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終於領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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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依諾說完,靜靜地望著沈存希,她無助的時候,她很想靠在他懷裏休息,什麽都不去想,未來是什麽樣子,交給他就可以。但是每當這個時候,他就會把她推開,甚至懷疑她的忠誠。
這樣的日子,她太疲倦了。
沈存希將車停靠在路邊,他伸手拿走她手中的精油,上麵全是法文,精油萃取了薰衣草的花香,有一股淡淡的幽香縈繞在鼻端,那不是普通的精油,而是用於治療精神疾病的。
他瞳孔微縮,抬眸看著宋依諾,鳳眸裏滿是難以置信,“依諾,告訴我,你在困擾些什麽?”
宋依諾縮在副駕駛座上,路燈的光芒從天窗上照射下來,她的臉色蒼白,雙眼有些無神。她抬起頭,透過天窗,看向天空,被霧靄籠罩的天空黑得讓人透不過氣來,她卻固執地盯著,她聲音漠漠,透著幾分蕭瑟,“你關心嗎?”
“依諾,不要這樣和我說話,你知道我在乎你。”沈存希解開安全帶,傾身捧著她的臉。最近他注意到她情緒焦慮,正因為如此,他才讓她去希諾上班,有件事分散她的注意力,她的情況會好些,沒想到反而加重她的心理負擔。
“最近發生了許多事,先是被人誤導我是你的親妹妹,直到你從美國拿到我們的n鑒定報告,這個警報看似已經解除了,但是沒有,因為我知道了我不是董儀璿的女兒,我突然從一個有父母的孩子變成一個被父母拋棄的孩子,我甚至不知道我父母在哪裏,為什麽拋棄我?”宋依諾伸手覆在眼瞼上,阻止自己落淚,她要堅強,不能落淚。
“依諾,沒關係,不管你是誰的女兒,都不影響我愛你。”沈存希看著她俏臉上痛苦的神情,心疼極了。之前她已經說過一次,他以為她已經走出來,慢慢接受了這個事實。
“沈存希,你不懂我的心情,我想找到他們,但是茫茫人海,我連一個信物都沒有,我怎麽找?”宋依諾握住他的手,緩緩卻堅定地從她的臉側拉了下來,眼裏的痛苦似乎關都關不住。
“依諾,我會幫你找到他們。”沈存希柔聲道。
宋依諾搖了搖頭,“我被丟棄的時候還對他們一點記憶都沒有,你從何找起?你能找到清雨,至少知道她什麽時候走丟的,可是我沒有一點線索。”
“有,依諾,現在有兒童走失的站,隻要把你兒時的照片放在上,就有可能找到你的親生父母。”沈存希態度堅定,似乎要給她信心。
宋依諾迷茫地丹鳳眼裏有光慢慢聚集,她抓住他的手,急道:“真的嗎?沈存希,真的可以找到我的親生父母嗎?”
“嗯。”沈存希沒有告訴她,上次她提了這件事後,他就把她幼時的照片上傳到上,他之所以一直瞞著不說,是不想給她希望,萬一找不到,又擔心她絕望。
宋依諾將頭抵在他肩上,她說:“謝謝你讓我知道,我還有機會可以找到我的親生父母。”
“依諾,要找到你的親生父母,還需要時間,你不要著急,嗯?”沈存希輕輕將她攬進懷裏,早知道這件事會成為她心裏難以負荷的壓力,他就不會瞞著她。
有希望總比完全的絕望強。
“好。”宋依諾點了點頭,“對不起,我剛才不應該亂對你發脾氣。”
“你不是對我發脾氣,你是在和我溝通,依諾,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你在我身邊有這麽多心事,我居然都沒有察覺,是我做得太失敗了,沒有給你安全感。”沈存希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滿臉歉疚。
“不是,你對我很好,是我還不知足”宋依諾話音未落,就被沈存希伸出手指按住了唇,“依諾,不要這樣說自己,我會心疼的。”
宋依諾將頭埋進他懷裏,聲音變得有些模糊不清,“我太要強了,很多時候不願意和你溝通,其實今天我的情緒會崩潰,是因為”
“因為什麽?”
