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殺人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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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殺人考察
呂亦柔讓助手把相機遞來,她放大了相機上的腳印對二人說道:“死者的衣物是棉質的很軟,所以可以印出來。”
常霖一把奪過相機自己的端倪著說:“馬上交給痕跡專家,描繪犯人畫像!”
常霖小心的走進臥室,又從門外看向客廳的屍體。他閉上眼睛,腦中開始構想出死者生前被害掙紮的樣子。
臥室裏的衣櫃是打開的,床上還擺著幾件淩亂的衣服,那就可以看出死者生前在凶手還沒有潛入室內的時候,正在臥室裏麵整理衣物。
凶手不知以何種方式潛入屋內後,拿起梳妝台上的刮眉刀從死者背後慢慢接近,死者聽到聲響猛地回神看到了凶手,可是還沒有來的及求救,就被凶手割破了喉嚨導致失聲。
血液噴濺了凶手一臉,此時死者一手捂住脖子上的傷口止血,另一隻手推開凶手準備逃離。可是凶手徑直拽住了死者,並且用力將死者的肚子剖開。
死者體型偏瘦,腹部脂肪層並不厚,可是再怎麽樣一把小小的刮眉刀也不應該有能力劃開死者的肚子啊。常霖陷入了推理死角,皺起了眉頭。
剛剛呂亦柔從臥室的床腳發現了刮眉刀,可能刮眉刀在凶手割喉之後就被拋到一邊。然後凶手用隨身自帶的凶器刺破了死者的腹部,搜查了幾番都沒有找到,那麽死者一定將凶器帶走了。
具體死者肚子上的傷口是被什麽利器所傷,還是要等呂亦柔完整的屍檢報告準確出來才可以判定。
就算當時凶手將刮眉刀割喉後扔到一邊,而後從腰間拿出了自己帶的凶器,插進了死者的腹部,硬生生的劃開死者的肚子,死者此時應該癱倒在地。
可是這個時候凶手並沒有離開,因為他看到死者當時並沒有完全死掉。死者已經看到了他的麵容,他一定要看到死者在自己麵前斷氣了才肯安心離開。
及時死者當時已經被剖開肚子割斷聲帶,可是人類的求生意識是很強大的,更何況是一個極有醫護經驗的護士長。
常霖一步一步緩慢的朝著客廳走去,他在模仿凶手。死者用出最後一點氣力想要爬到茶幾上拿手機求救,一點一點挪過去,而凶手就這樣一點一點跟在後麵。
身體上的痛苦加之身後凶手對心理的摧殘,死者好不容易爬到了茶幾前眼看就要夠到了手機,此時凶手用腳踹了死者一腳,死者終於堅持不下去,斷了氣息。
那麽在這之後凶手做了什麽?如果刮眉刀刀片上沒有手印,而凶手使用完後也隻是隨意一扔,那麽就說明凶手並沒有直接拿著刀片而是戴手套。
可是最大的疑點是凶手到底如何潛入室內的?
常霖回到臥室看了看,臥室內的窗戶完好,或許凶手一早就趁死者不在家溜了進來提前躲好?
越想常霖越覺得頭疼,隻覺得頭部的疼痛愈演愈烈不得不扶著牆讓自己清醒一下。張順天見狀幾步連忙走上前去,小愛看到後也跟著連忙跑過去滿臉都是擔憂。
常霖隻覺得眼前一陣暈眩,晃悠了幾下頭後視線才漸漸清晰。他朝著二人擺擺手說道:“我沒事。”
張順天見常霖沒事了便鬆了一口氣,朝著屋內的眾人說道:“現場都勘查完了,今天先撤吧。”
說完張順天便率先扶著常霖走出去,路過呂亦柔的時候,呂亦柔用一種極為怪異的眼神看著常霖。
常霖曾看過很多卷宗。
無論是密室殺人案件,還是入室搶劫案件,絕大多數入室殺人事件的起源都是:
搶劫。
可最讓常霖疑問的是,現場並沒有被搶劫的痕跡。被害人的財產很安全,但犯罪嫌疑人刻意地打翻了一些東西,讓現場看起來更加淩亂。這代表,嫌疑人在心裏下意識的想掩蓋罪行。
一路上,常霖都在思考。
死者是護士長,她很清楚自己身體會遭受的致命傷在何處。而凶手顯然非常專業,在明白死者的身份後,利用消除指紋的道具,入室殺人,並很好的判斷出死者的作息時間,從而在沒有留下過多痕跡的情況下得手。
“順天。”
張順天一直不敢打斷他,常霖拖著下巴,緊皺眉頭,眼中波紋旋轉,是一種叫做“思考”的光芒在閃動著。
“死者的社會背景怎麽樣?”
“簡單。”
張順天歎了口氣,抬頭回憶道:“簡單到誇張,死者本身是護士長,剛退休,但是那個醫院製度很坑,所以她二十四小時處於緊急待命狀態。再加上她有個正在的孩子,根本沒什麽時間去交朋友。”
“哦,對了!”張順天想起了什麽,拍了拍常霖的肩膀,“死者有個親妹妹,在廬州。”
“不早說!”
