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她？這樣真的好嗎？”

    “不這樣，她什麽時候才會回來？”

    “你確定能行嗎？”

    “除非，我真的一點都不重要。”

    “我會幫你，但是我隻是想她能夠幸福，我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其他什麽的我都已經打點好了，你隻需要告訴她就行。”

    “好。”

    陳沉，如果這一次你回來了，就證明我那麽多年的等待沒有白費，我在你心中也是有位置的。如果你沒有回來，那麽我認輸了，但真的是因為我累了。當初愛你的時候，沒有人告訴過我會這麽累。

    “陳沉，你在哪裏？”

    “市，剛從鎮乘車過來的，怎麽了嗎？”陳沉將手插在口袋裏，冷風吹得她的臉都是紅的，白色的耳機線不時刮過她的皮膚，但洛陽的聲音卻讓她感到溫暖。

    “我可以去找你嗎？”

    “為什麽。”

    “我不想錯過你，最近我總有感覺，次一別，再見一麵會很難。”

    “會再見到的，你其實可以不用這麽擔心，我現在挺好的，也想明白了很多事了，你放心。”

    洛陽捏緊手中的手機，聲音有點哽咽，“不，我現在就想見到你。”

    “你怎麽了？”聽出洛陽的不對勁，陳沉的神經都繃直了，但是現在她並不在他身邊，她什麽都做不了。

    “我剛才坐噩夢了。這幾天工作特別累，所以今天不知不覺就在辦公室裏睡著了，等我醒來，四周空無一人的感覺，和我夢裏的是一樣的。我夢到我很孤獨，我很想你。”洛陽的聲音很疲憊，陳沉有過幾秒的沉默，最終還是沒有拒絕他。

    “好，什麽時候你到了，我去接你吧。”

    “陳沉，我喜歡你，你不要離開我。”

    陳沉的呼吸一緊，眉頭皺著，“洛陽，一個夢而已，你不要這樣子。”

    “我說的都是真的。陳沉，你考慮一下我好嗎，我相信，你對我不是沒有感覺的。”

    “你的話太突然了，我想冷靜一下。”

    “陳沉，過去的都過去了，你自己也這樣說過，你應該接受新的生活，我希望我可以有幸成為你新的生活裏的第一個人。”

    “洛陽，給我一點時間。”

    “那你乖乖地待在市，等我。”

    “嗯。”

    洛陽一掛掉電話，就關掉了辦公室的電腦往機場的方向趕，這是這麽多天來他對陳沉的思念最濃的夜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個可怕的夢，讓他覺得很心慌。總覺得很快就會有什麽事發生，總覺得很快，陳沉就會消失不見。雖然知道這種感覺是不對的，但他的心跳卻沒有停止過的加速跳動。

    適逢市三年一次的美食節，陳沉穿著厚厚的衛衣，在這深秋的夜中走過一團團氤氳的霧氣。這幾條街都被食客占據了，那麽長的街道，陳沉的視線裏都是人。如果不是因為洛陽，她一定不會有機會能夠看到今天的景象吧，她不會走過城的“是你”，她不會知曉蘇簡嶽的故事，也不會再次碰到路澤遠。

    他的確給她帶來了很多不一樣的東西，於她而言，他是驚喜。那麽，她要重拾愛情嗎。她對他確有好感，之前不敢正視，現在的她，麵對他的表白，卻坦然了許多。或者正如神所說，她厭惡的是捂住雙眼的自己，隻要放下執念，再沒有什麽是放不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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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陽，你是幾經周折之後對的人嗎？

    陳沉不知道，但也知道沒人會知道。

    “珍惜眼下。”

    “老板，給我來兩個煎餅果子。”

    “好嘞！”

    什麽時候有的習慣呢，見到煎餅果子就會想要買下來，並且還是兩個。洛陽強迫她吃它的那些場景還曆曆在目，但是時間卻已經過去很久，如果當初她早點嚐試，那該有多好。那樣子她就會知道，世界好吃的東西有很多，生活也不會全是路澤遠。

    可洛陽現在還在，所以一切都還來得及吧。何不給自己一個機會，給自己一次接近愛情的機會。

    陳沉吃完最後一口煎餅果子，滿足地吞了吞口水。

    第二天早晨九點，早已起床洗漱好準備出門的陳沉接到了洛陽的電話，等她坐車趕到機場的時候發現洛陽已經趴在椅子扶手睡著了。陳沉疑惑地看了看手表，離她出門隻不過是過去了半個小時，但洛陽的黑眼圈卻十分明顯，仿佛是長時間沒有睡過覺。

    陳沉沒有叫醒他，但他卻感覺到了她的存在，睜開了雙眼。看到陳沉，他露出一個疲乏但卻明媚的笑容。“你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不叫醒我。”

    “看你那麽累，想讓你多睡一會啊。”陳沉遞給他一瓶開好的礦泉水，看他接過去一飲而盡的樣子，猜想著他到底有多口渴。“你到多久了。”

    “就是打電話給你的時候剛下飛機啊。”喝了水，洛陽精神了很多。他淩晨兩點到的這裏，但是不忍將陳沉從睡夢中叫醒，所以在休息室裏一待就是七個多小時。雖是12月，但城的溫度遠沒有這裏那麽低，隻穿了一件薄外套的洛陽在那麽寒冷的夜裏根本睡不著覺，直到天微微亮了，他才抵抗不住這困意睡去的。但他不想陳沉覺得有負擔，所以對她撒了謊。

    “要不你先回旅館好好地睡一覺？”陳沉提議。

    “不用，看到你我就很精神。”洛陽說這句話的時候全程看著陳沉的眼睛，陳沉在他澄亮的眼睛裏看到了自己，她在淺笑。

    “你還是先睡一覺吧，不然你突然倒了，我可沒有那個力氣抱你回去。”

    “陳沉，你終於沒有那麽抗拒我了。”洛陽的話語中滿是對陳沉的驚喜，“你是不是承認你也喜歡我了？”

    “沒有，誰喜歡你了，不要臉。”陳沉別扭地將頭擺向一邊，但是被洛陽用兩隻手托住臉頰擺正了，陳沉失措地拍掉他的手。“不要捏我的臉。”

    “陳沉，你都快三十了，皮膚還那麽好，偷偷告訴我，怎麽保養的唄。”

    “天生麗質，難以摒棄。”

    “那我也是咯，你記不記得，之前你說我還是個沒出社會的大學生來著。這證明什麽，證明我長得年輕啊。”

    “不，證明我瞎了眼。”陳沉一隻手戳了戳洛陽的額頭，“不要說那麽多話了，回去睡覺吧。”

    “好。你說什麽都好。”

    “是嗎，那我要是叫你去吃屎呢？”

    “你拉嗎？”

    “咦惹，你好惡心。”

    “喂喂喂，講講道理，誰先惡心的？”

    “反正不是我。”

    “就是你，陳沉你是金魚嗎，那麽快就忘記自己說過的話了。”

    “對啊對啊，我什麽都不記得了。”

    “那今晚我想吃水煮金魚。”

    “金魚不好吃的，你還是吃別的魚吧。”

    “就吃你。”

    “信不信我下藥毒死你。”

    “好我閉嘴。”

    在駛往旅館的出租車，洛陽還以為這一切都是夢，但是陳沉的氣息是那麽的真實。不管是不是夢，隻要夢還未醒。

    陳沉好久沒有覺得那麽輕鬆過了，和洛陽待在一起她覺得很自然，很開心。之前是各種情緒壓抑著她最真實的想法，現在那些情緒都沒有了，與他在一起的愉悅越發明顯。可能，這就是他的特別之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