“很多人很多事,給了我太大的壓力,我一直以為自己能夠應付,但是到頭來,我還是低估了自己的承受力。宋子矜,清雨,賀允兒,賀夫人,還有那些我不認識的人,她們讓我覺得,我和你在一起就是錯誤,我不知道應該怎麽處理這種消極情緒。我害怕,終有一天,我會厭倦了現在的處境,厭倦了愛你。我越害怕,就越恐懼失去。我已經一無所有了,我隻剩下你了。”宋依諾的聲線起起伏伏,顯示著她心底的焦慮。
沈存希心底震顫,原來她心裏最不安的原因,卻是因為他。但是他剛剛做了什麽?看見她和連默在一起,他不分青紅皂白就發脾氣,甚至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讓她下不來台。
原來她心裏沒有安全感,也是來自他平時的霸道。
可是他為什麽會看見連默就失控?連默甚至算不上是他的對手,他從未入局來,他為什麽看到他們在一起,會這樣不安?
直到很多年以後,沈存希才明白他此刻的不安來自哪裏?
“依諾,你不會失去我,我永遠都在。”沈存希緊緊地抱住她,他自以為他很愛她,卻總是忽略她真正要的是什麽。
宋依諾閉上眼睛,哪怕他就在懷裏,她還是感覺不到安全感,就像是手中沙,她握得越緊,反而漏得越快。那種快要失去的感覺攫住她,她忽然道:“沈存希,我們結婚吧。”
沈存希渾身一震,他低頭看著她,她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認真,他莞爾輕笑,俯頭吻了吻她溫軟的紅唇,“傻瓜,這種話應該讓男人來說。”
“那你答應嗎?”宋依諾黑白分明的眼睛緊盯著他,微微透露著不安。
“好,我們結婚。”沈存希微笑點頭。
宋依諾神情放鬆下來,衝他輕輕的笑開。沈存希伸手輕撫她的臉頰,“依諾,那些讓你困擾的事情,我會好好解決,但是你答應我,再也不要和連默私下見麵,好嗎?”
宋依諾茫然地望著他,似乎很不理解他為什麽獨獨對連默這麽介意,但是她什麽都沒問,乖巧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今天他打電話過來時,我情緒很消極,我以為他是你,所以”
“依諾,你聽我說,也許我這樣說,你會覺得我很小心眼,或者很沒自信,但是從第一次見到連默和你在一起,我就打從心裏排斥他,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他會奪走你。”這是沈存希第一次和宋依諾交心,將男人心底那股潛在的不安告訴她。
宋依諾睜大眼睛,似乎理解了他為什麽一看到她和連默在一起,就發那麽大的脾氣,可是她根本就不喜歡連默啊。
雖然美昕一直想要給他們牽線,但是她隻把他當成朋友。
“沈存希,我很高興你肯和我說這些,連默永遠沒辦法從你身邊搶走我,因為我愛的人是你,除非你放棄了我。”宋依諾柔聲道,也許她今天管不住自己的情緒爆發出來,並不是一件壞事,至少她明白了,兩個人就算心意再相通,也需要溝通。
不溝通,就永遠不知道對方心裏是怎麽想的。
“我怎麽會放棄你?依諾,你還記得我說過,你是我的第三根肋骨嗎?有你,我的生命才會完整。”沈存希聲音溫存,目光灼灼而深情的凝視著她,這一刻,他的眼裏隻有她嬌不勝羞的模樣。
他說得那樣信誓旦旦,宋依諾毫不遲疑地相信了他。這一刻,她開心而滿足,覺得擁有了全世界。她很感激季知禮和她說的話,溝通才讓她如此幸福。
連默送季知禮回家,車子停在季知禮的公寓門前,季知禮沒有立即下車,連默也沒有催促她,他拿起煙盒,紳士的問道:“不介意我抽支煙吧?”
