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到了晚上我才回到租住地。

    腦海裏一片狼藉，不斷閃現出一些熱烈的場景——榆灣斑鳩嶺下茂密炎熱的高粱地、槐莊胭脂河畔黑暗幽深的小樹林、石猴鄉虎盤坨頂月色如紗的石頭炕，大孤村漫水橋下柔軟潔白的沙河灘，以及鳳丘鎮月老廟裏陰冷卻又滾燙的秋雨夜、老姆鄉杜鵑溪穀明媚而又濕潤月天、永新市辛莊村一尺白雪卻梅花兩的大寒季，蘆葦溝無名墳場荒淒陰暗而又生盎然的月……

    我畢竟是不諳情事的活力旺盛的青壯年，難免有一些關於男女的胡思亂想。但是某人卻是觸發了我的生鏽的關、打開了我的禁錮的閥門，**才隨之噴薄而出，柳鱗兒真是一劑猛烈的蠱毒和春藥，這是要萬萬小心的，她用一絲眼神就能殺我於丈之外、無聲之。

    好吧，我將自己的猥瑣、幼稚的**全推給了一個無辜的少女，她的原罪隻在於過分美麗。

    我打開門，發現姑娘正在客廳逗太妃玩。

    外麵雖然是刺骨的嚴冬，但是室內還是比較暖和的，所以隻穿著一身睡衣。

    我本來就比較忌憚她，從第一天開始就有如臨大敵的感覺。我今天防禦力為零，她今天卻把最厲害的武器亮了出來，女人最厲害的武器是美貌，女人的核武器是身材。沒有嫦娥、洛神那種容貌，也比不過衣小芰和柳鱗兒，不過，身材很符合骨感美人的標準，也許拿到唐代並不受歡迎，但是在現代，很對得起“夢情人”這個詞。今天這夢情人穿得很寬鬆，但是充滿誘惑的身材還是一覽無餘，我一直在想如此纖細的女人為何會乳豐臀肥、前凸後翹，這是怎麽修煉成的，自然選擇的結果？

    在這關鍵時刻，突然出現這場景，我得忍住千萬別流鼻血。

    太妃衝過來親熱地汪汪兩聲。

    你的小狗真可愛。”說。

    她叫太妃，從街上撿的，你要是喜歡，送給你吧。”賤相都是好色催發出來的。

    汪汪，汪汪汪！”太妃衝我叫了幾聲，她說，“你個見色忘友的混蛋！”

    我沒有理她，她便惱了，憤憤地回臥室去了。

    看來，你的小狗生氣了，它很通人性。”笑著說。

    她隻是嫌我沒給她買火腿腸而已。”

    好可愛，小性子。”

    嗯，因為她是女的。”

    抿嘴而笑，“看來你很懂女生。”

    沒有，沒有，沒有，我對‘女生學’完全是擀麵杖吹火——一竅不通。”

    是嗎？不像啊，我覺得你挺帥的，然後還很有一種氣質，反正覺得很不錯，按理說應該不難找到女朋友，會有很多會了解女生的。”

    嗚呼，千裏馬常有，伯樂不常有，世上就差你這種伯樂。”

    嗬嗬，反正要是我，我會比較喜歡你這種類型的。”

    我的心髒一麻，我的優點在哪？勤勞善良，不對，黑俊是有的，也算強壯，其他能招引女生的殺招好像很是寥寥，她這麽說，用意何在？

    我臉一紅，“我是一個平凡的農民，沒有什麽值得誇耀的長處。”

    長處？實際接觸才能發現長處的……”她邪惡地笑著。

    我是那種相處時間長越沒看頭的人。”

    沒有啊，我越看越覺得你可愛，在我心很珍貴的，也許看得不夠仔細，需要點著燈，湊近點看。”這個妖精走近了我一尺。

    我努力地壓住歡快跳躍的心髒，“你再走近，會發現我皮膚是多麽黝黑，臉上還有繁茂的青春痘。”

    她又走近一尺，“黑皮膚的男人比小白臉耐看，至於青春痘嘛，我給你一調，很快就好了。”她的語氣就像一個八十八歲的老醫。

    這個，算命的說過了，我的青春痘還得再長五年。”我的語氣就像是我村正直無私的村支書。

    嗬嗬，那你的痘痘就繼續茂盛著吧，給你提供秘方，你還不要。”話鋒一轉，“晚上，你也不出去約會啊？”

    沒有人可約。”

    男人要主動一點。沒有女朋友嗎？沒有喜歡的人嗎？”

    我喜歡的人恒河沙數，喜歡我的人鳳毛麟角。”

    那你說我是鳳毛還是麟角？”

    咱倆這聊天好像是在……”

    **。”她是眼疾嘴快。

    我臉又紅了，“你用的詞太生猛。”

