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雞飛狗跳

    蘇旭光扯了下蘇老頭的袖子，聲音中帶著怯意，他瞪大雙眼看著蘇旭文原住的房間，那裏突然閃過一抹藍光，一道人影現在窗戶上。

    那身影他很熟悉。

    蘇老頭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一臉困惑，“什麽東西，黑漆漆的。”

    蘇旭光用力眨了眨眼。

    難道是自己看花眼了？

    正懷疑，窗戶上又掠過一道身影，蘇旭光抓著蘇老頭的手，尖叫一聲，“爹，你快看，二弟。他回來了，就在他房裏呢。”

    蘇老頭一驚，再望去，果然有一道身影，藍光下窗戶上的身影顯得非常鬼魅。驟然從頭皮往下全身發麻，蘇老頭嘴角翕翕，“這這這”

    那是老二的身影，他認得出來。

    父子二人抱在一起，嚇得渾身顫抖。

    “老二，你需要什麽東西，你就托夢來說一聲，你別這樣回來嚇人啊。”蘇老頭閉著眼睛大喊，雙腿打顫。

    屋裏孔氏和蘇老太聽到動靜，本想出來一探究竟的，可一聽蘇老頭喊什麽老二，她們就直接鑽進被子裏，兩手捂緊耳朵。

    藍影晃來晃去，突然一團火炸開，那間屋子迅速的燒了起來。

    “著火啦，爹，咱們快救火啊。”

    蘇旭光眼看著火燒了起來，連忙扯開蘇老頭一邊跑去院子裏打水，一邊大喊，“快救火啊，都別睡了。”

    老蘇家的人一聽失火了，全從被窩裏爬起來，喊的喊，哭的哭，叫的叫一時之間，亂成了一鍋粥。左鄰右舍聽到動靜，怕殃及自家，也幫忙撲火。

    火不大，剛開始著起來就被發現了，所以很快就撲滅了。

    蘇老頭的一張臉黑漆漆的，單衣緊貼在身上，不知是水還是汗，他無力的坐在院子裏的地上，望著那間燒毀了的屋子怔怔發呆。

    剛好燒毀的那一間屋。

    剛好他們看到了老二的身影。

    這是老二在地下生氣了，這是回來找他們出氣的嗎？

    蘇老太見自家老頭兒這般，心疼極了，上前去拍他的肩膀，不料剛碰到他，蘇老頭就彈跳起來，臉色煞白，雙眼瞪得大大的，仿佛眼珠子都要跳出來了一般。

    蘇老太心中一驚，忙喚道：“老伴，你這是啊老伴，你別嚇我啊。”

    她話還未問完，蘇老頭就兩眼一翻，直接暈倒。

    “老大，你快過來，你爹他”

    蘇旭光連忙從廢屋裏跑出來，“爹，你這是怎麽了？”他看見蘇老頭不省人事，也是嚇了一大跳，連忙抱著他回屋，“娘，你先照顧我爹，我去請大夫。”

    “嗯。”蘇老太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用力的按蘇老頭的人中，“老頭子，你快醒醒，你快醒醒啊”

    孔氏跌跌撞撞的從外麵進來，臉上花花的，黑一塊白一塊，她手裏捧著幾片紙，一手是灰，“娘，這這這這銀票燒成這樣了，嗚嗚嗚”

    “什麽？”蘇老太大叫一聲，不覺手中力度也大了，指甲掐進蘇老頭的人中，皮破血流。蘇老頭被痛醒，揮手用力一推直接把蘇老太推倒在地上。

    “痛死我了，這是要殺人嗎？”

    蘇老頭捂著嘴，痛得雙眼赤紅。

    “老頭子，你幹嘛推我？”蘇老太躺在地上，痛得起不來，她看向傻站著的孔氏，“孩子，你倒是扶我起來啊，你傻站著做什麽呢。”

    孔氏把紙片放在桌上，連忙去扶蘇老太，“娘，我扶你起來，你沒事吧？”

    “哎喲我的腰啊別動我，別動我。”蘇老太動了一下便嗷嗷大叫，她的腰應該是扭了，痛得像是腰斷了一樣。

    孔氏嚇壞了，舉手無措，“娘，你這是扭傷腰了，這可該怎麽辦啊？”

    蘇老頭從床上跳下來，這會兒也不管自己的還流不流血，彎腰把蘇老太抱到床上，一臉愧疚，“老太婆，你哪裏疼啊？”

    “腰，腰啊，我可能是扭傷腰了。”

    “這可怎麽辦？你等著，我找藥酒過來給你擦一下。”蘇老頭連忙又翻箱倒櫃的找藥酒，孔氏站在床上，手裏又捧著那些紙片，眼淚花花，“娘，這銀票沒了啊。嗚嗚嗚”

    孔氏傷心的哭了。

    這是她打算給兒子們上書塾，還要給蘇碧蓮置辦嫁妝的，現在全沒了，隻剩幾片紙和一捧灰。她忍不住傷心的哭了。

    蘇老太也是心痛極了，伸手接過幾片碎紙。

    眼淚簌簌而下。

    “全沒了，全沒了”

    蘇老頭從床底下找出藥酒，看了一眼那銀票碎，氣呼呼的道：“哭什麽呢，又沒死人。我告訴你們，這一定是老二回來取的。我和老大看見老二在那屋裏，他一定是知道了這事，所以這才”

    “啊”孔氏尖叫一聲，嚇壞了。

    真是這樣，那不就是鬧鬼了嗎？

    蘇老太怯怯的問：“老頭子，你可看清楚了？”

    “自己的兒子，我還認不出來？”蘇老頭坐了下來，拉起她的衣服，倒了藥酒一邊幫她擦，一邊道：“你們想想啊，無緣無故，院門開了，房子裏有他的身影，火也是從那房裏燒起來的。你們再仔細想想，那火多奇怪，隻燒那一間屋，靠這邊的牆麵沒事，外麵那麵牆已經燒黑了。”

    蘇老頭越說越後怕。

    孔氏聽得頭皮發麻，幹脆也擠坐在床上，兩眼一直盯著外頭。

    蘇碧蓮早回屋去了，對於老蘇家的事兒，她早已置身事外，反正她是被放棄的。

    她躲在被子底下，雙手緊攥成拳，咬牙切齒的道：“蘇果，我不會讓你好過的。”此刻，蘇碧蓮把自己的不幸都歸咎到了蘇果身上，卻不曾想過是自己種下的惡果。

    第二天，老蘇家失火，老蘇家鬧鬼的事不翼而飛，傳得滿村沸沸揚揚。

    覃氏吃不知味的喝了碗粥，然後就去廚房開始和麵烙餅，蘇果覺得奇怪，便進來問：“娘，你是不是喝粥不下？”

    “不是！”

    “那你這是？”

    覃氏抬頭衝著她微微一笑，笑容卻是苦澀的，“你爹喜歡吃我做的烙餅，我想做些烙餅，等一下端去給他。咱們也許久沒上那兒了，我想去看看他。”

    蘇果點了點頭，心知覃氏這是聽到傳言了。

    “那我去叔婆那兒打壺酒，等一下咱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