“你隨意。”季知禮聽見打火機響起的聲音,她偏頭看著麵前的男人,幽藍的火焰襯得他的神情高深莫測,即使她是專修心理學的,也看不透他。
連默吐了口煙霧,動作性感撩人,季知禮想,他這個樣子,應該沒人有機會瞧見,她以手抵著下巴,好奇道:“讓我猜猜,你現在在想什麽?”
“想用你所學的來剖析我?”連默睨著她,黑眸裏無波無痕,一點漣漪都沒有。
季知禮盯了他半晌,終以失敗告終,她剖析不了他,她百無聊賴道:“在大學裏,我們寢室裏的女生最常議論的人就是你,總說你是禁欲係的代表,很高冷,沒有人能征服你,韓美昕那個傻妞就自告奮勇去追你。我們以為你們會像何以琛和趙默笙一樣,擦出火花來,畢竟你高冷,她熱情,沒想到最後她方向一轉,竟被你的朋友拿下了,實在出乎我們的意料。”
連默清冷地笑了笑,“大學裏的愛情,有幾對能像裏那麽圓滿?”
“也對,不過現在,我可以確定,你正苦戀著那朵小茉莉。”剛才在飯桌上,季知禮一直在觀察他,他的視線從來沒有離開宋依諾超過三秒,但是宋依諾的身體語言告訴她,她隻把連默當朋友,所以當年法學院的才子,現在正在苦戀暗戀一個名花有主的女人。
連默並不介意自己的心思被她看穿,也許除了宋依諾,所有人都知道他愛她,他彈了彈煙灰,又吸了口,吞雲吐霧間,他的神色更淡,“知禮,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季知禮聳了聳肩,她推開車門下車,站在路邊,她敲了敲車窗,車窗緩緩降下來,她彎腰看著車裏的男人,她道:“執念之所以被稱作執念,是因為心裏的渴望從未達到滿足,學長,你越是壓抑自己的情感,心底的情感就會像病毒一樣不停複製,直到你再也抗拒不了,做出一些傷害自己也傷害對方的事。”
連默一怔,並沒有反駁。
季知禮搖了搖頭,“你若真的不能失去她,就趁著她還沒有徹底屬於另一個男人前,努力爭取,情感釋放了,或許你不會像現在這樣痛苦。”
“知禮,晚安!”連默扔了煙蒂,緩緩升上車窗,重新啟動車子離去。
季知禮站在馬路邊上,目送車燈緩緩消失在路的盡頭,她才轉身向公寓裏走去。
夜已深沉,身旁的女人已經安睡,沈存希睜開眼睛,看著她在黑暗中模糊的輪廓,他傾身吻了吻她的額頭,這才掀開被子輕手輕腳的下床。
他披上浴袍,拿起手機,來到臥室與書房相接的門邊,推開門走進去。他站在落地窗前,看著樓下沉暗的夜色,霧氣籠罩,玻璃窗上凝結了水珠,夜色深寒。
他撥了一個號碼,全程用英語交談,掛了電話,他神色多了幾分凝重。他把依諾的情況告訴了美國為清雨診治過的心理醫生,心理醫生告訴他,宋依諾的情況屬於創傷後應激症,再加上身邊的人不斷向她施壓,她的神經高度緊繃,才會情緒崩潰。
而她小時候曾被最親的人拋棄,她心裏一直潛藏著陰影,內心極度缺乏安全感。因為她性格堅韌,一直在咬牙死撐,但是當她的情緒到達了一個臨界點,很容易崩潰。
沈存希眉心緊蹙,他沒想到依諾的病情會這麽嚴重,因為她一直表現得很堅強,就算是被綁架後,情緒方麵也比一般被綁架過的人顯得更鎮定。
他抬手掐了掐眉心,他以為把她放在她熟悉的地方工作,就能轉移她的注意力,但是這用心理醫生的話來說,對她而言,就是再一次的放逐。
他很想保護她不受到傷害,可是到底要怎麽做,她才能真正感到幸福?
