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二十一章(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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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B)

    王苗雖然是第一次見範思哲, 卻覺得並不陌生。大概是他的氣質跟顧臨有些像,又或者是她對帥哥都天然的有親切感。

    說來奇怪, 之前她還擔心顧臨會不會是同誌騙婚,當時她首要懷疑對象就是這個顧臨時不時掛在嘴邊的哲子, 可現在見到他了,王苗居然暗搓搓的覺得他倆在一起還挺般配。

    她及時打退心裏這亂七八糟的念頭,堅定的宣布主權:顧臨是我的!

    還有這個叫古今的小丫頭,看起來也挺傻白甜的。王苗想想她那個一看就很淩厲的表姐, 覺得她倆不太像一家人,順帶著對她的防備也鬆了不少。

    原本王苗以為會是一頓充滿緊張氣氛的晚飯, 在大家不停稱讚王希雯做的蛋糕聲中落下帷幕。就在她放鬆精神開車送顧臨回家的時候, 這家夥不知道抽什麽風, 要下車走走。

    外麵連10度都沒有,走個毛毛球啊?

    王苗拿圍巾把自己圍的嚴嚴實實的, 以示不滿,顧臨卻根本沒反應。

    他不僅領著她在寒冬天裏“散步”,還要拉著她去跳廣場舞?!

    王苗覺得一口血梗在喉頭,要吐不吐的憋著很難受。

    他這是發酒瘋麽?也沒喝多少啊。真發酒瘋的話就像昨天那樣摸摸大腿親親嘴不好麽?為什麽要跟大爺大媽們跳廣場舞?

    哦不隻有大爺大媽,還有些小學生。

    小學生為什麽要來跳廣場舞?作業寫完了去打打排位上上王者不比這個有意思?

    王苗把圍巾拉上去一些蓋住了半張臉, 顧臨卻給她扯開到嘴的位置:“越縮著脖子越冷,你像我這樣,昂首挺胸的就不冷了。”

    王苗無語的躲到他身後擋風, 又被他拉到身前去, “我要監督你。”

    “……”這到底是什麽愛好啊?他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王苗敷衍的甩甩胳膊蹬蹬腿, 還要不時的被顧臨戳一下腰:“你要多鍛煉啊,看你動作這麽僵硬。”

    氣的王苗想當場給他表演個一字馬,氣完了又想起來自己還沒點亮這個技能,表演不了。

    好在顧臨的酒意變成汗流出去,理智回籠的不再跟著大媽跳騰了。

    她看他那一腦門的汗,哭笑不得,“回車裏吧。”

    顧臨溫順的跟著她上了車,之後就托著腮一直盯著她看,看的王苗有些分神,正要問他有什麽事的時候,他開口了,“平安啊。”

    怎麽這麽煩人呢!

    “我不叫平安!”

    她後半句“是額爾赫”沒說出來,感覺說完了他就要叫她“二貨”了。

    他改口叫她“王老師”,笑的有些輕佻,“咱們是不是可以把試婚這個事提上日程了?”

    試婚?哦,是說同居吧?

    王苗有些心動,差點脫口而出“好啊”,矜持的咳了一聲,“住哪裏啊?房子不是明年二月才交房麽?”

    “那個還要裝修,這小半年得先住我那裏了。”

    王苗覺得有些熱,才發現圍巾忘記摘下來了,她抬起一隻手解圍巾的結,顧臨看見了伸手幫忙,摘下來以後還拿食指刮了下她的臉。

    “咱們婚期訂的有些趕,不過三個月應該也夠你檢驗了。”

    “不滿意能退能換麽?”王苗逗他。

    顧臨摸了摸下巴,“原則上當然是可以的,咱們就是為了看生活的合拍不合拍嘛,不過我自我感覺還不錯,你能湊合著用就別退了。”

    王苗覺得這話題趨勢很快就要發展到深夜成人檔節目上麵去了,反思自己是不是太不正經了,顧臨的提議其實現在也挺普遍的,真過不到一起去的話,分手總比離婚要好聽一些。

    “那你如果對我不滿意呢?比如發現我睡覺打呼磨牙說夢話什麽的。”王苗又問。

    “這個就要看是不是我能忍受的程度之內了。”顧臨頓了下,煞有其事的說:“比如你睡覺流口水,我就覺得可以接受。”

    “我睡覺才不流口水呢!”要不是開著車,王苗都想捶他一下,就會胡說八道的逗她。

    顧臨看著窗外笑,笑完了又對著她認真的說:“小朋友,回去跟你媽商量商量。”

    就瞧不起她事事都被她媽管著唄?

