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出了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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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荀筠如何努力,葉昀的月信卻如期而至,不僅如此,那幾日葉昀還讓荀筠跟她分塌睡。
男人沾了血腥氣不吉利。
不過荀筠一點都不忌諱,知道女子這幾日身體極為虛弱,他堅持睡在主臥,晚上把她抱在懷裏,給她暖手腳和肚子。
葉昀心裏暗暗感動,他果然與別的男子不一樣。
以前月信來時,葉昀總要吃了一些苦,這一回荀筠鞍前馬後伺候著,她倒是過了幾日舒心日子。
如荀筠所料,程耀在海島上被發現屍體的消息傳來京城後,程家哭得不成樣子,皇帝和西太後倒是鬆了一口氣,西太後再也不提尋死的事。
程耀既然是死在海上,可見對方隻是想殺他泄憤,並不是因為秋家之事,程耀鐵錚錚的人應該也不會泄密。
隻是程耀的死給了程家莫大的打擊。
老夫人當場吐血暈倒,程運之也一夜白頭。
雖然早料到這個結局,可是程耀真的死了後,對於程家來說是莫大的損失。
皇帝無奈,決心徹底整頓西南的爛攤子。
彭玉鑫被任命為西南都督,全權負責對夜南國的戰事,原先程耀的那個獨子入京襲爵,程三夫人等都遷徙回京。
同時,皇帝派了心腹將領去四川,替代彭玉鑫成為川蜀都督。
隻是彭玉鑫與荀筠早暗通款曲,如今彭玉鑫留在蜀中的都是自己的親信,新去的將領壓根降不住他們。
京城這邊,在程老夫人的堅持下,二十日後,程三夫人和陳嬌娘兒子抵達京城時,給程耀舉辦喪禮。
雖然大家對這位在西南霸道囂張的程耀無好感,可是看在程運之的份上也都去程家吊喪。
程家的喪禮辦得十分大氣闊綽。
程家所住的榮鑫街全部掛上了白帷,街口的牌坊上就紮了吊唁的白燈籠,不知道的,還以為那整條街都是程家的呢,以至於住在那裏的一些官戶心裏有嫌惡之意。
他們家裏都好好的,程家不過是死了一個眼裏沒朝廷的霸王,竟然弄得這麽興師動眾。
事實上,程運之不肯大辦,可是老夫人堅持,程老夫人也不管這麽多,她覺得自己小兒子替人背了黑鍋受了苦,如今死的這麽慘,隻能著人把那半副殘骸燒成灰帶回來舉行喪禮。程老夫人別提多心疼了。
荀筠跟程簫交好,穆家又跟程家是姻親,葉昀有了這兩層緣故,都得過去吊喪並陪著說話。
十月二十這一日,是程耀出殯之日。
葉昀和荀筠一大早就代表洛王府去送殯,這一日程家哭聲震天,哀慟之音綿綿不絕。
程老夫人頭一次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坐在靈堂帶著一朵白花為自己的兒子哭喪。
沒有人不動容。
程大夫人負責料理裏外的事,陳二夫人陪著程老夫人,程三夫人則跪在地上一動不動,至今她都沒法相信程耀真的死了。
可是已經見不著人幾個月,定然是真的死了。
小虎子跪在靈堂左側,挨著程三夫人,穿麻戴孝給程耀燒紙。
他沒有哭,隻是呆呆地望著那盆火。
他爹爹死了,還是被自己娘親挾持的,爹爹害了外祖父一家,所以娘親給外祖家報仇,爹爹沉海而死,那娘親也定然殉情了。
這是程家最合理的推斷。
對小虎子來說,是莫大的打擊,他這一生都將在娘親殺死父親的陰影中渡過,他背著罵名在程家苟活。
說起苟活,小虎子冷笑,偏偏他爹爹還有侯爺之名,他襲爵,是與蘇家小明郎一樣,最年輕的小侯爺呢。
程老夫人坐在小虎子對麵,老人家哭了一會噎住了氣,停了下來,目光卻注意到眼神呆滯甚至茫然的小虎子。
越州的事她已經一清二楚。
她感謝上蒼,給了她兒子一條血脈。
“小虎子,你過來,來奶奶這…”程老夫人朝他招手。
靈堂裏頓時安靜了下來,大家驚愕地望著小虎子和老夫人。
誰都知道老夫人最疼少子,可小虎子的母親是老夫人的殺子仇人,老夫人應該恨屋及烏才是。
小虎子木然望著老夫人,他一動沒動,仿佛沒聽見似的。
這個時候程三夫人拍了拍他的肩,“快去奶奶身邊!”
程耀和陳嬌娘消失這一陣子,程三夫人待小虎子如親生,一直帶著他在身邊教養,小虎子也很敬愛這位嫡母,原先他眼裏隻有娘,這幾個月來,愣是被三夫人帶得喊了一句母親。
小虎子很聽三夫人的話,連忙起身上前跪在了程老夫人的麵前。
程老夫人一看到小虎子那張臉,淚水就跟泄了閘的洪水,洶湧而出。
“我的小孫兒…”她一把將小虎子抱在懷裏。
他長得跟他父親小時候很像啊,憑這張臉老夫人對小虎子的身份堅信不疑。
“奶奶…”小虎子也有些動容,畢竟是天然的血脈至親。
“萬幸有你,你且聽話,跟著你母親,放心,你是程家的孩子,祖母和你母親都不會虧待你!”老夫人這樣交待她,對麵的三夫人終於淚奔,哭成了淚人兒。
“奶奶不恨我嗎?”小虎子這陣子聽了府上的小丫頭嚼了不少舌根,他也以為奶奶恨他入骨。
程老夫人捧著他的臉搖頭,“傻孩子,你是我的孫子,耀兒的親骨肉,奶奶怎麽會恨你?”
