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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安景回來了，就像沒消失過一樣，給陳沉打電話，講話的口吻不帶商量，“我們明天去挑婚戒吧，婚紗我一個月前已經叫人製定好了，這兩天會從巴黎寄過來。[【^d9cn.net$】”

    陳沉已經麻木，“可是估計我不合穿。”她沒有說謊，她現在穿之前的衣服，已經感覺到明顯寬鬆。顏安景已經從許梓羽那裏知道了一些事情，他不知道洛陽和她是什麽關係，會願意拿六千萬出來回應許梓羽的一個惡作劇。她沒有如願，但是也基本是如願了。

    路澤遠好像永遠都不會回來，洛陽好像永遠都不會醒來，而陳沉好像永遠不會再去打擾她的生活。

    “對不起。”但顏安景沒有得到陳沉的沒關係。

    “你又沒做錯什麽，說什麽對不起。”陳沉空前的疲憊，她也沒有多餘的力氣去反抗生活，一切順其自然就好了。

    “對不起，這段時間我沒有陪在你身邊。”顏安景歎了一口氣，本來他是想早點回來的，可偏偏遇上天氣問題等原因讓他沒有辦法回國。此外，他也不忍心壞了因他而起的顏媽的興致，所以多留了幾日。

    “不，你真的沒錯，不要再說對不起了，這讓我覺得我就像個壞人。”陳沉打斷他的欲言又止，“或許，我真的就是個壞人吧。”

    “陳沉，你沒事吧？”

    “我很好，我沒事，明天見。”

    洛陽現在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醫生說他一直昏睡的可能性很大，但是也不排除會有奇跡發生的可能。陳沉不懂醫學，但是她知道奇跡這兩個字的意思，就是無限接近於不可能。

    路澤遠不知道什麽時候也回來了，他也瘦了很多。陳沉沒有忘記，離死亡最近的人是他。他買了很多束花，放在病房的每個角落，他買了很多水果，一聲不吭地拿起刀就開始削皮，然後切成一塊塊遞到洛媽的麵前。

    他和洛陽關係很好，自然也和他父母的關係很好。“阿姨，洛陽會醒過來的，你還記得嗎，洛陽以前可創造過不少奇跡呢。那年高考啊，他不是隻認真複習了一個月，就考上了重點大學嗎。”

    “那是他倔，要強，他偏要證明給班主任看他不是沒腦子的人。”洛媽長歎了一口氣，“但是他真的很讓我驕傲，他是個好孩子。”

    陳沉拎著水壺出去了，不敢聽那麽煽情的話。

    “你瘦了很多。”路澤遠跟在她身後搶過他手裏的水壺，“讓我來吧，我覺得你和洛阿姨一樣，都需要長時間段的好好休息。”

    “我一周後就要和顏安景結婚了。”陳沉半響後說，熱水從水龍頭裏嘩嘩地流進水壺，濺起的水珠燙到路澤遠的手背他也無暇顧及。“可是你喜歡的人不是洛陽嗎？”

    “喜歡的東西不一定能得到，喜歡的人也不一定能在一起。”陳沉已經接受這個事實，“我之前答應過顏安景的，我沒有力氣去再傷害他了。”

    “可是你正在傷害洛陽。”

    “不，洛陽知道的，我的選擇。”陳沉替他擰好水龍頭，“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總是那麽奇怪又那麽正常，就像前幾天我還以為自己的後半輩子都要為了還掉六千萬而努力，然後一下子突然發現有人已經幫我還了。好像我還沒有真正經曆過這件事情，這件事情就已經遠我而去。”

    “六千萬？發生了什麽。”

    陳沉搖搖頭，“沒什麽，都過去了。”就算和他說了又怎麽樣呢，隻會徒增他們吵架的次數而已。陳沉現在已經懶得理會過去超過二十四小時的事情了。

    “振作起來吧，你現在看起來真的很像那些失去靈魂空有軀殼的行屍走肉。”

    “我很好，真的。”陳沉擠出一個微笑，“倒是你，要好好保重身體。”

    顏安景開車來接的陳沉，他差點沒認出在門口站著的那個消瘦得不成樣子的陳沉，她的黑眼圈很大，臉色蒼白，瘦小的身板根本撐不起身上的那套衣服。顏安景開始責怪自己，或許他真的不應該消失那麽久，否則也不會讓他看到，因為洛陽變成這個樣子的她。

