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金盈殺人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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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琸宇告訴白鑄:“劉長空用的陰魂陣是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陣法,最初為兩軍交戰時候使用,以古代‘式’奇門遁甲的九宮格局為根基,輔以道術布成,十分厲害。九宮各有一尊妖神主持,率領九百九十九隻厲鬼,按照周天數術隨時轉動,變化莫測。妖神都跟他的一名弟子元神結合,我們這些厲鬼則由法器鎮壓,現在法器加在我們身上的力量已經消失,不是法器碎裂,就是主持那一宮的人已經死亡。”
他們兄弟倆是民國時期的人,到現在已經死了近百年,雖然大多時候都被禁錮在容器裏,但六丁六甲煞鬼經常被派出來做事,因此也算經過見過,知道的事情最多,對道教曆史,奇門術數方麵足可以當白鑄的老師了。
白鑄決定收下他倆,伸一指,兄弟二人身上的灰塵汙垢統統消失,就如同剛剛痛快地沐浴過一樣,蓬亂的頭發變成柔順長發,被銀冠束起,破爛的衣服變成嫩竹色的華美長袍,腰係綢帶,腳傳薄靴,從兩個逃難的人,一下子變成古代的貴族公子,二鬼又驚又喜,沒想到白鑄的法力竟然強大到如此隨心所欲的地步。
他們不知道這個世界就是白鑄創造的,白鑄在這裏能夠心想事成,但他想出來的東西隻能在這裏事先,一旦到外麵去就會打回原形,不過現在已經有百餘顆命星,鑄星世界的本源力量得到增強,普通的魂體衣物到外麵還是可以維持的。
白鑄讓他們起來,問:“你們覺得這裏怎麽樣?”
二鬼答道:“跟天堂一樣!”
白鑄又問:“你們願意在這裏生活嗎?”二鬼猛點頭,他們當年在王定宇的酷刑之下慘死,死後又經曆數次煉魂,每次都如同在地獄之,甚至比地獄更加痛苦煎熬,成了丁甲煞之後,時長被主人派出去做事,稍有差錯就要受罰,受冰封、火燒、雷劈等酷刑,死去活來,痛不欲生,現在到了這裏,能夠像正常人類一樣生活,自然跟天堂一般。
白鑄說:“那陣法崩塌,我看見有很多鬼四處逃散,你們可去跟他們說,若是願意來此世界定居的,盡可過來。我這裏現在雖小,但很快就能長大,到時候我將這裏的擂台撤掉,重整山河,給你們每一位都留有一處歸宿。”
二鬼喜極而泣:“他們也跟我倆一樣,俱是慘死冤魂,大多數都應該能夠願意跟我倆來,隻有個別的怨氣攻心,或許勸不動。”
“那些惡鬼不必管它,我這裏全憑自願,我待會送你們出去,你們找到他們以後,誠心念誦‘南無鑄星神君’,我自然會去接引進來。”
白鑄跟二鬼約定好,將他們帶到外麵,二鬼去尋找其他逃散的惡鬼,白鑄找到那女子,收了純陽精氣所化的蓮台,揮驅散殘存的陰煞,重建晴朗夜空:“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
女子知道陣法被破,災難已解,跪拜說:“我叫曲懷柔,這次多謝神君救命,我想為神君立牌位,供香火,以表示感謝?”
“不必!”白鑄毫不猶豫地拒絕,“我再說一次,不許供我的牌位,也不許給我上香上供,你若是想要謝我……你還是先把孩子平安生下來吧。害你的人已經元氣大傷,要是再遇到什麽危險,盡管念誦我的名號。”
他按照丁家兄弟的說法判斷,劉長空就算沒有死也肯定元氣大傷,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出害曲懷柔,但他那個師父煙霞老人王定宇很可能會出給徒弟報仇,他這次麵對劉長空的陰魂陣能夠取勝除了自身修為也帶著分僥幸,下次對上王定宇必然會很凶險,所以他提出來讓丁家兄弟為他找逃散的鬼魂們來鑄星世界定居,爭取盡快達到一千顆命星,組成星雲之後,鑄星世界會產生質的變化,而他也會隨之實力倍增。
第二天是星期一,金盈終於出現了,她比上周的時候更加憔悴了,眼睛又紅又腫,顯然是長時間的哭泣和失眠造成的,見白鑄進來,她迫不及待地問:“白鑄你看那個……還跟著我嗎?”
白鑄果然沒有看到那個小鬼:“不在了,你怎麽弄的?”
金盈長出一口氣,從衣服拿出一枚銅牌掛墜:“我爸幫我去請了這個回來。”
白鑄接過來一看,跟昨天晚上趙麗質掉出來的那個很類似,間都盤膝坐著一個小孩,四周刻著看不懂的字,牌子拿在裏沉甸甸的,白鑄用摸索牌麵,有沙沙的刺痛感覺,不是皮膚的觸感,而是靈魂的刺痛,同時他還聽見一聲仿佛來自深淵之的小孩尖叫。
這不是個好東西!白鑄把牌子還回去:“從哪來的?”