“可是我娘…”
程老夫人突然麵色一凝,用眼神製止了他的話。
“不怪你娘…我不怪你娘…”
程老夫人是個烈性之人,程耀殺了陳家村幾百人口,陳嬌娘報仇理所當然,她不恨,她恨得是那些讓程耀背黑鍋的人。
小虎子看到老夫人堅定的眼神,不再猶豫,撲到她懷裏大哭。
祖孫倆總算是毫無間隙。
不一會皇上派人來慰問,靈堂熱鬧至極,程老夫人嗤之以鼻。
前院這邊熙熙攘攘準備午後發殯,後院更是忙得腳不沾地,以至於路上人撞人的事情都有。
葉昀陪著程英在一條靠花園的水廊上走,偏偏今日下大雨,到處濕漉漉的,就連走廊也有水漬,可是今日程家忙翻了天,程英也懶得計較,隻得對葉昀抱以歉意
“我這位三叔性子是豪爽,也最疼愛孩子,以前他在京城時,一出去準給我們帶好玩的好吃的,隻是他性子無忌,這麽多年在越州,闖下不少大禍,如今…落了這麽個下場…”程英那帕掩淚。
葉昀不動聲色,隻淡淡陪著。
原先程英因為十二皇子跟葉昀有一些嫌隙,如今葉昀嫁了人,荀衝還未娶,程英也就了卻心結,跟葉昀重新要好來。
現在的葉昀比之前越發嬌氣討喜。
“說來你也是個怪的,人家都是越活越沉穩,你倒是越活越嬌貴,瞧你這氣色,珠圓玉潤的,越發像個孩子,剛剛你在裏頭跟著我,荀三爺差人來問了兩次,生怕你著了涼!”程英打趣她,話是說笑,眸眼暗含豔羨之色。
得一人心,白頭偕老,是所有女子的心願。葉昀幸得,此生定然無憾了。
她瞧一眼葉昀紅光滿麵的,眼神清澈無垢,天真爛漫,可不是日子過得舒暢幸福的緣故嗎?
“哪裏,是昨夜我打了兩個噴嚏,他擔心而已!”葉昀申辯。
程英笑而不答。
煙雨中,她氣色發白,心中有苦,難以與人說,尤其是麵對事事稱心如意的葉昀,程英很多話難以開口。
“我近來沒事就去霜兒姐姐那坐,我覺得她那樣挺好的,無拘無束,不用應付人,想來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程英望向茫茫細雨,淒婉默然。
葉昀沒有接話,如果這真的是程英和姐姐喜歡的選擇,她也不會覺得不好,如果不能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也不要遷就。
二人靜靜地在一個轉角的水榭上望著水池裏細雨揮灑,誰都不再做聲。
葉昀不禁感慨,最是活潑的程英偏偏被現實逼得成了傷春悲秋的人,真是造化弄人。
二人所站之處,剛好被檀色木牆給擋住了視線,木牆那頭臨著的長廊上來往的人也看不到她們。
程英獨自一個順著水榭往外圍的水廊走,葉昀倒是留在水榭靠著木牆注視程英的背影。
程英該是想一個人靜一靜。
這個時候,葉昀突然聽到長廊轉角處有人在交談。
“前邊怎麽樣了?”一個暗啞的聲音響起,音量還壓得極低,一聽就不像是幹好事。
立馬有個年輕的聲音回道:“客人差不多都到齊了,如今擺了席麵,準備上菜呢,怎麽樣,徐管事,您確定要動手?”
葉昀心下一驚,連忙壓低自己的呼吸聲,生怕對方察覺了。
沒想到這兩個人竟是在這裏圖謀不軌之事。
“程運之在哪?”老者再問。
“在前院東廂房的書房裏,跟人商定下午送殯的事呢!”
“好,順子,我不方便露麵,你且想辦法把這個放到程運之的酒裏,還有他那老婆,也是個厲害的,一並死了才好呢!”老者狠厲地說道。
葉昀抓緊了手心的帕子,心裏暗暗驚奇,這是什麽人,竟然想害死程運之和程大夫人!
隻聽見那年輕人道:“徐管事,您老當年對我一家有救命之恩,今日您要我赴死我也是二話不說,隻是懇請您老一定要照顧好我的家人,不能讓他們受牽連!”
“你放心,你家人今日一早已經被送出了城,你且去給程運之和程夫人下蘭石草,我且去膳食下藥,定然讓他們死的神不知鬼不覺!”老者發出了猙獰的低笑。
葉昀眉頭一緊,蘭石草配上雙葉花就是劇毒,而雙葉花是菜裏的配料,隻要放一點,聞到香味,就能中毒。
這人明顯是報複啊!
外邊二人說完,立即分頭行動,一個往前,一個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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