    “你通知我爸媽了嗎，應該通知了吧。”這是陳沉上車後說的第一句話，“到時候就說我感冒發燒了幾天好了，我不想讓他們太擔心我。”

    “這幾天你真的應該好好休息，洛陽那邊先緩緩吧。”

    “我們還沒結婚呢，你不用管我。”陳沉生硬的語氣，讓他們之間的距離變得好遠。“洛陽是因為我才變成這個樣子的，我必須對他負責。”

    “負責？什麽叫做負責，難道結婚以後你也要每天都跑來這個鬼地方看他嗎，我真搞不懂你。”顏安景情緒被刺激到，說話的聲音也不由自主地提高了，“你和這個洛陽有熟到那個地步嗎？你能不能不要總是將一些奇怪的錯攬在自己身上？”

    顏安景不可思議地看著已陷入沉睡的陳沉，她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閉上眼睛的，大概也是沒聽到他後來講的話。顏安景感覺自己的怒氣就像拳頭打在了棉花糖上，不了了之。也不忍心吵到酣睡的她，顏安景將車開出人聲嘈雜的市區，將音樂換成了旋律溫柔一點的歌。

    感覺每一次的見麵，陳沉都會變得不一樣，是他的錯覺嗎，還是他還不夠了解她。

    “我以為你應該是已經填了那份離婚協議書呢。”路澤遠低頭把玩著手機，光是這股香水味他就知道站在他對麵的人是誰，“不過也是我高估了你，你哪裏像是那麽有骨氣的人呢。”

    “想離婚的人是你，不是我。”許梓羽拉開椅子坐了下來，將路澤遠喝過的咖啡奪過去喝了一口，“更何況，你借我許家得到的東西，你打算怎麽還。”

    “這個問題問得好。”路澤遠拍手鼓掌哈哈大笑了兩聲，“我將在你許家持有的股份通通都還給你們啊，隻要你在離婚協議上簽字。”

    見路澤遠說得那麽雲淡風輕，許梓羽由咬牙切齒變得感傷，“你居然為了離婚，甘心把你那麽看重的東西都扔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路澤遠有多愛錢。”

    “我愛錢？”路澤遠也不奢求她能夠懂得他什麽，更多時候如果她對他一無所知的話反而會令他覺得很開心。“是啊，誰不愛錢啊。”

    “為什麽突然要離婚，之前我們都好好的。”

    “既然能結婚，就必定會離婚，你應該從和我結婚的那一天起就想到才對。之前好好的？算是吧。”

    “是不是因為陳沉？”許梓羽一想到她現在的樣子就開心，“可是她已經不會再在業界出現了，她對於我來說真的就像地上的一隻螞蟻，我踩踩就會死。你居然喜歡那麽弱的女人？”

    “你們女人真希望給自己找一些假想敵。我從頭到尾都沒有喜歡過任何人，當然對比你，陳沉是好很多倍，一個人不善良就罷了，還要那麽壞。雖然我也覺得做壞人挺爽的，真的，我覺得現在如果你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我會更爽更開心。”路澤遠將一支筆扔到許梓羽的麵前，“簽字吧，省得再有什麽牽扯。”

    “你覺得我會簽嗎？”許梓羽看都不看桌上的協議書一眼，如果她許梓羽是他想結婚就結婚想拋棄就拋棄的人，那他也太天真了。

    “我覺得你不會。”路澤遠當然沒那麽傻，他從公文包裏掏出一遝照片，一張張推到她麵前。照片的內容十分少兒不宜，女主角當然是她，至於那個男的，當然是勉強稱作為奸夫？

    “你居然偷拍我！”許梓羽的臉色在看到照片的那一刻驟變，她將那些照片一張張撕碎，路澤遠冷漠地看她做這些沒意義的舉動。

    “你不也派人跟蹤我嗎，別以為我不知道。隻是你玩的這些伎倆，也未免太幼稚了。照片不是我拍的，我也沒那個癖好看你和別人車震的淫蕩樣子。隻能說你我都不是什麽正派的人，就不要在這裏談情說愛了，你要是愛我，還真是忍耐不住這一丁點的寂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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