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暈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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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暈眩
委屈而無辜地盯著莊主大人,月流盈暗忖,這淩氏主母的位置還真是不好當,更何況她現在還不在其位,就逼得要謀其政。
主母的光環她從未想過,覺得這個身份實在太過繁重。現在這樣多好,她和莊主大人處於自由戀愛階段,不論婚事就這麽先相處著。
沒想到這種小甜蜜生活才過了沒多久,自己就被趕鴨子上架地要求接受淩府的諸多事宜,看剛剛陳伯的嘴都快笑歪了。
“月兒,你遲早都是序淩山莊好的主母,這些事情終歸還是要交到你手上的,不過是個早晚的問題。”
月流盈孩子氣地撇過臉道:“嫁給你的代價還真是大,我得再好好考慮考慮。”
別人家雖然也是正室管理家裏大小事情,但管的範圍與淩氏完全就不在一個水平麵上。
考慮考一下還得了,淩齊燁閃著精爍的雙眼,撫著身旁的嬌美女子,柔聲道:“月兒,序淩山莊是我一手打造起來的,裏麵的一草一木都是我多年來的心血,就是希望能給我的家人帶去一個安定幸福的生活。或許事情是會繁瑣一些,但這個淩氏以後就屬於你我,我把這些東西交給你,無論結果如何都是心甘情願的。”
語氣中夾帶著七分真情,三分信任,打的就是月流盈素來無法拒絕的感情牌。
還不得她仔細思考清楚,淩齊燁又道:“陳伯最近打算回老家探望多年來未見的親友,他身上的擔子也時候該幫他卸下來了。且不論這些事情必須由淩氏主母接手,就算給了旁人,陳伯自己也是一百個不放心的。”
“給我他就會放心嗎?”悶聲道。
“自然,我的月兒在這方麵的能力可勝過無數男子。”
“罷了罷了,我拿下便是。”月流盈頓了頓又道:“我們我們現在這樣挺好的,你讓他們別喊我主母了,怪怪的。”
淩齊燁麵上臉色不變,心裏卻已是頗有波濤,就知道這女子還沒有真正地相信他,愛情對她而言似乎極其缺乏安全感,似乎像是經曆過什麽似的,把自己保護得嚴嚴實實。
他說過,自己是個有耐心的獵人,終究能一步步地把這隻長滿爪子的慵懶小白兔抱在懷中,讓她安安心心地依靠他,信任他。
“還有,出了什麽問題你自己承擔後果。”某女人補充道。
“好,我替你墊後,月兒隻管放手便是。”淩齊燁嘴角噙著一抹笑意,這是拐這沒良心女子的有效一招,攤下淩府中的管理權就等同於攤下他這個人,屆時再花一些功夫,月兒自然就會心甘情願地嫁給他了。
手上的賬本被瞬間抽走,然後就有個沉甸甸的盒子替換過來,月流盈瞪大閃亮的大眼睛,一時語塞。
“主母的印章?”
“恩”
“我不要。”搖著小腦袋還給一臉春光燦爛的莊主大人。
淩齊燁未接,隻道:“你以後辦事都得需要這個印章,還給我可就一點事情也做不成了。”
伸出的小手又收了回來,歪著頭想想,好像也對。
卻不知,自月流盈接下這個印章開始,她就再也沒有還回去的機會,直至日後大婚,這枚印章依舊存放在她的房中。
就這般,某女人開始了她苦命的工作生活。
談完工作上的事,月流盈將主母印章小心提著,倒不是對這東西的看重程度,隻是覺得好歹關係到淩氏巨大資產,萬一不小心擱著碰著可就不好辦了。
走下台階,那種莫名的暈眩又猛地傳來,腦子裏似乎有種重重的壓迫感,腳卻有些輕浮,像是站不穩似的。
皺起眉頭,用手輕輕地揉著眉心,想要將這種不適盡快消除去。
淩齊燁觀人看物一向敏銳,看出她的不正常,立即扶著她的手道:“月兒,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有點頭暈。”月流盈將身上的重量交給身邊的男子。
“讓大夫來給你看看。”莊主大人頗為擔心,怎麽會莫名其妙就頭暈呢?
揉了一會眉心,發現方才襲來的眩暈感已經轉瞬即逝,現在就和正常無異了。
拉著他的手笑盈盈道:“小題大做什麽,我或許是坐久了突然站起來暈了下,你看,我現在一點事也沒有了,不用請大夫了吧。”
“真的沒事?”
