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脾氣這麽大,是不是有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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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裏響起淅淅瀝瀝的水聲,韓美昕爬起來坐在床邊,愁眉苦臉地望著浴室方向,老男人生氣了,她該怎麽辦?
不一會兒,薄慕年臉色陰沉的從浴室裏出來,腰間隻圍頭一條浴巾,胸前壁壘分明的肌肉,水珠從脖子上滾落下來,特別性感。
他眸色沉沉地掃過來,看見韓美昕坐在床邊揉著腰,他眸光輕閃,到底沒有過去承認自己的錯誤,轉身進了衣帽間。
韓美昕見他不理自己,她拗勁兒也上來了,她昨晚照顧他一晚,一大早還被他給踹下床,他要不和她道歉,她不會原諒他!
於是乎,一早上兩人誰也不理誰。
韓美昕搬出清水灣別墅後,他送她的衣服,她一件都沒帶走,去浴室裏衝了個澡出來,她一身清爽的走進衣帽間,隨手拿了一套衣服穿上。
這是幾年前的舊款,穿在她身上也不會過時。如今這些時尚,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幾年後,流行的又是幾年前的款式了。
她換好衣服下樓,看見薄慕年坐在餐廳裏一邊看報紙一邊吃早餐,她擰著包和一個紙袋,紙袋裏放著她剛才換下來的髒衣服。
她也不看他,徑直朝玄關走去。
劉媽聽見腳步聲,連忙追過來,看見好久沒回來過的韓美昕,一臉欣喜,“太太,吃了早飯再走吧,我已經做好了,還有你最愛吃的早點。”
韓美昕斜斜地望進餐廳,看見男人盯著報紙,吭都沒吭一聲,她心裏委屈,搖了搖頭,道:“謝謝劉媽,下次吧,我還趕著去上班。”
劉媽急得不行,轉頭看向餐廳,男人四平八穩的坐著,一點也不著急的樣子,更沒有出聲留人,她連忙扯著嗓子道:“先生,太太要走了,要不你送她一程?”
薄慕年連看都沒看這邊一眼,心裏還怒著,說好的給她一個浪漫的夜晚,結果他睡得不醒人事,她還不叫他。
韓美昕見薄慕年根本不理,她心裏越發覺得委屈,他百般討好她,就是為了睡她吧,否則都發著高燒,還惦記著那事,沒做成,一早上就給她甩臉子,她也不等劉媽留她,換上鞋子,走出別墅。
劉媽看見韓美昕穿過花園,向大門走去,她跺了跺腳,恨鐵不成鋼道:“先生,你就作吧,把太太氣跑了,看你哭不哭!”
“”薄慕年終於有了點反應,他扭頭看向落地窗外,女人手裏拎著包與紙袋,大概是走得急了,扭到了腰,她一手撐著腰,倔強地越走越快。
他終是心疼得服了軟,將報紙扔在一邊,站起來快步追了出去。
韓美昕氣得眼前一陣模糊,哪有這麽難侍候的男人,她不叫醒他是因為她麽?都燒成那樣了,還想著做做做,真是
她抬手抹了抹眼睛,手背一片濕潤,她才知道自己被氣哭了。
或許是被男人溫柔對待後,就再也接受不了她的冷漠。這些年,她封閉著自己的心,明明愛著,也不肯說不出口,就是怕男人得到了她的愛,就會肆意踐踏。
如今,她可算自作自受了。
身後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下一秒,韓美昕的手腕被男人握住,一股巨大的衝力,她被拽進了男人懷裏,呼吸裏滿是男人身上好聞的男性氣息,她眼眶一熱,更是委屈得直掉淚。
“脾氣怎麽這麽大,都是我的女人了,還走什麽走?”男人垂眸,看到女人臉上的淚痕,心髒像是被什麽東西蟄了一口,鈍鈍地痛了起來。
韓美昕氣得掄起包朝他胸口砸去,包和紙袋掉落在地上,她泣不成聲,“薄慕年,誰讓我愛你,活該你囂張,嗚嗚嗚。”
不管是多大的女人,在心愛的男人麵前,都會一秒變成無理小朋友,韓美昕蹲在地上,抽抽噎噎的哭起來。
薄慕年看著地上那一團,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韓美昕不是動不動就哭的女人,這些年來,他看見她哭的次數屈指可數,而哭的原因大多是因為宋依諾。
這是第一次,她真真切切的為他哭,哭得那麽傷心,就像被人拋棄的小狗,可憐得讓他的心疼得一抽一抽的,他知道他惡劣了,昨晚睡得迷迷糊糊,感覺她一直在拿酒精給他搓背,時不時給他量體溫,看她眼窩下麵的黑眼圈,就知道她一整晚都沒怎麽睡。
他歎息一聲,一顆心又因為她說的那句誰讓我愛你而悸動,他伸腳碰了碰她的腿,“別哭了,起來!”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韓美昕哭得更大聲,倒有了撒嬌的意味,薄慕年嘴角抽了抽,叫她別哭了,她還越哭越來勁了!