他轉身走到電腦前,打開電腦,登錄站,站上出現一張張稚嫩的臉,仿佛都寫著渴望回家。當初找尋小六時,他想過把小六的照片傳到上,但是家裏已經找不到小六的照片。
這是全國最大的失蹤兒童站,他把依諾的照片傳上去幾天,就不停有人與他聯係,但是經過篩查,竟沒有一個符合的。
今晚同樣有幾封郵件,他點開來,有兩三封是釣魚信息,還有兩封是私家偵探的,他關了頁,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失望。
他剛要關電腦,就聽到臥室那邊傳來宋依諾的尖叫聲,他眸色一凜,騰一下站起來,撥腿就往臥室奔去。
沈存希衝進臥室,他順手按開燈,坐在床上的女人神情崩潰,雙手用力抓著頭發,他心跳都快停止了,快步走到她身邊,抬腿跪在床上,伸手將她摟在懷裏,一下一下的輕拍著,“依諾,乖,沒事了,我在這裏,你隻是做噩夢了,別怕。”
宋依諾的情緒慢慢平靜下來,她睜開眼睛,滿室明亮的光線讓她產生了幾分安全感,她靠在沈存希的懷裏,不停的喘息,“血,好多血,我好害怕。”
“不要怕,依諾,隻是夢,我一直在你身邊,別怕。”沈存希眉心微蹙,他感覺到她的不安,卻不知道該怎麽幫助她。
她的呼吸慢慢變得平穩,她抬手抹了抹額上的冷汗,她神情有些憔悴,“我沒事了,你別擔心。”
沈存希豈會不擔心她?他摟著她坐在床上,目光擔憂地看著她,“依諾,你做什麽噩夢了,能和我說說嗎?”
“我不記得了,隻記得滿眼的大火和鮮血。”宋依諾說起夢,神情還多了幾分驚懼,沈存希輕拍她的背,試圖讓她冷靜下來。
沈存希神情憂慮,“依諾,是不是因為在美國發生的事?”
“我”宋依諾咬唇,她沒有說過美國的事情,就是擔心他會自責,她垂下目光,不敢與他對視,她說:“不是,和美國的事情沒關係,你不要多想。可能是最近心理壓力太大,才會一直做噩夢。”
“你答應過我,不會再對我有所隱瞞,依諾,我是男人,我希望你可以放心依靠我,懂嗎?”沈存希柔聲道。
宋依諾抬起頭來望著他,她勉強擠出了一抹笑,“那我們說好,你不能自責,好不好?”
“好。”
宋依諾移開視線,她擱在被子上的手下意識絞緊,她說:“心理醫生說,我這是創傷應激症,沒多大的問題,隻要不去想就沒事。”
“依諾,我明天陪你去見心理醫生,好不好?”沈存希伸手將她耳邊的碎發撫到耳後,她的頭發長長了一點了,劉海都快擋住眼睛了。
她搖了搖頭,“不用了,我今天見過心理醫生,她說這不是大問題,連藥都不用服,等時間長了,自然就會忘記。”
“依諾。”沈存希想說已經過去大半個月了,她的情況沒有好轉,反而在惡化,他怎麽能放心?但是看到她抵觸的模樣,他道:“好吧,如果你感覺不舒服,要告訴我,我陪你去看醫生,嗯?”
“嗯。”宋依諾點了點頭,她掀開被子,準備下床,沈存希連忙按住她的肩膀,急道:“你去哪裏?”
“剛才嚇出了一身的汗,身上黏黏的,我去洗個澡。”她解釋道。
“我抱你過去。”沈存希一邊說,一邊彎腰將她打橫抱起,宋依諾嚇得大叫一聲,連忙攬住他的脖子,生怕他在浴室裏對她做點什麽,急得直嚷嚷:“沈存希,我自己能走。”
“別擔心,我不會欺負病人。”沈存希促狹道,就算他此刻想對她做點什麽,在她情緒不穩定時,他也會顧忌她的心情,再說他又不是種馬,成天就想著這事。
宋依諾臉頰紅彤彤的,沈存希將她放在浴室的防滑墊上,他說:“洗完了叫我,我來抱你出去。”說完,他紳士的走出浴室,順手帶上移門。
宋依諾看著那道偉岸挺拔的身影緩緩走遠,她才伸手脫下睡衣,站在花灑下衝澡。
十分鍾後,宋依諾洗完澡出來,看見沈存希站在落地窗前打電話,聽見她出來,他掛了電話,轉身望著從浴室裏走出來的宋依諾,熱氣熏蒸,她的膚色白裏透紅,比剛才看起來健康多了。
他長腿一邁,迅速走到她身邊,低斥道:“不是讓你叫我去抱你出來嗎?”
