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侵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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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你輕一點, 真有點疼。”
小唐白皙的手指頭輕輕地按摩著他的脖子, 問:“怎麽樣, 跟班總相處了一天?”
“不怎麽樣,你想怎麽樣。”
“他這人怎麽樣?”
“挺好的。”
“喜歡麽?”
“比我小那麽多……”
“你管他年紀小多少呢, 那兒大不就行了。”
傅楊河就懶得搭理他了。
小唐笑了笑:“開個玩笑。性別都不是問題,年齡更不是問題, 何況男人嘛, 年齡更不重要。”
“我有個朋友跟我說, 不能跟年紀小的談戀愛, 像養兒子,太累。”
“可我看班總挺成熟的。”
“你覺得這邊的人家,做基佬會有好果子吃麽,尤其是班覺這種家庭出來的,家裏那一關首先就過不去。再說了, 你都不知道對方是直的彎的, 別說這些廢話了。”
“也是,直男是千萬不能碰的, 沒好結果。”小唐語氣黯淡了一下,顯然又回想起自己的初戀。他的初戀是個直男,直到現在傅楊河都覺得匪夷所思。可見小唐這人是生就的妖孽,小小年紀就本事頗大。
“你們今天都幹嘛了?”傅楊河問。
“我跟他們幾個隨便轉了轉, 也曬黑了不少, 我剛敷了個麵膜, 你要敷麽?在這裏一年,你要是不保養,回去保準你親媽都認不出你是誰。”
“不敷,太娘了。”
“你懂什麽,男明星哪有不敷麵膜的,更不用說同誌了,你不知道男色時代,男人最重要的就是一張臉麽?而且現在有些講究的直男也開始敷麵膜了,你這陳舊腐朽的思想,早該摒棄了。”
“直男也敷麵膜麽?”傅楊河說,“接受不了。”
“你這種人啊,最可氣。”
“哪種人?”
“天生麗質,站著說話不腰疼,飽漢子不知道餓漢子饑,恃美而驕。”
傅楊河覺得這馬屁拍的好:“感謝我媽,我媽你也見過吧,她經常化妝的人,皮膚到現在還那麽白細。我外婆皮膚也比同齡人好,所以我基因好。”
“你等著吧,你這個年紀,你還不保養,在西藏呆一年,保準變大叔,又黑又糙。”
“說到皮膚,你說班覺貢布也是土生土長的康巴人,他雖然黑一點,但皮膚看著很光滑,也是奇怪。”
“這有什麽奇怪的,他是大老板,你讓他學藏民風裏來雨裏去,也會又黑又糙……抹好了,看看明天能不能消下去,以後出門千萬要擦防曬,你說你出名就靠一張小白臉,要是黑了,我發微博還得給你美顏。”
說到微博,傅楊河才想起看看自己的微博。
他是上了電視之後才開的微博,如今粉絲已經快一千萬了。他沒事就在微博上發個自拍,大概年紀真的不小了,就愛聽那些誇他年輕的話。
結果他一搜,卻搜到了一個關於他的負/麵新聞。
前些天他接受了一家網絡媒體的采訪,對方特意提到了另一位在國內舞蹈界也很有名的舞蹈家黃鬆,黃鬆和他是江湖傳言王不見王的一對,兩人都專攻古典舞,且今年都參加了一檔衛視的舞蹈類節目做評委,結果又都以不輸當紅小生的俊秀相貌成為舞蹈圈為數不多的明星人物。最近關於他們倆的新聞可不少。
當時記者讓他評論一下他和黃鬆的各自特點,他當時就覺得是個套,所以在說的時候已經盡量說黃鬆的好話了,也自認為算很謙遜,比如對方提問的時候說他包攬了近年來所有古典舞舞蹈大賽的金獎,他就趕緊更正說,去年的有個舞蹈大賽他並沒有參加,得金獎的是黃鬆。結果這句話反倒成了新聞。
那條新聞的標題是:《傅黃大戰一觸即發:誰是中國古典舞第一人?傅楊河:如果沒我在,他就是第一》
“我當時可不是這個意思。”他對小唐說,然後刷了刷下頭的評論。
“他的意思是既生瑜,何生亮,他是諸葛亮,黃鬆是周瑜。”
“上次我看到他的一個采訪,記者也是讓他評價自己和黃鬆。他居然說他的舞蹈比較講究思想性和美感,哪來那麽大的臉。那他的意思就是說,黃鬆的舞蹈沒深度沒美感咯?”
“我還真沒看出他的舞蹈有多美,一個男人跳的那是什麽舞……好啦他的舞蹈是很美啦,可是思想在哪兒?我隻看到空有形式。你去看看黃鬆的成名作《武魂》,那才是爺們該跳的舞呢,滿滿都是我大中華男人的精魂!”
