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寶貝,你簡直太可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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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雪生扶著沈存希下樓,她太緊張他身上的傷,以至於連兒子都忘了,看見沈晏白坐在樓下,穿著奶黃色的毛衣,眼淚奪眶而出,她放開沈存希的手,飛快跑過去,將他抱進懷裏,泣不成聲,“謝天謝地你沒事,謝天謝地你平安回來。”
沈晏白怔怔地看著麵前的女人,像是被嚇著了,過了幾秒鍾,他才放聲大哭起來,邊哭邊道:“花生,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嗚嗚嗚。他們要把我賣到深山老林去當野人,我不要當野人。”
賀雪生緊緊抱著他,心揪作一團,“沒事了,小白,沒事了。”
沈晏白撕心裂肺的大哭起來,他真的很怕,怕再也見不到她,他不要像電視裏演的狼人一樣,渾身長滿了毛,好恐怖!
賀雪生輕輕拍著他的背,哄著他,“不哭了,小白,沒事了。”
沈晏白哭哭啼啼道:“我看你不開心,那個女人騙我說,女人收到禮物就開心了,我想讓你開心一點,不想讓你整日以淚洗麵,可是他們騙我,他們要把我賣了。”
賀雪生從他的話裏得知,原來他那麽乖的和白若走,還是因為想要哄她開心,一時間她心如刀割,“對不起,媽媽以後都不會再難過了,媽媽以後再也不會放任你一個人出去了。”
客廳裏,幾個大人看見他們母子倆相擁而泣,都忍不住心酸落淚,這幾天的擔心、難過、悲傷,終於都過去了,他們一家人又在一起了。
徐卿頻頻拭著淚,賀峰將手帕遞給她,自己卻是老淚縱橫。
韓美昕這些天都一直守在依苑,此刻看見他們一家三口大團圓,心裏又感動又高興,她走過去,道:“好了,大家都別哭了,這是喜事,應該要高高興興的。”
賀雪生抬起頭來,用手指替沈晏白拭淚,她微笑道:“小白,不哭了,乖,再也不會有壞人了。”
沈晏白還是很後怕,哭得一抽一抽的,賀雪生安慰了好一陣子,他才不再哭泣。賀雪生鬆了口氣,突然意識到自己忘了什麽,她連忙轉頭去找尋那道身影,看見沈存希倚在樓梯扶手上,她才放下心來。
沈存希淩晨五點多抱著沈晏白回來,大家都守在客廳裏,看見他奇跡般歸來,都又驚又喜,好不容易安撫了親人,讓他們去休息,他一步未停的衝回主臥室,看見賀雪生躺在床上還昏迷不醒,他急跳的心才緩緩落回了胸腔。
他派人截住黑色轎車時,她已經被迷暈,將她解救出來,他派人送她回了依苑。然後告訴外國殺手連默的下落,讓他們先去找連默。
也怪連默知道得太多,手裏握著美國財閥的一些軟肋,撤了他的職後,他們怕他狗急跳牆,拉他們下水,才會派殺手來殺他。
他正好利用他們,除掉連默身邊的人,砍了他的左膀右臂,連默就是廢人一個,他隻需要甕中捉鱉就行。
一切劇情都按照他設想的走,沒有絲毫意外,如今連默已經成了廢人,他再也不能威脅到他們。他將昏睡不醒的她摟進懷裏,這幾天的打打殺殺終於過去,他的心隻剩下寧靜。
這會兒瞧她望過來,他抬步走過去,沈晏白哭得嗓子都啞了,喊了一聲“爸爸”。沈存希點了點頭,小家夥昨晚受到的驚嚇不這會兒看起來精神懨懨的,他摸了摸他的腦袋,“去玩玩具吧。”
賀雪生眼睫上還掛著淚,看見他們父子這樣的互動,她心裏暖暖的,她伸手握住他的手指,道:“我送你去醫院。”
沈存希點了點頭,為了讓她安心,他也得去醫院裏檢查一下。
他們剛要轉身,就看見賀東辰與雲嬗走了進來,聽到他們要去醫院,賀東辰滿目譏誚,火氣十足道:“喲,連炸都炸不死的人,哪裏那麽嬌氣,需要去醫院?”
沈存希看見賀東辰就牙根癢癢,他這一身傷還不是拜他所賜,他現在還在這裏說風涼話,他皮笑肉不笑道:“大哥說得是,依諾,不用去醫院了。”
賀雪生板著臉,“傷成這樣還不去醫院,萬一留下後遺症怎麽辦?”
沈存希聞言,一臉得意地看向賀東辰,念在他是依諾的兄長的份上,昨晚他揍他,他沒有還手,可不代表現在不給他找不痛快。
“我聽老婆大人的。”
賀東辰在心裏鄙視,油嘴滑舌,也隻有雪生才吃他這一套。
沈存希昨晚回來時並沒有表現出什麽來,這會兒聽賀雪生說他受傷了,兩老連忙關心道:“那就趕緊去醫院,不要耽誤了醫治。”
說著,一家人簇擁著他們出去,竟沒有人理會落井下石的賀東辰。賀東辰咬了咬牙,氣哼哼地走到沙發旁坐下,沈晏白看了他一眼,眼裏有崇拜,他湊過去,在舅舅耳邊低聲道:“舅舅,你放心,我不會告訴花生,是你把爸爸打傷的,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賀東辰嘴角抽了抽,看著眼前萌版的沈存希,這麽小的孩子就學會了談判,沈存希帶大的孩子還真勢力,他挑了挑眉,語氣微揚:“嗯?”