他彎腰,將她抱了起來,語氣有些別扭,道:“行了,知道你委屈,我的錯好不好,別哭了,待會兒讓劉媽瞧見,又得笑你像孩子了。”
“我像孩子,你還惦記著和我做,薄慕年,你有戀童癖!”韓美昕倒是不甘示弱的與他嗆聲。
“”
薄慕年抱著韓美昕走進客廳,將她放在沙發上,劉媽躲在旁邊瞧著他們,滿意的回廚房去準備韓美昕的早餐去了。
薄慕年蹲在她麵前,仰頭看她紅著眼眶,他心裏一揪,忍不住歎息一聲,伸手輕撫她的臉,“脾氣這麽大,是不是有孩子了?”
“”韓美昕傲嬌得一仰頭,不想理他,明明是他一早上起來亂發脾氣惹她哭,現在倒好,盡成了她的不是了。
薄慕年眉宇間的陰戾消失,隻剩下心疼,他伸手捉住她的衣角,欲撩起她的上衣看看她腰上的傷。韓美昕察覺到他的動作,臉頰一紅,連忙伸手捂住衣服,低叫道:“薄慕年,你幹嘛,劉媽在呢。”
薄慕年俊臉一黑,抬手給了她一記爆栗,他聲音沉沉道:“我看看你腰上的傷,想哪去了?”
韓美昕尷尬地紅了臉,不好意思再看他,轉頭看向別處了。薄慕年撩起她的上衣,露出那一截緊窒的小蠻腰,他的呼吸立即沉重起來。
他仔細看了看她的腰,沒有明顯的傷痕,他伸手按了按,邊按問她:“這裏有沒有疼?”
韓美昕搖頭,等他按到疼的地方,她則倒吸口涼氣,薄慕年立即停下來,啞聲道:“srr,我手太重了,這裏疼是吧,我去拿跌打損傷的藥給你揉一揉,今天就別去上班了。”
“不行啊,我下午有一場官司,不能不去。”韓美昕立即道,她已經耽誤了太多工作了,再這麽曠工下去,隻怕她高級合夥人的位子就保不住了。
男人看了她一眼,到底沒多說什麽,韓美昕事業心強,這些年把滿腹的心事化作動力,在律師界享有盛譽,雖然他不希望她太辛苦,因為他賺的錢已經足夠讓她一輩子養尊處優,但是獨立的女人,身上有種特別的魅力,會讓他移不開眼睛。
所以他尊重她對待工作的態度。
薄慕年拿來跌打損傷的藥,倒在掌心搓熱,然後讓她趴在沙發上,韓美昕順從的趴下,薄慕年跪在她身側,雙手按著她的腰。
藥酒一開始接觸到皮膚有些疼,直到被他搓熱了,腰上傳來一股舒服的感覺,女人忍不住舒服的呻吟出聲,卻不知道自己的呻吟,對克製著的男人來說,是誘人的毒藥。
薄慕年看著身下的女人,聽她舒服的哼哼,他眼神變得格外暗沉嚇人,隱忍得額頭上直冒汗,真是要命!
