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逆轉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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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池,我答應你,我不會讓你忘記我。小說他忽然低頭笑了笑,想通了什麽一樣,未來的日子不管多麽寂寞,你都會記住有一個人,在另外一個時空裏等待你,和你一樣經受著寂寞和痛苦。
既然他的出現給了她希望,那麽以後,她就憑這份希望存活下去吧。
跟我走,我知道我們該去什麽地方
時間緊迫,不容耽擱。
他扶著她站起,穿過一片茂密的樹林,沿著記憶中的路線,到了一處黝黑的溶洞前。
洞口還沒有人走過的痕跡,顯然他和他的隊員都沒有來過這裏。
從這裏跳下去,往右拐,一直沿著一條流水,便能找到那個把我們帶到這裏的漩渦。那時候,我的指南針壞了,我還不知道,所以在跟著錯誤的指引迷了路。後來我找到了,可是我的隊友卻不見了。
他清晰的記得,他回來的時候,他們宿營的地方隻剩了一片灰燼還有幾個破舊的工具,那些工具上的鏽跡斑斑,好像他已經離開了幾千年一樣,然而,當他試圖走出那片樹林時,他卻怎麽也找不到出路了。
萬般無奈之下,他想到了他曾經看到過的那個世界,還有那個在河邊孤獨守望的女子。所以,他義無反顧的返回,然後,他就看到了年輕時代的自己,他很驚訝,但是他想明白了,他在走過時空的漩渦時,有時候會變老,有時候會變年輕。
換言之,那個時空的漩渦有無數條通道連著那個世界,同樣,也有無數條通道連接著那個世界的不同階段。
所以,他回去的時候,有時候會記得她,有時候會忘了她。
我們必須找到你遇到嫣子非之前的道路,剛才我們已經失去了一次機會,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那把匕首上的輝光漸漸淡去,一葉問情知道,在那片輝光徹底消失後,阮衡的生命也就結束了,他的那個世界也會最終落在魔鬼的手裏。
阮衡是個好人,他不能讓他失望。
前麵漸漸出現了零零星星的雪,後來越來越多,幾乎將樹枝壓垮。他們腳下的雪也越來越厚,好像走進了冬天。
這是什麽時候的冬天呢
他仔細檢查著身邊一棵棵白樺樹,他有在樹上或者石頭上留記號的習慣,一來是為了隊友尋找他方便,二來萬一迷路時可以參考一下。
我來過這裏他忽然發現了一處刻痕。
月池望去,發現那隻是兩個簡單的人像,相互之間隔得很遠,女子的手中似乎拿著什麽,正拋灑向空中。
在時空的旅行中,我已經忘記了時間,我沒辦法用時間來記錄,我隻能刻下我見過的東西。這是你,這是我。
三生河的邊上,月池剛剛灑下一片兩生花的種子。
我知道了,這個時候我還沒有見過嫣子非。兩生花的種子極為奇特,它們的生長和消亡看似隨意,實際上每一代種子都會有自己獨一無二的印記,漫長的歲月中,月池就是用它來計算自己的日子。
那是他們第一次相遇的時候。
往前走
路越走越險,不到一刻鍾功夫,積雪覆蓋的小路已經完全淹沒在荊棘裏。荊棘時不時勾住衣衫,像魔鬼的手一樣。
這樣下去不行
一劍砍下,前麵的荊棘頓時斬落,輕身訣一葉問情牽著月池的手,一語未畢,二人幾乎在那條滿是積雪和荊棘的路上飛了起來。
快點兒,來不及了
靴子中那把匕首的光已經隻剩了一點兒,就像一盞風中殘燭那樣搖曳不定。
阮衡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看到了前麵一個黑洞,二人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
