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疑是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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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疑是故人
莊主大人臥病在床期間,月流盈終於有機會體驗一番那傳說中的野果是個什麽滋味。
坐在餐桌前,被滿滿一盤的野果子震得下巴都快掉下來。
“這就是你們吃了那麽多年的東西?”
“是啊,不僅難看,而且難吃。”許小倩焉頭焉腦,已經完全沒有了吃飯的興致。
月流盈的嘴角不斷抽搐,果子大部分呈青綠色狀,越往兩邊越顯紫紅,這種東西,不是更該像毒藥嗎?
老和尚卻是樂此不疲,又繼續端了一碗上桌,熱情招呼:“月丫頭,愣著幹嘛,趕緊吃。”
月流盈被老和尚親自點名,再不敢靜靜旁觀,小心翼翼地拿起一顆往嘴裏送去。
“別看這果子其貌不揚,卻是治病養生的良藥,多吃多益。”老和尚笑嗬嗬道,全然不顧許小倩極臭的一張臉以及月流盈吞下果子後頗為扭曲的臉蛋。
“前輩,就算這果子再怎麽又營養,吃得太多也還是對身體不大好吧。”可別是一天三餐都得吃這個。
老和尚明顯已經想過這個深奧的問題,繼續笑嗬嗬道:“月丫頭放心,早晚餐吃野果,中午吃烤魚,葷素搭配,堪稱完美。”
哢擦,清脆的果子碎裂聲,“前輩想法果然異於凡人。”
老和尚竟一點也不謙虛地當誇獎收下了。
月流盈照例熬好了藥,端進房裏去探望難得一見的病“美人”。
莊主大人早已醒來,正倚在床頭不知看些什麽。
習慣果然是件可怕的東西,即便前一晚被病魔折磨得活來死去又死去活來,次日早上依舊還能天不亮就睜眼醒來,一副安然做派。
倘若換作是某女人,不睡個三天三夜天昏地暗才是奇跡。
門一開,人未到音先到:“吃藥了。”
莊主大人顯然不怎麽喜歡老和尚配的這幾方藥,不過也隻是輕皺眉頭,沒有太強烈的拒喝行為。
“在看什麽?”
“京雲引”
又是本沒聽過的書,月流盈隻覺得自己一站到莊主大人麵前就唰唰唰成了井底之蛙,一問三不知。
藥碗往前一遞:“喝藥。”
淩大莊主到底不是她,即便中藥再苦,也是瀟灑一碗端,如數喝完。她記得她那會喝藥時和錦瑟磨嘰了半天,最後還是好幾顆蜜餞才收買了她。
一碗喝完還不是盡頭,月流盈遞過第二碗給帶病在身的淩齊燁同學,“還有呢。”
莊主大人眼皮都不眨一下,又是滿滿當當都喝個幹淨。
月流盈笑靨如花,真心誇獎:“真是”乖。
最後一個字差點脫口而出,腦子斷線的地方猛地恢複正常,“乖”字峰回路轉,終是在關鍵時刻吞下肚去。
“真是什麽?”淩齊燁問。
月流盈一臉心虛:“沒什麽,沒什麽。”端起最後一碗,有些同**彩:“還有最後一碗。”
“不喝了。”莊主大人漫不經心一揮手,終於開始有了反抗。
月流盈流露出震驚神情,沒想到一向冷靜自持的淩大莊主也會如此任性。
“這可是治你病的良藥。”扁了扁嘴,準備進行哲理化的思想教育,“雖然苦了點,多了點,但是古語有雲:良藥苦口利於病”
淩齊燁打斷她,一開口就是專業名詞:“這裏麵的藥材有夏枯草、白薇、白頭翁、銀胡、青葙子、柴胡、知母、黃柏和虎耳草。”
“是是啊!你怎麽知道?”
淩齊燁翻一白眼:“聞一聞就知道了。”
莊主大人果然是大神級別的人物,這麽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居然靠聞一聞就了如指掌。
“所以”有什麽必然聯係嗎?
“這是清熱降火的藥,不喝也罷。”
“這樣。”她隻知道銀胡是這個功效。
正說話著,千暮恭敬走進:“少主,皇上那邊有消息了。”
淩齊燁一點也不避諱月流盈在身邊,完全把她當透明人一般,“說說看。”
“皇上已經派人秘密聯係了六皇女,說明了我們的意願。六皇女起先不大樂意合作,但不過一日光景,便改變了主意。隻是,她覺得二十座城池實在過多,所以一直在和我們使臣討價還價。”
“使臣讓步了?”莊主大人傲睨前方,語氣寒冷若冰,卻又三分清淺。
“沒有,皇上似乎已經猜出少主心中所想,便特意吩咐了使臣,讓他必當照少主所說這般,半點讓不得。”
“如此甚好。”
“少主,派往南淩的使臣,皇上委派了二公子。”
“阿澈。”
“是。”
淩齊燁淡淡一笑,稍縱即逝:“我知道了,退下吧。”
月流盈全程當個沉默的大燈泡,不參與任何討論。
反正也聽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麽,完全在狀況之外,大抵明白應該是和南淩皇儲之爭有關。
老和尚吩咐過,淩大莊主喝完藥後要立即躺下休息,月流盈收拾好藥盒子也就跟著千暮一塊出了門。
路過許小倩的屋子,卻見她慌慌張張地到處找東西,月流盈忍不住過去詢問:“怎麽了,丟什麽了嗎?”
