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流言蜚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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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規則,鍾離晴未被選過, 談昕爵還有一次選擇權, 這場比鬥的條件成立, 勢在必行。

    沒有人會質疑, 也沒有人敢質疑。

    “要我說, 這天一宗的談昕爵也是個混的, 堂堂斬龍劍,分神後期的高手,挑誰不好, 竟然挑了這個才剛分神期的小輩, 排名剛過半數, 就算贏了她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兒——別說麵子上不好看,對這名次也沒什麽益處,莫非他隻想保住這第十名?”目睹了談昕爵與鍾離晴之間的暗湧, 一群人不禁交頭接耳地聊開了。

    “嗨, 我說這位兄台,這你就不懂了吧?這事兒得從頭說起……你可知談昕爵挑上的對手是何人物?”有個故作了解的終是按捺不住賣弄的心情, 壓低了嗓子, 神神秘秘地拋出了餌。

    “不過是南昭群域一個小門小派出來的丫頭,撐死了才剛煉出分神, 有甚值得關注的?”立馬有識眼色的接住了話茬子, 假意不知所以地質疑道。

    感興趣的人伸長了脖子,張開了耳朵,等著那好事者揭曉謎底。

    就聽他輕咳一聲, 煞有介事地說道:“那一日老朽親眼所見,這瓊華宗的小丫頭,隨著天一宗的妘少宗,去了天一宗的訓練場!老朽還留意到,連著月餘,她都與妘少主在這訓練場見麵,還一呆,就是一整日!”

    “咦!”

    “呀……”

    聽得他這樣說,諸人的心思便活泛了起來,目光閃爍間,也不知道想去了哪裏。

    那好事者見挑起了諸人的興致,嘿然一笑,又接著說道:“不僅如此,你們可知第二**逃殺之時,東明群域和北海群域曾大打出手,可是結果,你們猜怎麽著?東明群域第二大宗太乙門的領隊弟子教人廢了識海,成了個活死人,北海群域幾乎全軍覆沒,而那區區十人的瓊華宗,卻毫發無傷!”

    “什麽?”

    “竟有這等事?”

    “此事蹊蹺啊……”

    “說來怕你們不信,那天我路過雲池,眼見著天一宗諸人隨著妘少宗先行離開,不多時,那瓊華宗的鍾離晴也帶著人出來了……那是雲池洗禮的第三日,除了她們,可沒別人能去了……”也不知是哪個愛抖機靈的橫插一杠子進來,也不甘示弱地說著自己偷眼所見,信誓旦旦的模樣,即便沒有證據,也教人不得不信了三分。

    不滿那人搶了自己的風頭,那當先開腔的好事者又立即奪回了話語權,意有所指地說道:“訓練場中不期而遇,試煉大比中手下留情,更是浴湯中坦陳相見……諸位以為,這是為何?還不是那位妘少主與這鍾離晴……”

    他有意賣了個關子,恰到好處地頓了聲,給諸人發揮想象的餘地,心裏卻已是肯定這妘堯與鍾離晴定是失散多年的姐妹,被分送到不同群域,野心勃勃地覬覦著大比魁首的位置——隻是,他心中是如此論斷,卻料不到旁人的想法。

    修真界中向來不乏斷袖分桃與磨鏡對食的道侶,隻是大多秘而不宣,心領神會,不足為外人道也;而在低階位的修士之中,則依舊以男婚女嫁為主流,那好事者沒想到這一層,倒不奇怪。

    可是他想不到,卻不代表其他人想不到,那妘少宗向來不沾俗世,目下無塵,多少風流才俊,少年豪傑從未另眼相看,即便是追隨她最久的談昕爵也未得她多一分關注……原是以為這位妘少宗不食人間煙火,無心情愛,現在看來,莫非是這位主子——不愛丁強愛紅妝?

