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你在為我守身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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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美昕不敢與他對視,羞窘又難安,這裏是更衣室,他竟然膽大妄為到這個地步,當真不要他這張老臉了?男人上半身都貼在她身上,她甚至聞到了那股新衣服的味道,以及雄性陽剛的氣息,讓她慌得不知道該怎麽辦。
“你、你離我遠點!”這是韓美昕僅能想到的措辭,卻說得吞吞吐吐的,連順暢呼吸都不能。
薄慕年不僅沒有離她遠點,反而貼得更緊,包括下半身都烙在她身上,她被那熱度蟄得心一跳一跳的,腦子裏完全變成了一團漿糊。
“韓美昕,你在裝傻麽?”薄慕年居高臨下地望著她,女人臉頰緋紅一片,看得他心頭又癢又激蕩,他伸手挑起她的下巴,深色的黑眸直直望進她急於掩飾的眼睛裏。
韓美昕嚇得呼吸都喘不上來了,這男人太危險了,每次靠近他,都會讓她手足無措,她急得快要哭了,道:“你別這樣,這裏是更衣室。”
薄慕年撐在她身側的手,順著她的肩膀滑下來,握住她的手腕,往她腰間探去。韓美昕嚇得快要哭了,這人真想要在更衣室對她做什麽,待會兒她還有臉再出去嗎?更何況,這裏是佰匯廣場!
她拚命拽著手往後縮,不肯順從他。
男人態度強硬,雙手捉住她的手,落在了皮帶上,他在她耳邊輕輕吹氣,滿意地看她哆嗦成一團,察覺到她要收回手去,他啞聲警告道:“韓美昕,再惹我,別怪我在這裏真的對你做點什麽。”
韓美昕猛地抬起頭,看著男人正居高臨下地望著她,深色眼眸裏急速湧動著什麽,卻極力克製著,她重重的喘了一口氣,知道他不會對她怎麽樣了,她終於鬆了口氣。
可讓她給他寬衣解帶,侍候他穿褲子,這事她真的做不到啊,目光期期艾艾的盯著他,打著商量,“薄慕年,你自己穿成麽?”
薄慕年盯了她一眼,伸手直接將她的身體扳過去,讓她背對著他,他的身體覆上去,危險的抵著她,韓美昕頭皮一緊,連忙求饒,“好好好,我給你穿,我給你穿!”
這個時候,她矯情不了,薄慕年要動真格的,她就別想要臉了。幾年前在機場,人被他堵了,他把她拽進車裏,前麵有司機開車,他把隔離板升上去,就在車後座就強了她。
她知道,這個男人真的發起狂來,是不顧臉麵的。
薄慕年鬆開了她,退開了幾步,身體倚在牆壁上,雙手抱著胸,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等著她來為他服務。這個女人,真是好好的和她說話,她從來不聽,非得收拾她了,她才知道害怕。
韓美昕猶猶豫豫的給他換上休閑西褲,她的目光根本就不敢亂看,隻敢盯著那一片衣角,憋著氣給他換好,她臉頰燒得快起火了,她轉身打開更衣室門,迅速跑出去,才覺得呼吸通暢了些。
薄慕年隨後走出更衣室,等在外麵的導購小姐連忙走過來,誇讚薄慕年就是天生的衣架子,這身衣服穿在他身上,簡直帥得不要不要的。
她全程都忽略著一旁臉紅耳赤的女人,隻管冒著星星眼盯著眼前冷漠矜貴的男人,沒有忽略他們剛才在更衣室裏,至少待了十五分鍾。
一男一女在更衣室裏待了這麽久,女的還一臉春情泛濫,可想而知他們在幹什麽。自從優衣庫試衣間的視頻火了後,也不泛一些男女在更衣室裏亂來
薄慕年雙手插在西褲口袋裏,這身衣服麵料質地,都不是上乘的,穿慣了高級手工定製的衣服,再穿這類麵料,簡直是一種折磨。
可是看到縮在一旁臉紅耳赤的女人,他神情柔軟下來,扭頭看向她,問道:“你覺得怎麽樣?”
