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翹楚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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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時,檀香宇內變得分外清淨,公子帆一人身著白衣,飲賞秋月。靜兒入宮,檀香宇中高手已去護使,雲童被送入蘇侯府,可以說,這院中僅有三五人而已!
但事實上,公子帆是在等人,一個是蘇素,另一個是尚書萌。雲起在公子帆和靖王的安排下外迎來使,如今已在回來的路上,隨著時間的曆程逐步將事件推進,有些事,就不得不早做安排。
院門開了,管家領著二人進入亭中。深秋晚風,雖有陣陣寒意,但公子帆的內心卻是躁動不安。他從來沒有這麽心慌過,但這一次,他真的慌了。
“兄長找我們來可是有什麽事吩咐?”尚書萌有些遲疑地問道,“而且,我們聽雲素說,宇中大部分人馬外迎來使,便知兄長一定是感覺到了什麽不對勁。若是此時出兵相援的話,恐怕半路上就所剩無幾了。”
公子帆聽了尚書萌的分析,微微點點頭,說道:“坐吧!叫你們來,不僅如此!”
二人坐下,蘇素說道:“兄長但說無妨,如今的局勢總該依靠兄長掌控,靖王主權,我們做棋子的,為此一局,生死在外。有什麽命令,兄長安排吧!”
公子帆搖搖頭:“這場博弈,除靖王之外的所有人都是棋子之一,隻是揚名立萬,卻是你們該做的事,我,不該屬於這場計謀!”見有些傷感,公子帆轉言又道:“現在有幾件重要的事情交給你們,去京城北郊,帶檀香閣軍外出接應,我想,墨玉將要出現了。”
“兄長何意?”
“你們出城,墨玉在城中誤以為我被外伏,向你們求助,而墨玉就會讓敬王借機入宮求命,不出差錯的話,同車而行。而此時,靖王殿下已入宮領好聖旨,以待捉拿反賊,勢必會使敬王誤以為事情敗露,千鈞一發之刻,鏟除右相!”
“右相?”兩rén miàn麵相覷,不知所以然。
公子帆失笑道:“這計,雖出自敬王,但一手由右相操辦,以皇上的性子,查至右相為止,不會涉及皇家,這就是他維持皇權的手段。所以,我們借機去除一個力敵!”
兩匹馬,一行人向城外駛去,不久,探子回複:“敬王府有動作。”
一切都在計劃之中,公子帆並不急於出現。畢竟,探子也是相互的。總之,如果不錯的話,今晚在右相府中會有一場好戲上演,主監抄家的人是宇王。解決當年的心頭大恨,宇王怎麽肯放過這個機會。但靖王卻不怎麽願意去盯著,畢竟同他心之所向的“仁義”相違背,對他而言,不忍直視。
躺在床上,公子帆卻是始終難以入眠,不知何時,久未響過的暗格夾板突然響起,公子帆立馬起身,打開暗門,卻見靖王提了一盞燈走進來。公子帆接過燈,將燈火熄滅,又伸手向炭盆中添料,盤坐在臥床上。
公子帆微微一笑:“靖王殿下,今夜,我們注定無眠了。”
“先生在這奪嫡的一路風雨中,可曾有一夜安眠入睡,心無雜念嗎?”看著公子帆,靖王毫不掩飾地問道。
“這一路風雨,我們走的說順也順,說坎坷也坎坷,若非君子之賢,我又怎會奉兄長之命而助殿下一臂之力?說到底,我們的謀計,不過是因為彼此需要!那麽,雲帆想問,殿下在這中間可有一日得以安寢?”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燭照天下,澤披蒼生!一日為君,當以臣民為本,一夜得以歡雀寢,自古是昏君所為。自以得天下,何必勞民傷財,使得朝綱萬劫不複?”
天,漸漸地有些明了,靖王起身,點燈欲去,公子帆起身相送,約於右相府門相見。臨別,靖王轉身道:“先生中我才德品仁,卻也深知不宜為君。若有相時,願與先生共翹楚,識經天下事!”
公子帆愣了一下,卻頻頻點頭。
右相府前,一改往日,更何況,流放的流放、入獄的入獄、沒收為奴的已經發至閭左!皇命以“裏通外敵,欲求謀反”而株連九族,風水輪回,又轉到了此地。封府納庫,在公子帆和靖王分別趕來時已經完成。而此時,宇王仍在,敬王不知何時已至。當見到公子帆時,敬王竟是一驚,同等驚訝的,還有敬王車駕上潛藏著的墨玉,想不到又被公子帆下局了。
公子帆下車,微微向敬王躬身:“參見敬王殿下!多日不見,殿下身體可康健?”
看著公子帆,敬王憤怒不已,卻讓公子帆笑而不露。看著敬王遠行的車駕,公子帆的目光有些變化,而宇王卻是笑得坦蕩。二人並未多言,而是去見了被囚禁獄中的右相。將死之人,言之也善。
獄門“吱呀”一聲被打開。
獄卒引著二人來到收押著右相的刑獄中,而於此,右相臥於草席,漫不經心地看著窗外,既已將死,又何不閑看著最後一抹秋色。
獄卒見他對靖王的到來無動於衷,準備揪他起來,卻被靖王攔住了。隻是淡淡道:“你先下去吧!”剛要走,公子帆又交給他一錠銀,說道:“無論發生什麽,你都當昨不知道。”
獄卒連忙點頭:“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靖王在前,公子帆拿著酒菜在後,進去後,公子帆在小桌上一一擺開,二人兩方盤坐。卻聽靖王道:“君子之交,言之於理。大人有什麽要交待的,小王謹順相意!”
卻聽右相冷哼了一聲:“為官一者,何談順意?殿下若是想從我這兒探求到什麽,隻怕要失望了。”
公子帆微微一笑,為雙方斟上一樽酒,又聽靖王說道,:“右相大人覺得我不知道什麽?敬王兄長背後的謀臣是一個女子?可是右相大人可知那女子是什麽身份——九幽教教主墨月之妹。我又因何而不將此事揭示於眾?也不過是念在手足之情,江山之固。一是牽製此人,一是永固朝綱,作為朝中重臣,爾等不應再去。”
右相聽了,不由倒吸一口冷氣,拿起一杯酒猛飲。
公子帆失笑:“右相大人不怕酒中有毒。”
右相白了公子帆一眼,說道:“你縱然聰明過人,但我量你也不敢在這種時候動我。而今已落在你手上,也不過是想借這個機會讓雲起那小子重回相位,牽製百官。而且我斷定,你不光不會殺我,還會救我於水火,讓我借你這個人情為你們辦事!怎麽,我說的不錯吧!”至此,右相有些得意地笑笑。
“既然右相大人如此聰穎,又怎麽會不懂得識時務者為俊傑呢?”公子帆調笑著,又言:“右相大人所言有理,但卻並非我之本意。救你,不過是感念閣下在京為皇家所做這麽多貢獻的份上,其次是為了刺激敬王!你的家人,我已派人交至安全的地方,以千頃良田安頓著,大人安全之後,會有人暗中護送你與家人團聚,這些,怕是敬王殿下不會給你的吧?”
右相的表情隨著公子帆的話變得有些呆滯了,同時,靖王聽了也有些驚訝。來時還曾說“將死之人,言之也善”,而此時,卻是另一番言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