時間定格在那一瞬。
月池看到自己在三生河邊上站著,而她的對麵是一個對著她微笑的年輕人。
長劍噌楞一聲彈出,緊接著便是一道劍光。
你要幹什麽月池一驚,本能的上前想擋在那個年輕人的麵前,然而,一葉問情的劍鋒卻突然一轉,向著她腳下的地麵而去。
嗤嗤幾下,無數刻痕。
月池驚呆,她抬起頭來,怔怔的看著那個年輕人,你要離開我嗎
那個刻痕明顯畫的是兩個人分手的場麵。
月池,我愛你,但是有些事情我必須去做,我不能因為我的帶來,毀滅了你們這個世界。
他放下持劍的手,目光落在她的眼睛裏。
深情而溫暖。
我走了,我們的記憶還在。記住,別忘了我,不要答應嫣子非任何事情。一語未落,鮮血已經從他的胸口飛濺出來。
月池慌了,她脫下衣服,拚命的想為她止血,然而,血就像決堤的河水,根本不受控製。
月池,記住我
他低頭,在她的眉心印下深情的一吻。
大殿裏是漫無邊際的黑。
那襲白袍仿佛躺在一片無際的虛空裏,冥王依然坐在遠處的王座上,鐵質麵具後的一雙眼睛幽深如水,好像在想著什麽,又像是單純在發呆。
司夢蝶拾起阮衡的手,頓時好像有什麽東西竄入腦海,頭一陣劇烈的疼痛。
你還不明白嗎
耳邊傳來冥王空洞而冰冷的聲音。
明白什麽
那個封印。
有什麽東西在頭顱裏猛然一抽,司夢蝶啊的一聲慘叫,跪倒在了地上。
那個封印,和我沒有關係。
半天,她才從地上掙紮著起來,喃喃的道。
算了,現在為時已晚,我隻寄往阮衡孤注一擲的做法能挽回大局。
身後一陣腳步聲,司夢蝶緩緩回頭,發現是那個將自己押入輪回棺的小姑娘,隻是一會兒不見,她好像長大了很多,本來稚氣的臉也隱隱有了少女的感覺。
明豔,冷漠,卻又似有一股泉水般的活躍被她強壓在骨子裏。
這就是她給司夢蝶的全部印象。
隻是,這個時候,她不再對抗嫣子非的戰場,到這裏來作什麽
亭兒冥王的語氣出奇的溫柔,好像一塊冰山突然融化了一般,司夢蝶一驚,她沒有想到那個冷冰冰的鐵質麵具後,也會有著這般的神情。
與之想必,那個喚作亭兒的少女的反應顯然冷淡了許多,她隻是微微一躬身,道:啟稟冥王,那個人已經如約回到那個節點,如果不出意外,他會在這一切還沒有開始的時候將之結束。
說著,她偷偷瞥了一眼浮在半空中的阮衡。
那個人在散盡靈力後,虛弱的好似隻剩了一個驅殼,現在,就連這副驅殼,也已經搖搖欲墜了。
她抿了抿嘴,似乎在極力壓製著什麽。
他會死嗎
她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冥王沉默了一會兒,他放在王座扶手上的手動了,手指潔白修長,在黑暗裏泛著一層淡淡的光,不是終年不見陽光的那種慘白,而是一種近乎玉石的光澤。
亭兒,我從來不知道這樣做會帶來什麽後果。
他的目光從少女身上抽離,落在阮衡的臉上。
生命的氣息在他的身上細弱的就像風中一縷遊絲。
他忽然默默歎了一口氣,其實,即使他不死,他也定難逃出將來的天劫。
逆天改命,是多麽重的罪過,不知道在這個孤傲的人的腦子裏究竟有沒有概念。
忽然,他的目光殺向司夢蝶,凜冽如刀。
如果他死了,就是你的罪過,因為你解不開他身上的那個封印。
封印司夢蝶震驚,他身上有什麽封印,我和那個封印又有什麽關係
你是我見過的和她最像的人,這個世界上,如果誰還有可能解開那個封印,你一定就是那個人。但是現在說這些,都沒有用了。他歎息一聲,繼續道:既然他寧可與這個世界同歸於盡,也不願意經受眾人離去的苦,那麽我也不可能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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