韓美昕一直在發呆,能離他多遠就離他多遠,這會兒也沒聽到他問話,男人的臉色逐漸陰戾起來,在他身邊走神,她在想哪個野男人?
導購小姐連忙過去撞了撞韓美昕,韓美昕這才回過神來,疑惑地望著瞪著她的男人,不知道怎麽惹了她,看見導購小姐朝她眨眼睛,她立即意會過來,連忙道:“這套衣服很適合你。”
薄慕年抿著薄唇瞪著她,他慢悠悠走過來,在她麵前站定,寒著聲音問道:“在想什麽?”
韓美昕渾身哆嗦了一下,下意識遠離,這一動作一不小心就觸怒了男人,原本不想再折騰她的,這會兒恨不得可勁的折騰她,他冷聲道:“我覺得不行,這什麽麵料,硬綁綁的,款式更不喜歡。”
韓美昕覺得這衣服挺好的呀,佰匯廣場經營的服飾,都是國際高端品牌,可看到他泛黑的俊臉,她道:“那我重新給你挑。”
她是過錯方,賠他一身衣服,總要讓他大爺滿意,才能撤了起訴。誰讓她手賤,這會兒活該要在他麵前伏低作小。
薄慕年長腿一邁,邊走邊道:“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重要的公事沒處理,不逛了,進來給我換衣服。”
“”
從商場出來,男人的臉黑得像暴風雨來臨前壓抑的天空,他坐在後座上,拿著商務手機處理短訊,韓美昕坐在他旁邊,看他眉頭皺得幾乎能夾死一隻蒼蠅,她怯生生道:“薄總,那起訴”
“沒看見我在忙?”薄慕年心煩意亂地打斷她的話,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韓美昕抿緊了唇,她要是知道她那杯咖啡潑過去,會潑出這麽大的後遺症,當時她一定會管住自己。明明想要躲得離他越遠越好,這倒好,又糾纏上了。
韓美昕扭頭看著窗外,夜幕低垂,華燈初上,黑色轎車像是行駛在時光河裏。她心裏突生惆悵,如果沒有那一晚和陌生男人的放縱,此刻她不會這樣如坐針氈。
薄慕年處理完公事,一抬頭就看見韓美昕看著窗外的側臉,路燈明明滅滅地照射進來,她臉上的悲傷無所遁形。待在他身邊,她就這麽難受?
既然如此,那天晚上還熱情的勾纏他,還說想他?
薄慕年拿出煙點燃,吸食了一口,他突然傾身靠近她,惡劣地朝她吐了一口煙霧,韓美昕頓時嗆得回過神來,她一聲聲的咳著,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眼裏淚光閃爍,她瞪著這個幼稚的男人,怒道:“你幹嘛,不知道吸二手煙有害身體麽?”
薄慕年冷笑,這一回,他吸食了一口,然後伸手攬著她的脖子,薄唇壓下去,撬開她的唇,將嘴裏的煙霧強行渡進她口中,韓美昕咳得眼淚直流,雙手直推他。薄慕年哪裏肯放,她讓他心裏不舒坦,他就要讓她身體不舒坦。
他吻著她的唇,用力吸吮,牙齒咬上去,女人在他懷裏疼得直顫,不明白自己怎麽就惹怒了他,她雙手握拳,捶打著他的胸口,可這點力道對他來說,就跟蚊子叮咬了一下,根本造成不了什麽。
直到他滿腹的鬱火發泄夠了,身體產生熱烈的反應時,他才放開她,一本正經的坐回原位,挑眉盯著她紅腫的唇,譏笑道:“二手煙的味道如何?”
“變態!”韓美昕氣得吐出這兩個字來,薄慕年就是個大變態,以折磨她為樂,不管什麽時候,不管用什麽方式,隻要讓她痛了,他就會特別興奮。
薄慕年捏緊了指間的煙,力道之大,堪堪將煙斷成兩截,他黑眸危險地盯著她,冷聲警告道:“韓美昕,再罵一句試試,信不信我在車裏上了你?”