“你教我射擊吧,那樣我就可以把壞人統統打死了。”沈晏白眼裏直冒精光,賀東辰舉槍射擊車輪胎的姿勢,在往後長達幾十年裏,成為沈晏白腦子裏最帥氣的一道剪影,讓他崇拜得不行。
賀東辰側眸看他,冷冷哼了一聲,“等你長大了再說。”
“那舅舅是答應我了?”沈晏白不放棄的追問。
“看你表現!”
雲嬗的手受了傷,包紮得和粽子一樣,她站在沙發旁,聽著舅甥倆的對話,她詫異地看向落地窗外,沈存希身上的傷是賀東辰揍的?
沈存希去醫院做了全身檢查,賀東辰下手很有分寸,沒有傷到他的骨骼,就是有點內出血。之前明明還忍得住痛,可是被依諾那樣望著,他就覺得腹部灼痛難忍。
做完檢查,醫院讓他住院觀察兩天,賀雪生連忙去辦住院手續,走到門邊,她又倒退回來,看著守在床邊的韓美昕,道:“美昕,你在這裏守著,千萬別走開,等我回來。”
韓美昕這幾天也瘦了一大圈,眼睛都凸了出來,看見她這麽不放心,她連忙站起來,接過單據,道:“依諾,你去守著四哥,我下去繳費辦手續。”
賀雪生歉疚地望著她憔悴的模樣,“對不起啊,美昕,這幾天讓你受累了。”
“說什麽傻話,他是我四哥,你是我四嫂加閨蜜,快去陪著四哥,我先去繳費。”韓美昕嗔道,前幾天他們都以為沈存希被炸死了,生怕依諾會想不開跟著去了,寸步不離地守著她,現在好了,四哥回來了,他們也能鬆口氣了。
她走出病房,順手將門帶上。
賀雪生走到病床邊,俯身看著躺在病床上的沈存希,他也正目不轉睛地望著她,看到她瘦得皮包骨頭的樣子,就心疼不已。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拉著她在床邊坐下,“別擔心,我是男人,身體恢複得很快,過幾天就沒事了。”
賀雪生輕輕回握住他的手,不敢用力,怕一用力他就會消失,怕一用力,這個夢就會醒來,“沈存希,我還是沒有真實感,會不會,我明天一醒來,這一切就又變成了一場夢?”
沈存希呼吸一窒,心裏疼痛不休,他伸手輕撫著她的臉頰,微微抬起上半身,哪怕腹部傳來灼痛,他也顧不得,他吻住她的唇,淺嚐吮吸。
幾天的分離,一個淺吻根本就滿足不了他,他一手壓著她的後頸,加深這個吻,他的吻如狂風如驟雨,越來越激狂。
賀雪生感覺到自己的靈魂似乎都快被他吮走,臉頰發燙,身體熱了起來,直到一聲低低的抽氣聲響起,她才驚醒過來,發現自己正壓在他小腹上,她手忙腳亂的坐起來,驚慌失措道:“沈存希,我壓到你哪裏了,痛不痛,要不要我去叫醫生?”
說著他已經慌亂的站起來,要往門外跑去。
沈存希眼疾手快,迅速捉住她的手腕,他搖了搖頭,看她臉上的紅潮迅速被蒼白取代,他輕歎一聲,“依諾,我不是易碎的紙人,壓不壞。”
賀雪生眼眶紅了,心裏一直驚懼不安,不敢移開視線,不敢離開他半步,害怕這一切都是夢,夢醒了,一切都沒了,隻剩她一個人。
他說他不是易碎的紙人,可是當她知道沈氏集團發生爆炸,當她趕到沈氏集團,一遍遍搬開石塊,看他是不是被壓在下麵,那一刻,她才知道,人的生命有多脆弱,剛剛還和她說話的人,說沒就沒了。
她捂著眼睛,眼淚從指縫間啪嗒啪嗒的滾落下來,“我一直以為,隻要我們夠努力,就可以擁抱在一起,我還是錯了,天有不測風雲,我在爆炸現場找不到你的時候,你知道我在想什麽嗎?”
沈存希瞧她落淚,心口鈍鈍的痛,低低的喊她的名字,想要拉她的手,她卻不讓他拉她,“依諾”
“那時候我在想,我不該回來的,我應該死在那個地窖裏,那樣至少,你會帶著我們的兒子,在某一個地方生活的很好,而不會像現在這樣,擔驚受怕。”賀雪生的聲音裏有種深深的蒼涼。
沈存希心如刀割,“依諾啊,不要這麽想,如果你真的不曾回來,現在的我隻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我很慶幸你回到我身邊,讓我重新活了過來,有你才有我,你明白嗎?”