不一會兒,薄慕年從韓美昕身上下來,他把藥蓋上,拍了拍女人的臀,道:“好了,去吃飯,吃完飯我送你去事務所。”
韓美昕昏昏欲睡,被薄慕年拍醒了,她連忙坐起來,昏頭昏腦的看著薄慕年,薄慕年看著她唇角可疑的亮光,輕笑道:“流口水了。”
“啊!”韓美昕連忙伸手去抹,觸手濕潤,她的臉立即燒了起來,她尷尬地看向薄慕年,薄慕年卻已經起身朝洗手間走去。
韓美昕拍了拍臉頰,真是丟人現眼啊!
吃過早飯,薄慕年開車送韓美昕去事務所,一路上兩人很少交談,快到事務所時,薄慕年才開腔,“韓美昕,你想要什麽樣的婚禮?”
韓美昕一愣,轉頭望著他,男人也正好轉過頭來,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她連忙移開視線,她記得七年前,薄慕年也想和她舉辦一場婚禮,後來因為宋依諾突逢噩耗,再加上她知道薄慕年在依諾出事那晚,去醫院守護林子姍,婚禮的事情徹底告吹。
七年後,他舊話重提,是想要彌補這個遺憾嗎?
“小周周都快七歲了,還辦什麽婚禮呀?”韓美昕輕聲道。
薄慕年置若罔聞,“你好好想一想,隻要你想得到的,我就一定會為你辦到。”
韓美昕看著他,到底沒有掃他的興,她點了點頭,道:“好,那我認真想一想。”
薄慕年眉目間的神情柔軟下來,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擱在自己的大腿上,他道:“韓美昕,我們已經遲了七年了,我想把世間所有美好的東西都捧到你麵前,隻為了能讓你開心,好好想。”
韓美昕感動得無以複加,其實大多時候,薄慕年對她都是捧在掌心裏寵著的,除了在床上,他絕對強勢,其他時候,都特別尊重她的想法。
她在心裏慶幸,慶幸她沒有錯過他。
車子停在事務所前麵,韓美昕拿回自己的手,伸手去推車門,薄慕年忽然握住她的手腕,一雙黑眸熱切的盯著她的紅唇,低聲道:“bss!”
韓美昕臉紅,她轉頭望著事務所,昨天被他吻了,她一整天都在被人取笑中,她扭捏著,男人已經解開安全帶,傾身過來將她壓在座椅上,熱情且纏綿的吻上她的唇。
五分鍾後,韓美昕飄下了車,飄進了事務所,飄進了辦公室,腦子還沒恢複正常運轉,她坐在辦公桌後,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了舔唇,她舌尖發麻,男人留在她唇上的氣息那麽強烈,她雙手捧著滾燙的臉頰,很難為情。
薄慕年神情蕩漾的走進辦公室,雖然昨晚一係列的烏龍,讓他沒有度過一個完美的夜晚,但是剛才的吻,又讓他的心情好轉起來。
徐浩看見薄慕年心情很好的樣子,他拿起行程表跟了進去,道:“薄總,昨晚的流星雨好看嗎?”
徐浩哪壺不開提哪壺,薄慕年俊臉立即黑沉下來,他睨了徐浩一眼,陰沉道:“徐秘書,非洲還有一個空缺,你收拾收拾行李,過去支援三個月。”
徐浩滿臉菜色,明明看薄總心情不錯,應該是昨晚過了一個特別的夜晚,怎麽反倒要把他發配非洲了,他連忙抱大腿求情,薄慕年一臉不耐的踢開他,笑罵道:“行了,幹正事。”
徐浩逃過一劫,戰戰兢兢的匯報今天的行程,末了,他小心翼翼地察言觀色,然後道:“薄總,今天早上台播出林小姐的人物專訪,您看過了嗎?”
