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情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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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死了,我會毫無掛念的離開,至少黃泉路上,我不會再為此生的情事折磨。 vw如果我活著,至少瑤光記得,有一個人曾經為她傷心斷腸過,為她置生死於不顧過。可是,這個計劃卻硬生生的被你們續夢樓毀了不是嗎

    韓惜律抬頭看著魚素玄,眼睛裏隱隱有恨意。

    哼,更可笑的是,你們雖然插手了,卻根本沒有把握對付那個人。我在這裏,看到的隻是你們續夢樓一步一步被拖入深淵,我甚至很懷疑,你們自己是否能從這場劫難中活過來。

    吉祥星是個大嘴巴,大嘴巴也有大嘴巴的好處。

    有一日他默默對著續夢樹哭泣的時候,就不由把阮衡即將遭受天罰的事情說了出來,他一邊說,還一邊捶胸頓足的咒罵著上天,後來他咒罵的沒有力氣了,就撲通一聲跪倒,連續磕了十幾個響頭,請求上天讓他代替阮衡受罰。

    續夢樓不可一日無主,雖然阮衡是續夢樓有史以來最懶的樓主,但是他已經走上正途,不是嗎

    而且他知道,阮衡是唯一有能力對抗那些人的人,與其讓他在阮衡死後看著續夢樓覆滅,不如早登極樂,說不定因為這點兒功德,下輩子可以投胎個好人家,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

    韓惜律當時就在旁邊偷偷聽著,他不知道吉祥星從哪裏得來的消息,但是魚素玄最近細微的變化,無疑證實了吉祥星的話。

    那個人雖然表麵上還是冷若冰霜,眸中卻總是隱隱有些憂慮。

    阮衡就要死了,續夢樓就要完蛋了,他們這些被收入續夢樓的人不過是守著一個根本不可能實現的承諾等死罷了。

    續夢樓根本幫不了他們,所以,他要趁著現在,盡自己最後的努力。

    韓惜律看著魚素玄,哼的一聲冷笑,主管大人,接下來你們怎麽做你們要怎麽幫我擺脫這場痛苦是讓我和徐暮風一樣,被折磨的體無完膚,然後自殘身亡還是像另外一枚釋冰令的主人一樣,風雲過後,隻剩黯然神傷