    “我覺得你說的挺好的,先去看了房子把這事定下來吧,然後你找個休息日幫我搬家。”王苗酷酷的自己安排好了,送他到樓下以後也沒下車,“你明天打車去上班吧,我開你車回家了,明天去接你下班。”

    “我明天不下班。”

    “那後天吧。”反正她時間充裕的很。

    顧臨下了車,又繞到主駕敲敲她車窗,王苗滿懷期待的落下窗以為他要給她個濕吻,結果顧臨這廝說:“你手腳太不協調了,等你住過來我沒事就帶你去廣場做操。”

    “……”說的她都不想過來住了。

    顧臨這車性能挺好,王苗一個人提了提速,可還惦記著是在城區,沒敢開太快。她對速度挺敏感的,平時開慢車總有想睡覺的感覺,得全神貫注的看路才行。

    她沒開回家,而是往大斌的車廠方向開去,在那條他們經常賽車的路上疾馳了一會兒,要走的時候碰上了熟人。

    陶陶跟大斌坐在一輛三輪挎子上,開著車燈朝她摁喇叭。

    王苗開門下車,陶陶高興的跟大斌嚷,“我就說是苗姐吧,你還不信。”

    “喲?換新車了?”王苗走過去摸了摸挎子的車頭,才看清顏色,□□綠的。

    大斌從座位上跳下來,給王苗騎,“你這才是換新車了呢,可以啊,直接躍到寶馬上了。”

    “不是我的,男朋友的。”王苗接過陶陶給的安全帽戴上,發動車子“轟”的一聲就拉著陶陶跑了,嚇了大斌一跳。

    陶陶在旁邊的鬥裏坐著,低了一頭,伸著手開心的唱歌。

    “苗姐!我好長時間沒見你了,明天一起去喝酒啊!”

    他們這些朋友,來去都不打招呼的,有時候忽然就不見了,沒誰會去打聽,等你回來的時候大家也還是會像之前那樣跟你吃喝玩樂。這麽多年的來來走走,王苗現在算的上關係最好的,一個是老朋友大斌,還有一個新朋友陶陶。

    她開著大挎跑了一圈,回來覺得凍得慌,不穿皮衣還是太冷。

    捂著嘴打了個噴嚏,她跳下挎子,跟陶陶笑,“明天不是平安夜麽,你們自己過去,我不當電燈泡。”

    “咱們江湖兒女,有感情天天都是情人節。”大斌拿安全帽沿輕輕磕磕王苗的腦袋,“倒是你,怎麽找了個男朋友就把我們都扔了?”

    王苗又打了個噴嚏,“大冷天的,也就你們還在外麵野,不說了,凍死了,回頭聊。”

    她跺著腳跑回車裏,按了兩聲喇叭告別,覺得自己傻了吧唧的,剛才沒戴手套,現在手冰的要掉下來似的。

    她就這麽一路疾馳回家,到家了才算徹底暖和過來。

    鈕媽還在看著電視打盹,聽到她回來才猛然驚醒,看了眼掛表就開始嘮叨,“怎麽這麽晚才回家?喝酒了?”

    “沒有,開車呢。”王苗晃晃手裏的車鑰匙,走到鈕媽身邊坐下,深吸一口氣,“媽,我之前,跟你提過我想跟顧臨試婚一段日子吧?”

    “沒印象,什麽意思?”

    “就是我們先共同生活一段時間,看到底合不合適結婚,不合適的話還能趁著沒結婚趕緊分開。”

    鈕媽皺起了眉頭,“哪能那麽兒戲,昨天才吃了訂婚酒,你今天就想著分手?”

    “那總比像我哥似的孩子都生了再離婚強吧?”

    “你哥那是不懂事!你也不懂事麽!”

    側臥的門被拉開,王希雯也不知道聽見多少,若無其事的走過客廳,去冰箱拿出來一小塊蛋糕放在餐桌上,“小姑,你這個還挺好吃的,給你留了些,記得吃啊。”

    她說完就回屋了,鈕媽也沒再說話,看了她媽一眼,去洗了手坐在餐桌前把王希雯留的蛋糕一口一口吃掉。

    等她吃完了,就看見鈕媽已經回屋去了像是不想跟她多說。

    王苗洗漱完之後感到了深沉的憂慮,但她沒跟顧臨說她媽不同意的事,想再爭取一下。夜裏又睡得不踏實,半夢半醒的又想起來跟顧臨一起看的那個話劇,閃婚閃離又複婚的悲喜劇,隻是台上的主角變成了她跟顧臨。

    這次她沒從夢裏清醒起來,反倒越來越迷糊,身上一忽兒冷一忽兒熱的。

    直到鈕媽給她喂甜粥才知道自己在發燒,估計是昨晚騎大挎那會兒凍著了。

    鈕媽一邊喂她一邊歎氣,“真是有出息,不讓你出去住你還會發燒抗議了?”