為表明自己所言不虛,月流盈還特地走開幾步悠悠轉圈,笑道:“真的,沒事了。”
悄悄吐了吐舌頭,一點小問題就請大夫折騰的肯定是自己無辜的胃,屆時又是一大堆補藥灌下去,苦不堪言。
看她又是生龍活虎,淩齊燁也放心下來,點著她的額頭揶揄道:“你就是怕喝藥,一點點苦藥都得用一大包的蜜餞。”
莊主大人明顯鬆口的語氣,必是打消了請大夫的主意,月流盈楊著眉湊上去道:“那些藥很苦很苦的,能不喝還是盡量不喝。況且古人曾雲:是藥三分毒,哪有人沒事就讓自己喝藥的。”
月流盈接手了莊內的大小事宜,陳伯隨即就進行了工作轉接,那勁熱情地讓月流盈不免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接下了什麽燙手山芋,否則陳伯為何從在議事廳開始就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線,嘴巴似乎都沒再合攏過。
至於這麽興奮?
陳伯此時的心情哪裏是用興奮兩字就足以形容的,他盼著這一天的到來已經盼了好幾年了。除了自己日後隻需起到輔助作用以外,序淩山莊總算是有了當家主母。
老爺子要是知道了,這會指不定在府裏的哪處角落裏樂嗬呢。
坐在賬房裏,望著麵前壘成一摞的賬本,月流盈幾乎要崩潰,原來,這才是她真正的工作量。
家大業大還真是要付出代價的啊!
同情地望著給自己說明注意事項的陳伯,月流盈為自己掬一把辛酸淚的同時也不禁感慨,難怪甩手後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被這麽多數目壓著人容易老得快吧。
估計頭發都得掉下一大把。
“夫人,山莊內部的產業全部都在這京都範圍之內,沒有涉及到其他地方,主要是便於管理和及時供給。這裏是今年各處產業的賬目明細,上麵有折頁的這些是前不久已經查完的,至於剩下的皆是需要夫人過目的。”
“恩,對了,以前後院夫人們的用度記錄是哪一本?”莊主大人養了那麽多的女人,這方麵的開支想必絕對不會少。看,她多麽賢良淑德,為他省下這麽一大筆的錢財。
陳伯抽出其中一本,恭敬道:“回夫人,全部都在這裏麵,還請夫人過目。”
月流盈接過他手中的厚厚一本,扶起陳伯微躬的身子佯怒道:“陳伯,以後可別再對我這麽畢恭畢敬的,我一個小姑娘,哪裏受得起你一個長輩對我行禮。”
“夫人折煞小老兒了,夫人是主子,哪有下屬見了主子不見禮的道理。”
月流盈聞言,故意板起小臉:“陳伯是要聽我的嗎?”
“自然。”
“那好,以後行禮這條就免了,少主要是責備下來便說是我的意思就好。”
“這”陳伯有些躊躇不決,但月流盈在這問題上態度強硬,也隻好先從了她的意思:“聽夫人的就是。”
月流盈這才有了笑臉,翻看起手中的賬本,隻是這不看還好,一看卻差點咋舌。
後院那群女人每月都要從賬房支出脂粉錢、衣裳首飾錢,逢年過節還有大大小小價值不等的禮物贈送,光是這上麵的開支就不容小覷。
有道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醬醋貴,她雖也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當真正的數據擺在她麵前時,還是忍不住震驚一番。
想想莊主大人還真是大手筆啊,出手如此大方。
她竟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小妾職業收入如此不菲,話說這麽多銀子物品進賬,怎麽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若是錦瑟在場,知道她此時的心中想法,必定又是要白眼以對。衣裳一送到清盈苑就全部進了裏屋的櫃子中,自家小姐估計連櫃子的構造都沒有搞清楚。至於首飾就更是悲慘,送到苑中,就直接鎖在了盒子中,有些甚至因此再也沒見過天日。
脂粉就更不用說了,自家小姐是從來也不用這些東西的,還曾想將所有的胭脂水粉都送給她自行處理,她決計是不敢收的,於是便通通放在梳妝台上,再也沒有動過。
她為此不止一次痛心疾首過,小姐那般天仙般的容貌,若是稍稍加以妝扮想必會驚為天人。
可惜卻總是被小姐那句“還是純天然的好”給駁了回去。
這廂月流盈靜靜地端坐在書桌後翻著手中的賬冊,表情甚是豐富,一會皺臉,一會搖頭,一會瞪目,總之看她做事似乎就是一種享受般。
再者,月流盈雖是麵容變換多了些,卻始終帶著點嚴肅的氣勢,正襟危坐著。時不時用筆在另一本子上做下詳細的批注,嘴上小小聲地計算著總和之數。
陳伯暗暗點頭,自己是真的可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