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阮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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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這樣狠絕的跟她說話,心底卻是非常的無奈。 vw

    他是心魔,是世間可以洞察任何一個人內心的魔,可是對於她,他偏偏沒有辦法。這個小女孩的心就好像封死了一樣,絲毫不肯透露半點兒光給他。千年前如此,千年後也是如此。

    想著想著,他竟然有些懊惱,神色也開始變得不耐煩起來。

    那個人快來了,這次無論他的目的如何,我都絕對不會放過他,我更不會把你拱手讓給他。說著,他的手指在她的背後大穴上猛然一用力,司夢蝶突然覺得眼前的那張俊朗的臉模糊了起來。

    師傅,你幹什麽她嚅囁著,口中發出的聲音也已經含糊不清。

    蝶兒,這是男人之間的事情,我們動手的時候,我不希望你出現。

    他的手指從背後抽出,寵溺的落在她的臉上,指尖劃過,有著地獄一般的冰涼。他笑了笑,哄孩子一般的道:睡吧,蝶兒,這場大戰很快就結束了,我知道他早晚都會來,我已經做好了準備。

    他的手指動了動,司夢蝶恍恍惚惚,好像看到了一點白光轉瞬即逝。

    那張臉很快消失,她瞬間沉到了無盡的黑暗裏,她伸出手,想叫住他,可是已經無能為力。

    他看著那個司夢蝶倒下,輕輕的扯過錦被,將她嚴嚴實實蓋好,確認她不會有事,才轉過身,一步一步的向著外麵走去。

    外麵是萬丈陽光,以前隻要沾染一點,便可以把他灼成灰燼。可是,現在他不怕了,嫣子非死了,他不再是一個影子,他可以放心大膽的走在陽光之下了。

    邁出漆黑的洞口的時候,他的手豁然抬起,一柄六寸左右的冰刃便從的他指尖倏地一下彈了出來,如果不是看的仔細,還以為那是他的手上天生的利爪。

    那把接近於冰的刀在陽光下有著異乎尋常的聖潔。

    外麵安靜的有點兒詭異,他四下望了一眼,見無人靠近,眼神裏很快掠過一絲不屑,嘴角輕輕一勾,便冷漠的笑了起來。

    阮衡,出來吧,我知道你來了。

    他的眼神望向虛空。天空是淡藍色的,雲是白色的,在焦黑的西澤國故土上特別的明豔動人,就像當初開在無際黑暗地獄中的一朵蓮花一樣。他的心頓時仿佛融化了的春水一般,淡淡的蕩漾了起來。

    說實話,這樣的氣氛有點兒讓人沉醉。

    忽然,他的眼神一凝,那朵蓮花是他的,沒有人能從他這裏奪走他,即使那個應神諭出生的阮衡也不可能。

    外麵依舊一片寂靜,隻有風吹過耳際,掀起一絲一縷的頭發,蹭著麵頰飛過,有些癢。

    原來有感覺的感覺是這麽的美好

    他的手一動,臉上的笑意更深,心底的狠厲也瞬間被融化。

    阮衡,既然來了,為什麽不肯出來畏畏縮縮像什麽樣子說著,他向前邁一了步黑色的靴子落下的時候,有株小花被他踩在腳下,發出撕心裂肺的呼喊。

    他驀然一陣,怔怔的盯著那朵被他一腳碾碎的蒲公英。

    花草有生命他知道,可是大多數時候,他們不是應該安安靜靜的,無論鐵蹄烈火,都一聲不吭嗎為什麽他會聽到那樣的慘叫而那種慘叫好像聲音撞到牆壁一樣,倏地反彈回來,和原聲混在一起,越來越大,弄得他不禁一個趔趄。

