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死而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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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一年,那一夜,那一場雨。

    一個人,用一生,去緬懷,悵然失措。

    那淚水,那悲傷,無盡的傷感。

    一個人,用一生去隻為另一個人。那傷,那情,活的瀟灑,走的灑脫,卻是淒涼,似是孤獨,埋頭的心酸。

    他看到了過往的一生,有苦,有樂,有心酸,百味聚集。

    生命的氣息已經衰弱到了極點,他人的呼喚,隻能依稀看見嘴型,卻聽不見任何聲音。靈雲有羈絆,很深的羈絆,無法像他爺爺那般離開的灑脫。

    可是他不後悔,是啊,不曾後悔!

    天地間一杆長戟橫亙在深淵上方,宛若一道黑色長河,隔斷了一切,恐怖無匹的氣息在蔓延。天穹之下,被撕裂出的那道口子彈出一隻大,壓落而下。

    毫不懷疑,若是兩者撞在這裏,這方天地間的一切都將化為烏有。所有人都會死。

    靈雲的腹部在發光,微弱的光芒,毫不起眼。有一股熱流從腹部流向四肢百骸,靈雲的生命氣息在複蘇。

    有什麽東西救了他?

    靈雲一時想不明白,他身上的東西屈指可數,都是平常都可見的普通之物。

    難道是?他突然想起了在在枯萎的老樹下拾到的那片黃葉,紋絡可見,散發著生命的氣息,卻與地球上普通的葉子一般無二。

    事實上,他看到了那片黃葉,散發著生命的氣息,在他的身體裏遊動,最後沉入了一團迷霧。

    四肢已經恢複了感覺,靈雲大驚,那片看似普通的甚至已經沒有生命氣息的黃葉到底是何物,古代神話生死人肉白骨的仙家靈藥也不過如此。可是為何會隨意的被丟棄在那棵枯萎的老樹下,這樣的神物,那化身為綠毛怪的強大青年為何都沒察覺到?

    天穹上,那隻鋪天蓋地的大退去了,裂縫在融合;無盡深淵上,那杆黑色長戟亦在下墮,落盡了無盡的深淵。滅世對決最終沒有發生,那裏未知的存在最後收了。

    壓迫眾人的恐怖氣息瞬間消失,如同從未出現過一般,煙消雲散。

    封不悔慟哭,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跌跌撞撞,他傷的很重,卻一點也不在乎。半跪著扶起了靈雲,那蒼白的麵孔,雙眸緊閉,氣猶浮絲。

    “靈雲,你丫的還不能死,你不是還沒找到害你爺爺的人嗎?你就這樣死了,我會看不起你的,所以你得給我活下來啊!”封不悔大吼,將裏握著的兩塊石頭放在靈雲的懷裏,它們在發光,卻沒有將靈雲喚醒。

    周易天等人心情沉重,沉默不語。

    一切陷入了寂靜,仿佛很久。

    “別,別搖了,你大爺的,再搖就真的要死了!”靈雲艱難的睜開雙眼,悲慘一笑,劇烈的咳嗽了幾下。

    這樣也沒死?命也太硬了吧!活下來的人,有人驚呼,有人震驚。

    “就知道你不會死,就知道你不會死!”封不悔喜極而泣,仰天長嘯。

    “讓你們失望了。”封不悔扶著靈雲站了起來,那裏有幾人怨毒的看著他們,始終沒有開口說話。

    “我不是?”封不悔想說他明明聽見了靈雲全身骨頭碎裂的聲音。

    “是碎了幾塊骨頭,不過也沒什麽大礙,就是有點虛弱罷了。”他摸出另一塊神秘石頭,很小,遠比不上他之前扔出的那一塊。

    “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眾人釋然了,不過是還有另外一塊小號一點的神秘石頭吧。

    “小五和郭宜死了,他們沒有神秘石頭,直接被壓成了肉泥。”李月蓉哭泣,小五是她的男友,若是沒有這次意外,下個月他們都要結婚了。

    萬米高的巨大沙塵暴已經卷向了遠方,有人招呼了靈雲他們,風暴過後,有同學意外的發現在之前腳印消失的地方出現了一座十米來寬,類似祭壇的建築。

    沙塵暴卷走了覆蓋在上麵的厚厚沙土,露出原本的模樣。

    “原來那些圓柱不是倒塌的牆壁,而是這座祭壇。”

    來的時候那些腳印就在這裏消失了,那些古人肯定最後從這裏離開了!有人猜測,欣喜不已。

    “天無絕人之路,終有一線生可循。”周易天感慨。

    共有十根圓石柱,每一根圓柱上都刻有兩個古字,日月消磨,難以分辨。甚至有一根圓石柱被歲月侵蝕後,碎成了幾節,斷在祭壇上。

    “這,還能用嗎?”封不悔攙扶著靈雲,緩緩的走到那碎裂成幾節倒塌的石柱前,他略微彎下腰,輕輕地一吹,那裏露出了一塊凹槽,大小跟半個拳頭差不多。

    有人有了發現,試著將神秘石頭放進凹槽,不可思議的一幕讓所有的人都激動不已:

    神秘石頭和石柱完全融合在了一起,渾然天成,仿佛原本就是一體。整個石柱在發光,尤其神秘石頭那裏更甚,無法直視。

    “快快!有石頭的都去所有石柱試一試!”