“”韓美昕承認自己很慫,她就是個包子,這些年被他壓榨被他欺壓,連反抗都不敢,尤其是他抬出男女之事,分分鍾就能讓她閉嘴。
薄慕年看著縮在車門邊的女人,一陣心煩意亂。這些年,他真的累了,這次去法國,看見小四與宋依諾之間的溫情脈脈,他也想要這樣平凡度日,哪怕頭頂還頂著一片陰霾,也好過兩顆心越離越遠。
他轉過頭去,司機問他去哪裏,他淡淡道:“金域藍灣。”
車裏的氣氛一下子僵滯下來,韓美昕沒有看薄慕年,她的唇很痛,被他摸過的地方很燙。她咬著下唇,嚐到了男人留在她唇上的煙草味,她的臉越來越紅,心跳也越來越快,她驀地放開唇,不敢再咬了,怕咬下去,會一直回味他剛才在她唇上碾磨的滋味。
四十分鍾後,車子停在金域藍灣外麵,韓美昕推開車門下車,關上車門時,她下意識看了男人一眼,薄慕年沒有看她,吩咐司機開車,她連忙關上車門。
關上車門那一瞬間,黑色轎車已經迅速駛離,她站在路邊,看著黑色轎車融入夜色中,她渾身無力,拖著疲憊地身體往公寓裏走去。
和薄慕年不歡而散後,韓美昕也想過,他要起訴就起訴吧,不再去找他求情了。可是幾個合夥人見她沒有動靜,派了代表過來勸她,說一個律師事務所的高級合夥人,因為這點小事被起訴,說出去得讓律師界的同行們笑話。
她本來是懷著破罐子破摔的心態,薄慕年想告就告,大不了她奉陪到底,這樣一來,還是被架著逼著去找他道歉。
見完當事人後,她就在薄氏附近,眼看午飯時間快到了,她去薄氏集團附近的一家高檔酒樓打包了外賣過去。
前台見到她,不像昨天那麽刁難了,連忙給她按開電梯,讓她上樓。她拎著外賣站在電梯裏,心裏惴惴不安,馬上就要見到薄慕年,她心裏很緊張。
“叮”一聲電梯開啟,韓美昕走出電梯,總裁辦公樓層靜悄悄的,眾人各司其職,徐浩看見她拎著高檔酒樓的外賣上來,他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總裁辦公室,眼裏掠過一抹慌亂,他連忙迎上去。
韓美昕將其中一份較沉的外賣袋子遞給徐浩,道:“我剛才經過這家酒樓,打包了一些點心過來,快到中午了,你拿去分給他們墊墊底。”
徐浩連忙道謝,他接過去,道:“薄太每次來都給我們帶點心,把我們寵得嘴都刁了。”
“你們工作辛苦,應該的。”韓美昕說完,看著緊閉的總裁辦公室,她道:“薄總在嗎?”
徐浩看了一眼辦公室,神情多了幾分為難,他道:“薄總還在開會,不在辦公室裏。”
韓美昕沒注意到徐浩的表情,聽到薄慕年不在辦公室裏,她神情一鬆,笑道:“不在啊,那我去辦公室裏等他。”
她想著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是一刀,這事還是早點解決為好,要不然合夥人要煩死她了。思及此,她再次恨自己手賤。
徐浩見她往辦公室方向走去,他下意識擋在她麵前,見韓美昕抬頭望著他,他舔了舔幹幹的嘴唇,為難道:“薄總不在,不好讓您去辦公室等,要不,去會客室吧?”