外界鬧得沸沸揚揚的,稱薄慕年為了嫩模林若歡,與妻子七年之癢,終是導致離婚收場,林若歡很快就會嫁入豪門,這場相差18歲的老少戀,到底能走多遠,一切成謎。
薄慕年並沒有理會八卦周刊的揣測,他早上顧著與韓美昕生氣,哪有看什麽電視,他道:“我有時間看這種無聊的節目?對了,以後林若歡再來,不要讓她進我的辦公室。”
不提起林若歡還好,一提起林若歡,他就想起上次她在他辦公室裏擺他一道的事,他念在她是林子姍的妹妹,又年幼無知的份上,一直沒把她當回事,她倒好,居然敢來破壞他和韓美昕之間的感情了。
徐浩連連點頭,見薄慕年一無所知的模樣,他還是提醒了一句,“在人物專訪上,林小姐提到了您。”
薄慕年掃了他一眼,徐浩頭皮發麻,連忙轉身離去,他不想被發配去非洲啊,但是作為秘書,他還是應該提醒提醒他,否則到時候鬧出大事,首當其衝的還是他這個秘書,真是寶寶很苦,寶寶操碎了心,但是寶寶不哭!
薄慕年想了想,還是打開電腦,上搜到了關於林若歡人物專訪的視頻。林若歡長相甜美,聲音甜美,作為模特,身材與長相都算是中上等的。
此時正是問答環節,主持人提問,林若歡回答。很不巧的是,問到了前段時間報紙上鬧的那出緋聞,雖然薄慕年第一時間就叫人清理幹淨了,但是該知道的人一個不漏,都知道了。
也是因為那則緋聞,韓美昕才徹底狠下心來要和他離婚。
“林小姐,前段時間報紙上刊登的照片是真實的嗎,你和薄氏集團總裁進展怎麽樣?據說薄總為了你,與發妻離婚,是不是喜訊將至了?”
林若歡害羞的垂下眸,嬌嗔道:“哎呀舒姐,你別問得這麽直接,人家都害羞了。”
“你們這段老少戀全國人民都在關注,滿足一下支持你的粉絲的好奇心吧。”
林若歡直視鏡頭,嬌滴滴道:“阿年哥哥確實已經和他妻子離婚了,但是不是因為我,他們之間的感情早就不合,阿年哥哥也有了更好的選擇,所以你們懂的。”
薄慕年臉色陰沉,林若歡膽子越發大了,居然敢上電視台黑他!
“林小姐指的更好的選擇該不會是你吧?”主持人一言戳破了她欲說還休的話。
林若歡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舒姐,大家都是聰明人哈。”
薄慕年氣得一揮手,將電腦掃到了地上,他一直以為林若歡是年紀小不懂事,卻沒想到她是膽大妄為,上次送她回酒店鬧出來的事,他還沒有和她計較,她倒是迫不及待的來作死了。
他氣得一肚子火,用力扯了扯領帶,他拿起內線電話,“徐秘書,放話出去,封殺林若歡,還有,一個小時內,把早上的人物專訪視頻全部清理掉。”
說完,他“啪”一聲掛了電話,氣得胸膛直起伏。
與此同時,韓美昕也看到了人物專訪,是助理給她找出來的,她看見林若歡回答得理直氣壯,她幽幽冷笑,這個心機婊,真是不作就不會死的典型。
那天在薄慕年的辦公室,她聽見他們冰釋前嫌了,都還不忘搞搞破壞。小小年紀,心機這麽深沉,比起來,林子姍至少光明正大。
助理看她臉色不太好,她道:“韓律師,這女人真是個心機婊,上已經罵開了,你看下麵的評論,罵她是小三狐狸精婊子什麽的,沒見過搶別人老公,還搶得這麽理直氣壯的,有沒有羞恥心?”