    諸人正浮想聯翩之際,那好事者卻忽然噤了聲,抄手低首快步行至人群之後。

    順著那方看去,卻是議論的當事人之一,正慢條斯理地經過諸人身前,悠然地走向天一宗的陣營。

    那本還聚在一起討論得熱烈興奮的諸人一時間如鳥獸散,或是裝作與旁人敘話,或是裝作閉目養神,自欺欺人地在心底默念著僥幸不要被遷怒。

    哪知那位被揣測紛紛的妘少宗卻出乎意料的,腳步不停地從他們身邊走了過去,目不斜視,麵不改色,仿佛並未聽到他們所言,也並不在意他們所猜。

    於這位天之驕女而言,這些人渺小得如同沙礫一般,又好似隻是天邊飄過的一朵雲,樹上落下的一片葉,礙不著她,更無須在意。

    她的無視,教這些人鬆了口氣,卻又陡生一股子自慚形穢之感,莫說再在背後議論,怕是自己心底也不敢再腹誹編排什麽了。

    跳梁小醜,難登大雅之堂,腐草之光,豈敢同日月爭輝?

    而在妘堯負手立於武場一側,靜觀之前,鍾離晴和談昕爵已經擺開架勢,各自在武場一角站定——武場雖大,但是由虛線劃出了百丈見方的輪廓,也是默認的武台距離,打得再激烈,輕易也不會越過了去。

    雖說應下了談昕爵的約鬥,鍾離晴卻心知肚明:現在的自己還不是他的對手——至少硬碰硬,她的勝算極低。

    也因此,少不得要使些手段了。

    什麽修真正理?什麽劍道本心?

    對著這個礙事又礙眼的談昕爵,鍾離晴可不想被那勞什子的道義桎梏絲毫。

    “這位談公子,我有一事不明,可否不吝賜教?”開打以前,鍾離晴謙遜地施了一禮,溫聲開口道。

    “你問吧。”談昕爵以絹帕擦拭著自己的劍刃,眉峰一揚,冷笑著點了點頭。

    “這場中豪傑近百,緣何要與我約鬥?勝了我,對你似乎沒有半分好處,若是敗了……”

    “笑話?我會敗給你?不自量力。”談昕爵倏然出言打斷了她,卻又忽而取出幾張符籙拍進自己胸膛,餘光瞥見負手而立的妘堯,隨後衝著鍾離晴齜牙笑道,“我也不欺負你,且將修為壓製在分神初期,與你一戰。”

    ——談昕爵永遠忘不了,妘堯曾說過,自己在分神之境,卻不是鍾離晴的對手。

    他談昕爵是劍道談家的傳人,是劍道的寵兒。

    談家的劍道,不會輸。

    這一生,他隻會敗在妘堯一人手中,其他人……都得死!

    鍾離晴搖了搖頭,假意拒絕道:“談公子何必如此?比鬥勝負向來無關情麵,你這般壓製修為,將我二人之間唯一的差距消弭,豈不是硬要往我頭上扣一頂‘勝之不武’的帽子?愧不敢當、愧不敢當啊……”

    “臭丫頭牙尖嘴利,便教你逞一時口舌之快又如何?一會兒,有你哭的。”談昕爵眯了眯眼睛,陰沉地回敬道。

    “談公子,想必十分在意妘少宗的看法——你若是傷了我,她定會怪你;你若是勝了我,她也不會瞧得起你;你若是敗於我,隻怕日後你在天一宗,再無立足之地——這一場比鬥,無論我是勝是敗,最後輸的人,注定是你。”鍾離晴轉了轉手持絕螭劍的腕子,看了一眼妘堯的方向,忽而低聲對談昕爵說道。

    ——不錯,她就是故意要擾亂對方的心緒,招數也並不光明,不過,隻要有用就行了,不是麽?

    畢竟,在她話音落下之後,談昕爵的臉色已經不單單隻用“難看”兩個字來形容了。

    鍾離晴毫不懷疑,隻等評定的女侍發令,那廝便會迫不及待地全力出手。

    “你說的沒錯,但你忘了還有一種結果——我生,你死!”隨著女侍纖指一彈擊在那小銅鼎上,意味著比鬥開始,談昕爵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拔劍出鞘,朝著鍾離晴衝了過來。

    而鍾離晴也不假思索地往身上一連罩了三層防護法陣,更將絕螭劍橫在身前,用以抵擋。

    準確來說,朝著她衝過來的並非是談昕爵,而是他手中那柄斬龍劍凝成的龍形虛影——那已經不能再算作虛影了,龍須飄揚,龍鱗分明,就連那口中噴吐而出的龍息也好似帶著一股子燃燒一切的灼熱。

    這根本就是一條張牙舞爪的火焰巨龍!