    王苗嗓子發幹,說不出話來,吞粥都覺得刺的疼。

    “你也甭跟我整什麽新詞,什麽試婚,就是你們想同居唄。你們年紀不小了,這些事也不是我當媽的能攔住的,你真想跟他搬一起住那就去吧。”

    王苗詫異她媽怎麽睡了一晚上就想通了。

    “不過,你們去把證先扯了,我可不想讓人知道了背後說閑話。”

    “媽。”王苗啞著聲音說話,“你這證都領了不就是已經結婚了麽,試的意義就沒了。”

    “沒辦婚禮誰知道,你們去領了,真像你說的那麽過不下去就離了,以後再找對象你不說人家也不知道。”

    合著他媽琢磨這麽久就想出來這麽一個招,還真跟話劇裏頭那個要女兒隱婚的媽似的。

    反正她媽鬆口了就行,王苗想著再跟顧臨商量商量對策,實在不行就用最簡單的拖字訣唄,拖到結婚那天。

    她渾渾噩噩的又想,為啥總覺得試婚結果是不合適呢,她不是早就想跟顧臨結婚的麽?

    腦子太沉重,她也沒勁思考了,跟學校請了兩天假,燒退下去又喝了一大壺水,睡了整整一天。

    隔天清早手機就震個不停,她掙紮著爬起來看了眼來電顯示,看到是顧臨才接起來,“喂?”

    “你醒了?”

    “才六點半……”

    “你昨天一天都沒找我,忙什麽呢?”

    “我發燒了……”

    “嗯?多少度?現在還燒麽?”

    “不燒了,已經好了。”王苗坐起來,拿過床頭櫃上的水喝了一大口潤嗓子,“你下班了麽?我去接你。”

    “我七點半換班,你休息吧,我打車過去看你。”顧臨的聲音滿是自責,“是不是在廣場吹風吹的啊?”

    “不是,可能就換季吧。”王苗不敢說自己開大挎兜風的事,“我覺得現在已經完全好了,你今天不上班麽?要來找我玩麽?”

    “哲子說今天看房子,我讓他改天再約吧。”

    “不用呀,我正好今天有空,不難受了,你來找我吧!”王苗對新家的期待高於賴床的渴望。

    顧臨沒說定,隻說下班了過來看他。

    等他到王苗家的時候王苗已經梳洗打扮好了,怕他改主意,拉著他就往門外走,“看房子去~看房子去~”

    顧臨笑著伸手摸她額頭,還讓她伸舌頭給他看,被王苗拒絕了。

    伸舌頭什麽的醜死了!

    範思哲不僅帶他們去看了已經建起來的大樓和樣板房,還把賣主也帶來了。

    幾個人去樓下咖啡廳商談,範思哲給兩邊介紹,“程經理是我之前項目的施工經理,對我一直很照顧。”

    程經理喝了口咖啡,笑著說喝不慣,“我也不是囤房賣房的,現在政策吃緊,有錢都沒法那麽幹。這房子是剛開盤的時候我一朋友給我優惠價拿的,當時想著給我兒子以後用,結果他去法國留學以後覺得那邊環境也好工作也好,留在那裏不回來了。他現在要在那邊買房,我這裏錢也是有些吃緊,這才想著把這套房子出了。”

    “咦?這麽巧,我女朋友也在法國留過學。”顧臨看向王苗,“看來咱們跟這個房子真是有緣啊。”

    “是麽?王小姐在哪裏讀的?我兒子是在勒芒讀的聲音工程師,那個實驗室叫什麽來著,LA什麽的,反正很有名的。”

    “勒芒啊?”居然跟她是一個城市的,“LAUM?laboratoire d\'acoustique de l\'universite du mans?”

    “對對對,就是你說的這個。我兒子叫成凱,你認識麽?”

    夭壽啦,不是程經理是成經理啊。

    不不不,這不是重點。

    發燒是不是會出現幻覺啊,還能有理有據編劇情那種啊,哈哈哈哈這一定又是在做夢,都是假的!

    “王小姐?”

    “哦,在想……”王苗生無可戀的回答,“沒什麽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