“我哪裏那麽嬌貴,走幾步路還是可以的。”宋依諾笑盈盈道,洗了澡整個人都顯得神清氣爽。
沈存希見她頭發微潮,他轉身去浴室拿來吹風機,讓她坐在床邊,細致地幫她吹起頭發來。眼前的她眉目如畫,明眸皓齒,唇瓣不點而朱,分外嬌美。
他的喉結不自覺的上下滑動了一下,咽了口唾液。她無論是以什麽姿態坐在他麵前,都能輕易的勾起他對她的渴望,但是今晚不可以。
他的長指在她短發間穿梭,溫存的力度,不輕不重。吹風機在耳邊嗡嗡的響著,讓她格外安心,她上下眼皮不停打架,最後靠在他懷裏睡著了。
沈存希給她吹好頭發,低頭瞧她已經睡著,大概睡得很香,嘴角濕噠噠的,他甚至感覺到他的浴袍上都滿不黏稠的感覺。
他搖頭失笑,她大概真的累壞了,這麽快就睡著了。
他扶著她的肩,彎腰將她抱起來,輕輕放在床上,她不安的動了動,然後睡沉了。
沈存希坐在床邊,垂眸打量著她,此刻她眉目舒展,睡相恬靜,看來沒有被噩夢纏繞,他傾身吻了吻她的唇角,低低道:“寶貝,晚安!”
翌日,宋依諾醒來時,天已經大亮,她睜開眼睛,看見外麵陽光燦爛,昨晚籠罩在心頭的陰霾似乎隨之消失,她伸了個懶腰,房門被人推開,沈存希西裝筆挺的走進來。
宋依諾愣愣地看著他,熨燙的筆直的西裝襯得他身形更加高大,他來到床邊,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給了她一個熱情纏綿的早安吻。
直到他放開她時,她隻剩下喘氣的份兒。她臉頰嫣紅,雙眼明亮,沈存希抵著她的額頭,他柔聲道:“去梳洗,衣服我已經幫你準備好了,在衣帽間的櫥櫃上,一會兒穿著下來,我在樓下等你。”
“好。”宋依諾垂下眸,一臉的嬌不勝羞。
沈存希看得心頭一緊,他鳳眸幽深,再度纏上她的唇,在她唇齒間掠奪了一番,他才意猶未盡的放開她,轉身離開臥室。
宋依諾輕撫著麻麻的唇瓣,感覺已經腫了,唇上還殘留著他唇齒間迷人的青檸味道,她伸出舌頭舔了舔,臉頰紅紅的起身去浴室。
梳洗過後,她去衣帽間換衣服,櫥櫃上放著一個精美華麗的金色盒子,她拆開蝴蝶結,打開盒子,裏麵放著一條中國紅的毛昵裙,款式大方,卻又不失俏皮,她眼前一亮。
好端端的,他給她準備衣服做什麽?