韓美昕倒也不氣,隻是心裏有個疙瘩,不怎麽舒服罷了。薄慕年對她如何,她心裏清楚,不會因為林若歡幾句挑唆的話,就去懷疑薄慕年對她的用心。
他們夫妻七年,她了解他,若他真的見異思遷,喜歡林若歡,他不會遮遮掩掩,還提要和她複婚的事。這個男人那麽強勢霸道,他喜歡林若歡,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韙,他也得把她弄到手。
所以她無需懷疑他,隻是想看看林若歡最後把自己怎麽作死。
“我沒事,她自己種的因,就會結什麽果,群眾的眼光是雪亮的,他們已經幫我罵了她了。”韓美昕安慰助理。
助理瞪著她,歎息道:“你就是心太寬了,人家都說防火防盜防小三,這林若歡品性不咋滴,倒是長得水靈靈的,你家薄總說不定就好這一口。”
韓美昕知道助理是為她抱不平,但是扯到薄慕年身上去了,她還是冷了臉,沉聲道:“行了,出去做事吧。”
助理瞧她臉色不太好,也不敢再多說,隻得出去了。
韓美昕看著電腦上的視頻,主持人已經換了個話題,與林若歡聊起了時裝與美妝,林若歡人品不行,可是對時裝與美妝,還是有自己的看法的。
她看著這女人就煩,其實壓根沒把她當對手。當初看到她和薄慕年進出酒店的新聞,她生氣的是薄慕年沒有做個好榜樣,那天晚上小周周回來,就把自己鎖在房裏,哭著說爸爸被狐狸精迷走了,不要她了。她心疼女兒,才會一怒之下提起訴訟。
如今想想,其實她會失去理智,心裏還是嫉妒吧,薄慕年找什麽樣的女人不行,非得找林子姍的妹妹,是成心給她膈應來著。
她握著鼠標,關了視頻,埋頭開始工作。
下午,韓美昕有官司,官司結束後,已經四點多了,她走出法院,遠遠地就看到倚在世爵8上的清俊男人,她腳步微頓,隨即邁開來,朝男人走去。
身後有人驚呼,“哇,是薄氏集團總裁薄慕年啊,真人比照片上帥多了,難怪林心機會在電視上黑他,這樣的男人願意看我一眼,我也想爬上他的床。”
韓美昕:“”
她看著遠處一手夾著煙,一手斜插在西褲口袋裏,姿勢優雅的男人,他能不出來招蜂引蝶麽?
另一女的道:“快別羨慕了,這樣的優質男才不會看上你這種醜小鴨,對了,早上林若歡的人物專訪視頻據說已經被清理了,還有小道消息報料稱,林若歡的代言與走秀全都停止合作,她好像被雪藏了。”
“天哪,好可惜啊,她長得還是挺漂亮的。”
“漂亮有什麽樣,三觀不正。”
韓美昕聽到林若歡被雪藏的消息,她微皺了一下眉頭,快步走向薄慕年,身後那兩個女生又叫了起來,“快看,走向薄慕年那位,好像是薄慕年的前妻,我曾在報紙上看到過她。”
“哎呀,我明白了,薄慕年肯定是為了他前妻,封殺了林若歡,林若歡好可憐!”
“你還有沒有三觀,她破壞人家家庭,哪裏可憐了,走啦,別花癡了。”
韓美昕走到男人麵前,男人目光沉沉地盯著她,離得這麽近,她卻看不懂他。她想起剛才那兩個女生的議論,問道:“聽說林若歡被封殺了,你的手筆?”
薄慕年沒有否認,他扔了煙蒂,伸腳摁滅,低聲道:“她讓你不高興了?”
“不會啊,不管她說什麽,都改變不了你的人你的心在我這裏。”韓美昕得意道,如果換作是十天前,她都未必有這樣的自信,但是現在,她非常有自信,確定一定以及肯定,他的人他的心都在她身上,所以她還有什麽不高興的,反正公道自在人心。
薄慕年瞧著她這副模樣,心裏愛極,同時又覺得遺憾,“想看你吃醋都這麽難。”
“看了七年還沒看夠?”韓美昕挑眉問道,無形中又透露出了一種訊息,她吃了七年的醋啊,認為自己在他心中不重要,可他從頭到尾都不知道。
薄慕年輕笑,伸手輕撫著她臉頰,“嗯,沒看夠。”
韓美昕伸出手指戳著他心髒的位置,囂張道:“以後你這裏隻能裝著我,你要敢裝著別人,我就把它挖出來。”
薄慕年笑眯眯地看著她,“這麽殘忍?”
