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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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你總算給我開口了。”
    從吃驚中回過神來的劉錚快步走15到男人麵前,嚴厲道:“不裝聾作啞了?剛剛不是很喜歡裝聾作啞的嗎?”
    男人抬起頭盯了劉錚一眼,對這話沒太多反應,而劉錚也仍舊沒從男人的臉上看到絲毫的畏懼之色。
    這個人與一般犯人不同。
    劉錚默默在心裏下了這個結論。
    既然硬的不行,那麽就來軟的。
    劉錚語氣放緩道:“我知道你現在心裏有點不好受,畢竟打傷了別人進了這裏的人,沒幾個人會感到好受……”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煙盒裏抽出一根軟中華,遞到男人身前:“抽煙不?來一根?”
    男人看著遞到身前的煙,慢慢雙手伸過去接住,然後被劉錚用火機點燃。他自己也同樣掏出另外一根點上,吸`吮了一口,吐出一口煙霧,隻覺得腦袋清醒了很多。
    “我說兄弟,你說你這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到路中央,造成了一場追尾車禍不說,還打傷了別人……你說你這什麽事啊?你知道你打傷的是什麽人嗎?你知道你造成的車禍主人都是些誰嗎?你知道你需要賠償多少錢嗎?”
    連續三個提問,換做一般人等,估計早就被嚇蒙了,可是劉錚細心觀察,這個男人還是那副模樣,眼神都毫無變化。
    “鄭東這個名字你估計沒聽過,但鄭江這個名字你應該知道是誰吧?對,你打傷的人中,就有鄭廳長的兒子在裏麵,現在知道事情有多嚴重了吧?”
    劉錚敲著桌子,歎口氣道:“這場車禍都是些超級跑車,實話給你說兄弟,就我這個工資,估計工作十年都買不起那車軲輪子,你說你要是去賠償,你得咋辦?現在麽,隻有老實交代,才能爭取弄個從輕處理,否則真的是連佛祖都救不了你嘍。”
    劉錚早已熟悉審訊者一套路,先把事情說得特別嚴重,後果十分可怖,唬弄嚇唬一翻,讓嫌疑人精神出現破綻,然後再給個糖吃,表示隻有老實交代才是唯一減輕罪罰的途徑。
    99%的沒有經過培訓的犯人,都在這種套路中老實交代了,畢竟抗拒從嚴,坦白從寬,可不會真有什麽回家過年的說法。
    “轟隆……”
    外麵的悶雷越來越響了,也不知是不是即將一場暴雨來襲。
    “好了,現在說說,你叫什麽名字?”
    雖然見男人沒什麽鬆動的表情,劉錚還是決定先從最簡單的問題問起,逐步敲開犯人的心理防線。
    “名字……我的名字?”
    男人喃喃自語,“我叫陸沉……”
    “好,叫陸沉對吧?”劉錚一喜,這是個好兆頭。
    “不,不,我不叫陸沉。”
    男人忽然搖了搖頭。
    “……”劉錚。
    “我、我應該叫陸章……不,叫陸浪,也不對,是陸抗……陸涯……”
    這個男人仿佛精神分裂了一樣,一個個從自己嘴裏蹦出幾十個名字出來,就這樣,在劉錚和書記員目瞪口呆中,這個男人就如同在念順口溜似的,一口氣不歇地從嘴裏蹦出了上百個不重複的名字出來。
    劉錚強忍著怒氣,在他看來,眼前這個男人是在逗弄他玩對吧?
    “我給你說,你要是再繼續這樣,我就沒法給你從輕……”
    “對了,是陸淵,我應該叫做陸淵。”
    猛地抬頭打斷了劉錚的話,男人仿若真的想起來了自己的真實名字。
    “真的叫做這個名字?”
    剛才一口氣念了那麽多的名字,此時男人再次說出一個名字來,劉錚極為不相信。
    “這……我不知道。”
    劉錚這表情又刺激到了男人,他疑惑地搖搖頭,“我覺得我確實該叫做這個名字,可是我又覺得我有其它很多身份。”
    劉錚被這句話給逗弄笑了:“你以為你是多重間諜啊?”