韓美昕皺眉,自從她和薄慕年結婚後,她哪次來這裏是去會客室等。這會兒見徐浩這樣說,她想,她和薄慕年已經離婚了,是不該再隨意進出他的辦公室。
她點了點頭,“好,我去會客室等。”
徐浩看見她瞬間黯淡下來的目光,他心裏有些不自在,他不想讓她去辦公室,是怕她看見辦公室裏的林小姐,會多想,到時候他難以向薄總交代。
韓美昕剛轉身,身後的沉重木門打開,一名高挑的女人站在門邊,看樣子,大抵20歲左右,真是嫩得能掐出水的年紀,她看見韓美昕落寞的背影,冷幽幽的笑道:“徐特助,請韓律師進來,不用避著我,我不會吃醋的。”
韓美昕聽到這道熟悉的女聲,她倏地轉過身去,就看到林若歡站在門口,她穿著香奈兒新款春裝,微卷的長發披在肩後,清純中又透著慵懶,一雙大眼睛盯著她,唇邊卻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
韓美昕看到她,心裏跟針紮似的難受,她的目光下意識看向徐浩,徐浩恨不得自打嘴巴,他弄巧成拙了。原是不想讓她們撞上,卻沒想到林若歡會主動出來挑釁,這個心機婊!
“薄太,薄總”徐浩急著想解釋什麽,生怕韓美昕誤會了,會讓她和薄總的感情雪上加霜。
“徐特助,不用著急替你家老板解釋,男人喜新厭舊是人之常情,我也不是沒有容人的雅量,韓律師和阿年哥哥怎麽說也是七年夫妻,藕斷絲連也是理所應當,再說阿年哥哥那麽有魅力,韓律師放不下也合情合理,進來吧。”林若歡笑得天真,可那目光裏的諷刺再明顯不過。
韓美昕聽著她這番表麵大度,實則諷刺她的話,她氣得恨不得將手裏的外賣砸她臉上,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她,她念在她年幼無知,不和她一般計較,她倒是蹬鼻子上臉了。
徐浩看著韓美昕眼裏掠過的火光,他抬手撫額,完蛋了,這林若歡就不是個省油的燈,這一鬧,他真的完蛋了。
“是麽?”韓美昕曬笑一聲,也不畏畏縮縮了,拎著外賣大步朝辦公室走去,經過林若歡身邊,她故意狠狠撞了她一下,然後徑直朝休閑區的沙發走去。
林若歡被她撞得背撞在門把上,疼得她臉色都白了,她咬著牙關,忍著氣,將辦公門“啪”一聲甩上,然後慢悠悠走過去,在韓美昕對麵的沙發上坐下。
韓美昕挑眉盯著她,諷刺道:“林小姐,恭喜你,終於等到我們離婚了,什麽時候登上薄太的寶座,別忘了給我寄張請帖,我去恭喜恭喜你。”
韓美昕一直沒有忘記,七年前,林子姍病逝前,林若歡找到她的事務所,說的那番豪言壯語。真是不辜負她的期望,她和薄慕年離婚了。
林若歡被韓美昕的話刺得難受,臉上卻是一派勝利者之姿,她笑道:“那得感謝韓律師成全,我姐姐沒等到的,我終於替她等到了。”
韓美昕心裏也不好受,這個女人就像幽靈一樣,讓她和薄慕年之間蒙上陰影,她一手托著下巴,打量著她。林若歡長得越發像林子姍了,每每看著她,她就覺得林子姍活過來,附身在她妹妹身上,要和她搶男人。
可是林子姍的行為還算得上光明正大,林若歡簡直就是卑鄙無恥,盡幹些下流勾當,她輕笑道:“我記得當年,你說過我是替身,嗯,現在看著你,我總會以為看見的人是你姐姐,不知道你躺在薄慕年身下時,他看見的是你還是林子姍?”