“對啊,所以你要乖,再來一個林妹妹,你就完蛋了。”韓美昕瞪著他,終是忍不住笑場,笑倒在他懷裏。
薄慕年伸手攬著她的腰,她在他懷裏笑得直顫,熱熱的呼吸透過薄薄的襯衣衣料傳來,他身體緊繃,瞬間被她勾起了反應。
他朝四下裏看了一眼,法院前人煙稀少,他攥住她的手往心髒探去。韓美昕手指一僵,臉頰漲成了豬肝色,她拚命往後縮,男人卻不放,他在她耳邊低啞道:“韓美昕,這些年,他裏麵,滿滿的都是你,以後也隻會是你。”
韓美昕臉頰頓時火燒火辣的燙起來,這男人,當街對她耍流氓,要是被人看見了,那還得了?她著火一般縮回手,將手背在身後,掌心那股硬實的燙意卻沒有消失,她臉紅耳赤的罵道:“臭流氓!”
薄慕年不惱,反倒哈哈大笑起來,韓美昕跺了跺腳,轉身往前走去,剛走了兩步,就被男人拽住了手腕,將她拖了回去,“好了,不逗你了,上車。”
韓美昕被他強行塞進車裏,她隻是矯情一下,也沒真的想下車去,薄慕年坐進車裏,看了她一眼,開車駛上路。
韓美昕知道薄慕年封殺了林若歡,心裏還是挺高興的,站在她這個立場上,她要是去同情林若歡,就顯得有些虛偽了。
她是沒那個能耐,可以號召娛樂圈,否則她早就下手,讓林若歡嚐嚐被打入冷宮的滋味,免得她不作就不死。
一路上,她心情好,哼起了小調,薄慕年時而看她一眼,女人的情緒全表現在臉上,那股興奮勁兒,怎麽都掩飾不住。
他搖了搖頭,收拾了林若歡,她就這麽高興麽?早知道這樣,他就該早點收拾了。
車子駛入向希塔,薄慕年停好車,立即有門童過來開門,薄慕年將車鑰匙扔給了泊車小弟,牽著韓美昕的手走進電梯。
電梯裏人不多,薄慕年倚在電梯壁上,手指輕輕在她掌心撓,韓美昕手心癢,再看男人一本正經的模樣,她紅了臉,剛要說話,男人低沉的聲音傳來,“婚禮把嶽父嶽母請來住段時間吧,這幾年你忙於工作,都沒怎麽回去。”
韓美昕一愣,她的身世曝光後,她給爸媽打過電話,老人言語間盡是對她的虧欠,沒想到她的家世這麽好。她聽著兩位老人不停向她道歉,她心如刀割,他們將她養大成人,吃穿用度,隻要他們有那個能力,絕對給她最好的。
到頭來,他們還向她道歉,她心裏難受極了,怕他們自責內疚,漸漸的也不敢給他們打電話,她點了點頭,“嗯,我早就想把爸媽接過來了,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桐城,也很少回去陪伴他們,上次他們來桐城,我看見他們頭上長了好多白頭發,一轉眼,我長大了,他們也老了。”
“上次我母親,他們和我們住在一起,會覺得拘束,清水灣那邊有空置的別墅出售,我買了一棟,後院很大,可以開懇了種地。他們年紀大了,就別回山裏去了,就住在我們旁邊,你下班了還能過去看看他們。他們一年年老了,是該享享清福了。”薄慕年道。
韓美昕知道,薄慕年提的是幾年前的事,爸媽來看她,在別墅住了幾日,恰好薄夫人過來看小周周,就撞上了。她不在家,回來聽劉媽說的,薄夫人以為他們是傭人,嫌棄他們檔次不高。
老倆口一輩子自食其力,雖然不富貴,哪裏受過這等氣,當下氣得就收拾了行李回山裏去。她開車追回山裏,老人看到她就委屈的直哭,拉著她的手一直哀聲歎氣,“美昕,你嫁了這樣的人家,你這輩子要怎麽過啊?”