賀雪生拚命搖頭,固執的認為,沒有她,他會活得更好。隻有沈存希知道,如果沒有她,他不會好的。
“沈存希,你不知道,我有多不堪,我瞞了你很多事,我”
沈存希坐起來,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拉進懷裏,阻止她繼續詆毀自己,“依諾,在我心裏,你永遠是那個你,從來沒有改變過,不管過去發生了什麽,都已經過去,重要的是現在與將來,我們會在一起,會一輩子幸福的在一起。”
賀雪生趴在他肩膀上,她低聲道:“那是你不曾知道,報紙上刊登的照片,隻是冰山一角,還有”
“依諾。”沈存希打斷她的話,伸手捧著她的臉,目光深深地望進她眼底,“照片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我也不管什麽冰山一角,我隻要你,依諾,你聽明白沒有?”
賀雪生哽咽住,昨晚收到那段視頻時,她真的很想了結了自己,隻有她死了,那些東西才會徹底消失。
見她不說話,沈存希真怕她會胡思亂想,他好不容易清除了所有障礙,他絕不允許她退縮。那些過去,是她心裏的一道傷,又何嚐不是他心裏的一道傷,他不會再提起,不會追問,不會在她心裏造成新的傷口。
他們現在要做的,是忘記,然後幸福。
“依諾,我們已經錯過了七年,人生沒有幾個七年,我們不可以再錯過,知道嗎?”沈存希不允許她鑽牛角尖,他們已經錯過了七年,往後他們要狠幸福狠幸福,才對得起這浪費的這七年。
賀雪生眼裏淚光閃爍,“你真的不在乎?”
“我在乎的是,我沒有好好保護你,依諾,放心把未來交給我,用時間來證明,我對你的愛,矢誌不渝!”沈存希深情款款道。
賀雪生再也忍不住撲進他懷裏,泣不成聲。她不會再退縮,也不會再動搖,不管將來發生什麽,她都要好好抓住屬於她的幸福。
“沈存希,我給了你機會的,以後你要是敢後悔,我絕不會輕饒了你。”
沈存希薄唇染了笑意,他用力抱緊她,不顧腹部的傷痛徹心扉,他大聲道:“我要用一輩子的時間來向你證明,我絕不後悔!”
門外,韓美昕站在那裏,她手裏拿著剛繳完費的單子,透過病房門上的玻璃窗,她看見裏麵幸福相擁的兩人,亦是感動得潸然淚下。
經曆了這麽多,他們終於可以在一起了,真好!
她捂著嘴,不想打擾他們甜蜜的二人世界,剛轉身,就看見薄慕年從走廊那邊走過來,她嚇得連忙拭去眼淚,不想被他看見自己狼狽的樣子。
薄慕年得到消息就趕了過來,遠遠的就看見韓美昕站在門外抹眼淚,他腳步頓住,定定地望著她。有好幾天沒見到她了,她整個人瘦了一圈,形銷骨立,惹人憐惜。
然後她轉過身來發現了他,立即驚慌失措的拭眼淚,他心裏原本的憐惜,立即被煩躁所取代。
他是老虎麽?
她看見他時,嚇得連眼淚都不敢流了。他大步走過去,強壓下心頭的煩躁,目光灼灼地盯著她,韓美昕已經恢複平靜,隻是紅紅的眼眶說明她剛才哭過。
“你來了啊,四哥和依諾在裏麵說話。”
薄慕年轉頭透過玻璃窗看向病房裏,病床上那兩人依偎在一起,他抿了抿唇,掀起軒然大波,他現在倒是抱得了美人歸,那他呢?
“看到他沒死就好了。”
韓美昕聽見他刻薄的話,不滿地瞪向他,剛才的好臉色已經不複見,“你什麽意思啊,巴不得我四哥死是不是?”