林若歡到底年幼,聽韓美昕這麽露骨的諷刺,她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再加上她提到林子姍,她氣得騰一下站起來,“韓美昕,我不準你侮辱我姐姐。”
“嗬嗬,這麽快就惱羞成怒了?”韓美昕抬頭望著她,看著小姑娘氣得臉紅耳赤,倒還是一副水靈靈的模樣,心裏卻是感傷,到底年輕氣盛,不會掩飾自己的情緒,三兩句話就被她戳中死穴。
林若歡確實生氣,那晚阿年哥哥送她去酒店,是她故意讓狗仔拍到,然後發到報紙上。但是那晚,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阿年哥哥送她回了酒店就離去了,第二天早上記者拍到的照片,是她讓人假扮的。
為這件事,阿年哥哥第一次聲色俱厲的訓斥了她,她主動朝他投懷送抱,想成為他的女人,哪怕一次就好,可他推開了她。
她知道,阿年哥哥愛上韓美昕了,她戴著去找韓美昕炫耀的鑽石耳環,是他給韓美昕買的。她就是想看看,韓美昕知道她和阿年哥哥睡了,他還送她耳環,她會有多傷心。
可這個女人的心到底有多硬?她根本一點都不傷心,她為阿年哥哥感到不值。
今天她是恰巧經過這裏,鬼使神差般想上來看看他,她上來時,他已經去開會了,徐浩不敢攔她,她就直接進了辦公室,沒過多久,就聽到徐浩在外麵和韓美昕說話,她這才出來。
林若歡瞪著韓美昕,這個老女人到底哪裏好了,為什麽阿年哥哥放著她這麽青春有朝氣的女人不要,非得要這個老氣橫秋的老女人。
她被她激得失去了理智,她微微傾身,從脖子上掏出一條項鏈,項鏈上是一顆五克拉的黃鑽,是她剛才在桌上發現的,她故意戴在脖子上,就是為了此刻,她說:“韓美昕,這是阿年哥哥送我的,世界稀有的黃鑽哦,不管他把我當成誰,他心裏都一定有我,否則他怎麽會去搜羅鑽石送給我?韓美昕,阿年哥哥睡了你這麽多年,他從來沒有對你這麽上心過吧?真是悲哀啊!”
韓美昕咬著唇,盯著在眼前晃的鑽石,鑽石折射出來的光芒刺痛了她的眼睛,薄慕年確實沒有送過禮物給她,除了那枚素戒,他好像不太喜歡送女人鑽石,原來不是!
“你知道嗎,阿年哥哥跟我怎麽說的你,他說你生完孩子,下麵都鬆馳了,越碰越沒感覺,哎呀,這些話可把我羞得。”林若歡說著羞,可是臉不紅氣不喘的,她一雙漂亮的眼睛隻管盯著韓美昕,想看到她痛苦不堪的樣子,可是她失敗了。
韓美昕盯著那顆碩大的黃鑽,越看越覺得眼熟。慶功宴過後的第二天早上,她脖子上好像戴著一條同樣的黃鑽項鏈,當時她以為她被陌生男人睡了,她心神恍惚。看見脖子上戴著項鏈,以為是那人留下的嫖資,她氣得一把拽下丟了出去。
此刻看著林若歡戴著的項鏈,黃鑽稀有,並不是有錢就能買到,更何況是幾克拉這樣的稀有鑽種,她腦海裏急速閃過什麽,卻一時拿不準,難道那晚的男人是薄慕年?
林若歡見自己說了這麽過分的話,韓美昕卻隻盯著她胸前的黃鑽瞧,她笑得有些諷刺,道:“很漂亮吧,我也覺得很漂亮,據說”
林若歡話還沒說完,韓美昕突然出手拽住鏈子,林若歡感覺到脖子上一陣銳痛,她低下頭去,脖子上光禿禿的,再看韓美昕的手,黃鑽已經落入她手裏。
林若歡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她伸手去奪,韓美昕眼疾手快的避開了她伸過來的手,林若歡氣得大罵:“韓美昕,你這個賤人,你好歹也是薄氏夫人,沒見過鑽石麽,把項鏈還給我。”
韓美昕沒有理會她的謾罵,她盯著掌心那顆折射出璀璨光芒的黃鑽,越看越覺得熟悉。實在太巧了,那天早上她拽下扔掉的黃鑽,又出現在林若歡身上,還是薄慕年送的,這不得不讓她聯想到那晚那個男人。
她當時以為自己和陌生男人睡了,心裏還一度很絕望,心灰意冷的離開酒店,甚至都沒有問那間包間是誰訂的,她就怕知道那晚睡了她的人是誰,更怕那人會找上門來。她更不敢回想那晚的經過,怕一想就會崩潰。
如今有了懷疑的對象,一些片段自然而然的冒了出來,她喝醉了,闖進了別人的包間裏,熟悉的男性氣息,讓她整理好的心情土崩瓦解,她好像還以為是在做夢,摟著男人的脖子溫言軟語,說想他想得心都痛了。
是他,真的是他!