老人是不同意她嫁進富貴人家的,可是事已成定局,再加上還生了個小周周,讓他們離婚,孩子又可憐,隻得暫時接受這個現實。
韓美昕從山裏回去,就提出要搬出清水灣別墅,薄慕年怎麽攔都攔不住,那次之後,他們的關係僵到了極點,後來才緩和了。
“我爸媽都不在意這些,他們老了,不想東跑西跑,不是有句話叫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麽?”韓美昕搖了搖頭道,爸媽一身傲骨,是不願意寄人籬下的。
薄慕年臉色有點臭,“這是我作為女婿的一點心意。”
韓美昕瞧他不高興了,隻得哄他,“嗯嗯嗯,我知道了,到時候和爸媽提一提,看他們的意思,他們不願意,也不要強求,好不好?”
薄慕年歎息一聲,是他這個做女婿的失職,沒能讓老丈人丈母娘滿意。
韓美昕知道他同意了,她道:“對了,前些天我給依諾打電話,是四哥接的,他的聲音聽起來很奇怪,他們這次蜜月旅行的時間也太長了,什麽時候回來呀?”
薄慕年眉尖一蹙,生怕韓美昕疑心,他道:“他們錯過了七年,出去蜜月旅行也不過兩三個月,你別胡思亂想,也不要打電話過去擾了他們的清靜。”
韓美昕望著他,覺得他這番話說得怪怪的,她是沈存希的妹妹,又是依諾的摯友,打電話給他們,怎麽會擾了他們的清靜?
“薄慕年,你們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啊,我最近老是心慌不安。”韓美昕道。
“又胡思亂想了?”薄慕年皺眉,雖然他確實是有事瞞著她,卻不想讓她為此而煩惱,小四這次遇到的事很棘手,說不定
他連忙打住,不讓自己往壞處想。
“不是,你上次出差回來,身上還有傷,我都沒有問你,你身上的傷哪裏來的?”韓美昕這會兒想起來他受傷的事,才會這樣問道。
薄慕年發現這丫頭,有時候腦子遲鈍得真是夠可以,那麽久的事,她現在才想起來要問,“沒事,我身上受的傷還少麽,好啦,不要亂想,他們玩夠了,就會回來。”
說著,電梯已經到了頂層旋轉餐廳,薄慕年攬著她的腰走出去。
薄慕年事先定了位置,侍應生過來帶著他們往靠窗位置走去,韓美昕見他不肯多說,也知道從他嘴裏問不出什麽來,索性不問了。
她跟著他往前走,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侍應生拿來菜單,兩人各點了餐,侍應生收回菜單,請他們稍等,然後轉身離去。
韓美昕打量著氣派的旋轉餐廳,這裏可以把桐城的城市風貌盡收眼底,是桐城最高端的消費場所,當年沈存希修了這座桐城最高的塔,打造了桐城的神話,如今光是希塔的收入,都年逾上億。
她打量著,眼角餘光瞄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她定睛看去,男人背對著她,他穿著黑色襯衣,襯衣挽至小臂處,性感迷人。
可真正讓她注意的是,他對麵坐著薄慕景,薄慕景激動的說著什麽,她看不見男人的表情,卻能感覺到薄慕景對這個男人的愛意,根本掩藏不住。
“薄慕年,那不是慕景麽?她交男朋友了?”