“我沒這麽說。”薄慕年冷冷道。
“可我聽你這話就是這個意思!”韓美昕不悅道,四哥好不容易逃過一劫,他做為他的好哥們,不為他感到高興,還這麽刻薄,虧得他們是好朋友。
薄慕年抿緊薄唇,“我來不是和你吵的,你這幾天都守在依苑,小周周很想你,既然小四沒事了,你回去看看小周周。”
提到女兒,韓美昕才想起她有好多天沒看到她了,她顧不上和薄慕年吵,“我知道了,我待會兒過去。”
薄慕年看她瞬間柔和的神情,也隻有提到小周周,她才會有這樣溫柔的表情,他想,也許他真的留不住她了,彼此折磨了七年,他曾說過,他的字典裏沒有離婚,隻有喪偶,現在似乎不得不離了。
“走吧,我送你過去。”
“不用,我自己可以去。”韓美昕搖了搖頭。
薄慕年定定地看著她,直到盯得她無所適從了,他才道:“不用急著和我撇清關係,我也送不了你幾次了。”
韓美昕後來才知道薄慕年這話是什麽意思,回到清水灣的別墅,她聽見小周周喊她“媽媽”,那一瞬間,她既感到高興,又心如刀割。
三日後,桐城各大報社同時刊登了一則新聞,包括電視台也插播了這則新聞,時影科技前任執行總裁連默,於昨日發現死於一艘偷渡船上,警方初步鑒定,他是仇家被人追殺,慘遭報複。
除了手筋腳筋被挑斷之外,身上有被鞭打的痕跡,另外眼睛耳朵舌頭都被挖去,被人棄屍船上。法醫從他身上取出子彈,證實是與前幾日碼頭發生的持械鬥毆的槍戰有關。
消息傳來,全城皆驚,紛紛揣測,連默到底得罪了什麽人,會被這樣殘忍的殺害。警方經過排查後,沒有找到別的突破性線索,隻得將這樁案子定性為仇殺。
這則新聞鬧得沸沸揚揚的同時,娛樂版頭條新聞更是熱鬧,一名名叫白若的女子向記者報料,不久前登上報紙頭條新聞的那張照片,其實是她心血來潮拍的大尺度藝術照,哪裏知道竟與時尚達人賀雪生撞臉,特此澄清並且聲明,若往後再有類似的照片見報,都係她所為。
新聞一出,白若在絡上被人罵瘋了,大多都罵白若這個綠茶婊,想紅想瘋了,居然拉別人下水,賀雪生和這種綠茶婊撞臉,簡直倒黴。
然後白若以前是藝校學生被導演包養的事情被友們扒了出來,還有她整容整成賀雪生的樣子,也讓友紛紛吐糟,說她為什麽不去整成楊冪唐嫣bb的樣子,至少這樣還能紅得容易一點。
賀雪生看到新聞時,沈存希已經出院回家,因為還是新年,沈存希借著在家養傷的由頭,不肯去公司上班,和賀雪生膩歪在一起。
當時他們在客廳裏,賀雪生去廚房洗水果,沈存希百無聊賴的打開電視,電視台新聞正好播到連默被仇殺的新聞,看到連默身上蓋著白布,被警察從船上抬下來,他嘴角掠過一抹殘忍的笑意。
不是說禍害遺千年麽,他這麽容易就死了,虧得他還打算放他一條生路。
賀雪生端著果盤出來,聽到電視裏插播的新聞,她手裏的果盤“砰”一聲掉落在地上,琉璃果盤應聲而碎,裏麵裝的水果滾得滿地都是。
沈存希轉過頭來望著她,見她臉色慘白,他眯了眯眼睛,連忙站起來走過去,避開一地碎片,來到她身邊,他將她拉開,仔細檢查她身上有沒有受傷,見沒有傷口,他才鬆了口氣,嗔道:“還好沒傷到,怎麽走神了?”
賀雪生看著麵前的男人,連默死了,終於死了,為什麽她感覺這麽不真實?
“沈存希,他真的死了嗎?”
沈存希定定地瞧著她,他在她臉上沒有看到釋然,隻看到了驚恐,他點了點頭,“應該是,新聞都報道出來了。”
賀雪生應該感到高興的,畢竟連默死了,她再也不用受盡威脅與折磨了。那晚她去見他,就已經做好了要與他同歸於盡的準備,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她隻覺得難過。
她還記得初見,他一身浩然正氣,幫她打贏了離婚官司,那樣陽光溫暖的男人,最後卻變得那樣瘋狂。到底是本性如此,還是愛而不得?
沈存希目不轉睛地望著她,見她除了驚恐,居然開始難過了,他眼神驟冷,四周的空氣急速降溫,他冷聲道:“給你一分、不,30秒時間整理心情,蘭姨,把碎片打掃幹淨!”
說完,他轉身走到沙發旁坐下,心裏鬱結難消。
他看著電視,已經另外插播了一條新聞,他抿緊了薄唇,連默死有餘辜,他原本是要讓他生不如死,否則難消他心頭之恨,這樣就死了,簡直太便宜他了。
他對依諾做了那麽多喪盡天良的事情,結果看看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她居然還為他感到難過?
靠,氣死他了!
賀雪生其實不是為連默難過,她隻是覺得世事變遷,人心無常,誰又能想得到,連默最後的結局這樣悲慘。
她抬起眸,看向坐在客廳裏生悶氣的男人,心頭那抹惆悵頓時消失,她慢慢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伸手扯了扯他的衣服,“生氣了?”
沈存希別開頭,像個鬧別扭的小孩子,不想理她。
賀雪生才不管他發脾氣,她死皮賴臉的貼過去,靠在他肩上,沈存希縱然再生氣,也沒有推開她,而是硬聲硬氣道:“為他感到難過?”
賀雪生搖了搖頭,“不是,隻是有些唏噓,多行不義必自斃。”
聞言,沈存希這才轉過臉去,垂眸看著她的小臉,這幾日她心寬體胖,麵色紅潤了不少,再過不久,應該就能把掉下去的肉長回來。
他握住她的手,輕歎道:“依諾,不要為他感到難過,不值得,他到死都沒有悔悟他曾經犯下的罪,簡直變態到家了。”
賀雪生耳背一緊,心頭跳了跳,她抬起頭來望著他,疑惑道:“到死?”
