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你贏了

    轉身看著石碑前的滿天星，君冉慢慢蹲下，伸手去觸摸石碑上的照片，對於蘇言的想念，無關情愛。

    一下子眼眶又濕了。

    君冉笑著連忙用手擦了擦眼框，嘴角扯出笑來，“我都是當媽的人了，還動不動就哭。”

    蘇言，好久不見。”說著說著君冉忍不住就濕潤了眼眶，一年前人還在世，一年後，人就入了土，命運變幻無常。

    寶寶很健康，雖然是早產兒，但是呢，現在看著，和滿月的孩子，已經沒差別了。”說道自己的孩子，君冉麵色就溫柔了許多，女人天性的母愛，此時在她身上盡顯，“他啊，特別能吃，現在有點胖，肉嘟嘟的小臉，特別的軟，我每次都喜歡戳一戳。”

    君冉想著又一次帶他去打疫苗，給他打針的是一個年輕的小護士，寶寶也很乖，坐在毛毯上不哭不鬧，看著護士姐姐慢慢走向他。

    護士當時就被他的可愛給吸引了，當下就用手指戳了戳他的下巴。

    他還有一個很明顯的雙下巴，特比特別的……好玩。”

    說到後麵，君冉麵色完全沒了悲傷，想著自己的孩子，微微彎了嘴角，“本來想帶給你看看的，但是又擔心出來吹了風，感冒了就不好了。”

    君冉抬頭看了看天空，突然沉默了，風輕輕吹過，有那麽幾絲涼意。

    我們給他起了名字，前不久剛定下。‘嘉言懿行’程謙取的，說是，你救了孩子一命……”

    後麵的話，君冉沒再說下去，因為程謙的原話有些欠扁，她想著無奈搖頭，“聽著挺大度的，但是他這人特別的小心眼，就一醋壇子。”

    起名字是程謙一個人單獨起的，一開始程爸寫了幾個名字，讓君冉與程謙挑，都被否定了，程謙知道君冉的心思，最後才有了“程嘉言”這個名字。

    程爸程媽並不知道蘇言與君冉的事情，隻感覺這個名字不僅好聽，而且寓意好，當下這個名字就全票通過。

    君冉過來也沒什麽好說的，就是給他講講自己的事，讓他不要擔心，停頓了一會兒，君冉這才想起趙婧。

    以趙婧犯的罪，足以判死刑，但是我讓程謙，辦了張精神病證明，所以她現在還活的好好的，隻是沒了人身自由罷了。”

    君冉並沒有去看過趙婧，一切都是交給程謙去辦的，她相信程謙會將事情處理的很好。

    今天因為是蘇言的忌日，君冉這才想起趙婧，要不她還說不準什麽時候才能想起趙婧，“我打算過一會兒，就去精神病院去看看她。”

    君冉在那邊蹲著，一隻腿麻了，就換另一隻腿，現在兩隻腿都蹲麻了，君冉也站了起來，準備與蘇言道別。

    蘇言，我走了，以後有時間在過來看你。”

    君冉走遠幾步，又回頭看了看蘇言的石碑，眼眸落在被風吹得微微飄動的滿天星……

    出了森林，君冉這才發現，程謙也來了，他安靜地站在另一輛車前等著她。

    見她出來，遙遙對著她招手，嘴角勉強勾起笑來。

    君冉見他這樣忍不住笑了，你說不想笑就不笑唄，幹嘛還要裝笑。

    程謙打開後座車門，讓君冉坐進去，軍人看著前麵的倆個人，很驚訝，“你們怎麽也來了。”

    金銘擺了擺後視鏡，看了眼後麵的倆人，“程暖提議今晚聚會，所以我們就一起出來采購食材，順便過來接你。”

    程暖也擺弄了一下後視鏡，看了眼臉色微微沉的程謙，又看了看眼框微紅的君冉，很不厚道的笑了，幸災樂禍道：“初戀，唉！多麽美好的詞，窗前的白月光，胸口的朱砂痣。”

    嗬……”程謙冷嘲一聲，臉色更沉了。

    見周圍氣壓一下子低了，金銘暗暗心疼了一下自己的兄弟，換了個話題：“君冉，你們家有沒有醋，今晚我們吃大蝦。”

    君冉程暖倆人雙雙懷孕，坐月子，期間全家都戒起了海鮮，所以這次聚餐也準備了不少海鮮。

    有啊！”君冉脆聲回答，嘴角含著笑意，一隻手緊緊握住程謙的手，“我這身邊不就有一大缸醋壇子嘛！”

    話音剛落，程暖就哈哈大笑起來，嘴裏麵含著的零食，差點噴了一車。

    程謙假裝沒有聽見，一隻手微微握緊君冉的手，以示威脅。

    車子最先停在精神病醫院，君冉率先下車，程謙因為擔心君冉的安危，也緊跟著下了車。

    金銘和程暖就先去采購食材，準備把懷孕和坐月子時，想吃又要忌口的東西的全買了。

    在護士的帶領下，君冉來到一個守衛森嚴的偏院。

    走進大樓，坐上電梯，下來是陰暗的走廊。

    護士帶著他們來到一間房間，就停了下去，君冉透過玻璃，就可以看見穿著病號服，頭發亂糟糟，臉色蒼白的趙婧。

    她坐在沙發上，麵對著外麵的人，眼神呆滯，嘴上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說什麽。

    君冉推開門把，卻發現被上了鎖，護士連忙從口袋中掏出鑰匙，打開門讓他們進去，自己在門口等著。

    君冉慢慢走進去，這才知道她嘴裏嘟嘟囔囔是在幹什麽，唱歌。

    這首歌是高二時，班裏麵選擇的班歌，因為蘇言和趙婧歌聲好聽，五音全，不跑調，所以，每天早上，第一節課前，都由他們帶領著大家唱。

    趙婧因為親手錯殺蘇言，現在不僅想念他，每天還活在內疚與痛苦中。

    每一天對她來說都是煎熬，經常幻想著自己還在高二，與蘇言一同帶領大家唱班歌。

    趙婧……”

    趙婧歌聲慢慢停止，呆滯的眼神也慢慢匯聚，看著眼前比以往更加精神的人，自嘲一笑，“你贏了。”

    她贏了？

    君冉輕輕搖了搖頭，不明白她為何要用輸贏來感慨如今的結果。

    趙婧越笑越瘋狂，眼神暴怒地看著程謙，“君冉，你每天和程謙在一起，都不會感覺愧疚對不起蘇言嗎！”

    君然沉默了，愧疚對不起？

    見她沉默了，趙婧笑的更加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