    這些日子來,他經常往續夢樹這邊跑,然後拿出自己的釋冰令,看著樹上對應的果子的變化。

    管家吉祥星告訴過他,續夢樓圓滿解決的事情,果子最後都會變成紅色,他在續夢樓裏很多年了,見識過很多次。

    徐暮風和雪夜死了,他們的那顆果子變成了慘白色,白的就像死亡一樣,什麽都沒剩下,而另外一顆,則是一片憂鬱的藍,好像填滿大海的情人眼淚,苦澀而悲涼。

    他要的是這樣的結局嗎不,不是

    我請求你們讓我去死,可是

    韓惜律求死,魚素玄並不奇怪,如果不是他們攔著,這個人早就死過無數次了,隻是,他還有什麽要求呢魚素玄不禁眸光一閃,詫異的盯著他。

    我想見瑤光最後一麵,祝福她和那個人。

    他看了一眼遠處,好像透過續夢樓的重重花影,看到了那座如玉帶般飄臨水上的二十四橋。

    他和瑤光的初識是在那座橋上,那麽,就讓他在那座橋上跟她訣別吧。

    來到續夢樓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離園的紅色芍藥花依然開得鮮豔。

    月色迷茫,如那個人看不清的內心,時而轉出雲層,又像他冰冷的眼眸。

    小岸忙完廚房的事情,一個人悄悄溜了出來。阮籍已經在廚房睡著了,他的衣服上沾滿了煙灰,本來白淨的臉上也黑一塊白一塊,看起來像一個真正的夥夫。

    小岸看著他,忽然有些感慨,你是青丘的國主,為什麽一定要為了我在這裏受罪

    穿梭在芍藥花裏,小岸還時不時想起那張熟睡的臉,她不由皺了皺眉,看見前麵有一塊大石頭,幹脆坐了下來,手指忽然碰到了一支堅硬的東西。

    是她的笛子。

    阮籍說,那是一支有著神秘力量的魔笛,然而,在她的記憶裏,那支笛子隻是一支普通的笛子,根本沒有什麽特殊之處。

    她抬頭,看到了續夢樓上燭光閃動,蒙了碧色輕雲紗的瑣窗上現出一個人影。魚素玄沒有像平時那樣站的筆直,而是微微低下了頭,好像在凝神注視著什麽。

    小岸的目光在他的麵前努力的尋找著,想知道他到底在看什麽。終於,她看見他抬起了手,手裏拿著一個長方形的物體,那個東西是透明的,映在窗戶上隻有淡淡的影子。

    那是封印了青丘狐王靈力的水晶棺。

    魚素玄怎麽了為什麽突然拿起了它他有什麽心事嗎他是不是覺得接下來的局麵憑他一個人已經無法應付,急需借助青丘狐王的力量

    一連串的疑問湧入頭腦,小岸不禁皺起了眉。

    可是那個該死的阮籍卻偏偏那麽任性,在這個時候選擇剔除仙骨,徹底淪為了普通人

    輕輕歎息一聲,小岸的手指不由按上笛孔,輕輕的吹奏了起來。

    笛聲悠揚,在流淌的月光下婉轉如水。笛聲帶著她生生世世的思戀,緩慢的飄進了樓上那個人的耳朵裏。

    樓上的身影忽然一震,瞬間站的筆直,像驟然出鞘的劍一般。

    小岸一愣,趕緊停下了吹奏,然而已經晚了,那個人的身影已經消失了。

    他為什麽要拒人千裏之外是為了那盆三生錦嗎可是它的主人分明是阮衡

    她曾經偷偷的看著劍仙站在那盆花的旁邊,手指拂過花瓣,情人的手一般溫柔,他看著它,深情款款,好像看著摯愛的戀人。

    難道那盆三生錦是已經沉睡的花妖

    小岸突然冒出了一頭冷汗。

    這下可糟了,那盆花如果是花妖,她不但迷惑了人,而且一下子就是兩個,那個阮衡可是也經常看著它出神呢。

    還是去找阮籍商量商量,想辦法把這盆蠱惑人心的花妖弄走。

    魚素玄他可以不管,阮衡可是他的親弟弟,他總不能看著弟弟想念著一個死去的妖精,走火入魔吧

    她收起笛子,回到廚房的時候,阮籍已經不在那裏了。

    她有些鬱悶,轉身剛想離開,卻一下子撞在了一個人的懷裏。

    你跑哪去了她有些生氣,這個人一直像尾巴一樣粘著她,這還是第一次讓她費心思去找。

    其實,她也就是在廚房轉了一圈而已。

    我聽到了你的笛聲。

    阮籍笑了笑,目光星光閃閃,煞是迷人。

    他確實是被笛子的聲音驚醒的,那種聲音很陌生又很熟悉,好像穿越了生生世世的戀人來到身邊,彼此已經無法認出,冥冥中卻依然有著扯不斷的聯係。

    他走出去的時候,就看到了那個坐在芍藥花叢中吹笛子的女子,可是她的目光竟然一直在樓上的魚素玄身上。他看了很傷心,便一個人走出樓外,看著月色下的瘦西湖湖水發呆。

    直到笛子的聲音停止,他才回來。

    是這支嗎他從小岸的手裏搶過了那支笛子,輕輕的撫摸著。

    那支笛子好像睡醒了一樣,忽然間抖動了幾下,嚇了小岸一大跳。她慌慌張張的躲在了他身後。

    天呢,這個續夢樓裏不光有花妖,還有個笛妖

    話說這笛妖不會是男的吧,為什麽從出生開始就一直跟著她,就算她再馬大哈,也從來沒有弄丟過

    這,這絕對不是一支普通的笛子。

    其實,自從阮衡將那段時間抹去後,她早已經不記得自己曾經用這支笛子跟發瘋的徐暮風對抗過。

    好久不見了阮籍看著那支笛子,眼神忽然變得很溫暖,就像見了久別的情人一般。

    小岸的臉色瞬間變了,她的心裏不知怎麽酸溜溜的。

    為什麽自己的情敵一下子就多了這麽多不但有花妖,還要笛妖

    等等,她什麽時候喜歡阮籍了她犯得著跟一支笛子較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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