沈存希對上她疑惑的目光,才發覺自己說漏了嘴,他真想扇自己一耳光,說好的,不管是她被囚禁那兩年發生的事,還是連默的死,他都不能告訴她,結果自己先說漏嘴了。
“對啊,他要有悔悟,還會被人挑了手筋腳筋,我們不要說他了,掃興!以後我們的生活裏,再不許提起這個名字。”沈存希連忙補救。
賀雪生狐疑地看著他,總感覺他在欲蓋彌彰,她不笨,將最近發生的事理一理,連默收購沈氏股份後,就被時影科技撤了職,之後沈氏集團發生爆炸,沈存希生死不明,矛頭直指連默,連默逃亡,再被仇殺。這段時間沈存希失蹤,他身上的傷,據醫生說,不是因為爆炸造成的內傷,而是被人毆打,這麽說,最近發生的一切,極有可能是沈存希在主導。
他假死來麻痹連默的注意力,實際上一步步將連默逼入絕境,最後無路可逃。
沈存希見她驚疑不定地看著他,他生怕她會聯想到什麽,伸手搭在她肩上,用力將她摟進懷裏,“想什麽呢?這麽看著我,怪滲人的。”
賀雪生幾乎已經理清楚了前因後果,隻是沒料到沈存希城府這麽深,既然他能算計連默,將他一步步逼至窮途末路,那麽他知道連默那裏有她的照片與視頻嗎?
“沈存希”賀雪生坐起來,遲疑地望著他。
她想,這件事不能再瞞著沈存希了,否則他們之間總是隔著什麽。
沈存希瞧她那模樣,就好像要和他坦白什麽,他站起來,有意避開她,那是她生命裏最痛苦的記憶,他不希望看到她為了向他坦誠,而再次受到傷害,“蘭姨,我餓了,飯做好了沒?”
蘭姨剛收拾好地上的碎果盤,聽到沈存希的吆喝聲,她從廚房裏探出頭來,看了看牆上的鍾,才十點半,離午飯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她連忙道:“馬上就好,馬上就好。”
“那我回房去眯會子。”沈存希說著就往樓上晃去。
賀雪生連忙追過去,跟著他上樓,然後回到主臥室,看他當真往床上躺,她急了,坐在床邊道:“沈存希,我有事要和你說,我”
沈存希睜開眼睛,並沒有睡意,他一下子坐起來,知道她追到這裏來,不能再逃避,否則她又會胡思亂想,他道:“依諾,我說過,過去的事情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和將來,你在我身邊,我就知足了。”
莫名的,眼淚湧了上來,她心神俱顫,“正是因為如此,我才不想我們的現在和將來,一直隔著一層紗。不想哪天,報紙上再刊登出我的照片或者視頻,讓你心神不寧。”
“依諾”
賀雪生急急地伸手壓在他薄唇上,她搖了搖頭,道:“你別說話,先聽我說,我知道你不問,是怕再次傷害我。可我不說,遲早有一天,這件事會成為我們心頭難解的結。你也說了,我們好不容易走到一起,是能經曆風雨的。”
沈存希怔怔地望著她,她好像在蛻變,不再是那個畏首畏尾的她。
“我被他帶走後,一開始相處得很好,他也沒有性情大變,後來我知道所有事,知道你為了我自殺,還重病在床,我想回去看你,才徹底激怒了他。那天他狂性大發,原本是想強暴我,後來我激烈反抗,把他、把他”
沈存希見她吞吞吐吐,問道:“把他怎麽了?”
賀雪生尷尬極了,雖然很大義凜然,但是這會兒卻覺得窘迫,“就是那個。”
“哪個?”
“廢了。”賀雪生一著急,“把他那個廢了,他沒能侵犯到我,後來就性情大變,把我關進了地窖裏折磨,要逼我說愛他,好像是他去求醫了,醫生說根源還在我,隻要我願意愛他,他就能重整雄風。”
沈存希一愣之後,忽然大笑起來,是男人,就不可能真的完全不在乎,這會兒聽見她說她把連默廢了,他高興得捧著她的臉直親,“寶貝,你簡直太可愛了,我愛死你了。”
賀雪生被他親得手足無措,男人都是騙子,剛才是誰說過去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和將來。結果聽到她把連默廢了,他就高興成這樣了,表裏不一。
沈存希高興得差點捶床,難怪再見連默,總覺得他陰盛陽衰,敢情是變成太監了,哈哈哈,連默應該榮登年度最悲催的人渣,讓他欺負依諾,活該!
“你真的不生氣不介意?”等沈存希平靜下來,賀雪生不安的問道,他明明很在意的嘛。
沈存希笑盈盈道:“我幹嘛生氣?”