    若非這談昕爵曾經將一條真龍的龍魂封進了這柄劍中作為劍靈,便是他這劍道功法練到了極致,擬態的手段已經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

    無論是哪一種,對鍾離晴而言,都不是什麽好消息。

    “我看你總和那條冰龍在一塊兒,想來是沒見識過火龍的威力!現在,我就讓你好好瞧瞧!炎龍狂嘯——去!”談昕爵仗劍一掃,那條火龍便昂頭噴出一道熊熊的火焰,直逼鍾離晴的麵門——那溫度熾熱得像是能將人烤熟一般。

    而這烈焰的溫度不但極高,就連速度也極是駭人,在鍾離晴敏捷地仰身後躍時,那火舌便舔到了她最外層的護罩,隻聽“噌——”地一聲輕響,隨後便是“嗶嗶啵啵”不絕於耳的爆裂聲。

    鍾離晴迅速退閃到百步開外,冷臉看著持劍挑釁地指來的談昕爵,一言不發地將最外麵一層被打破的防護罩又補全。

    這比鬥不限使用法寶靈器,鍾離晴也不缺這個,可是那談昕爵的火焰太過厲害,普通的物件兒根本擋不了一灼之威。

    僅僅靠著那些東西,也隻能拖延時間,卻勝不了對方。

    ——不能力敵,隻能智取。

    談昕爵的火焰雖猛,那騰龍虛影卻有跡可循,對方既然想借此將自己燒成灰燼,她就反過來用著火,送他歸西。

    談昕爵見鍾離晴隻是左閃右避地躲著他的攻擊,不曾反擊,心下得意,隻以為她怕了自己,沒辦法抵擋,想要拖延時間。

    嗤笑一聲,攻擊卻越發淩厲,五指在劍刃上拂過,那龍形虛影一陣變幻,竟又幻化出許多條來……細細一數,隻一個眨眼的功夫,鍾離晴竟被九條一模一樣的火龍盯上了。

    “這九龍歸一是我最近偶得的大招,而你有幸成為第一個見識的人……為此,就用你的命來為我祭劍吧!”談昕爵一揮手,那九條張牙舞爪的火龍便騰身躍起,氣勢洶洶地朝著鍾離晴撲了過去。

    “阿霽!我來我來!看我怎麽收拾他!”九嬰在她的禦獸袋裏興奮地直打滾,大聲嚷嚷著要出來會會談昕爵,被鍾離晴一掌拍了過去,終於安分了。

    “給我老實呆著,不許添亂!”在神識中斥了一聲,鍾離晴便不再理她,挑眉看向那九條火龍。

    就算隔得老遠的人都能感覺到那滾滾熱浪,更別說直麵烈焰高溫的鍾離晴。

    暫時止了血的敖千音擔憂地望著倏然被火龍包圍起來的鍾離晴,身上的傷口又再次迸裂開來,而替她包紮傷口的眉兒卻並未立即發現,隻是緊攥著布巾與傷藥,同樣緊張地看向那一處。

    這場比鬥,從一開始,她就看不透。

    並非談昕爵與鍾離晴這二人的修為比她高出許多,而是鍾離晴這人本身就如同迷霧一般,就算是她的特殊功法,也不能測算到分毫。

    在這排位前一百的修士中,她看不透的人,也唯有那位妘少宗和鍾離晴兩個人罷了。

    想到這兒,眉兒不由看向那一抹白衣——對方卻隻是負手靜立,悠悠望著天邊,雖然麵對著武台,目光卻並未落在任何一人身上,好似漠不關心的樣子。

    那一派事不關己的冷淡,卻教眉兒陡地落下了心裏的巨石:旁人再擔憂也無甚用處,況且,她該相信鍾離晴的……莫若說,她一直都相信著鍾離晴,從未變過。

    在旁觀者為鍾離晴捏了一把冷汗時,她卻不曾慌張,絕螭劍朝著那九龍分別刺出了九九八十一劍,出劍之快,劍光幾近殘影,卻是將那逼近的九龍全都擊退開來——正是訓練場中妘堯演示過的招數。

