了,你要注意我的心情。”
“嗯。”
申冬抿著嘴不說話了。
盛丘從路邊鬆開了他的手,申冬整個人雖然沒蹦躂,但眉目卻是瞬間飛揚了起來,整個臉都微微一亮。
就這麽不喜歡跟我拉手?
盛丘心裏生氣,淡淡道:“跟解了栓的小狗似的,就這麽高興?”
申冬炸:“你說誰小狗呢?!”
盛丘遙遙一指:“看那小孩兒,撒歡兒跑呢,真可愛。”
申冬瞥過去一眼,被轉移話題:“我兒子肯定比他可愛。”
說完,卻見身邊方才還懟人家的王八蛋溫柔的湊了上來,一臉寵溺的將他摟住了。
申冬:“……”
神、神經病啊!
申冬有點兒認床,把自己帶來的枕頭放在盛丘的床上,晚上跟盛丘躺在一起,空調房內配套的溫暖體溫讓他尤為舒適,便也沒把人趕下去。
他一向起的很早,除了身體不舒服之外,基本每天都跑步,這天醒來之後才發現盛丘竟然比他起的還早。
申冬不服氣。
以前上學的時候就是這樣。
他發現盛丘五點起床之後把自己的起床時間調到四點半,結果第二天必然會發現盛丘又把起床時間調到了四點。
盛丘的底線永遠都比他低,最奇葩的一次是他把時間調到了三點,後來這王八蛋兩點就起來了。
所以申冬一直覺得盛丘針對他真的不是在無理取鬧。
天剛蒙蒙亮,申冬搖搖晃晃的下了床,衛生間內放著兩人的洗漱物品。盛丘的牙杯是透明玻璃的,非常廉價,申公子看了看自己的牙杯,那是申秉專門從意大利托運回來的水晶杯,兩萬多一套,一套僅有四隻,他們家一人一隻當牙杯使用。
申公子很是憂慮的皺起眉,他開始考慮是入鄉隨俗還是大加□□讓盛丘習慣他的價值觀,否則整天看到兩種差距過分大的生活物品申冬擔心自己一個不爽就把盛丘給蹬了。
這件事到底不算大事,申冬刷完牙就給忘在了腦後。
外麵這會兒尚且陰涼,申冬出門在門口轉悠了一會兒,看到穿著運動服的盛丘跑了回來,初升的陽光落在他身上,申冬發現他真的十分的有力量,沉穩的眼眸在看到他的時候燃起一抹少年般的光芒,他停在申冬麵前:“怎麽起這麽早?”
“餓了。”
盛丘一笑,跟他一起進門,道:“我衝一下澡,待會兒就給你做。”
“嗯。”
盛丘進浴室,申冬百無聊賴的跟過去,靠在門上問:“你平時都自己做飯嗎?”
裏麵傳來嘩啦啦的水聲,估計是擔心他聽不到,盛丘的聲音刻意抬高了些:“有鍾點工會過來,不過這兩天我沒讓她來,怕你吃不慣。”
申冬拍了拍自己的小心髒,很不爽它竟然因為這份體貼而跳動了兩下。
不過他肚子裏懷的是他的種,他體貼一點兒不是應該的嗎?
五分鍾後,盛丘從裏麵走出來,已經換了一身新衣,申冬坐在沙發上,腿上放著電腦,抬頭不滿道:“慢死了。”
“馬上就做,我以為你要睡到八點的。”
申公子眉頭緊鎖:“你當我是豬嗎?”
“醒來就喊餓,也差不多吧。”
申冬推開電腦衝了過去,衝到一半被盛丘發現,直接反衝過來把他扛起來放回了沙發上,對上他冒火的眼睛,盛丘親他一下,“我知道不怪你,是我兒子能吃。”
那火焰平息下去,盛丘順手拿走了電腦:“別整天玩這個,輻射大。”
盛丘去做飯,申冬便又捧來了電腦看那塊麒麟玉,鳴鶴齋的網站流量很不錯,這會兒他那塊玉已經有人開始問價了——想進鳴鶴齋的暴發戶還是很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