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猶如星沉大海,眾人打聽卻無一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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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沉做了一個夢,夢裏的她又回到兩年前。[【^d9cn.net$】
她依舊是過著寡淡無味的生活,守著終日隻她一人的客棧,在人流不大的街上尋著那家破舊的書店。
醒來時她想到了洛陽曾評論過她看的書。
“我已經幾乎將所有書都搬了回來。”她自言自語,卻發現夢中那種真實的孤獨就像不斷生長的藤蔓一般纏住了她。
在一種不知名感情的驅使下,她撥通了家裏的電話,雖然現在天才微微亮,話筒卻很快就被拿起。“是我。”陳沉有點拘謹不安。
“我知道。”
“我媽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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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做早飯,我在看昨天的報紙。”電話那頭的人才講完就不斷地咳嗽,陳沉沒敢問為什麽他要看昨天的報紙,他有每天看報紙的習慣,昨天的報紙一般都不會等到今天來看。
“對了,你媽問你什麽時候回家,上兩周她才又幫你曬了一遍被子,從三樓抱下來院子裏曬的。”聲音與剛才相比已經稍許沙啞,陳沉壓著嗓子,“過兩個星期我就回去。”
晨曦苦等著日落的時日已經遠去天穹,可能自己的歲數已經不小,時間就像在做加速度運動,而她已經到了人生的後半部分。時針走得像分針一樣,而秒針,已經在過去停了。
沒有朋友的偶爾作伴,沒有愛情的細水遠流,生活總是平靜得不存在。
“我今天調休。”成功發送信息以後,陳沉關了機。
陳沉也不知道今天是星期幾,但是對於醫院來說,不管星期幾,應該也不會影響到他人流量吧,隻是習慣性的思維讓陳沉在這冷清的空間裏感到渾身不自在。
“你很麵生。”穿著白色褂子的醫生笑得一絲不苟。
陳沉難以理解,“難道你會記得這種地方的熟客嗎?”
“可這裏是心理科。”醫生好像十分特意地提醒她,陳沉沒有忘記自己此行的目的。“可這裏不止這一個科,隔壁不是綜合科嗎?”
“講話爭點風頭並沒有什麽意義。”他終於是放開來笑了,對陳沉的不敬並無明顯不快,反而緩和了氣氛。
“對不起,我一到醫院就渾身不自在。”
“為什麽呢?你現在能主動過來,證明問題還是不大的。”
“不,我想我沒有任何問題。”陳沉斬釘截鐵,語氣十分生硬,“但是別人覺得我有問題,昨晚開始,我在想有時候我會不會太自我了。”
“別人是誰呢?”白褂子兩手交叉,手肘壓著厚厚的一遝病曆表,臉上寫滿了不認真的好奇,可有可無。“具體是誰呢?”
“我不知道。”陳沉覺得對話開始變得很奇怪,但是這是心理科,奇怪或許就是其方式。
“既然不知道,那這個別人就隻能是你了,你自己覺得自己很自我,又覺得自己什麽問題都沒有,平時想的事情多嗎?”醫生已經開始拾起閑置在一旁的鋼筆,從手肘下抽過那厚本,在上麵寫寫畫畫著。
“我平時會主觀地讓自己不要去想那麽多東西。”
“那你記性肯定不好咯。”
“的確是有那麽一點的不好,但是我也覺得需要去記的東西沒有那麽多。”
“那你來這裏是幹什麽的。”他眼皮輕輕一抬,犀利地捕捉到了陳沉有些無措迷茫的眼神。
陳沉搖頭,“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想來檢查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況,上一次體檢已經是很多年以前了。”
“這裏是心理科。”白褂子強調了一次。
“我在等報告,順便進來坐坐。”陳沉頓了頓,前額的頭發垂下來遮住了半隻左眼,“外麵那麽冷清,我在想可能可以找你聊聊天。”
“你不像是害怕孤獨的那種人。”白褂子沒有放棄寫病曆,或者也不是病曆,他隻是在寫寫畫畫,單純的手動。“你全身上下散發的氣場,都在告訴我,你的情緒不易波動。”
“要麽就是你極度恐慌藏得太深,要麽就是曆盡悲歡被時光過濾揀練出來的沉穩咯。”白褂子將那張畫了畫的病曆表交給陳沉,“拿這個去藥房,可以換取一顆糖。哈哈。”
“這裏這麽特別的嗎?”
“不特別,但是因為是我開的,所以可以這麽特別。”白褂子笑得很開心,“心理科也確實就是聊天的,隨意得很。看你還年輕,發生什麽事最好不要憋著,有空沒空都可以來這裏找我聊天。”
“醫生都是這麽自來熟的嗎?”
“最近不知道為什麽,就喜歡這麽新鮮的麵孔。”
“我去拿報告了。”陳沉沒有拿走病曆表,它一動不動地躺在沒日沒夜工作的空調下,肯定異常冰冷。
其實還沒有到時間,但陳沉就想要閑逛一下。這是一家比較小的醫院,格局簡單,裝潢也與一般的醫院無異。陳沉走著走著就來到了綜合科,這裏的醫生休息室和辦公司是連在一起的,門口掛著一些不知名的油畫。陳沉湊上前去看,才發現油畫是可拆卸的那種。
她小心翼翼地將它拿下來,發現門上是透明的視窗,她隻那麽不經意地往裏麵看了一眼,背脊就涼了。
“你真的決定了?”這門隔音效果不是很好,陳沉像個還沒決定要不要做壞事的小偷,偷聽的念頭起起浮浮,讓她的肌肉僵硬得無法牽動運動。
“感覺我活著的這些年,已經很用力地在活著了,說是把畢生的力氣都用了也不為過。”路澤遠將檢查報告一點點地撕碎。“你也不用給我開藥了,讓我的命順其自然吧。”
“既然你都這樣想了,那我隻能說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不要留下遺憾。”
“我一直在努力地完成一件事,我覺得這件事也差不多了,就這樣吧,近來我是覺得自己越來越累了。”
“希望有時間讓我好好地和這個世界說再見吧。”路澤遠話斷,陳沉驚得忘記自己手上的油畫,也忘記了自己是個卑劣的偷聽者,油畫掉地的那一刻,她想到的還不是落荒而逃,而是質問。
路澤遠很明顯是看到了她,他那不知是何意味的皺眉,讓陳沉的心一擰。
門從裏麵被打開,是一直背對著自己的老醫生,他誤將陳沉當成是找他的患者,和顏悅色,“我在忙,你等等。”說完轉身卻碰上了走出來的路澤遠,“你要走了?”
“是啊,麻煩了。”
“好好好,注意飲食啊。那個你跟我進來吧······你去哪裏,你不是要看病嗎,哎呀,我心愛的油畫,怎麽被踩髒了······”
陳沉跟著路澤遠差點就走到了門口,他沒有表現出不悅,隻是突然轉過身,“你來這裏幹什麽,哪裏不舒服。”
“本來挺好的,現在又不好了。”陳沉可沒有忘記自己剛才聽到了什麽。
“幫我保守這個秘密。”路澤遠拍了拍陳沉的頭,像變了一個人般的溫柔。
“為什麽隻是秘密,為什麽要保守,為什麽你那麽冷靜。”陳沉很生氣地質問,一如當年初始時,像個無畏的正義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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