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孤獨深入骨髓,但有朝一日也需承受剔骨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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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打電話來說我的錢包找到了,被小偷遺棄在郊外廢棄的農田裏。錢是沒有了,但好在之前你陪我去銀行掛失了卡,現在隻要拿著身份證去補辦就好了。”
“這幾天謝謝你,我要走了。”
“不打算逛逛這個城市嗎?”
“我覺得再待下去,也沒什麽意思了。”
離燒烤的那個晚已經過去了好幾天,雖然回來之後陳沉沒有說什麽,也沒有特別大的變化,但是他隱隱覺得她整個人都是不開心的,可能算不不開心,但是她散發出來的氣息的確憂鬱了那麽幾分。
有好幾次他想開口問她,她是不是認識路澤遠,但是卻沒有勇氣。
她不想說,他又怎麽可能問出點什麽。
“其實旅行中,難免會出點小意外,但是我希望你希望你可以透過一切不好的東西,去尋找人性中好的一麵。”
“你那天在警察局打的電話,是打給誰的。”
“路澤遠,局長是他父親的戰友,我其實並不認識。”
“那我又欠他一個人情了。”
“老實說你們是不是認識?”支吾了半天,洛陽終於把最想問的問題問出口。
陳沉沒有表現得驚訝,事實她覺得他早該問這個問題,他能忍那麽久她倒是很意外。如果是因為顧及她的感受,其實沒有必要,以後任誰和她談論路澤遠,她都會麵不改色,她不想再將剩下的時間,浪費在他身。
“對啊,我們認識。”
本以為陳沉不會回答的,但現在看她回答得那麽坦蕩的樣子,早先準備好的對話現在全部都用不了,他也因此亂了陣腳。
“還想問什麽,不問的話我就走了。”
“那你們是什麽關係?”洛陽問得小心翼翼,他在觀察著陳沉的臉色,隻要一有什麽不對他就閉嘴。
“沒什麽關係,過去沒有,現在沒有,以後也沒有。”
“那我們呢?”
“我們是朋友,謝謝你的照顧。”陳沉對洛陽的感謝是發自內心的,不管是救了意識迷糊的她,在警察局的所作所為,還是那晚幫她說的所有話,都很讓她感動。而不管他對自己是什麽感情,她都希望他別說出口。
她可以假裝什麽都不知道。
“我其實”
“還有什麽話,等我旅行回來再說吧,或許那個時候,問題才會有真正的答案。”陳沉打斷洛陽的話,她的行李早已經收拾好,待會補辦完卡就可以直接去車站買票了。
“我們什麽時候才能再見?”
“不知道,看緣分吧。”
“你信緣分這個東西?”
“本來不信,在這裏碰到你以後,信了。”
“這是我認識你那麽久以來,你說得最好聽的話你知道嗎?”
“以後或許還會有更好聽的。我走了,沒什麽事不要打我電話。”陳沉將一張寫著她的電話號碼的紙條遞給洛陽,他不知道洛陽早在警察局的時候就偷偷地記了下來。那個時候他就是害怕她會突然消失,現在陳沉是真的把自己當成了朋友,所以他們不會從此別過的,對嗎?
“那後會有期。”
“嗯。”
陳沉走了,洛陽在心裏默念了三次,頭腦才終於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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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偏偏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響了,是路澤遠。
“打算什麽時候回城?”
“過兩天。”
“你女朋友和你一起嗎?”
“其實她不是我女朋友。”雖然沒有必要解釋,但是洛陽卻還是這麽做了,不為別的,隻因他還不知道路澤遠和陳沉之間到底有什麽,所以他不想給陳沉造成任何的誤會。“她走了,剛剛走的。”
“哦,那天的事很對不起,是梓羽過分了,我聽說她說了很多不好聽的話。”
“她對我倒沒什麽,隻是她對陳沉的敵意,好像挺深的。你和陳沉,以前認識嗎?”
電話那頭是很長時間的沉默,時間長到洛陽以為路澤遠已經掛掉了電話。但是一摁亮手機屏幕,又是顯示正在通話中的。
“她是我學妹。”路澤遠終於出聲了,但洛陽卻感覺這不是最接近答案的答案。
“僅此而已嗎?”
“不管怎樣,我現在於她而言什麽都不是,你不必顧及我什麽,我和她什麽都沒有。”
“可是你一出現,她就變得很不尋常。”
“我傷害過她,但是我不後悔。今天我的這個樣子我很滿意,所以我也不會想著去彌補過去的什麽。洛陽,如果你是喜歡她的,你就好好對她。”
“你喜歡過她?”
“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沒有任何的實際意義,如果你真的想知道,你可以問她,我想她是最清楚不過的那個了。”他喜不喜歡她,根本就不重要,他路澤遠,從來就沒有愛情,也不需要有。
“我會珍惜她的。”
“你開心就好。”
陳沉走後的一整個下午,洛陽都待在她還沒退掉的房間裏,思考著陳沉和路澤遠兩個人的話。緣分真是個奇妙的東西,他認識的陳沉,竟然和自己的好朋友有著一段不明不白的過去。他不想肆意地去揣測,但是就是沒有辦法叫自己的大腦停止那些荒謬的假設。
如果什麽都不知道地去喜歡一個人,怎麽可能會有結果。他知道不應該隨便打探別人的過去,但是一無所知的感覺,真的讓他很心慌。
好像自己在愛一個生活在霧裏的人,走近她以後,既看不清她,也很快迷失了自己。
但是陳沉,我不會放棄,我不是受過傷就質疑愛情碰過壁就往後退的人。如果你是,我也會讓你變得像我一樣堅強。
拿著號碼紙在等叫號的間隙中,坐在冰涼的椅子的陳沉活動了一下脖頸,臀部的涼意讓她不禁慨歎,以前在小鎮等到麻木都沒有翻頁的日曆,現在好像隻是一個夢的時間,就翻過了好幾頁。
十一月了已經,南方的一些小城市還如同夏天般的炎熱,但是她所在的這個城市,卻早就刮起了深秋的冷風。特別是夜間,幹冷又淩冽的風隻要輕輕從皮膚掠過,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讓人一陣哆嗦。
陳沉開始掛念遠在遠方的父母,他們現在是什麽模樣,她不在的這段日子,他們又還好嗎?她真的好想回家,但是卻還沒有一顆強大的心,去麵對那些未知的煽情的語言。她多想一切都不曾發生過,那麽如今也就不會有那麽多的顧慮。他們對她格外的照顧,小心翼翼的舉措,讓她忍不住去恨自己,愛一個人,愛到周圍的人都跟著受傷。
她應該去補救這一切的。
她的號碼前麵還有好幾個人,陳沉掏出手機,打開了與蘇簡嶽的短信對話框。說點什麽好呢,陳沉不斷地編輯又刪除,幾分鍾過後,一條信息顯示發送成功。
一定要快樂。
隻有五個字,但卻是她對他的最好的祝福。
陳沉放下手機,閉目。
手機屏幕亮起,是蘇簡嶽的回信。
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