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那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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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不想動手的,可是我突然覺得我不能留你。 vw嫣子非薄薄的唇微微動著,眼睛裏的殺意讓人心驚膽戰。
他盯著阮衡,那一瞬間,破碎的記憶仿佛跨越了輪回,重新回到他的腦海裏他看到一襲白衣,一把長劍,卻怎麽也記不清他的樣貌,更記不起他們有過什麽樣的過結。他隻知道,他一定要讓那個人死,不管付出什麽樣的代價,他都一定要讓那個人死。
哼,即使他不是那個人又如何他嫣子非的刀下就沒有出現過冤魂嗎為了那個如附骨之蛆般一直糾纏自己的噩夢,他寧可將天底下所有穿白衣執長劍的人都殺光,跟何況,眼前這個續夢樓的樓主,是所有白衣人中最值得殺的一個。續夢樓的樓主,我們是不是以往有過什麽過節,讓我非殺你不可
嫣子非那張蒼白而美麗的臉在月光下驟然變得猙獰起來,阮衡驚訝地發現,他那張臉上,本來就蒼白的的透明的皮膚下,一條條血管不知道在什麽力量的作用下漸漸鼓起,隻是眨眼工夫,那些鼓起的紅色的或者青色的血管,已經在他的臉上形成了一張蜿蜒密布的網,馬上爆裂了一般。
阮衡不覺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早已經預料嫣子非定非尋常之人,隻是這樣詭異的變化
這個人究竟經曆了什麽,會變成如此的樣貌難道他就是為了醫好這樣的自己,才處心積慮的盜取凝碧珠
阮衡看了他一眼,眼底閃過一絲不屑,多謝閣下提醒,如果有過結的話,我也願意告訴你一個必須殺我的理由,不過我現在隻知道,我殺你的理由隻要一個就足夠了。
他回頭看了一眼仍舊困在冰棺中的魚素玄,臉上的怒意不覺又盛了幾分,還從來沒有一個人,敢用我朋友的性命要挾過我,你是第一個。僅憑這一條,你就可以死上一千次,一萬次
阮衡冷冷一笑,手中骨劍一抖,本來蒼白的劍身在月色下竟然呈現出一種白玉般的光澤,那種光澤似是一團靈氣,隱隱從劍中透出,千年白骨成玉,今天我就要讓你死在這把六界第一劍之下
他說著,身體突然淩空而起。
月光在他出劍的一刻倏地一暗,仿佛世間萬物在目睹那精妙的一劍時,都不覺羞愧,自動褪盡了光華,能死在六界第一公子的劍下的人,還真的是不多。
那一刻,心底不知道有什麽東西在躁動,阮衡隻覺得眼前這個人非殺不可。
也許,殺了他,那種折磨了他千年的迷茫便可以重現天日煙消雲散了。
殺了他,必須殺了他
不客氣嫣子非見他長劍已在空中抖開,漆黑的眼底突然掠過了一絲火焰一樣的東西,他的那雙眼睛,頓時就像嗅到邪惡氣息的地獄之蝶,閃動著奇異的色彩。
他沒有急於出擊,而是緩緩的抽出了刀,那把刀在他的揮動下帶起了一片絢爛的輝光,美麗的就像無數地獄之蝶的翅膀一霎那間在烈火裏升華。
阮衡眼睛裏的恨意越來越盛,他手中長劍的動作已經越來越快,眼見已經在空中挽了十幾個劍花,變換了三次招式。無形的空氣已經被他的劍氣割得七零八落,像無數碎掉的水晶一樣將那個穿著黑紅色長袍的年輕人封鎖在了無數的空間之外。
青丘狐王第三子的劍,可以割裂時間和空間,一劍下去,即使躲藏在地獄的鬼魂,淩駕於天上的神仙,都會被他的那一劍所傷,沒有人能逃過,也沒有人會漏下。
