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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這次省委組織部送我去就職的安排上來講，我感覺得到林育是充分考慮了我的因素，因為她選擇了自己和康德茂。

    根據省委組織部的安排，下午兩點鍾的時候我就去往省委組織部與領導們匯合。我到達那裏的時候車輛已經準備好了，康德茂在那裏等候著我的到來。我並沒有遲到，但是康德茂的等候卻讓我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雖然我們是同學，但他畢竟是省委組織部的副部長，而且在這裏的還有他的幾位下屬。我過去與他和他的下屬握手，臉上在笑著說道：“各位領導辛苦了，非常感謝你們送我去上任。”

    康德茂笑著說：“馮市長，我們可是同學，你在我麵前這麽客氣幹嘛？”

    其他的人都笑。我也笑，“這不是客氣好不好？在這樣的地方，你就是我的領導，所以也就隻好把我們之間的同學關係暫時放在一邊了。不然的話，別的領導會認為我不講規矩的。”

    康德茂笑得更歡了，“哪來的那麽多規矩？”隨即，他把我拉到了一邊，低聲地對我說道：“前兩天林部長和省委副書記一起送了董書記到上江市，這次她還是要親自送你。而且還專門讓我陪同。”

    此時我的心裏很複雜。當然，我知道康德茂並不清楚我和林育之間關係的那種變化。我說：“我知道。這也是為了我的麵子。像我這樣級別的幹部，省委組織部派一位副部長去就可以了。”

    他點頭，又對我說道：“黃省長馬上要調走了。這件事情你知道了吧？”

    我說：“知道了。你怎麽看這件事情的？”

    他搖頭道：“我覺得這件事情有些奇怪。一般來講，像他那種級別和年齡的領導，最常見的安排是安排到我們的省人大或者省政協任副職，如果上邊要考慮他的待遇問題的話，也應該是我們省的政協主席才是。所以這次上邊對他的安排很奇怪，好像是一種變相的降職。”

    我頓時歎息，“是啊。這件事情很奇怪。不過我們也不要去管這種事情了，上邊的想法我們實在是無法揣摩。不過德茂，我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黃省長離開之前我們倆一起請一次黃省長吧，不管怎麽說他對我們都曾經有過不少的關照。你說呢？”

    他點頭，“我知道。不過最好是請你安排，我一定參加就是。我作為他以前的秘書，雖然我們之間有過一段不愉快的事情，但是作為他的下屬來講，我心裏一直還是很感激他的。”

    我不知道他說的究竟是真話還是假話，不過有一點我心裏很明白，也許康德茂自己也清楚，那就是黃省長的離開或許對他來講是一種新的機會。因為大家都明白這些年他一直在被黃省長打壓。

    當然，他的機會也不是絕對的，主要還是要靠他自己去爭取。

    像這樣的話我當然不會去對他講，而且也不可能講。大家心照不宣就是了。

    我對他說：“到了東江市後我肯定會很忙，到時候黃省長的調令下來後你馬上通知我。”

    他當然連聲答應。

    不多一會兒，林育下來了。她身後是她的秘書，一位三十來歲的女性。雖然我的心裏很不安、很尷尬，但是卻必須要去麵對她。我過去叫了她一聲：“林部長……”

    她朝我親切地笑了笑，“我們走吧。本來東江市的組織部長說要來接你的，我沒有同意。搞那麽複雜幹嘛？”

    大家都笑。

    其實按照規矩來講，東江市確實是應該派人來接我的，不過我不知道林育為什麽要拒絕。

    省委組織部這次派出的是兩輛車。林育和康德茂都是配了奧迪的，而我今天到這裏來是開的自己的車，小隋與我同行。

    大家正準備上車的時候，林育忽然對我說道：“馮市長，你坐到我車上來，你們其他的去做馮市長和康部長的車吧。”

    我不可能在這種場所拒絕她這樣的安排，而且我也相信她不會在車上和我談有些事情，畢竟她的駕駛員在。

    坐到她的車上後大家一行很快就開出了省城，然後行駛在了去往東江市的三級公路上。開始的時候林育一句話沒有講，我也隻好一直保持著沉默。

    其實這三級公路還不錯，都是水泥路麵，隻不過彎道較多，即使是轎車也跑不起來速度。

    車隊出城後不久，林育忽然對我說了一句：“馮笑，你知道今天我為什麽不讓東江市的人來接你嗎？”

    我急忙地道：“不知道。估計是你不想讓我太高調吧。”

    她點頭，“是的。你離開上江市的時候，那麽多人來歡送你，還給你送萬民傘什麽的，結果在網上鬧得沸沸揚揚。這對你的影響非常不好。”

    我苦笑著說道：“我也沒有辦法。事先我並不知道這件事情，而且也不是有人組織的。最多就是我離開前有人把我要離開的事情傳了出去。但那也不是我故意那樣做的。”

    其實後來我也在想這件事情，我分析是我在最後一次政府常務會上表明了會後馬上要離開的意思後，馬上就有人通知了榮書記和其他的人。或許是有人本來就私底下找了市政府的人，希望能夠得到我離開的確切時間。

    對於我自己來講，確實沒有想到會出現那麽大的場麵。

    她說：“這樣的事情，除了上江市的領導和老百姓清楚之外，其它地方的人是不知道真實情況的。而且很多人都會因為這件事情對你產生敵意，這其中的道理你應該明白。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老百姓說你是清官，給你送萬民傘，別的幹部怎麽想？難道除了你之外別人都是貪官？”

    我急忙地再次申明道：“我真的事先一點都不知道會出現那樣的事情，而且我也不希望他們那樣做。我說的都是真的。當時出現了那樣的情況，我還能夠怎麽辦？”

    她說道：“我知道你說的是真的。不過安排這件事情的人其心可誅。所以，這次你去東江市上任的事情，我就隻好低調處理了。”

    我頓時愕然，“你認為是有人刻意安排的那件事情？”

    她淡淡地道：“那麽個時間點，一切都是有準備的，不是有人刻意安排的還能夠會有其它的可能嗎？當然，安排這件事情的人也許是為了你好，或者是代表了當地老百姓的某些願望，但是那件事情對於你來講，絕不是什麽好事情。這麽簡單的道理難道你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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