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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帶著我去到了小區的車庫裏麵，在一個角落處我看到了那輛車，白色的，很平常的樣子，我指著它，“就這？一百萬？”

    “新車呢，還沒洗過。就這樣了。今天我去把它洗了就好看了。”她說，隨即上車。我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麵，頓時聞到了一股皮革的味道，然後打量裏麵的情況，“嗯，好像還是不錯啊。挺寬敞的，也很高檔。”

    “開玩笑，一百萬呢，可以買一套房子了。”她笑著說，緩緩地將車開了出去，同時在歎息，“有錢真好。你看這車，多舒服啊。”

    “錢呢，還是要自己掙來的用起才放心。你看你現在……”我說到半截頓時住口，“對不起，我沒有其它什麽意思。”

    “我知道你想告訴我什麽。”她歎息了一聲後說道，“你說的很對。不過馮笑，你這人吧，有時候說的話真讓人生氣。”

    “對不起。”我急忙地道。

    “我要罰你，罰你給我指路。”她瞪了我一眼後說道。

    我是第二次到這處別墅來。今天發現這地方有了些改變：別墅前麵的花園沒有了，小橋流水也沒有了，現在變成了一個鋪有瓷磚的空地。我在心裏暗暗地稱讚林易：他想得真周到，花園和小橋流水雖然漂亮，但是對那些孩子來講卻很不安全。

    陳圓出來了，她的身邊帶著幾個小孩，他們都在好奇地看著我們，眼睛骨碌碌的樣子很可愛。

    陳圓今天穿的是一件碎花薄棉襖，我看不出她的腹部有隆起的跡象。“你們來了？”她在笑著問我們，臉上頓時有了一片紅暈。

    我心裏暖呼呼的，笑著對她道：“圓圓，你今天穿得像村姑一樣。不過蠻可愛的。”

    “我現在本來就是村姑。”她的臉更紅了。

    “你懂都不懂，她這叫返璞歸真。明白嗎？”莊晴笑著說，隨即去挽住了陳圓的胳膊，不住地打量她的腹部，“怎麽還看不出來啊？”

    “莊晴姐，”陳圓忽然緊張地去看周圍，“你別這樣，他們還不知道呢。”

    “陳圓，他們遲早會知道的，還不如早點告訴他們的好。這樣的話你也可以得到關照。你說是不是？”莊晴說。

    陳圓搖頭，“不，我現在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我頓時覺得這裏麵有問題了，我發現自己直到現在根本就不了解她內心最真實的想法，“陳圓，你跟我來一趟。莊晴，你替她看著這些孩子。”

    “張阿姨，你們出來一下。”陳圓卻轉身去往裏麵叫了一聲。不多時，一位中年婦女帶著兩個年輕女孩子出來了。“她們都是這裏的工作人員。”陳圓介紹說。

    我隻是朝她們點了點頭，然後拉著陳圓去到了別墅的外麵。她跟在我身後，我轉身去看了她一眼，和她開玩笑道：“圓圓，當官了啊？還管了幾個人呢。”她“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是啊。她們還很聽我話的。”

    “那是因為她們看在林老板的麵上。不過你自己應該多些主見，這樣她們才會真正地服你。”我們已經走出了別墅，所以我攀住了她的肩在與她說話。

    “嗯。”她說。

    “你真的很喜歡這個工作嗎？”隨即我問道。

    “嗯。”她點頭，“我喜歡和孩子們在一起，我一點都不覺得緊張和害怕。他們和可憐，但是卻又很可愛。”

    我心裏大慰，“你喜歡就好。這下我就放心了。不過圓圓，剛才你說不想讓他們知道你懷孕的事情，但是這件事情他們遲早是要知道的啊？你是怎麽考慮這件事情的？可以告訴我嗎？”

    “我們沒有結婚，我生孩子的事情我擔心對你有影響。”她說，聲若蚊蠅。

    我心裏頓時難受起來，不是因為我自己。我歎息道：“圓圓，你錯了。這件事情對你的影響更大。你還沒有結婚，生孩子這樣的事情對你今後影響太大了。圓圓，我以前太自私了。哎！現在我很後悔。這樣吧，最近你抽時間到醫院來把孩子打掉吧。”

    “不！”她猛然地驚叫了一聲，“他是我們的孩子，我必須把他生下來。我不會為了這件事情後悔的。我永遠都不會後悔。”

    “圓圓，你再好好想想。真的，你一定要好好想想。你還年輕，而且……哎！我真是作孽啊。”這一刻，我的心緒忽然複雜了起來。說真的，我很希望她能夠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但是卻又覺得這樣對她很不公平。我感覺到自己正麵臨著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艱難的選擇。

    “我想去問問律師。”她說。

    我很詫異，“你去問律師幹什麽？”