薄慕年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也看到了薄慕景和那個男人,他眉尖一蹙,起身站起來,對韓美昕道:“你坐在這裏,我過去打聲招呼。”
這會兒韓美昕已經認出那道背影了,是郭玉,她跟著站起來,男人的目光淩厲的掃過來,她隻得重新坐下,看來不管過去多少年,薄慕年對郭玉和她曾有過一段的事,所持的態度依然諱莫如深。
薄慕年大步走過去,薄慕景是麵向他們的方向,看到男人氣場強大地朝他們走來,她嚇得不輕,緊緊攥住桌布,郭玉察覺到她的目光,他轉頭看去,就看到薄慕年朝他們走來,他眉尖微蹙,自然也看到不遠處的韓美昕。
薄慕景站起來,訥訥道:“大哥,你和嫂子也來這裏吃晚飯啊。”
薄慕年掃了她一眼,目光落在郭玉身上,不管他與韓美昕現在如何,郭玉始終是他心裏的那根刺,欲拔不能拔,才讓他格外難受,他道:“也?我不知道什麽時候你和老三這麽熟了。”
“大哥!”薄慕景臉色蒼白地望著郭玉,她知道,郭玉心裏一直沒有放下嫂子,對她的態度總是不冷不熱的,可她就是犯賤,一古腦兒的栽了進去,不管他回不回應她的感情,她都把一顆心赤誠誠的捧過去。
她不在乎有沒有結果,隻想在自己還能隨心所欲時,不顧一切的去愛這個男人,將他從痛苦的深淵裏拽出來,讓他也能體會到愛情的甜蜜。
今晚她不容易約了他出來,結果沒說幾句話,就被大哥撞破了,大哥這番話,無疑會讓郭玉再度顧忌起兩人的身份。
薄慕年目光冷厲地看過去,薄慕景連忙閉了嘴,不敢去惹大哥,郭玉望著薄慕年,淡淡道:“老大,我算看著慕景長大的,我們兩家就在同一個院子裏,熟那是肯定的。我記得以前兩家長輩還開玩笑,要把慕景送給我當童養媳呢。”
薄慕年眯了眯雙眸,這幾年,郭玉在仕途上越發順風順水,位居高位後,他是越發看不懂他了。前段時間,他和韓美昕鬧得正厲害時,還和小四抱怨,郭玉一直單身,是要等韓美昕。
這會兒他說這話,又是幾個意思?看上他妹妹了?
薄慕景聽郭玉這麽說,一張俏臉羞得通紅,心裏卻有幾分歡喜,他當著大哥的麵這樣說,是準備接納她的感情了麽?
“老三,你最好對慕景是真心的,我要知道你敢打別的壞主意,休怪我不顧念兄弟之情。”薄慕年冷冷的說完,看向傻乎乎的妹妹,把一顆心捧在郭玉麵前,郭玉就真能看見?她傻不傻?
郭玉聳了聳肩,並沒有接話,薄慕年言盡於此,轉身走回位置上,見韓美昕眼巴巴地望著郭玉那一桌,他控製不住脾氣,寒聲道:“你男人就在你眼前,往哪看啊你?”
“”韓美昕無語極了,連這醋都吃,小氣的男人。她收回目光,看著對麵的男人,道:“慕景和郭玉學長在談戀愛麽?”
“不知道。”男人言簡意賅。
“你剛才不是過去問了嗎?你怎麽會不知道?其實慕景性格活潑,郭玉學長溫潤如玉,他們在一起蠻相配的,我和你說,要是慕景真喜歡郭玉學長,你可不許當絆腳石。”傻傻的女人,一心想讓郭玉學長幸福。這七年,其實她都知道,她每次喝醉了酒,他都會出現,把她送回家。
隻是她痛苦的心,再無力回應他的感情,隻希望他能找到自己的幸福,這樣她才不會痛苦。
“嘴巴閉不上了?”薄慕年瞪著她,在他麵前誇別的男人,她是活膩了。
韓美昕連忙閉上嘴,看著他的目光像看著一個暴君,真是的,還不讓人說實話了。薄慕年瞧她睜著大大的眼睛不滿地瞪著他,他一口濁氣吐了出來。
老天到底要不要這樣對他啊,他精心策劃的約會,被一場雨泡湯了,現在請她來吃燭光晚餐,還能碰上這種心塞的事,看來他還真不能玩浪漫,否則他遲早要氣得心肌梗塞而死。
侍應生很快上菜過來,韓美昕再看過去時,那邊郭玉與薄慕景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侍應生正在收拾桌子,她收回視線,恰好就撞上對麵男人看過來的目光,她連忙垂下眸,專心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