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論社會工作的危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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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7章:論社會工作的危險性

    “怎麽了?”月流盈捧著洗臉水,險些被她冒冒失失地撞到。

    看她失魂似的飛奔進來,這會更是大氣地喘氣,見鬼了?

    許小倩拍了拍驚魂未定的小心髒,“我,我剛剛見到墨垚了。”

    “墨大哥?這麽晚他竟還去馬廄!”莫不是失眠人士深夜外出散步散心,賞月賞景?

    “對啊,嚇死我了,幸好流盈你交給我一些方法應對,否則就得露餡了。”許小倩心有餘悸。

    月流盈取笑她:“難得啊,第一次見你遇到墨大哥還落荒而逃、小心翼翼的,要換以往隻怕趕都趕不回來。”

    “臭流盈,就曉得調侃我。”許小倩整張臉都皺起來。

    “他應該沒懷疑吧。”看這小臉髒的,黑不溜秋,哪裏還有半點人樣?

    許小倩努力想了想,墨垚的神色似乎都很正常,“應該沒有,我今晚可機靈了,半點差錯都沒出,連多看他一眼都不敢。”

    時間一久,許小倩咚咚亂跳的心總算安定下來,這會說起自己方才的良好表現立馬眉飛色舞,喜形於色。

    “這樣就好。”她生怕許小倩露出個什麽馬腳來。

    將臉盆放下,毛巾擰濕遞給許小倩:“趕緊洗洗,這麽晚了才回來,也不怕明天沒精神。”

    說起這個許小倩就又有話聊,追到月流盈身邊,“流盈你不知道,那個什麽馬廄總管實在可惡,看我是新來的,就什麽重活粗活都交給我做,得虧我習過武,要是一般的柔弱女子肯定早累趴下了。”

    月流盈按住她的雙肩,好言好語相勸:“我的小姑奶奶,你小聲些,這帳篷隔音效果差得很,萬一被人聽到了,你就等著被你師兄捆回京都去。”

    許小倩很憂傷:“我們都走了這麽久了,離槿國京都少說也有千裏之遙,師兄應該不會這麽狠心讓我們回去吧。”

    “你想的太天真,我原以為一半的行程後該是安全,可這沿途的治安都高於我的預料,若是再派幾個高手給我們,你師兄鐵定放心將我們兩個打包回家。”

    “所以,我們還得藏到邊關去?”許小倩聽出了她的話中之意,真想淚眼汪汪。

    “任重而道遠。”

    月流盈原先還在擔憂許小倩追人追到戰場上去,是否影響到莊主大人及一眾士兵。她太莽撞,太純真,太相信天下間一切美好,心靈靜璞,又執著堅持,這樣的她能忍受軍營的生活?能與一群大男子漢一起同甘共苦?能做到一切以大局為重?

    可是,漸漸的她總算明白,其實許小倩有很多很多閃光點。她看似嬌嬌柔柔,卻是要比任何一個女子都能熬住苦難,晚上深夜才回,早上又早早就起身隨軍出行,即便是這樣,臉上也永遠都是燦爛笑容。

    她能把很多東西簡單化,把這個世界簡單化,把人心萬物簡單化,這樣又何嚐不是一種幸福,一種境界。

    她喜歡墨大哥,是真的從心裏喜歡他的一切,她追隨墨大哥的腳步,隻是想能常常看他一眼,和他同賞一片天,共踏一片地。就正如她執意要跟來邊關一樣,想著能為莊主大人做些什麽,貢獻出什麽好的主意,而不是窩在家裏苦苦地等著數月才有的消息,然後整天胡思亂想。

    今日小倩她能做到冷靜自持,便表示她確實是有把大前提放在心裏。即便現下朝她抱怨幾句,但她眼神依舊神采飛揚,絲毫不見挫敗。

    真真是個執著而明媚的小女子。

    月流盈心下想著,揚起一抹淺笑。

    許小倩沒有接下毛巾,直接到那臉盆前,掬一把清水拂麵。如是三下,才仰起白淨的臉來。

    月流盈往盆裏一瞧,嘖嘖,還真是髒到整個盆都黑了。

    “馬廄確實累了些,不過我也著實不敢想辦法把你安排到火頭軍來。”以她的廚房破壞力,恐怕她來沒過幾天,整個廚房都得炸了去。

    太危險,太危險,隻好讓她辛苦些。

    “我知道的。”許小倩往床裏邊麻溜一滾,留出外邊的空位,“唔,好困好困,流盈你也快來睡吧,我都快困得睜不開眼了。”

    “你渾身髒兮兮的,不去洗洗?”