    “我想去問問，如果我生下了你的孩子的話你算不算犯罪。”她說，“如果算犯罪的話我就離開這裏，他們不知道這件事情就沒事了。”

    我心裏感動萬分，越發地覺得自己的自私了。緊緊地將她擁抱，哽咽著對她說道：“圓圓，我不值得你這樣的。真的不值得。”

    “我在認識你之前就經常在夢裏見到你，我知道你就是我這一生要去找到的男人。我願意這樣。我是心甘情願。”她在我的肩頭上輕聲地說。

    我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淚。是因為感動，還因為愧疚。

    孤兒院裏麵目前的孩子不多，不到十個。其中大多是女孩。唯一的兩個男孩子一個聾啞，一個是齶裂。不過這些孩子都還很小，最大的也就四五歲的樣子。他們在這裏生活得很快樂，因為他們都還是孩子，沒有長大後的那些煩惱。

    讓我感到很詫異的是，所有的孩子都叫陳圓“媽媽”

    “你讓他們這樣叫你的？”我悄悄問陳圓。

    她點頭，“嗯。她們沒有媽媽，我希望他們都知道自己也是有媽媽的。”

    我不禁擔憂，“要是他們今後問自己的爸爸在哪裏的話怎麽辦？”

    “她們長大了後我會告訴他們一切的。以前我在孤兒院裏麵的時候也是這樣。我上初中後她們才告訴了我是孤兒。那時候我也能夠接受了。”她回答。

    我來當他們的爸爸吧。我差點說了出來，但是話到嘴邊後猛然地止住了。我忽然感覺到自己無法承擔起那份責任。

    莊晴也很喜歡那些孩子，她整個上午都在和他們玩，而且她玩得好像還很開心。我看見她的鼻子尖上麵都有了汗珠。我第一次發現莊晴的笑很好看，她今天的笑聲好像比她以前更自然，笑容也比她以前的更加燦爛。我還發現，今天的她似乎真的像我昨天晚上在電腦上看見的那位女明星了。

    我和陳圓站在不遠處看著莊晴與孩子們嬉戲，我問陳圓：“他們說你莊晴姐長得像宋慧喬，你覺得像不像？”

    她來看我，詫異的神色，隨後又去看歡笑著的莊晴，“好像還真的很像。以前我怎麽沒有注意到呢？”

    “圓圓，你莊晴姐馬上要辭職了，她要去當模特兒。”我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她。

    “真的？”她詫異地看著我，隨即是高興的神采。我點頭，“模特公司已經麵試過她了，而且已經通過了。”

    “真好。她喜歡嗎？”她問我道。

    我點頭，“她本來就不喜歡當護士。”

    “我真替她感到高興。”她說，隨即對我道：“中午你們就在這裏吃飯吧，和孩子們一起吃頓飯。可惜我們這裏沒有酒，不然應該好好給莊晴姐慶祝一下的。”

    “你有孩子了，最好不要喝酒。”我說，想了想，又道：“下午我準備約律師見個麵。我想和他談談你趙姐的事情，順便問問你剛才提到的那個問題。本來我想到今天是周末，準備明天去找他的。”

    “兩件事情一起說不好吧？”她對我說道，“我們的事情還是我自己去問好了。”

    我搖頭，“有些事情我必須去麵對。而且，這件事情無法逃避。”

    她長長地歎息了一聲。

    這好像是我第一次聽見她歎息。

    中午我們留下來和孩子們一起吃了頓飯。

    “你給林總說一下，應該讓那個孩子早點去做手術治療。”我指著那個患有齶裂的孩子低聲地對陳圓說。

    “施姐已經安排了，已經聯係好了省兒童醫院。下周就送他去。”她回答說。

    我不禁感歎：“林總還真是一位熱心腸的人啊。”

    “是啊。施姐都來看過這些孩子好多次了。她也很喜歡孩子的。”她說。

    “你還是先把你有孩子的事情告訴施姐吧，我相信她會很高興的。”我想了想說。

    “可是……”她依然猶豫。

    “再說吧。來，你多吃點。”我說，隨即給她夾了一夾菜。

    我們在說話的過程中莊晴一直在給孩子們夾菜，我現在發現，她是真的喜歡這些孩子。

    吃完飯後我們和陳圓一起讓那些孩子睡下，這才向她告辭。她有些戀戀不舍，“哥，莊晴姐，你們經常來看我們啊。好不好？”

    “好啊。馮笑，你能不能去給秋主任講一下啊，把你周末的門診時間換一下。”莊晴對我說。

    我搖頭，“這樣不好。”

    “那你最好在每次夜班的第二天來這裏。可惜你不會開車。”莊晴說。

    “我盡快去學就是。”我說，隨即對陳圓道：“我會經常來的，有空我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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