    於是越來越多的石柱被鑲進大小完全一致的神秘石頭,光芒在抖動,在閃耀,在交織,整個祭壇都被籠罩在光芒。

    所有人還沒來得及高興,意外發生了,一場劇烈的震動從祭壇向四周蔓延開去,那熟悉的氣息從天而落,毫無征兆,突然降臨。

    “那是什麽?天啊,一塊墓碑從蒼穹下的無盡墓碑朝我們飛了過來!”

    靈雲一陣心驚肉跳,難以想象,那可是山嶽一般高大啊,這樣撞了過來,所有人躲不了,都得死在這裏!

    “不對,祭壇還沒有完全啟動,老瘋你快去看看那根石柱沒被激活?”靈雲恍然大悟,然而他的右腿受傷嚴重,無法親自檢查。

    “隻有八根石柱被激活了,還差一個。”靈雲的猜測成真,有人很心急如焚地回道。

    “誰,誰裏的石頭沒有鑲進石柱。”

    “都試過了,就差最後一個!”周易天亦回道,所有人裏的都試過了,可,“等等,我知道,還有人沒試過?”突然,他驚道。

    “剛才抬李生財的人在哪兒?李生財裏應該還握著一塊石頭。”所有人都在尋找,可……李生財不見了!是的,他竟然不見了蹤影!

    “不,剛才我明明看到老唐背著李生財上了祭壇……”

    就在眾人焦急萬分之際,有個人來到了最後那根石柱前,將裏的石頭鑲進了石柱。那人正是讓眾人焦急尋找的李生財。

    他在笑,和顏悅色,顯得很有親和力!旁邊有一名年輕男子站在他的旁邊,臉上布滿淤青,惡毒的盯著靈雲和封不悔。這人是被靈雲和封不悔狠揍的那人。

    所有石柱都被激活了,祭壇在轉動,一道光芒飛出祭壇,沉進茫茫星空。

    “小心一點,李生財這家夥不安好心。”靈雲提醒封不悔,他始終有種不安,下意識的。李生財隱藏的很深,心不是一般的重。李生財之前明明在上祭壇時還被人背著,陷入昏迷,這會兒竟然安然無恙的出現,太不合常理。也許,他之前一直在裝?

    封不悔和靈雲都受傷嚴重,尤其是靈雲更是虛弱,若是……

    李生財動了,在所有人都要被傳送走的時候突然出了,所有人眼前一花,一掌,速度太快,靈雲根本躲不開,被李生財的一掌打飛出了祭壇。而後,李生財笑了……

    太突然,太快了,以至於所有人都沒看清眼前的一幕。

    封不悔大慟,不顧一切,奮力的伸出臂抓了過去。

    那座山一般的墓碑,帶著恐怖的威壓,帶著死亡的不詳氣息,轉眼間壓到了祭壇前,在所有人消失的一刹那,撞上了靈雲,然後帶著黑色長尾劃過蒼穹。祭壇崩碎,化為虛無,不複存在,無邊的黑暗占據主動,籠罩一切,重歸寂靜。

    恍惚間,靈雲看到了自己撞上了墓碑的邊角,身體在寸寸龜裂,一股死亡的氣息竄入了他的體內,無情的摧毀著一切生。

    靈雲原本以為他下一刻會被碾壓的粉身碎骨,然而一隻臂抓住了他的腕,將他拉進了一片虛空。

    那是無邊的黑暗!

    破碎的蒼穹,染血的蒼茫,數之不盡的強大生靈在征戰,在攻伐。大旗所指,戰意驚天,血染的天空。而他化身為當的一員,滔天的戰意,如飛蛾撲火般瘋狂的戰鬥,與未知的存在生死對決。

    一掌打來,靈雲的身體被毫不留情的打碎,神魂都被一同撕裂開了。

    而後他浮身在宇宙,仰望著蒼穹,臉上無波無瀾,無盡的星辰在他的腳下戰栗。有人遙望著他,麵容模糊,那是和他一樣的強者,他的身後漂浮著兩把天刀,割斷了一切。

    一切那麽的真實……而後……他的意識陷入了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