她心裏存著疑問,還是照他的吩咐拿起衣服穿上,她站在鏡子前,鏡子裏的女人唇紅齒白,一身喜慶,她隱約察覺到什麽。
她穿上衣服下樓,樓梯上鋪著歐式風格的地毯,她踩著地毯下樓,樓下的男人仿佛感應到她的到來,他抬起頭來,看到樓梯上那道緩緩向他走來的身影,原本平靜淡然的目光,在見到她時驟然一亮,如流星劃過暗夜,瞬間點亮夜空,光芒璀璨。
宋依諾站在樓梯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仿佛穿越了幾個世紀一般,終於走到他麵前。
沈存希難以克製心裏的驚喜,他放下報紙,起身快步走上樓梯,紳士的伸出手,笑意淺淺地望著他,“我的公主,我扶你下樓。”
宋依諾笑得明媚如初,溫婉動人,她伸手搭在他手心裏,隨即被他溫暖的大掌包裹,沈存希深情款款地凝視她,此刻他眼裏再也裝不下任何別的東西,隻有一個她。
他牽著她的手下樓,來到餐廳,蘭姨迅速上早點,宋依諾發現,早點裏竟有喜餅,蘭姨上完早點,笑眯眯道:“先生,夫人,吃個喜餅,祝你們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宋依諾臉頰嫣紅一片,她羞噠噠地看了沈存希一眼,感覺自己還在做夢,這一切都那麽的不真實。沈存希被她瞧的心火旺盛,他伸手拿起筷子,夾了一個喜餅放在她麵前的碟子裏,道:“蘭姨的心意,嚐嚐吧。”
喜餅不大,蘭姨說:“要一口吃一個,才能圓圓滿滿,多子多福。”
宋依諾臉頰更紅了,她低頭看著碟子裏的喜餅,拿起筷子夾起來,送進嘴裏。喜餅雖然做得不大,但是整個含在嘴裏還是有點困難,特別還要吃相優雅就更難了。
沈存希輕撫她的腦袋,及時送了一杯水過去,宋依諾勉強咽下喜餅,端起水連喝了幾口,才緩解了嗓子上的幹,蘭姨鼓掌,笑道:“先生,夫人,你們要幸福哦,我就不打擾你們談情說愛了。”
蘭姨說完,笑眯眯地閃人了,宋依諾疑惑地看著沈存希,一大早又是叫她穿喜慶的衣服,又是讓她吃喜餅,他要做什麽,已經不言而喻,“沈存希”
“先吃飯,吃完飯我們去民政局登記,昨晚我已經請了先生看黃曆,12月中旬和1月初有宜嫁娶的好日子,12月中旬沒幾天,時間太趕,所以我已經決定1月初,你覺得怎麽樣?”沈存希一邊給她盛粥,一邊道。
宋依諾猜他昨晚那麽晚還在打電話,肯定是叫人看黃曆了,日子定在1月初,時間不緊張,準備也還來得及,她點了點頭,“都依你。”
沈存希將粥放在她麵前,“那我們吃飯。”
“嗯。”
吃完早飯,沈存希和宋依諾出門,宋依諾在裙裝外麵搭了件紅色的鬥篷式大衣,顯得清麗脫俗。而沈存希西裝筆挺,外麵穿了件黑色羊毛大衣,更顯英俊挺拔。她和沈存希走出別墅,外麵閃光燈此起彼伏。
宋依諾被閃光燈晃得有點睜不開眼睛,她抬手遮著眼睛,心裏正詫異外麵怎麽會有記者,手就被沈存希拉下來,他彎腰在她耳邊輕笑,“依諾,微笑。”
宋依諾愣愣地看著他,就見他伸手攬住她的腰,攬著她向記者走去,閃光燈如一片浩瀚的海洋,一直沒有停歇,沈存希懷抱佳人,顯得誌得意滿。
巨大的菲林越過層層人群伸到他們麵前,記得發問:“沈總,有消息稱,你和宋小姐今天會去領證,這是真的嗎?”