“可我被他拍了照,還、還有視頻,都是不”
沈存希打斷她的話,“依諾,我隻看到你為我受的苦受的罪,地窖裏那麵牆上,全是你對我的心意,我要還介意那些,我就太不是人,也太不值得你愛了。”
賀雪生這下是真的釋懷了,她撲進他懷裏,“沈存希,我有沒有說過,我遇見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
沈存希摟住她,吻了吻她的發頂,笑道:“比起這句話,我更想聽你說我愛你。”
“我愛你,沈存希,我愛你。”
沈存希輕輕推開她,低頭尋到她的唇瓣,用力吻住她,狡猾的舌滑進她的唇腔裏,邀她共舞,賀雪生嚶嚀一聲,難得沒有掙紮,順從的回應他的吻。
沈存希忍了好多天沒碰她,之前是他身上有傷,她不肯讓他碰,他念及她身體虛弱,也沒有進逼,可這會兒**來得猛烈,他豈能再忍?
他靈活的手指從她衣擺下麵探進去,沿著脊椎往上,稍稍用了點力,將她壓向他身體,他啞聲道:“依諾,我想要。”
賀雪生驚慌失措,她連忙握住他的手,想要阻止他的動作,“沈存希,馬上就要吃飯了。”
“還有一個小時,足夠了”沈存希話音未落,攬腰將她拖上床,一個翻身壓在她身上,再度封住她的唇,封住她所有的抗議。
熱氣氤氳的浴室裏,賀雪生慵懶地倚在沈存希肩上,由著他往她身上澆水,她半闔著眼瞼,像一隻慵懶的貓咪,惹人憐愛。
沈存希親了一口她紅撲撲的臉蛋,心滿意足的抱著她打算再溫存一會兒,賀雪生突然睜開眼睛,像想起什麽,她轉頭瞪著沈存希,沈存希被她看得頭皮一緊,“怎麽了?還想要?”
說著,他伸手過去,被賀雪生一巴掌拍開,她從水裏站起來,水波蕩漾,溢了一地。她顧不上自己渾身未著寸縷,跨出浴缸,她拿來浴巾擦幹身上的水,然後拿浴袍裹住自己。
回頭就見沈存希直勾勾地盯著她,她感到不好意思,連忙移開視線,不敢看他。可想到那件事,她心頭怒意蹭蹭往上冒。
這幾天,她一直沉浸在失而複得的狂喜與忐忑不安中,生怕他會再度消失,從而忽略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是爆炸發生後那幾天,他去哪裏了?
這會兒越想,她臉色越冷,目光灼灼地瞪著他,“沈存希,我剛剛才想起一個問題,一直忘了問你。”
沈存希瞧她那模樣,心道不好,她這是要秋後算賬了。他連忙直起身體,伸手欲拉她,她身姿靈巧的一閃,就閃到一邊去,“爆炸時你在哪裏?爆炸後你又去了哪裏?”
想起那幾天的絕望,她就渾身打寒顫。他明明沒事,卻不出現,簡直氣死她了!
沈存希臉上的笑意凝結住,她果然是要和他算總賬了,他還以為自己能忽悠過去,他撓了撓頭,“這件事不是已經過去了嗎?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平安無事的回來了,對不對?”
“你不要偷換概念。”賀雪生瞪著他,她打他電話打不通,音訊全無,她都想追隨他而去了。
沈存希泄氣似的坐回浴缸裏,他耷拉著腦袋,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這個,其實那天真的很驚險,就差一點,隻差一點點,我就被炸死了。”
沈存希回想那天的情形,心裏頭都還直發怵。掛斷依諾的電話後,他就上了車,剛準備啟動車子,影子就打來電話,說他車上裝了炸彈。
他嚇得冷汗直冒,差一點點他就按下自動裝置啟動車子了。他連忙跳下車,跑到安全區域,影子利用車上安裝的遠程設備發動車子,車子在瞬間就爆炸。
然後他趁著一團亂離開沈氏集團,一邊讓影子將監控錄相關於他逃走的片段修改,一邊追捕監控錄相上拍攝到安裝炸彈的那個人。
找到那個人後,他恩威並施,才讓他去警局自首。
接下來所發生的事都在他的掌控中,他甚至已經料到,連默走投無路後,一定會想到逃到國外去。他布下天羅地等他鑽進去,沒想到他死到臨頭,還要拉上依諾。
不過這也讓他輕而易舉的知道了他的行蹤,從而讓人通知美國財閥派來的殺手,借刀殺人。
沈存希說了一部分,比如怎麽逼得連默走投無路,他始終沒有說,在船上挑斷連默手筋腳筋的事。不管他們是不是最親密的人,他都不願意讓她知道,他是一個殘忍並且報複心極強的男人。
雖然他沒有說具體的過程,但是賀雪生也猜到了這之中的凶險,這些都是她帶給他的,是她把他置於危險中。
她抿了抿唇,什麽話都沒說,轉身走出浴室。
沈存希頓時傻眼了,他以為聽他說完這些,她至少會大發雷霆,那他哄幾句就好了,可是她二話不說轉身就走,這是幾個意思?
