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 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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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裏冰封的北海冰原之上,一抹淡淡的煙氣突然衝破寒風和暴雪的屏障,倏地一下沒入北海魔窟之中。 vw

    那個一直低垂著頭的白衣年輕人突然一震,眸中金光一閃,又黯淡了下去。

    沒有人發現著詭異的一幕,除了那個被冰封住的嫣子非,他看著那縷白煙回來時,本來僵硬的嘴角忽然劃過一絲冷漠的笑。

    北海魔窟的大殿之中,因為嫣子非的被封印,雪兒和阿冰都從冰封中蘇醒了過來,她們看著眼前突然的兩個年輕男人,有些不敢相信,使勁揉了揉眼睛,才確認這兩人自己都曾經見過。

    雪兒一如既往地好客,將他們已經有些體力不支,回身從房裏端來兩杯水,遞給兩位貴客。

    於她來說,如此容貌出眾的人,當然是貴客,更可況,他們還聯手封印了那個該死的黑衣人。

    那個黑衣人真是讓她出盡了醜,隻一眼,便不能動了。

    魚素玄和阮籍也不推辭,接過水,一口氣喝了下去。

    在凜冽寒風中站了那麽長時間,饒是他們的體質,也有些吃不消了,嗓子幹裂一般的疼痛。

    水很涼,但是和周圍冰冷的環境比起來,已經算是熱乎了。

    兩位貴客,雪兒還想說什麽,卻被阿冰一下截斷。

    兩位公子,請問我們雪姬大人身在何處可否見過阿冰上前躬身一禮,臉上的傲氣蕩然無存。其實這麽多年來,她一直都是知道進退的。

    魔窟出了這麽大的事情,雪姬不可能不知道,隻是,她剛剛露過一麵,便不見了蹤影,是不是發生了什麽意外越想心裏越不安,阿冰的身子頓時伏得更低。

    雪姬兩個年輕人相互對視一眼。

    應該是那位女王吧

    阮籍咳了兩聲,拿起已經喝幹的被子裝模作樣的喝了起來,眼神看向別處,王顧左右而言他。

    嗯,這裏比外麵暖和多了,這水也很好,一定是你們這裏的聖水吧

    雪兒聽他讚許,急忙跑回去又給他倒了一杯,回來時,他好像已經忘了阿冰的問題,隻有阿冰一個人還在恭敬的弓著身子,抱著拳頭,行著雪域對外最高貴的禮節。

    公子阿冰見他們不語,忍不住再次催促。

    半晌,才有魚素玄開口,她很可能已經不存在了,她的身體重新回到雪海之中,她的靈力也跟著嫣子非一起封印了。

    阮籍偷偷瞥了一眼魚素玄,勾起唇角不著痕跡的一笑。

    在阮籍看來,魚素玄是個冷冰冰的人,他的心一定比北海的冰還要冷,所有由他來宣布壞消息,應該沒有什麽負擔。事實證明果然如此,魚素玄說完後,便默默閉上眼睛,運功行氣,好像根本不知道那個少女已經驚呆了一樣。

    封印一個半魔並不是件容易的事,否則寧馨也不會找上靈力僅次於阮衡的他們兩個了。他們本來打算封印完立即離開的,現在看來憑借他們剩餘的力量穿越那片風暴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們必須在這裏耽擱些時日了。

    什麽阿冰聽了果然猛然一震,嘴唇嚅囁著,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雪姬她竟然不在了

    女王在的時候,她可以裝作視而不見,然而,她的威儀,她的能力還是這麽多年來她堅持的動力。她知道無論她在哪裏在何時倒下,雪姬都會第一時間上來補救。可是,以後,她要怎麽守護住魔窟