沈存希偏頭看向宋依諾,以唇型對她說微笑,然後麵向鏡頭,微笑道:“對,我們現在去領證。”
“既然你們領了證了,什麽時候辦酒席,該不會學時下的年輕人裸婚吧?”記者再度發問。
“當然不會,我能娶到我此生最愛的女人,恨不得詔告全世界,又怎麽會委屈她?”沈存希垂眸凝視著宋依諾,眸華深情、執著、熱烈,有種不死不休的纏綿。
任誰都看得出他很愛他懷裏的女人。
“據說宋小姐是你的前任侄媳婦,你們結婚不會遭到沈家大家長沈老爺子的反對嗎?”另一位記者問題犀利,毫不隱晦的提及宋依諾之前的身份。
宋依諾手指微微僵硬,她看著沈存希的眼睛,眼裏掠過一抹慌亂,沈存希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他看向發問的記者,笑容絕絕猖狂,“我們家大家長是個思想開放的人,他已經默許。”
“可是昨晚有記者在希塔上碰到你們家庭宴會,宋小姐並未出席,沈總能解釋一下嗎?”那位記者似乎成心來挑刺的。
“如果那位記者有從頭跟到尾,應該看見我妻子也在希塔,她有她的應酬,我不希望豪門的規矩束縛了她。”沈存希眉目深凝,盯著那位記者的目光像是嗖嗖的直射冷箭,警告他適可而止。
那位記者也不太敢招惹沈存希,能問到這兩個問題已經是極限,再挑釁下去,隻怕飯碗不保。
“沈總,想問一下你們的婚期定在什麽時候,婚禮的盛況會趕超你弟弟沈遇樹的婚禮嗎?”有記者興致勃勃的問道,沈遇樹迎娶的是桐城賀家的掌上明珠,沈存希卻是二婚,再加上宋依諾身份敏感,恐怕怎麽也趕不上沈遇樹的婚禮。
沈存希垂眸看向宋依諾,剛要回答,宋依諾已經先說話了,她說:“幸福和婚姻是無法複製的,同樣婚禮也無法複製,我希望在教堂舉行婚禮,有神光的庇佑,相信是世間最美的婚禮。”
宋依諾這番話回答得無懈可擊,其實現實中有許多人的心態是這樣的,當你窮困潦倒時,他們會毫不客氣的表示幸災樂禍的嘲笑與不屑,可一旦你飛上枝頭變鳳凰了,他們又會說又一個為了嫁進豪門無底限的女人,然後再度幸災樂禍地等著看你從枝頭上掉下來,摔得有多慘。
所以她不會再和這些人生氣,生氣就表示自己被拉低了整個檔次,她不願意降低自己的格調。
沈存希鳳眸裏笑容更甚,隱約還可瞧見讚賞,她反擊得太完美了,堵得那個發問的記者再也想不出刁鑽的問題來。
他笑盈盈道:“稍後我們會正式召開新聞發布會公布婚期,現在我們要趕著去民政局,各位請讓一讓。”
沈存希說完,立即有數十名黑衣保鏢上前來攔住記者,沈存希攬著宋依諾從眾人的眼前打馬而過,隨即上了阿斯頓馬丁n77,老王啟動車子駛離別墅。
一路上,沈存希的心情都非常好,唇邊的笑意一直沒落下去,他攬著宋依諾的肩,其實他剛才還有點擔心那些人出言不遜,會加重她的心理負擔,看她完美反擊,他就知道,她已經逐漸被治愈。
宋依諾偏頭看他,目光裏含著嗔怪,“為什麽不提前告訴我門外有記者,我也好去畫個妝什麽的,就這麽素顏的樣子,肯定不上鏡。”
沈存希“噗嗤”笑出了聲,他伸手揉亂她一頭短發,宋依諾惱怒地瞪著他,她伸手理順頭發,義正詞嚴道:“血可流,發型不能亂。”
沈存希被她逗樂了,他骨節分明的手撐著下巴,大概是與他傾述了一番,再加上中國紅的裙子映襯下,她的臉色比昨晚看起來紅潤了許多,不用化妝都美得跟天仙似的,再一化妝,肯定會把別人的魂都勾了去,他道:“你這樣就很美了,不用再刻意化妝。”
“看你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我大方點原諒你了。”宋依諾一副不和他計較的模樣。
沈存希摟著她,笑歪倒在她懷裏。
車子很快到達民政局外麵,沈存希先下車,紳士的伸手,讓她將手搭在他臂彎,將她扶出車外,兩人走進民政局,取了電子票,前麵有兩對新婚夫妻正在辦理手續。
沈存希帶她到椅子旁坐下,偏頭看她,“冷不冷?”