    許小倩可憐兮兮地看著她,“瞧瞧,命苦的我。”

    說著,乖乖地捧著衣服跑去擦洗身子,速度之快實在讓人忍不住側目。

    軍營條件有限,廚房裏的蔬菜用料都種類頗為單一,肉類更是少見。月流盈進來這半月多時間,早已經把每天基本上的菜式和加菜時間弄得一清二楚,加上她人機靈慧黠,在火頭軍裏混得是風生水起,火頭軍裏的上上下下對她都極為友好,偶爾得閑了就喜歡和她紮堆一起聊聊天說說事。

    玉叔,也就是那天見到的那個小老頭,說實話,月流盈當初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差點噴了一桌的飯。

    玉叔玉叔,這名字橫看豎看,都該安在一個溫潤爾雅魅力十足的中年大叔身上。可這小老頭矮矮的,圓圓的,頂上那部位說得好聽點是頭發稀疏,說得難聽點就是幾戳毛在風中飄蕩。

    那天晚上,她究竟是怎麽就以為是個妙老頭來著?

    幸好,玉叔是個賞罰分明、為人親善的好上司,她入職以來,加薪升職雖不靠譜,但勝在待遇不錯。包吃包住外帶不時的忙中偷閑,聞著飯菜香閉眼休憩。

    “嶽英,去找人把外邊新弄來的胡蘿卜和蔬菜搬進來,今晚的菜就得用到。”

    “好的。”月流盈停下手中的活,屁顛屁顛地趕緊掀了簾子出去。

    走了幾步,那裏正是停了一輛車,車上想必就是玉叔所說的食材。

    月流盈喚了幾個士兵,讓他們小心些卸下,本來吃的在軍中便珍貴,可別又給無辜磕著碰著了。

    幾個士兵手腳都極為麻利,承重量又大,皆是一包一包地扛走,月流盈在一旁小心指揮著,倒有點小包工頭的感覺。

    其中一個士兵許是走得有些急了,絆到一邊的車轅,一個裏怎麽利落的轉身,肩上的那袋便要往地上問候來。

    月流盈一驚,眼疾手快地趕緊扶住,但因實在太重,還是掉到了地上。

    那士兵顯然被嚇得不輕,軍中用度都有明文限製,該用多少不該用多少,上頭都是要知道的。況且運糧不易,護糧不易,在這即將入鍋的關鍵時刻,他竟出了岔子。

    月流盈火速蹲下,那袋口的繩子已經鬆散,裏邊的胡蘿卜滾了一地。幸好幸好,是胡蘿卜,損傷應該不是很大。

    “別愣著,趕快把這些都拾起來重新裝好。”

    月流盈也自己彎身去撿。

    一根,兩根,三根奇怪,這手感怎麽越發地不對?

    看起來似乎沒什麽兩樣,但月流盈就是覺得哪裏出了問題。秀眉蹙起,板著小臉去反複查看手中的胡蘿卜,一如平常的顏色,形狀,大但這蘿卜頭和蘿卜尾的地方卻又些許不同。

    兩邊都有一些皺皮的現象,好像是蘿卜老了亦或是曬久了一樣。

    月流盈冷著小臉,眸中隱有寒光,她不敢胡亂下定論,於是又另外拿了好幾個蘿卜,結果發現與那有問題的蘿卜一樣,都是頭尾兩邊出現了皺皮幹硬的現象。

    若是尋常切蘿卜的人定然以為這是不小心被曬的結果,而且蘿卜切塊切絲時也要去皮去兩頭,所以不大能引起別人的注意。

    這後麵的黑手想必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敢這麽明目張膽地就在蘿卜裏麵下毒。

    奎寧!竟是奎寧!

    這種毒藥拿出來放到軍營中,那可是要索去多少人的性命!

    幕後之人真是有夠卑鄙的!

    月流盈義憤填膺。

    回過神來,見眾人還在搬運,月流盈一下衝出去張開雙臂攔住,小小的身體卻好似蘊育著滔天的怒火,嚇得所有人都停了下來。

    “你們把這些東西通通都放回到車上,裏麵搬進去的也通通都拿出來,任何人都不準動這裏麵的食物!”

    “可是”有士兵提出了質疑。

    “沒有可是!”月流盈瞪回去,她現在雙手都在輕顫,她不敢想象今天若是沒有發現,那麽那麽將會有多少人命喪於此。

    以莊主大人的行軍布置和士兵的吃飯時間安排,或許不會牽扯甚大,但幾百號人的生命還是岌岌可危的。

    幾百人!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這還不單單是幾百人的損失,軍隊裏因飯菜中毒而死了幾百人,恐怕會引起整個軍隊的恐慌,到時候別說是打戰,就連防守或許都不堪一擊。

    月流盈拚命地咬住牙齒,她不能慌,這種事情要冷靜處理才好。

    玉叔聽到動靜,從裏麵出來查看,“嶽英,怎麽了,突然間全部把東西撤回。”

    拉著玉叔的衣袖,月流盈附到他耳邊說了幾句,玉叔聞語色變,使勁反握住她的手臂,“此話當真?”

    “我驗證過了,絕無虛假。”

    “可是,這車蘿卜早先就有些已經運去馬廄了!”玉叔驚恐地幾乎要跳起來。

    “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