他連忙從浴缸裏站起來,顧不上擦身上的水,快步追出去,直到看見她坐在床邊發呆,他才鬆了口氣,慢慢走過去,不顧渾身的水,在她身旁坐下,“依諾,我知道我混賬,讓你這些天提心吊膽,你打我吧,我不還手。”
賀雪生眼眶濕熱,聽他這話,氣得哭笑不得,“你還想還手?”
“不不不,我哪敢還手啊,老婆,我錯了,你消消氣。”沈存希連忙伏低作小的哄道,在老婆麵前無原則無底線的退讓不丟人,要覺得丟人,就得像老大一樣了。
賀雪生一本正經地望著他,道:“那你錯哪了?”
“我”沈存希剛要說自己哪裏都做錯了,才覺得這丫頭是順杆爬,得寸進尺了吧。他垂眸一瞧,她浴袍領口大開,裏麵風光無限,剛洗過澡的白嫩身子香噴噴的,他心神一蕩,忽地將她推倒在床上,翻身壓上去,下半身死命的蹭她,撒嬌,“寶貝,不生氣了,看你皺眉頭我心疼。”
賀雪生本來不想理他,可這流氓一直蹭她,直到她感覺到自己被什麽東西**的頂著,她再也忍不住發飆了,怒道:“沈存希,你給我滾遠點!”
沈存希哪肯滾遠點,她現在火氣這麽旺,他不趕緊滅火,晚上都別想回房了。
“不滾!”某人快四十了,還耍無賴。
賀雪生心頭火起,她怒瞪著他,“你明明還活著,為什麽不出現,你知不知道那幾天我是怎麽過來的?我害怕睜開眼睛,一睜開眼睛就要麵對你已經離開我的事實,我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說到後麵,她已經泣不成聲。她抬手捂住眼瞼,不讓他看見自己流淚的樣子,“我寧願自己死,也不能看著你從我的世界消失,我知不知道我有多難過?”
沈存希心疼得無以複加,他將她摟進懷裏,不安了幾天的心,才終於找到了歸處。她發泄出來就好了,他拿開她捂住眼睛的手,親她的臉,親她的鼻子,親她的額頭,“乖,是我錯了,以後我再也不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了,依諾,別哭了。”
賀雪生用力推他,可是他就像八爪章魚一樣纏著她,死也不肯放手,最後她推累了,索性由著他去了,她淚眼婆娑地盯著他,這一眼,瞧得他心頭直泛軟。
“你答應我,以後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否則我再也不原諒你了。”
“好,以後我們都要好好的,我們再也不離開彼此了。”沈存希緊緊抱著她,長長的籲了口氣,終於終於不用再提心吊膽了。
連清雨錄完口供,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她神色懨懨地走出警局,銀鷹開著跑車來接她,她坐進車裏,渾身無力。
銀鷹側眸望著她,伸手握住她的手,“小雨,怎麽了,他們對你用私刑了?”
連清雨搖了搖頭,神情很疲憊,她道:“送我回連宅吧。”
“連宅?你沒看見新聞嗎?昨晚連宅被一把大火燒成了廢墟,現在已經沒有連宅了。”銀鷹道。
連清雨神色一震,“你說什麽?連宅沒了?”
“對啊,連宅沒了,你哥也逃了。”
“我不相信,我要回去看看。”連清雨歇斯底裏起來,她不相信連宅在一夜之間就沒了,她離開時還好好的,不,離開時也不好了,樓下發生槍戰,連宅已經被打得千瘡百孔。
銀鷹見她這樣,隻得開車送她回連宅,連宅被燒成了一堆廢墟,哪還有往日的風光。連清雨站在被貼了封條的門外,她撲簌簌直掉眼淚。
她還記得小時候,爸爸總喜歡把她舉在肩上,在別墅前的花園裏轉圈,這裏有她童年最美好的記憶,可是說沒了就沒了。
銀鷹站在她旁邊,看她不停抹眼淚,他歎息道:“小雨,和我回美國去吧。”
連默突然被美國財閥派人追殺,現在又被警察通緝,他們留在國內也沒有任何意義了,連清雨握緊衣服口袋裏的手機,像是攥住自己最後的王牌,她搖了搖頭,堅定道:“不,我不去美國,我要留在這裏,我要和宋依諾同歸於盡。”
“小雨,沈存希被炸死了,宋依諾現在生不如死,你何必再去招惹她?再說賀家人與薄家人也不是好惹的,你想想你哥的下場,你還要執迷不悟嗎?”銀鷹勸道。
“你不要管,這是我和她之間的恩怨,我絕不會放過她!”連清雨眼眶腥紅,已經被恨意占據了理智。
銀鷹見勸不了她,索性不再勸,“好,你要留在這裏,我也會留下來。”
連清雨最後看了被燒成廢墟的連宅一眼,轉身和銀鷹離去。這幾天風平浪靜,她沒有試圖與連默聯係,而是在想怎麽讓宋依諾聲敗名裂。
可是還沒等她把手裏的照片與視頻利用上時,她看到新聞,有一個神似宋依諾的女人聲稱,前些日子刊登的照片,是她拍攝的。
她攥著手機,看著在鏡頭下十分狼狽的女人,她氣得拿遙控板砸了電視,電視屏幕完好無缺,她氣得直喘氣,這個女人出來冒認,再加上她們長得如此相似,那就說明她手裏的照片與視頻已經沒用了,根本傷不到賀雪生一絲一毫。
該死!