    偌大的天一宗,也唯有嫡傳弟子方能修習這玄妙劍法《一劍破九霄》,此刻卻教一個外人使出來對付天一宗的本宗弟子,有心人察覺之後,不由琢磨開了。

    彼時,正在武台上操控九龍的談昕爵隻是震驚鍾離晴竟然學會了天一宗這等高深的劍訣,還不曾深想,而鍾離晴也無暇關注其他人的心思。

    擊退火龍得以片刻的喘息,鍾離晴卻沒浪費這絕佳的機會,絕螭劍頃刻間盤桓成了一條數丈長的骨蛇,挨個兒抽在那九條火龍的下腹處,將它們逼近的陣型又擠開了一條口子,而後密集的骨獠將她團在中間牢牢護住,猛地闖過了那火龍的包圍圈,不退反進,直奔著談昕爵而去,竟是打算正麵迎敵了。

    “有膽!盡管來戰!退一步都算我輸!”談昕爵大喝一聲,那九條火龍便“呼啦啦”一下湧了過來,追在鍾離晴身後——此刻便成了一人九龍將她前後夾擊的劣勢。

    鍾離晴卻是出乎意料地不減去勢,在談昕爵那斬龍劍即將刺穿她的胸口前,忽然消失了——下一刻,卻忽然出現在談昕爵背後,絕螭劍劍尖回點,逼得他前衝了幾步。

    鍾離晴極少在眾人麵前施展留作底牌的殺招瞬移,因而隻有幾個神思靈敏又見多識廣的修士看出了端倪,其他人卻同談昕爵一樣,隻覺得眼前一花,還沒能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

    就在這個檔口,異變突起。

    鍾離晴將談昕爵推向了他自己的火龍,更是返身一抖手腕,將絕螭劍當作了骨鞭鎖鏈,用力纏繞住了談昕爵與那九條火龍,連繞幾圈,將他綁得動彈不得。

    骨獠尖利,猝然紮進了談昕爵的手臂、雙腿、乃至腰肋胸腹,不一會兒,竟是把他周身要穴都穿了個遍——靈力湧進穴鞘中,反過來封禁住了他的靈力。

    劇痛之後,卻是酸麻襲來,談昕爵的眼前一陣模糊,而身上被紮穿的血洞也滲出了不同尋常的黑血,顯然是中了毒。

    “你卑鄙!竟然下毒!”捂著受傷最嚴重的腰側,仍舊有黑血汩汩地流出來,談昕爵疼得滿頭大汗,卻無可奈何,隻得恨恨地瞪著鍾離晴——卻因著中毒,聲音都不免虛弱了三分,失了氣勢。

    “兵不厭詐罷了,”反觀鍾離晴,雖然麵上笑得光風霽月,出手卻狠辣無情,“若說卑鄙,還有更卑鄙的呢……”

    她一邊笑著,一邊輕輕敲了敲絕螭劍的劍柄,那骨獠便收緊了三分,將動彈不得的談昕爵與他的九條火龍束在了一塊兒,若是再扯得緊些,怕是要將他的衣衫都灼化了——至於能不能將談昕爵本人也活活燒死……不試試怎麽知道呢?

    鍾離晴惡意地想著,又彈了彈絕螭劍的劍柄。

    “你住手!你……”談昕爵被她這麽一束,臉色更白了。

    “嘖嘖,看起來,談公子似乎也沒嚐過你這九條龍的滋味呢?不如,我幫你一把?”鍾離晴放柔了聲音,慢條斯理地笑著,眼底的涼意卻刺得人心寒——而直麵這股子寒意的談昕爵更意識到:這姑娘是真的對自己起了殺心!

    正要下狠手時,鍾離晴忽而心有所感,偏過頭望向那一襲白衣。

    卻見那好似神遊天外的妘少宗轉眸看了過來,與她對視一眼,而後對著她輕輕地搖了搖頭,菱唇微動,似是說了什麽,很快又轉開臉,再次出了神——看她的口型,卻是“談家”二字。

    ——談家?

    莫非是神魔域之中,天道之族中的“劍道談家”?