    我噻，你還是處男哎！”她歪頭看了我一眼。

    你也太小看我了。”她也算是見多識廣，我絕不能露怯，語氣一定要強硬一點。

    星，你要不是雛兒，我這二十來年就白活了。”

    你的識人技術還需要進一步增強。”

    我能證明你還是。”

    我哆哆嗦嗦地問：“怎麽……證明？”

    我親身體驗。”

    我差點吐血，“這……這……”

    不敢？”舔了舔嘴唇，“我不用實驗，一下就看透你了。”

    是透視眼。

    我起身要逃，今晚千萬不能戀戰。

    一下拉住了我，“聊會兒唄，我又不吃人。”

    她的柔弱無骨，卻一下扼緊了我的魂魄。

    我重新坐下，“誰知道你吃不吃人，也許你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妖怪。”

    咯咯咯咯笑起來，“膽小鬼。我是一個善良的妖怪，你要是讓我吃，我才吃，你要是不讓我吃，我就留著你，等你讓吃的時候，再享用。”

    等我老得像木乃伊一樣，不想活了，我就通知你吃掉我。”

    那時我已經沒牙了，隻能吮了。”

    我一個顫栗。

    星，說說，你喜歡什麽樣的女孩？”雙托腮，化成一個純情的大眼萌妹。

    我喜歡……好看的。”我想了一半天，好像隻有這一條。

    我好看嗎？”

    好看……”實事求是。

    既然好看，那麽你也喜歡了？”

    我語言上不置可否。但是吞了一大口唾液，眼神也是火急火燎的。

    你要是喜歡我，我不收你錢。”認認真真地說。

    她實際應該付錢給我，嗬嗬。

    ，”我撓了撓額頭，抓了抓下巴，捏了捏鼻子，“不給錢，多不合適……”

    嗬嗬，你是童男子，我這是占你便宜。”

    我覺得你很美，內心也很待見，不過，我覺得你說好聽的，並不是真的對我有興趣。我也知道我不是千裏駒。”

    那你給百塊錢得了。”語氣還是很平靜。

    我拿出錢包，慢慢掏出了百塊錢，放在茶幾上，然後說了個“對不起”，又要逃跑。

    你坐下！”她命令。

    我得令趕緊定住。

    你把錢包拿出來！”

    我趕緊把錢包放到茶幾上，不敢正眼看她。

    她打開錢包看了看，然後把那百塊錢又塞了進去。錢包裏此時一共百二十八塊五毛。

    你過來！”她連下道命令。

    我挪到她的身邊。

    你說我好看嗎？”她不必問，她自己清楚，所有的人都會告訴她答案。

    我這次很認真，“好看。是我見過最美的女生……之一，不過，重點不是好看，而是一種感覺，很舒服的感覺，甚至要超過對於好看的注意，很想親近，很想了解，很想……”

    所有的很想，我都滿足你。”認真得有些過頭。然後她迅雷不及掩耳地輕輕舔了一下我幹裂的嘴唇，隨即躲開，“說吧，想要什麽？”

    她的唇雖很潤澤卻是炙熱帶電的，剛一接觸，我渾身每個毛孔都擴張開來，丹田之內一股如獅子般的力量左衝右突，想要尋找一個通道奪路而出，起初是安撫，現在是壓製，但是已經無法控製了。

    你現在呈現的所有的美好，讓我感到滿足。”

    這是我十分之一的美好。”她突然一個前傾，我來不及躲閃，已經被按倒。

    我呼吸驟然停止，“滿洲裏是不是一個很美麗的城市？”

    慢慢地，她的眼睛距離我隻有一寸，她的鼻尖挨住了我的鼻梁，她的唇距離我隻有一毫。她軟綿而有彈性，濃鬱而又澄澈，鬼魅而又實在。

    我這裏不僅有滿洲裏，還有整個世界。”她打開了一粒紐扣。

    一股淡淡的卻**的香味透出，我的感覺有些失真了，“，你什麽時候的生日？”

    她此時已經像蟒蛇一樣蜷在我的身上，唇舌已經繞到頸部，準備在動脈上狠狠嘬一口，“不必問我的生日，不必問我的愛好，不必問一切，就在這刻，你會了解得格外通透。”

    她纖細柔軟的開始四處輕輕地摸索偵查，像一窩剛破殼的小蛇，涼涼的，癢癢的，繞過每根汗毛，四處遊移，每一寸每一厘肌膚都被侵犯。我此時已經動彈不得，像春日飽睡的早晨一樣軟弱無力，隻等她劇毒、致命的一吻。

    她的發絲纏繞住我，她的唇像蝴蝶的口針一樣刺入了我的血管……

    那是胭脂河，淙淙的流水聲就在耳畔，小樹林裏篩下一地密密的月色的碎屑……我的唇感覺被狠狠叮了一下……

    我睜開眼，迅速抓住她那隻，“，我有一個喜歡的姑娘叫……靳臘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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