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荀筠的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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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筠一個據點的地窖裏,崔浩被鐵索捆著靠在牆角,鐵鏈掛在石壁的鐵鉤上,崔浩就是挪動一下,都十分困難。

    不過此刻,崔浩神情十分自得,絲毫不把眼前的荀筠放在眼裏。

    “嗬嗬,真是沒想到呀,一直閑情雅逸的荀三爺竟然不是個花花公子,反而有這般能耐第一個找到了我,看來我該重新估算洛王府的實力了!”崔浩樣子很狼狽,嘴角冷峭,語氣輕鬆。

    “崔浩,留點精神說我需要的情報,否則別怪我動刑!”荀筠懶懶地靠在四方背椅上,目光冷銳而閑淡,背椅上披著一條錦毯,舒適暖和。

    崔浩被荀筠這副一切在握的神情弄得心裏有些不安,他笑意褪盡,完全是麵目猙獰。

    “荀筠,我敬你是條好漢,我告訴你消息,你就放我走!”崔浩是個聰明人,知道荀筠沒有耐心跟他周旋。

    看來這麽多年都被他的外表所蒙騙了。

    “說吧…”荀筠舒適地靠在錦毯上,還理了理袖口,“說了,我可以留你性命!”

    神情是那麽冰冷,與往日那謫仙般的荀三爺大相徑庭、

    崔浩被迫蜷縮的腿往前一伸,骨頭裏撕裂的痛意讓他渾身冒冷汗且還發不出半點聲響。

    他再想把腿恢複原先的形狀,偏偏再動蝕骨灼心,他就這樣維持著一個僵硬的動作,半屈著膝蓋,萬分煎熬。

    “這是什麽鐵鏈?”崔浩咬著牙麵色蒼白地望著他。

    荀筠嘴角擒著一抹笑意,手裏拿著一把扇子有一下沒一下敲打著,“玄鐵骨鎖,聽說過嗎?”

    “……”崔浩瞪大了眼睛,一顆心快衝到了嗓子眼,很艱難地讓自己吞回去,十分痛苦道:“早聞東海有一個脾氣十分怪異的老頭子,綽號南海神龜,什麽本事沒有,就會折磨人,這就是他鍛造了很多年的玄鐵骨鎖?”

    崔浩原先的囂張得意因為這個玄鐵骨鎖消失得幹幹淨淨。

    “你是怎麽得到的?”崔浩想哭,他這麽多年幫著他爹暗中做了不少事,就是需要這種東西,偏偏他派了人帶著重金去南海都得不到。

    荀筠眸光眯了眯,沒有回他。

    那年他給蘇允兒去南海尋藥,回來時,蘇允兒已經死了,他就把那味差點用命換來的奇藥給了南海神龜,骨鎖就是南海神龜的回贈禮。

    “快說吧,我沒太多時間跟你耗!”荀筠催促著。

    崔浩這才籲了一口氣,老老實實交代:“當年我們嫁禍蘇家那張布防圖,是一個人從蘇敘那弄到的!”

    “誰!”荀筠冷沉地盯著他,一個字如利刃一般衝了出來。

    崔浩搖搖頭,“我不知道那人是誰,隻知道有人幫了忙,然後把那張布防圖給了我!”

    荀筠盯著他好半晌沒有說話,

    “崔浩,別以為我不知道,蘇家之事,你們還有同夥,這個人是誰?給你們布防圖的人就是你們的同夥吧?”

    崔浩終於覺得自己占據了一定的優勢,眼睛眯著冷笑道:“是?你想知道這個人是誰嗎?”

    他想以此拿捏住荀筠,心裏正得意洋洋時,荀筠忽然以流星般的速度閃到他跟前,掐住了他的歌喉。

    崔浩本能地渾身亂抖,結果那玄鐵骨鎖開始收縮把他整個人似要碾碎般,崔浩窒息地快要失去理智。

    最後一絲意識存留的時候,他吐出了三個字:“袁國公!”

    荀筠聽到這三個字,手一鬆,起身站了起來,目光沉沉地看著暈倒的崔浩。

    “去查袁家!”

    一黑衣侍衛領命而去。

    荀筠二話不說扭身進了一條密道,回了洛王府。

    地窖裏頭還剩兩個人,那個負責看守的黑衣人問那平日跟在荀筠身邊的青衣男子:“頭兒,這個崔浩怎麽辦?”