    “間諜?”
    男人喃語道:“不,我好像是服務員,但我也做過汽車銷售員,還做過總經理,好像也當過老師,當過兵,也是程序員、生物教授,還當過警察……”
    完了,這家夥不會真的是個精神病的吧?
    以劉錚多年來的經驗,他終於發現了不對勁,這個男人說這些話的時候,表情是真實而又富有情感的,好似那些都是他的親身經曆。
    然而這怎麽可能有如此荒謬的一件事。
    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一個人,既去做過餐廳服務員,又去當總經理和當老師,還去做生物教授又當兵的,你還當過警察還有市長?說出去沒人會相信。
    “轟隆!”
    又是雷鳴打過,風吹得更激烈了,伴隨雷鳴的轟隆作響,磅礴的大雨也隨之降臨。
    “對了,我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男人努力地在腦海中捕捉記憶中的重要線索,他眉頭緊皺,神色沉思:“這件事很重要,到底是什麽?”
    “你先別管什麽重要的事情,你知道你自己在哪兒嗎?”
    劉錚開始不耐煩起來,這個男人要真的精神不正常,他在這裏審問也沒有屁點用處,估計最後確認了是真的精神病,那麽就算鄭東再怎麽想報複,估計也隻能找人揍一頓。然則再怎麽揍一個精神病,也不可能帶來多少報複的快感,這次也能算那些二代們倒黴了,惹誰不好,去惹一個精神病。
    “我在哪兒?”
    男人對劉錚的話有所反應,左右看了看,再低頭看了看雙手上麵的手銬。
    “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
    他喃喃自語:“我得走了。”
    這家夥自說自話都是些什麽意思?
    劉錚無奈回頭道:“這家夥精神可能有點問題,明天找人去做下鑒定吧。”
    “我覺得也有可能……咦,劉隊,他、他……”
    書記員聽到劉錚的話,本來也相當認同他的結論,可驀地臉色一變,指著他背後驚懼無比。
    糟了?
    劉錚沒有立即回身去看,而是一個低身翻滾躲開可能性的襲擊,然後迅速掏出了腰部的警棍,才看向審訊椅上的男人。
    這?
    這怎麽可能?
    劉錚這才明白書記員的驚懼來自哪裏。
    剛才還拷在男人雙手手腕上的手銬,不知何時,中間的鏈條已然斷開!
    “他、他把、他把手銬掙斷了!”
    書記員站在劉錚背後,看得是一清二楚,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如此驚懼。
    以前早期設計的手銬,有人可以靠竹簽便把手銬開啟,就算到了如今改良多次的手銬,肯定也有厲害的家夥能憑借一些工具開啟。但從來沒有過,光靠雙手的手腕力量,硬生生把鏈條掙斷的。
    這是什麽概念?
    手銬設計之初,承受最大的力量便在500kg,即是說,想要掙斷鏈條,至少需要手腕發出半噸的力量!
    這不是揮拳,也不是肘擊,更不是踢腿,而是在束縛情況之下進行平移掙斷!
    這難度得有多大?
    更何況哪怕是揮拳,又有幾個人能有半噸的出拳力量?
    而這個男人、這個男人,在書記員眼中,掙斷那錳鋼鏈條就仿佛掙斷一根毛發一樣,根本沒有受到什麽阻力,就那麽斷裂了。
    如此匪夷所思到難以置信的一幕,活生生在他麵前上演,叫他如何不感到驚懼。
    “掙斷了?”
    劉錚同樣瞬間懵逼,他張大了嘴巴,很想抓著書記員的脖子問你是在說什麽胡話,然而眼前這手銬的鏈條確實斷了,這並非空口白話。
    你就算是偷偷摸摸把手銬給解開了,劉錚固然吃驚,也不會這麽駭然,這個男人渾身隻披了個毛毯,根本就沒有藏著任何工具可言,怎麽能弄斷鏈條?
    以錳鋼的強度,有鋸子在手,沒個十幾分鍾的功夫也別想鋸開,區區瞬息功夫想要弄斷鏈條也是癡人說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