韓美昕抿著唇,那個男人睡完她就跑了,害她以為和陌生男人做了。韓美昕心情複雜極了,她慶幸自己沒有和陌生男人做,自始至終隻有那一個男人,又恨他做完就跑,讓她誤會這麽久,傷心這麽久,難過這麽久。
林若歡看著她的神情幾度變換,她氣得跺腳,“韓美昕,把項鏈還給我!”
韓美昕回過神來,她抬頭望著林若歡,忽然朝辦公室外走去。她要去找薄慕年理論,那個該死的登徒子。林若歡眼見她往門外走去,連忙拔腿追過去。
韓美昕走得快,拉開辦公室門,就看見幾位高層簇擁著薄慕年朝這邊走來,看見他,她眼裏驟然迸發出火光,這段時間以來的生不如死與委屈,讓她失去了理智,她像頭憤怒的小獸,朝薄慕年衝過去。
林若歡追出辦公室,看見薄慕年過來,她嚇得縮了縮脖子,沒有忘記那條項鏈是她自己戴上的,她不敢再追。
薄慕年正與高層交談,眼角餘光看見一個女人氣勢洶洶朝他走來,他止住話頭,抬眸望去。看見韓美昕快步走過來,一雙美目映著衝天火光,他擰眉,“韓”
“啪”一聲,四周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愣住,盯著這邊的突發情況,薄總被打了,薄總被薄太打了,完蛋了!
眾人哪敢留下來的看戲,都裝作不知道這邊發生了什麽事,立即作鳥獸狀散。
薄慕年腦袋微偏,韓美昕這一巴掌有多用力,他臉頰頓時火燒火辣的燙起來,嘴角甚至還嚐到了血腥味道,幾秒之內,整個總裁辦公區的人消失得無影無蹤,沒有人敢留下來,怕薄慕年一怒之下,遷怒到自己身上。
韓美昕的手都震木了,她腦袋有些懵,隨即反應過來她打了他,還當著他的下屬的麵打了她,看見男人射來陰戾的目光,她沒出息的縮了縮脖子。
薄慕年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神情陰戾得嚇人,盯著她的目光凶狠地恨不得弄死她,一個字一個字從齒縫間迸出來,“韓美昕,給我一個打人的理由!”
韓美昕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她不是沒有下手打過他,但是從來沒有當著外人的麵打他,老男人的臉麵,在她手裏毀得一絲不剩,難怪他一臉恨不得弄死她的表情。
可是她也氣,氣得要命,她抬起手腕,將那條黃鑽舉在半空中,強忍著心悸,咬牙切齒道:“薄慕年,這項鏈是你的?”
薄慕年的目光掃向她手裏的黃鑽項鏈,他目光閃爍,冷聲道:“是我的又怎麽樣?這就是你打人的理由?”
韓美昕聽他承認,這下氣得不輕,她將項鏈砸在他身上,項鏈反彈著跌落在地麵,鑽石的堅硬程度,一點都沒有傷到,她惡狠狠地瞪著他,氣得流下了淚,“薄慕年,我恨你,我恨你,我還以為還以為”
情緒崩潰得太突然,她哽咽著說不出話來,無力地蹲在地上,委屈又痛苦。薄慕年心裏震了震,這劇情又是鬧的哪一出?
她打了人還敢哭,真是豈有此理!
可是看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好像下一秒就會哭暈過去,他心頭盤旋的怒氣奇異般的消失了,他蹲下來,無奈道:“你打了我,你還有臉哭?”
韓美昕捂住眼睛,眼淚從指縫間滑落下來,滴在光潔照人的地板上,濺了起水漬,薄慕年的心徹底軟了,他伸手按著她的肩,道:“你到底在哭什麽?”