    崔浩說出了情報的條件是讓他走,可是真的放了崔浩嗎?荀筠一向說一不二,黑衣侍衛擔心自己犯錯。

    青衣男子涼涼地丟了他一眼,“主子說留他性命,又沒說放他走!”

    黑衣侍衛醍醐灌頂,拍了下腦袋,暗道自己真蠢。

    “機靈點!”青衣人瞪了他一眼,追上了前麵荀筠的步伐。

    如果說以前荀筠是韜光養晦,那麽最近一陣他的動作很大。

    殷逸最近頻繁往來東宮,希望與太子商量一個能拖垮洛王府封地的法子,給荀筠製造麻煩。洛王府的封地是先皇在世時給選的地方,正是山清水秀財源滾滾的湖州。

    如今荀筠的大哥也就是王府世子鎮守在湖州。

    殷逸還沒跟太子商量個對策來,不曉一個消息如天雷滾滾砸到了殷家。

    殷家老家在南陽,侯府的封地也在南陽,如今住在南陽的是殷家的族人,管事的是正是殷侯爺的弟弟,殷家族人仗著自家出了個皇後,殷家在朝中如日中天,在南陽可謂是無法無天。

    如今這個天雷便是殷逸的堂弟仗勢欺人在老家打死了人,不曉激起民憤,當地百姓為求公道在縣衙鬧了一陣,縣令靠著殷家提拔呢,哪裏敢做主,愣是把人都給打了一頓。

    但後來有了高人助陣,被打死人的家屬以及狀告殷家侵吞田地強收賦稅等諸多罪證的百姓,一行十三人被高手護送進入禦史台和大理寺,遞上了罪狀。

    以往權貴之家在當地欺負百姓是常有的事,這種事一般也都是官官相護給掩蓋掉了,可這一次殷逸十分清楚,這是荀筠在給他下絆子。

    偏偏荀筠還把一切幕後之人指向荀衝,讓荀衝做這個債主。

    荀衝知道殷家出了這麽大事後,愣是發動自己一切力量讓禦史和各衙門官員參了殷家一本,給皇帝製造壓力,逼著皇帝治罪殷家。

    這事不捅到京城不算事,可一旦捅到了禦史台和大理寺,事情就麻煩了,按律殺人是要償命的,至於侵吞田地和強收賦稅等是朝廷曆來吏治的重點,殷家這事完全是撞槍口上了。

    殷家焦頭爛額。

    不過殷逸還是沒有亂了陣腳,在荀衝的人對太子和殷家發動猛烈攻勢時,殷家認錯態度很好。

    殷侯爺在朝堂內一把鼻涕一把淚哭訴自己管教不嚴,請皇帝治罪雲雲,明麵上看是認錯,事實上是把一切罪責推到弟弟和侄子身上,以求脫身。

    不過有了荀筠鋪墊在前,怎麽會沒料到這些事,很快荀筠暗地裏給荀衝又送上了證據。

    在殷侯爺哭得皇帝都心肝兒顫的時候,大理寺正卿瞿滿悄悄從袖口拿出了一封信,他走了出來,把信往前一呈,“聖上,此處有一封蓋有殷侯爺印鑒的信,內容大致是指使侯爺弟弟殷長軍在甄平三年和端平五年、七年,等三年強征賦稅,以幫殷家積斂錢財,好幫忙打點官衙各處,請皇上聖裁!”

    此話一出,如巨石投入湖中,掀起軒然駭浪。

    整個大殿內愣是停止了呼吸片刻,方有局外人緩緩籲了一口氣,悄悄去打量殷侯爺和皇帝的神色。

    殷逸並無實職也不在五品以上,故而不知道朝堂上的情形。

    但他爹殷侯爺此刻已經快把舌頭咬斷了,剛剛還哭得如喪考妣,這下,愣是半點聲音都沒有了。

    皇帝沉著臉冷喝一聲,“呈上來!”

    首領太監立即從瞿滿手中接過那封信遞給了皇帝。

    皇帝看完後,氣得嘴唇發抖。

    “好你個殷長都!”

    皇帝一把將案幾上的一方端硯給砸了下去,頓時地上墨水一片,殷侯爺嚇得雙腿發軟跪了下來。

    “你當朕的江山是你殷家的江山嘛!”皇帝咆哮道。

    “還打點官吏,你打點了誰?你一個閑職侯爺,存了什麽禍心,需要去打點朕的官吏,反了你了!”