常霖瞪了他一眼,但張順天哪裏會像他一樣,想那麽多,死者和妹妹分開多年,兩個人平時根本沒有往來。
“先等呂亦柔完事了再下判斷吧,現在什麽都不好說。”
無奈。
常霖沒有糾結這個問題,讓張順天舒了口氣,一定要拉著,請他吃飯。常霖擰不過他的性子,也就不推脫了。
兩人在一個小攤前,張順天點了幾瓶酒,卻被臉色有些差的常霖給拒絕了。
“我們和護士長一樣,都是二十四小時全天待命,如果出了什麽緊急情況了,帶著酒意去,成何體統?”
“嘖嘖!”張順天自歎不如。“你一辦起案來啊,就不關心自己了,不過這件案子不就是簡單的入室殺人嗎?”
“說說你的看法?”常霖說道。
咳咳。
張順天的想法非常簡單,首先排除是一般的情殺,那麽就有可能是仇殺或過失殺人。凶手有可能是長時間對死者的作息進行過觀察,因此提前躲在家中。
他沒有第一時間下手,而是狠狠地瞪著死者,朝她逼問某些問題。死者冷漠地拒絕,甚至有些生氣,這刺激了嫌疑人,使得他從背後、腰間拿出了武器。
看到武器的死者很慌張,但對手應該是一個孔武有力、敏捷的男人,縱使經驗不足,還是很快地將她解決了。
常霖微微一笑,注視著張順天的眸子,發問:“其他傷口呢?”
喉部的傷害來自死者準備打電話求助之前,可以看出來,死者和嫌疑人有嚴重的過節,導致嫌疑人一直處於“被刺激”的狀態之中。他的動機來自於憤怒,在死者求助時將其攔下,憤怒地割斷了她的聲帶。
同時,嫌疑人很清楚死者的職務,在殺死被害人時,他的手法像是一個憤怒的男人,對從醫人員的嘲諷他想讓被害人自己拯救自己,但又無力,因而產生一種絕望感。
“啪啪。”
常霖笑著鼓掌,而張順天的臉色也十分自信,甚至帶著一些得意。
“嫌疑人是怎麽進入被害人房間的呢?”
“很簡單,鑰匙、撬鎖、從窗外進入等等。”
常霖眼一亮,說道:“怎麽追殺嫌疑人的下落?”
從之前的推斷就可以解釋了,死者和嫌疑人之間的關係很容易被鎖定,在嫌疑人的犯案動機,甚至從推理的犯案過程中,都可以簡單地理解嫌疑人的心態。
“找到最近和死者起衝突、接觸的幾個人,鎖定在這個範圍之內。死者是醫院工作者,可能會與病患發生衝突。”
“不會錯。”
張順天的眼神很自信,他的答案更加肯定。剛剛好小販把一樣樣夜宵給遞上來,兩人寒暄了幾句之後,不再談工作,橘黃色的啤酒入杯。
“彭”地一聲相撞,冰涼的酒味紛紛滾入兩人的喉嚨裏。
“爽!”
常霖顯得很開心,似乎在表麵認同了張順天的推理。可
這件案子還有以下疑點:
一、死者是個女性,有孩子,有丈夫,生活規律,一般不會得罪人。
二、凶手的手段殘忍,如果真如張順天的推理,這個案子是如此地簡單,恐怕幾天就可以告破了。
三、衣服的材質、殺人武器與腳印。這麽明顯的線索,是否在背後象征著還有可以思索的問題?
不過常霖沒有點破,張順天難得推理一回,就讓他洋洋得意一會兒吧!
“鈴鈴鈴”
兩人剛吃了一半,張順天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又和常霖對視。
“呂亦柔。”
“喂,亦柔啊”雖然說得很親切,可張順天還是有些無奈。
這肚子都沒填飽呢,人是鐵,飯是剛,沒吃飽怎麽辦案?
“哦,好好好要不要我給你帶點宵夜?”
“誒好!”張順天眼前一亮,說,“最好是這樣!”
“怎麽?”
“要我們帶點宵夜回去,她餓了。不過有更多線索了,我們可能還要回案發現場比對一次,唉”張順天搖搖頭。
難以想象,一個法醫在看完、動完屍體之後,還有興趣吃夜宵。可現實生活中的法醫,就是這樣子的。
對於呂亦柔而言,她給出的解釋是:法醫把屍體隻當做一件“物品”,而她們的本職工作,就是將這件物品給一層一層地剖析出來,用科學的方法,找對案件調查有利的線索,哪怕是一條,她們的工作就有存在的意義。
常霖提著夜宵,和張順天侃侃而談的同時,來到了呂亦柔工作的地方。
“這呂亦柔還真行,當著屍體的麵吃,吃得那麽香。”常霖吐槽道。
呂亦柔雖然聽見了,但隻是瞥了常霖一眼,後者可以感覺出來,呂亦柔在短時間裏,對他的態度產生了微妙的變化,卻也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是得罪了她什麽?
“死者的死亡時間很奇怪。”
一邊啃著骨頭,呂亦柔一邊看著檢測報告,說道:“死者的死亡時間,比我們推斷得要早兩個小時。”
“什麽?”
常霖和張順天都有些震驚。
死亡時間對於一個案件來說十分重要,甚至可以說是一個指引。現在死亡時間出現變化,也就表示,之前的推斷很大可能也出現了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