    這,這究竟是什麽

    你害怕了嗎正在他驚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頭頂上突然有一個白衣人影從天降落。

    那個人在一片天光裏,好像是半透明的一般,金色的陽光穿過他的身體,隻留一下影影灼灼的痕跡,好像衣服的褶皺一般。

    你他不由震驚的張大了嘴,那個記憶中最有資格和他對決的人,怎麽會隻剩了一個透明的影子

    很好奇是嗎阮衡看著他,微微一笑,我也很好奇,我很久沒有用過真實的形體了,我也沒有想到我還能凝聚成型。

    難道,你不是阮衡他的眸色一變,冷冷的盯著他。

    是的,他不是阮衡,他有著和阮衡一樣的裝扮一樣的容貌,但他確實不是阮衡。阮衡的眼睛是黑色的,和眼白在一起,就像黑夜和白晝一樣,清澈分明,而他的眼底卻是金色的,好像燃燒著一片濃烈的火焰一般。

    你究竟是誰手中的刀倏地一動,本來薄而透明的一片利刃頓時變成了三片。

    那個人沒有回答他,隻是抬起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刀上,若有所思。半晌,他才緩緩開口,風落蓮花

    他驀然一驚。

    他怎麽會知道自己的刀的來曆這把刀的存在,甚至連作為分身的嫣子非都不知道,他已經深深地將它保存在隻屬於自己的記憶裏。

    很久很久以前,他還在地獄血池裏浸泡的時候,便將那朵凋零的蓮花花瓣悉數收入懷中。那個時候,他的心很痛很痛,痛的幾乎要死去。

    他無法相信,那朵陪伴了他那麽多年的蓮花,竟然也有凋落的一天。

    他撿起那些花瓣,心疼的收入懷中,然後抬起血紅的眼睛,怔怔的盯著已經光禿禿的花莖。

    它,怎麽就這麽離開了呢

    不,它不可能離開,它的形體還在,還捧在他的懷裏。

    後來他花了無數個日夜,終於把那些脆弱的蓮花花瓣變成了刀,永久封存。

    你究竟是誰他再次咬著牙問道。他本來以為來的會是阮衡,或者已經被另外一半心魔控製的阮衡,可是他完全沒有想到來的竟然是一個陌生的人。

    隻是,他的高華,他的驕傲,甚至比那個六界第一公子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是誰不重要,我隻要帶回司夢蝶,她的身體不可能被你玷汙。他淡淡的說著,不屑的瞥了一眼那個人手中的刀。

    玷汙

    頓時心頭好像被狠狠紮了一刀,他的身體也跟著劇烈顫抖起來,你胡說,我對蝶兒是真愛,我想要她,怎麽可能是玷汙她縱觀整個世界,絕對沒有一個人能比我更愛她。

    他的手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那些蓮花做的刀紛紛震顫著,好像要掙脫他的控製一般。

    你沒有資格跟她在一起,你是魔,生來就是魔,不管有沒有心,你都是魔。

    這一點兒,你永遠沒有辦法改變。

    那個白衣的男人冷冷的說著,眼神瞥過,如鋒利的刀鋒一般,讓他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心魔也不禁跟著顫抖起來。

    居然,他覺得自己的心疼痛無比。

    怎麽會這樣

    一千年前,紫竹林邊,那個白衣的女子轉身而去的時候,他沒有感覺到如此強烈的劇痛,昆侖山之巔,她的一劍刺下,洞穿心髒的時候,他也沒有覺得如此的劇痛。

    究竟發生了什麽

    他究竟怎麽了

    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麽

    他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從踏出洞口看到藍天白雲,感受到清風過耳時非同尋常的迷戀,到踩碎蒲同英時的肝腸寸斷,再到現在聽到那個白衣人挑釁似的心痛如死,他不相信,那就是他,更不相信那是嫣子非的心。

    各種感覺給他的強烈刺激已經遠遠地超出了他的感官能承受的範圍。

    沒什麽,發生這樣的事情,你不應該怪我,要怪的話,就應該怪自己為什麽要有一顆心。那個人淡淡,冷峻的容顏在陽光藍天的背景下好像天神一般,甚至,他的冷傲,他的漠然,已經完全超越了天神。

    他,就究竟是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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