韓美昕也不知道,她隻是慶幸,慶幸那晚的人真的是他,她沒有**給別人,她還是他的。可是這種話她說不出口,她現在又以什麽立場說出口,他睡了她,留下一條項鏈就跑了,可見他根本就沒拿她當回事。
思及此,她的心又痛了起來。
“你離我遠點,我不想看到你。”韓美昕哽咽道。
薄慕年的臉瞬間黑沉下來,他伸手握住她的下巴,強硬的挑起來,迫她迎視他的目光,“韓美昕,你跑到我的地盤上來撒野,打了我還說恨我,現在又說不想看到我,你到底幾個意思?”
韓美昕的下巴被他掐得快要脫臼了,她心裏惱怒不已,就知道欺負她。她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力氣,猛地撲過去。薄慕年本來是蹲著,被她這一撲,給撲倒在地,她則爬上他的身,坐在他腰上,粉拳如雨點般落下,一邊打一邊道:“我就是要打你這個色胚,打死你,打死你,你怎麽可以趁虛而入?”
薄慕年還從來沒有被人推倒在地,騎在身上打過,並且這裏是公司,他老臉往哪擱,他伸手去捧女人的臀,想把這潑婦弄開,奈何女人雙腿死死夾著他的腰,拳頭還不停的捶著他的胸膛。
“韓美昕,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什麽叫我趁虛而入?”薄慕年弄不開她,又不敢硬來,怕弄傷了她,可她騎在他腰上,這麽熱切的動著,他很快就覺察出自己身體的反應,被她扭出來的反應,真是要命!
韓美昕打得手又酸又痛,可男人根本就不受影響,他的胸膛**的,她的力道對他來說,無疑是小貓撓癢,她坐在他腰上,惱怒地瞪著他,“那天晚上我喝醉了,根本就神智不清,你居然居然,我還以為以為是別人”
她說不下去了。
薄慕年有聽沒有懂,看她臉上除了惱怒,還有一抹紅暈,他想起剛才她砸在他身上的黃鑽,以及她這斷斷續續的話,很快拚湊出一些細節,她這麽激動,是誤以為她喝醉那晚睡她的是別人?
“靠,韓美昕,你把話給我說清楚!”薄慕年覺得冤死了,他突然坐起來,撿起那條黃鑽項鏈,雙手捧著她的臀,大步朝辦公室裏走去。
就算整個樓層都沒有員工在,他也不能和她待在這裏,他們要好好溝通一下,他要她把話說清楚!
韓美昕被他以這個姿勢抱著進了辦公室,她臉紅得不行,還好她今天穿的是褲子,否則真的要羞死人了。
走進辦公室,薄慕年抱著她來到沙發旁,將她扔了上去。沙發彈性十足,她在上麵晃了晃,連忙爬起來,就看見男人坐在茶幾上,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他抬起手,攥著那條黃鑽項鏈在她眼前晃,目光多了幾分冷厲,“來,從頭說起,為什麽打我?”
“你該打!”韓美昕瞪著他,看男人目光冷厲地盯著她,她沒出息的縮了縮脖子,道:“誰讓你吃幹抹淨就跑,這些天,我一直以為我和別人睡了。”
薄慕年精明的腦袋此刻卻反應不過來,“什麽意思,說清楚點。”
韓美昕抿著唇不說話,她要怎麽說她最近糾結的心思,他又稀罕嗎?如果他知道她喜歡他,他會不會嘲笑她自不量力?
薄慕年一直盯著她,看她神色幾度變化,最後眉眼黯然,他忽然傾身捧著她的臉,沉聲道:“韓美昕,我不管你此刻在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把你想的都告訴我。”
韓美昕怔怔地望著他,有些拿不準他的意思,三十二歲的女人心裏矯情又別扭,她垂下眸,盯著他光潔的下巴,低低問道:“你在乎嗎?”