連清雨極不甘心,她千辛萬苦從連默那裏拿到照片與視頻,現在卻一點用處都沒有,她氣得想砸了手機。
她還沒氣過,就看到連默被仇殺的新聞,她心神俱震,倏地站起來,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生怕錯過了什麽重要的信息。
看完新聞,她整個人像是被抽幹了所有力氣,她跌坐在沙發上,不可能,他不會死,他不可能就這麽死了。
她對連默的感情,是又懼又畏,在美國那些年,是他給她寄生活費,才讓她能夠勉強度日,雖然她怕他,但是她從來沒想過他會死。
眼淚奪眶而出,她死死捂住嘴,“哥,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這一定不是真的!”
銀鷹走進來,就看見她淚流滿麵的樣子,他前幾天就收到消息,美國財閥派了殺手過來,要將連默除掉。因為連默手裏握著他們的把柄,他們害怕他狗急跳牆,會將他們拉下水。
連默躲回連宅,那些殺手不敢光明正大的上門殺人,隻等合適的時機朝他下手。連默被警察通緝,隻得逃出連宅,這就給了他們暗殺的機會。
那晚血洗碼頭,雖然消息被封鎖了,他還是得到一些消息,派人去打聽,據說連默身邊的白叔與保鏢都死了,隻有連默逃了,而美國派來的殺手,全軍覆沒。
他本來還在想,連默肯定已經逃出國了,哪裏知道今天的新聞報紙全是連默被仇殺的新聞。此刻看見連清雨傷心欲絕,他走過去抱住她安慰道:“小雨,別難過了,人各有命!”
連清雨泣不成聲,“銀鷹,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我哥沒死,他還活著對不對,新聞都是騙人的。”
銀鷹抿緊薄唇,深邃的眼睛裏盡是憐惜,他心裏不忍,還是道:“這是真的,我派人去警局打聽過,他已經死了,明天就會火化,你要不要去見他最後一麵?”
連清雨的心揪作一團,她的親人都死了,連哥哥也死了,往後她要怎麽辦?
“我想去看看他,你會陪我嗎?”
“嗯,我會陪你!”
操持完連默的後事,連清雨遭受接二連三的打擊,一紙文書,將她告上法庭,內容是她冒充沈家自幼走失的六小姐,騙取沈老爺子的信任,讓沈老爺子把沈氏20的股份送給她作為補償。
現在起訴她經濟詐騙,要求她歸還20股份,以及追究她的法律責任。
連清雨收到法院傳票時,整個人都懵了,到底怎麽回事,她怎麽會成了經濟詐騙犯了?然而更讓她震驚的是,她在電視上看到沈存希死而複生的消息,她簡直覺得不可思議,以為見到鬼了。
不可能,這不可能,他不是被炸死了嗎,怎麽會活過來?
她想到法院傳票,心中驚疑不定,沈存希還活著,他來討債來了。他弄得連家家破人亡,現在也不會放過她,他要將她送進監獄。
她拿著法院傳票,衝去沈氏集團找他,她要和他說清楚,她當時並沒有要求沈老爺子把股份給她,是沈老爺子自己願意的,她要他撤回起訴。
可是她被攔在了前台,保鏢不允許她上去。
她知道,她來這裏,就是為了確認他是不是還活著。可是她卻被趕出了公司,她在公司外麵徘徊不去,就想看他一眼,一眼就好。
經過爆炸的沈氏集團,內部正在整修中,沈存希原本不會過來這邊,但是需要來拿一份緊急文件,所以在回依苑的途中,他吩咐老王將車駛過來,他和依諾上樓。
自從爆炸事件後,宋依諾十分黏他,恨不得24小時跟在他身後當尾巴,連上廁所都不放過。這一幕似曾相識,當初他害怕她出事,也是恨不得24小時黏在她身邊。
拿了文件,他們從樓上下來,車子停在玻璃門外,他摟著她走出來,明媚的陽光灑落在他們身上,一對壁人引人注目。
沈存希拉開車門,伸手撐在車門框上護住,以免她碰到腦袋,隨後跟著坐進後座,關上車門,將女人摟進懷裏,那模樣說不出的意氣風發。
連清雨站在不遠處,看到這一幕恨得差點咬碎一口銀牙,待她反應過來要追上去時,車子已經駛離。她攥緊手中的傳票,恨得心裏直吐血。
宋依諾那麽肮髒,她憑什麽得到沈存希?她不配!
車子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馬路上的車陣中,連清雨不甘心的收回目光,將手裏的傳票撕得粉碎,為什麽他要對她這麽絕情?而將那個肮髒的女人捧在手心裏?
她不甘心,她一定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宋依諾是一個怎樣放浪形骸的人,她配不上沈存希!她拿起包裏的手機,目光狠戾,神情越來越怨懟,她活得這麽悲慘,她絕不會讓他們逍遙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