    皇帝又是砸了一排茶杯下去,滿堂寂靜地雅雀無聲。

    太子已經冷汗涔涔。

    是個人都知道這是給太子打點。

    殷侯爺已經跪了下去,不過周遭的人都默不作聲。

    太子悄然流淚,卻是跪不得,站得慌,跪下代表他承認那是給他攬人,不跪這確實都是因為他。殷家是他母後的娘家,所有一切都是圍著太子轉,如果殷家出事,太子真的是元氣大傷。

    皇帝冷冷瞧著殷侯爺,抿著唇思忖,當了這麽多年皇帝,他自然心如明鏡,知道肯定有人暗中針對殷家,隻是他是皇帝,如果麵對一個可以擅自在自己封地強收賦稅的臣子還能放過的話,昔日別人不都反了天了。

    朝廷給侯府的封地,大都是虛封,隻有極少部分是實封,至於給殷家八百公頃的封地,自然是虛封,這裏的百姓依舊是歸朝廷管,賦稅依舊上繳朝廷。

    殷家的做法實在是太囂張了,視法度為無物。

    皇帝長歎一聲,無可奈何,麵對這麽多朝臣,他不能姑息。

    “禦史大夫、大理寺卿、刑部尚書何在?”皇帝沉聲喊道,

    三位官員立馬站出來朝皇帝躬身一拜,“臣在!”

    “殷家一案,由諸位三司會審,盡快詳查,按律處置!”皇帝身心疲憊一字一句地說著,聽得太子和殷侯爺大汗淋漓。

    “臣領命!”

    三人齊齊回答。

    朝堂鬧翻天時,荀筠和葉昀依舊在常日見麵的酒樓說話。

    “你這招夠狠的,殷家算是栽了!”葉昀含笑望著他,“這件事你準備很多年了吧!”

    “兩年!”荀筠親自給她倒茶,又溫柔地望著她,“殷逸最近很得意,一直以為一切都在太子和他的掌握當中,卻不知道我早已暗度陳倉,要不是那些證據準備這麽詳備,哪裏能讓殷家脫了這麽厚一層皮!”

    “何止是脫一層皮這麽簡單,按照大理寺堂上擺著的那兩尺高的證據,也夠把殷家抄個家的!”葉昀冷笑。

    “估計會看在太子和皇後麵上從輕處理,這件事最多革除殷家的爵位,抄一些金銀財寶,將殷侯爺兄弟貶為庶人,再將殷逸的堂弟入獄,不過這些夠殷家折騰的!”荀筠淡淡道。

    “至少短時間內殷家幫不上太子什麽忙,太子還得收斂!”葉昀接話,殷逸雖然對她好,可葉昀知道,這件事對殷逸的影響不大,最多是沒了世子的身份而已。

    “趙家的事呢,有眉目沒?”葉昀又問。

    荀筠聞言皺上了眉頭,搖搖頭,“至於那個趙家的孩子最終逃去了哪,如今在哪裏,不得而知,不過我已經通過崔浩的線索找到了袁家,能從你大哥那弄到軍防圖的必然是你大哥極為信任的親將,又或是有資格知道整個布防圖的人,可是據我所知,袁家是有一個人在邊關,但並非你哥哥的親信,你哥哥不可能讓他知道整個布防圖。”

    葉昀聽到“整個布防圖”時,靈光一閃,突然腦子裏冒出了那張布防圖的形狀。

    她前世雖然很少出閨閣,卻熟記山川地形圖,腦子裏的布防圖與現實的山川圖一對上時,她忽然盯著荀筠道:“我知道了,那個作為證據的布防圖實際上隻是一部分,因為那個證據被燒了一大半,還剩一小半,剩下的那半正是盛城,你可知道當年盛城的守將是誰?”

    荀筠眉心一跳,回道:“袁承!”

    “袁國公的侄子!”葉昀心下一驚。

    “看來崔浩說的沒錯,袁承身為盛城守將,自然知道本城的布防圖,偏偏他偽造成燒了一大半的樣子,仿佛那是一張全邊關雲州的軍事布防圖,所以就成了你大哥的罪證了!”荀筠分析道。

    “是呀,我大哥身為主帥,全雲州的布防圖隻有他那有,所以這是證據確鑿!”葉昀無力心傷。

    恰在二人默默時,荀筠的青衣侍從突然進來,跪坐在荀筠身邊稟報道:“公子,地窖那邊傳信過來,說是崔浩還有一個情報!”

    “……”

    荀筠和葉昀相視一眼,心下越發狐疑。

    崔浩這是什麽意思?

    一會放一條線索,牽動他們找到那幕後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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