“在乎,不管你在想什麽,我都在乎!”薄慕年不想和她猜啞迷,不想再彼此猜測對方的心,他一直沒找到機會和她談,也許今天就是最恰當的時機。
韓美昕抬眸望著他,一直望進他眸底,那裏似乎正在急力壓抑著什麽,一不小心,她就會被淹沒一般。她忽然就有了勇氣,想要跟他說,她這些天是怎麽熬過來的。
“那天晚上,我不知道是你,早上醒來後,我以為我酒後亂性,和陌生人睡了,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看到脖子上戴著的項鏈,我以為是那人留下的嫖資,就拽了扔掉。”
聽到這裏,薄慕年皺緊了眉頭,“我給你留了紙條,你沒看見?”
“什麽紙條?”韓美昕一臉茫然,“我要是看到紙條,我就不會這麽傷心。”
薄慕年心裏湧起一抹異樣的感受,她沒看到紙條,她說她傷心,他可不可以認為,她傷心是因為她以為碰她的人不是他?
思及此,薄慕年的神情柔軟下來,一顆心撲通撲通地狂跳起來,等了七年,他終於要等到她對他的感情了嗎?
“韓美昕,告訴我,你為什麽傷心?”男人的語氣柔得不可思議,甚至還帶了蠱惑的味道,他迫切想從她嘴裏聽到那個字。
韓美昕瞅了他一眼,又怕他笑話她,他們都已經離婚了,她現在說這些,不嫌矯情麽?可男人不讓她躲,執意要她回答,“韓美昕,告訴我!”
韓美昕的心砰砰直跳起來,她不敢看他的眼睛,怕一看就會溺死在那片柔情裏,她垂下眼瞼,道:“我不想變成一個隨便的女人,那樣的話,就”
“就什麽?”
“就再也配不上你了。”韓美昕心裏是這麽想的,她一直引以為傲的,就是薄慕年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就算他們離婚了,她也沒有想找別的男人的打算。
感情太累,那時候她隻想著就這麽孤獨終老就好。可是那晚的意外,讓她如遭雷擊,更讓她生不如死。
薄慕年的心跳得緩不下來,他手指輕輕揉著她泛著瑩潤光澤的耳垂,他啞聲問道:“為什麽怕配不上我,嗯?”
她感情太遲鈍,不會表達自己,他也不會,所以他更應該給她多一點的耐性,讓她明白自己的心。
那抹尾音慵懶,又帶著磁性,韓美昕的心髒像被一隻小手攥緊,攥得她心髒一陣發麻,她鼓起勇氣望著他,望著眼前這個她愛的男人,那三個字,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薄慕年等了等,沒有等到她回答,他的額頭靠過去,抵著她的額頭,他輕歎道:“韓美昕,你知道嗎?聽到你說這些話,我很開心,你不想被別的男人碰,你在為我守身如玉,你知道我有多激動嗎?”
韓美昕的臉頰燙了起來,男人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唇邊,她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他說她在為他守身如玉,是這樣吧,否則她以為自己被陌生男人睡了,會那麽難過,一切都是因為那個人不是他。
現在知道那晚的人是他,她心裏竟是由衷的感激。
她的手被他握住,輕輕摁在他胸膛上,他心跳得很快,像是要從胸膛裏蹦出來,他嗓音沙啞,“韓美昕,你感覺到了嗎,它因為你而悸動著,你感覺到了嗎,它現在有多快活?”
韓美昕手指輕顫著,掌心下那顆砰砰直跳的心,震得她掌心發麻,他說他現在很快活,是因為她為他守身如玉麽?那麽他,是不是也有那麽一點喜歡她?
韓美昕眼角微微發燙,她望著近在咫尺的俊臉,那句話無論如何,也問不出口,有些羞澀,還有些緊張,萬一她會錯意了呢?
“韓美昕,我不否認,七年前,我一開始隻是單純的想霸占你的身體,但是後來,我想霸占你的心,想讓你的心裏住著我,我想讓你愛我,你知道嗎?我等這一刻等了多久,韓美昕,你愛我嗎?”傲嬌的男人,終於放下身段問出這句話,不是賭氣,也不是憤怒,就是單純的想問她,她愛不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