六界的傳說中關於阮衡神乎其神的劍法是這樣說的,然而自從那一招劍法誕生以來,除了紫竹林的劍仙,便沒有第二個人見過,所有的傳說,都是人們從劍仙提到那招劍法時臉上露出的恐懼中猜測出來的。
能然能讓劍法號稱六界第一的魚素玄失神的劍法,無疑一定是六界中最好的。
所有人都相信這樣的判斷,然而,卻沒有一個人去求證,因為,任何一個人都怕惹怒了阮衡,逼他使出那樣的劍法,便再也回不來。當然,這一千年中,也沒有人能惹怒阮衡,更沒有人能逼他使出那一劍,因為那個人實在太過於清心寡欲,你就算從他麵前過去罵上他一句,他也隻當你是一段空氣。
嫣子非冷笑著,手中的修羅刀輕輕的轉動了一下,無數血紅色的絲狀物體從那把刀的光裏分離出來,瞬間遍布了天地。
阮衡手中的劍已經使出了十八招,每一種都有變化,然而每一招都是相同的,十八劍揮下,嫣子非忽然覺得呼吸困難了起來,他好像一瞬間經曆了十八曾地獄,每一層地獄的痛苦他都切身體會到,寒冷,饑餓,灼痛,撕裂&8943;&8943;
然而隨著身體的疼痛加劇,他眼睛裏的笑意反而越深。
續夢樓的樓主,我等著你的盛怒很長時間了,沒想到這麽容易。他陰陰笑著,手中的修羅刀再次翻轉,紅色的絲狀物瞬間貫穿了阮衡十八劍劃下的結界。
每一個人都想著從困境中逃脫,然而,這個高傲的人卻反而為自己的囚籠加上了一道道枷鎖。阮衡看著那些越來越密集的絲狀物,眼神驟然一變。然而,他隻是遲疑了一下,手中的長劍便忽然抬起,身體跟著淩空一躍,那把劍瞬間帶著千萬年積攢的白骨之力,靈魂之力,帶著六界第一公子的盛怒,以肉眼難以辨別的速度異常精準的斬向了那個被重重絲網困住的詭異年輕人。
忽然,嫣子非一笑,然而,下一刻,笑意已經在他的眼睛中凝結,他的一張臉再次變得猙獰恐怖起來。
阮衡的那把劍竟然沒有砍在他的身上。
就在剛才千鈞一發的瞬間,一襲藍袍突然從月光中降落,那襲藍袍還沒有近身,手中的長劍已經閃電般飛來,叮的一聲將阮衡手中的骨劍彈回。
那柄有著黑色劍身的劍比普通的劍要寬三倍,厚三倍,同骨劍一樣,也沒有劍鋒,顯得異常古樸厚重。
生生承受了骨劍拚盡全力的一擊,那把劍一連彈跳了幾次後才返回主人的手中。
藍袍的人接住那把劍,身體迅速向後滑出,足足退了三丈才穩定下身形。他收起那把劍,長長出了一口氣,喃喃自語道:幸虧來的及時,否則天地間又是一場大難。
大哥這個時候,阮衡已經從空中飄落,他怔怔的看了一眼落在門口的阮籍,剛才的一震,阮籍的虎口早已震裂,此刻鮮血直流。
你為什麽要救他阮衡似乎很困惑,他側過頭,一瞬不瞬盯著青丘狐王,然而眼睛中的怒意已經隱隱退去。
剛才自己究竟怎麽了為什麽要用那一招為什麽呢
我是為了救你,我才懶得救他呢。阮籍彈了彈劍身,確認手中的劍沒有被震壞才放心的收了起來。
他手裏的王族之劍,就像青丘狐王的權杖一樣,是權力和地位的象征,自從青丘狐族存在以來,王族之劍便一直守護在狐王身側,若他不小心將王族之劍弄出個裂痕來,到時候就算二叔不找他算賬,他父親的屍骨也會從墳墓裏跳出來找他算賬
真不明白,明明作為神獸的青丘狐不需要死,可是他們這個家族裏的每一個人都義無反顧的爭先恐後的想盡辦法的去死,前有初代狐王,後有寧馨姑姑,再後來還有他爹。這些狐狸為什麽都那麽想死呢究竟是什麽吸引著他們呢
阮籍想不明白的時候,自然也就不願意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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