    這麽說來,這談昕爵來頭不小,怕是殺不得了。

    鍾離晴似有所悟,歎了口氣,終究還是收回了絕螭劍,放過了談昕爵。

    至於那毒,反正死不了人,就不必給解藥了。

    雖說鍾離晴使了些許手段,可敗了他卻是事實,談昕爵身上痛極,心中更是如千刀萬剮般的折磨,他費勁地撐著劍,看了一眼渾不在意的妘堯,又看了一眼泰然自若擦拭著絕螭劍的鍾離晴,實在是氣不過,啞著嗓子問道:“我且問你,你是不是對堯堯、對堯堯……”

    聽這廝仿佛是要問出什麽驚人之語,而身後圍觀諸人又議論紛紛,而那白衣謫仙並不打算理會的樣子,鍾離晴的臉色卻冷了下來。

    ——為了不教人誤會她與妘堯的關係,隻能走這一步了。

    迅速掃了一眼瓊華宗眾小妖,又看了一眼肖應吾,鍾離晴抬手止住了談昕爵未出口的話,幾步來到妘堯身邊。

    絕螭劍輕甩,甩落上麵的血珠,終究沒能指著她的麵前,隻是斜斜地對著她的衣擺處,而後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我對天一宗的功法仰慕許久,對妘少宗更是傾佩不已,視作良師益友,隻盼有朝一日能得蒙指點,此生無憾——瓊華宗鍾離晴,請戰天一宗妘堯,你可答應?”

    妘堯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卻並未考慮很久,轉身麵向她,淡淡地頷首:“好。”

    “請吧。”未料她這般果斷,鍾離晴反倒頓了頓,才側身做請。

    “且慢,”後者卻忽然攥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拉了過去,“等一會兒罷。”

    踉蹌之下差點跌進她懷裏,鍾離晴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又想著這樣眾目睽睽之下,不好給這位妘少主擺臉色,隻能整了整麵色,勉強擠出一絲笑來,溫聲問道:“為何?”

    “我不願占你便宜,自然是先待你的傷勢好了,再戰不遲。”妘堯收回手,寬大的袖擺遮住了那一方凝脂皓腕,更掩去了她遲遲不曾放開鍾離晴的小動作。

    “那好,你且稍待,我這就療傷。”鍾離晴無奈地歎了口氣,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被對方拉得死死地,惱怒地看過去,正對上一雙波瀾不驚的眼眸。

    “憑你的修為,傷愈還不知要到幾時……莫若我來。”這人一邊說著,攥著鍾離晴腕間的手指一鬆,卻順勢撫上了手臂與肩側,有意無意地在她臉側摩挲了片刻,感覺指尖所觸的肌膚燙了起來,這才挪開了半分。

    鍾離晴瞪圓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這光明正大對她動手動腳的姑娘,隻見那才剛離開半分的指尖忽的一轉,輕點她喉間,在她就勢半張開口時,趁機喂她服了一顆丹藥,撫過她的唇,又在她下顎間輕拂,迫得她不得不吞下那粒丹藥。

    隨即那作怪的玉手又出人意料地貼上了鍾離晴的胸口,靈力吞吐間,再次順著胸壑往小腹遊移,最後穩穩地貼在丹田上,開始行功。

    這一套手法使得行雲流水,分外好看,竟教人難以反抗,旁人更是難以察覺不妥。

    唯有身為當事人的鍾離晴又羞又氣,卻不好發作,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口口聲聲說著不願占人便宜,可是她的便宜,卻早就被這人占盡了!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昨天沒更所以一次性放兩章的量,你們的寶寶我已經累癱了!

    之前的文名《修真不如嘿嘿嘿》被和諧啦~所以還是改回原名《半闕晴辭賦誰知》

    本來小編給我改的是《修真不如》,我當時都氣瘋了= =

    本章配樂——《我是你的誰》

    晴:我是你的誰?

    談昕爵:情敵。

    眉兒:宗主。

    妙妙:飼主。

    敖千音:寶貝。

    夭夭:玩具。

    妘堯:道侶。

    晴:錯了渣滓,我是你爸爸!哈哈哈哈哈……

    眾:mdzz

    一秒畫風崩塌2333

    這歌真的魔性,超級帶感~~

    妘堯:我不喜歡占別人便宜。

    可我喜歡占你便宜。

    因為你不是別人。

    你是我的優樂美。

    2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