“我的一個佩戴絡子不見了。”
“很重要?”絡子本不是什麽稀罕物,不過看她一臉冷汗的模樣,應該是個有特殊意義的東西。
“那個是我花了好大的心思才讓他買給我的。”
不用問,月流盈也秒懂這個“他”到底是誰。
再平常的東西,一旦牽扯上這個神秘公子,在許小倩眼中就是天上至寶。
了解完這個東西的重要性,月流盈也不磨嘰,開口就問:“各個地方都找遍了嗎?”
許小倩沉沉地說:“都找了,就是沒有。”
月流盈為她理智分析:“你平常一般會放在哪裏?”
“放在身上的袋子裏,可是我今天才發現袋子雖在,裏麵的東西早就不見了。”
“那你仔細想想,你最近幾天還去過哪些不常去的地方?”
“我一般除了這附近,就是去練武場。可是我都找過了,卻還是沒有半點發現。”
丟失了心上人的東西,許小倩活潑開朗的形象一下子灰暗起來,頭頂像頂了一大塊烏雲,劈裏啪啦不由分說就是一場暴風大雨,淋得她透心涼。
月流盈好歹也是正值戀愛關頭,完全可以理解她心裏直線上升的失望感和失落感以及直線下降到地下八層的幸福感。
“你前一次發現它還在是什麽時候?”
“前一次?”
“對啊,趕緊想想。”
許小倩陷入沉思,不一會兒大叫起來:“好像是在我們回來時師兄背你的時候。我當時就在想什麽時候他也能像師兄背你那樣背我,於是就下意識地拿出絡子喃喃自語。”
月流盈淚奔了!
不會是掉在了山路上吧?
嗚,好遠的!
在愛情麵前,果然再大的苦難都是浮雲,許小倩腦子還未死機,明白了可能掉落的地方後二話不說就衝出去,輕飄飄扔下一句:“我下山去找找。”
月流盈認命地追上她:“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沿著山路往下找,所幸是白天,看什麽都清楚些,省時省力。
隻是山路顛簸,上山容易下山難,月流盈順手找了根木棍支撐著,免得待會腳下一滑,自己以極不雅的死相悲劇地去見了馬克思。
即便,有祁琳在後麵一直護著她。
“小倩,你自己小心點。”看她毛毛躁躁的樣子,月流盈真是擔心。
都道英雄難過美人關,這話反過來也是一樣的道理,為了一個絡子滿山找的傻瓜,估計也就隻有許小倩這樣呆萌又傻氣的女子了。
但願那個男子日後能看到她的真心,好好待她。
月流盈一路開啟火眼金睛,使勁地看路麵上有沒有什麽可疑物件,隻是找了許久依舊是一無所獲。
“祁琳,你也被光顧著看我了,幫忙找找。”月流盈一邊招呼身後之人,一邊蹲下來扒開草叢查探了一番,空空如也。
祁琳不冷不淡地回她:“祁琳隻負責保護小姐,其餘一概不管。”
“”好吧,她找錯對象了。
許小倩越往下找臉上失望之色越大,月流盈不敢想象要是這兩人唯一的牽絆被弄丟了,許小倩同學該是如何的痛心疾首失魂落魄振臂高呼蒼天大地。
祁琳在後麵一路跟著,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月流盈身上,山路險滑,她不敢掉半點輕心。
隻是,餘光突然瞄到一個什麽東西,似乎五光十色。
手持著劍淡淡一指:“小姐,是那個嗎?”
“哪兒?”月流盈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慢慢拾起那個東西放在手心反複打量。
“小倩,是這個嗎?”
右側的許小倩轉過身來,大喜過望,如同中了五百萬彩票般激動:“對對對,就是它。”
不想腳底一滑,整個人向旁倒去,許小倩倒吸一口涼氣,起身時右臂已經被帶刺的荊棘弄得滿臂是血。
月流盈驚呼,連忙衝過去幫她查看傷勢。
許小倩卻反而一點也不在意似的,興高采烈地拿過月流盈手中的絡子,開心地像個長不大的小娃娃,嘴角滿是珍寶失而複得的滿足感。
“太感謝你了,流盈!”
“都傷成這樣了,還笑得出來。”月流盈沒好氣地訓她。
沒心沒肺地看了一眼自己受傷的手,許小倩全然不關心:“沒事,不疼。”
月流盈抿嘴,無奈地轉開了頭。
從這半山上往下看去,地麵風景一覽無餘,兩道綠樹濃蔭,中間廣闊如許。
月流盈正閑著隨意看看,卻不想撞見一對人馬剛好從山穀經過。
看那一行人的陣仗和馬兒的行進步伐,不像是一般的商旅,倒有種皇家軍隊的感覺。
隻是,再凝眸望去,為首那人等等!
那個背影,好熟好熟!
曾經也有人兩次用這樣的背影對著她,不願露出正麵。
但,那人不是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