“不冷。”宋依諾搖了搖頭,民政局裏沒有開暖氣,她穿得不多,其實有點冷。沈存希展開大衣,將她包在懷裏,溫暖的大手握住她冰冷的小手,他輕蹙眉峰,“手這麽涼,還逞強。”
宋依諾吐了吐舌頭,戲謔道:“我不是怕你把衣服脫下來給我,自己著涼了嗎?”
“我會那麽笨?”沈存希斜了她一眼,“這麽好的揩油機會,我會白白放過嗎?”
他的話在她腦子裏過了一圈,她秒懂,他不用脫下大衣給她,直接抱著她,竟不會讓兩人都受涼,還能占她便宜,這男人,有時候真的壞得很。
“沈存希,你以前很會泡妞吧?”
沈存希搖頭,頗有些自戀道:“我長得這麽帥,還用去泡妞?勾勾手指頭,就有成千上萬的女人排著隊等我親睞。”
他的話毫不誇張,至少宋依諾知道的,就有好幾個女人對他念念不忘,所以她才會這麽悲劇,總是淪為她們攻擊的對象。
說話間,已經輪到他們了,兩人過去窗口前坐下,工作人員拿表給他們填,填完了簽下雙方的名字,一切進行得很順利,速度快得不真實。
當工作人員在兩個紅本上蓋下鋼印,把紅本交給他們時,宋依諾還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她輕飄飄地走出民政局,盯著紅本本傻笑,“沈存希,我們結婚了。”
“嗯,新婚快樂,老婆。”沈存希一直努力裝作淡定,但是翹起的嘴角怎麽拉都拉不下來,他看了一遍又一遍,心情激動得難以自抑。
從來沒覺得結婚是一件這麽快樂的事,早知道他們會這麽幸福快樂,他應該早點拉她來登記。他將紅本放進大衣口袋裏,彎腰將她抱起來,在民政局外轉圈,“依諾,我們結婚了。”
宋依諾牢牢的摟著他的脖子,她低頭看著他滿臉激動的表情,她低頭親了下他的唇,“嗯,我們結婚了。”沈存希抱著她直轉圈,宋依諾邊笑邊阻止,“沈存希,你別轉了,轉得我頭暈目眩。”
“老婆,喊我一聲老公。”沈存希仰頭渴望地看著她。
宋依諾看向路邊的行人,有點害羞,“回去再叫啦,別人都看著呢,好羞人。”
“我現在就要聽,快喊我一聲老公。”沈存希勒緊了她的腰,從此以後,他們就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她的身份隻有一個,就是他沈存希的妻子。
宋依諾扭不過他,貼在他耳邊低低的喊了一聲,“老公。”
“還想聽,多叫幾遍,叫大聲點。”他要讓全世界都知道,他們今天登記結婚了,12月18號,他永遠都不會忘記這個日子。
宋依諾似乎也感染了他的快樂,她再無所顧忌,大聲喊道:“老公,老公,老公,哈哈哈,你別轉了,我頭好暈。”
沈存希將她放在地上,她還沒有感覺到踏到地麵的真實感,他已經捧著她的臉,鋪天蓋地地吻了下來。那一天,宋依諾最後的感覺就是,暈,幸福得暈眩,被他吻得暈眩。
老王坐在車裏,透過降下的車窗看到民政局前擁吻的一對新人,他微微笑了起來。
沈存希和宋依諾登記結婚的消息傳出來,那些密切關注他們的人各自表現都不同。沈老爺子看見新聞裏那對十分登對養眼的男女,公開婚訊的消息,他怒極。
尤其是當記者問到沈存希,他是否已經同意了這門婚事,沈存希的回答讓他氣不打一處來,他居然敢說他已經答應了,他的態度從頭到尾都強硬得反對,他哪隻耳朵聽見他答應了?
“孽障,居然敢在外麵隨意給我扣屎盆子,這麽荒謬的關係,我豈能答應?簡直氣死我了!”沈老爺子氣得捶胸頓足,他心裏很清楚,當他們領了證,就大勢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