    她,怎麽能就此離開呢

    偌大的冰殿裏再次陷入了沉默。

    雪兒見他們兩個傷得不輕,也就沒有打擾他們,獨自拉著阿冰走開了。

    第二天的時候,兩個年輕人才從冰殿裏走出,向兩位女孩告別。

    雪兒姑娘感念雪兒當初的救命之恩,阮籍終於忍不住開口,雪姬走了,雪原不可以一日無主,望兩位姑娘專心修煉,將來才可以堪當大任。

    他話音未落,卻見那個叫阿冰的人臉色頓時一沉,忽的轉身,眨眼間消失在冰雪裏。

    我說錯了什麽嗎阮籍不解的看著魚素玄。

    魚素玄沒有看他,而是把目光落在淡淡的女子身影之上,你沒有說錯什麽,你隻是說的太多了。走吧,再不走,就要錯過嫂子的午飯了。

    你現在肯吃她做的飯菜了阮籍好奇,回頭卻見魚素玄早已不見,蒼茫的雪地上隻有一個黑色的小點一躍一躍的前進,他急忙縱身,施展上乘輕功追上。

    喂,幹嘛走這麽快

    應該我問你為什麽那麽慢才對。魚素玄頭也不回,身子一掠又縱出去幾丈,難到還留戀雪兒姑娘的溫柔不成

    他這個人看起來清心寡欲,其實目光比誰都毒,隻是一眼,他便看出了那個小女孩對阮籍的不同。

    怎麽會呢,我一心隻想著小岸一人。阮籍說著,已經嗖嗖幾下縱到了魚素玄前麵。

    他一定要第一個通過風暴之牆,第一個見到小岸,這麽多年了,小岸好不容易改變主意,他不能再讓她失望。想著想著,腳步不禁又加快了起來,忽然一陣狂風暴雪席卷而來,弄得他差點兒窒息。

    那股風雪的力量非常的大,他拚命的抓住了一個東西才不至於被吹走,正在為自己的幸運慶幸,回頭一看那個抓住的東西,竟然是魚素玄的胳膊。

    這個家夥什麽時候跑到自己的前麵來了他這一輩子一定要跟自己作對嗎

    喂,我著急去見小岸,你這麽急去幹什麽,又不趕著投胎阮籍有些不滿。

    司夢蝶還在續夢樓。

    他說著這個名字的時候,眼神未變,然而阮籍卻如遭電擊一般。

    這個家夥,剛剛和自己結束了一場搶女人大戰,現在又去招惹阮衡嗎傻子都能看出來,他那個清心寡欲多年了的弟弟,已經對司夢蝶動了心。他從來沒有那麽關切的注視過一個女子,從來沒有親自為一個女子洗過澡,更沒有未一個一絲不掛的人療傷過。

    這不是動心是什麽本來以為阮衡近水樓台先得月,沒想到,他這個續夢樓裏卻還有一個實力相當的樓台。

    真是豈有此理

    哎,到底該不該告訴阮衡真相呢他再不抓緊,司夢蝶可能真的跟別人跑了。其實千年後,以一個新的身份相愛也是不錯的感覺。

    阮籍正在恍惚間,卻見魚素玄早已沒了身影。

    等等我

    這個家夥還真急

    不知道司夢蝶中的魔咒好了沒有。

    一劍破開風雪,王者的神力再次展開,那些呼嘯如刀割般的東西頓時分開了一道通道,向兩麵紛紛湧去。

    他是青丘的狐王,天地間正義的守護者,如果他都不能穿過風暴之牆,那麽,這個世界上也就沒有一個人能穿過了。

    幽深還在繼續。

    司夢蝶已經累得走不動,師傅的身體也越來越沉重。

    而且更可恨的是,她越接近那個傳說中的血池越覺得身體不舒服,渾身上下好像被淩遲一樣疼痛難忍。

    她終於忍不住停了下來,卻覺得一隻大手猛然扣住她的後腦,那個黑衣的俊美男子口中喃喃:蝶兒,你帶我去哪裏,和我一起去死嗎

    他的聲音微弱,卻依舊充滿磁性,聽起來非常有誘惑力,然而,話剛出口,就被司夢蝶嚴詞拒絕。

    師傅,我不會跟你去死,我也不會讓你去死。

    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她強忍著疼痛,再次把那個變得更加沉重的男子扛在了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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