“白雲寺啊,歸心大師親做的神牌,帶在身上可以辟邪的,花了千塊錢呢。”金盈把牌子重新塞回領子裏,“好歹管用。”
看來這歸心大師也是有些段的,白鑄突然開始擔心那個小鬼的安慰了,他思考了整整一個上午,最終還是決定要問明白。
第四節下課鈴響過,等教室裏的同學都走光了,白鑄留下金盈,問他:“那個小鬼說你跟戴勝緣生的,然後你又把他們殺死了,這是真的嗎?”
金盈看著他,臉上瞬間湧出濃重的難堪、羞愧、恐懼、後悔,重重情感凝聚成一柄大錘,狠狠地砸在她的心髒上!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她帶著哀求問:“你能別問這件事嗎?”
“不能!”白鑄很堅定地說,“我答應過他們,如果你和你的繼父真的是殺人犯,我就要為他們報仇!你說吧,是不是你們把他們生下來以後怕丟人,然後……把他們殺掉拋屍了?”
“沒有!”金盈崩潰似地大哭,“我沒有!嗚嗚……我沒有殺他們啊……”她痛哭了一回,將聲音壓低,“他們是在我肚子裏,被流掉的,我想過逃跑,想過自殺……第一個孩子嗚嗚……我也沒辦法,他已經張成型了……我肚子大了……瞞不下去了。其實我想生下來的,我不想念書了,在家養活那個孩子,但是他不讓,他是醫生,親自給我做流產,那孩子被鐵鉗夾碎,一塊一塊地取出來嗚嗚……後來第二次又懷上了,是雙胞胎,肚子更大,原來的學校都知道我懷孕了……他們腳都已經長出來了,被流出來扔在垃圾桶裏……我沒有辦法,我求他也沒有用……嗚嗚……”
這番話讓白鑄深深地震驚,孩子是沒有真正生下來之前流產做掉的,而金盈跟他的繼父之間……他不確定她是不是願意的:“你有沒想過報警?”
“我怎麽報警!”金盈哭道,“我是個女生,這種事,被後爹逼著做這種事,要是傳出去……”她想起過去的記憶,悲痛萬分,“無論活著還是死了,我都不能得安生。白鑄,你說,這種事要是擱你身上,你會怎麽辦?”
這話讓白鑄心裏很不是滋味,他也是跟繼父過活,試想如果他是個女孩,以高建國那種脾性,十有**也難逃過金盈這樣的命運,甚至比她還要悲慘,白鑄估計會被高建國強行囚禁在家裏,連出門都不能,說不定還會被鎖鏈鎖在小黑屋裏,供他發泄***。
白鑄感覺胸口堵得慌,一方麵是對金盈起了兔死狐悲的傷感,一方麵是憤恨她繼父的這種暴行,恨不能立刻找到他的繼父,然後撕了他。
他拿出紙巾遞給金盈,然後伏下身,直視她的雙眼,聲音雖然很低但口氣堅決:“如果他哪一天突然瘋了,或者死了,你能不能,堅強地,靠自己生活下去?”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金盈揚起掛滿淚珠的臉,吃驚地問,“你要做什麽?”
“我隻是隨便問問啊,我覺得如果他那天遭報應死了,你就無依無靠隻剩下自己一個人了,當你自己辛苦掙錢養活自己的時候,你會不會懷念他?”
金盈正要回答,忽然門口傳來沉聲喝問:“你們在做什麽!”
是高瓊妃,白鑄站起身:“你來做什麽?”
高瓊妃臉上表情冷得掛霜,風風火火地走進來:“今天怎麽沒有去找我一起吃午飯?”她看了一眼梨花帶雨的金盈,又回來瞪向白鑄,等他解釋。
白鑄不解:“你昨天晚上不是讓我滾嗎?我覺得咱們之間的雇傭關係可以結束了。”
“你!”高瓊妃對外宣稱是白鑄追的她,現在被白鑄當著金盈的麵說出兩人是雇傭關係讓她暴跳如雷,咬著牙說,“你是不是想死啊?”
白鑄不耐煩地說:“我想什麽跟你沒關係,行了行了,沒事趕緊走吧,我們還有事呢。”
“行!你行!”高瓊妃氣得臉色煞白,用拿著飯卡的指了指白鑄,又指了指金盈,轉過身氣哼哼地往外走,到門口的時候用力把教室門摜上,“啪嚓”,碎玻璃稀裏嘩啦撒了滿地。
白鑄急於問金盈答案:“你接著說。”
金盈深吸了口氣:“其實,去年的時候我曾經逃跑過,到鄰市,我想先把孩子生下來,然後一個人打工掙錢養活他,可是我沒成年,還懷著孩子,沒人肯要我,醫院也不肯為我檢查,並且第一時間聯係了他,把我強行帶回來,把孩子做掉之後,就給我辦了轉學續到這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