傅楊河趕緊趴下來,登了小號,回複說:“應該是記者曲解了傅老師的意思吧?傅老師這人很謙虛啊……PS:傅老師和黃老師風格本來就不一樣,黃老師的舞蹈一向陽剛,傅老師的舞比較有名的幾個都結合了戲曲成分,所以看起來就比較柔美,其實他也有很雄渾狂放的舞蹈,隻是大眾知道的,都是比較柔美的。”
結果他才剛回複了不到半分鍾,就收到一條回複:“他舞蹈是柔美,可惜人不柔美。”
配了一張他在某綜藝節目上點評選手的時候猙獰表情圖。
我靠,怎麽把他拍這麽醜?!
傅楊河趕緊拿起手機照了照,確定這是惡意截圖來醜化他。
“你別看了,看了心裏又堵。”小唐說,“又不是頭一天看到人說你了。”
傅楊河把手機一扔,盤腿坐在沙發上發呆。小唐說:“早知道這麽多噴子,當初咱們就不該上電視節目。上節目之前你是德藝雙馨的舞蹈大家,沒聽過一個人說你不好。”
“雖然討厭我的人多了,可喜歡我的人也多了啊。”傅楊河笑了笑,躺下來繼續刷微博,說,“怎麽又看到鬧伴娘的新聞,這都是猥褻了吧?”
他說著就把手機給小唐看,小唐看了一眼,說:“我記得李安導演的《喜宴》關於婚鬧有這麽一句,說,你正見識到五千年性壓抑的結果。這就是性壓抑的結果啊。你看有些gay也是,喜歡在網上買原味的內褲襪子,口味重的很,外人可能覺得匪夷所思,我覺得就是壓抑的結果。國內的同性戀在性成熟的過程中都會經曆一個痛苦和壓抑的過程。我覺得壓抑的結果就是,不在壓抑中爆發,就在壓抑中滅亡。極度性壓抑帶來的可能就是極度性/饑渴,最後不是變態就是爆發!”
小唐說著看向傅楊河:“你壓抑了幾十年,我等著看你爆發哦。”
“你還真是什麽事都能扯到我身上。”傅楊河笑了笑,忽然聽見有人敲門。
“我去。”小唐小跑過去,“誰呀?”
“傅老師,是我。”
小唐立即停了下來,朝傅楊河擠眉弄眼。
是班覺貢布。
傅楊河趕緊從沙發上溜了下來,剛穿上鞋,班覺貢布就進來了。
“班總好。”小唐笑嘻嘻地打招呼。
“傅老師不在麽?”
“在,在,我是他的助理小唐,您忘啦?”
“傅老師不是曬傷了麽,我……拿了點藥……”
“您自己給他吧。傅老師,班總來啦。”
小唐的聲音裏藏不住的春意,一邊朝裏走,一邊朝傅楊河挑了一下眉毛。
傅楊河接過班覺貢布手裏的藥,說:“謝謝了。”
“以前也有朋友來西藏玩被曬傷的,他們都說這個藥膏最管用。”
“謝謝。”傅楊河說:“坐,房間比較亂,行李箱都打開了。”
他說著趕緊招呼小唐一起把行李箱都收拾了,突然想起來人來了茶都沒倒一杯,趕緊又站起來問:“班總喝什麽,我們這有礦泉水和咖啡。”
“不用忙了,我就來給你送藥的,這就回去了。”
班覺貢布說:“那藥一天抹一次就行。”
傅楊河趕緊起身去送他,一直送到樓下才又回來。
小唐笑著說:“班總很貼心哦。”
傅楊河看了看手裏的小藥瓶,指甲蓋那麽大,打開是近膚色的藥膏,散著一點香。
“要不要給你抹上試試?”
“算了,都抹了蘆薈膠了,留著以後用吧,估計是好東西。”
“這個班總,有時候看著很有大老板的氣勢,不苟言笑的,有時候又覺得他憨憨的,挺老實。”小唐說。
傅楊河把那瓶藥膏放在了床頭櫃上,想起剛才送班覺貢布下樓,走到樓下的時候班覺貢布忽然搭上他的肩膀,把他往自己身前一摟,朝他脖子上看了一眼,問:“抹過藥了?”
他的氣息噴在傅楊河的耳朵上,傅楊河訕訕地點點頭。
“我那藥更管用。”班覺貢布說。
他倚老賣老地想,大概就像是學生看待德藝雙馨的老師那樣。他是很自信的人,雖然一直單身,但也知道自己各方麵條件都不錯,家世好,長的也不賴,事業也算成功,名利都有,基佬那麽多,他也是拔尖的那一批。
所以他覺得班覺貢布對他的好,也很說得過去。除了部分攻擊他的網友,本來就是人人都對他不錯,他不至於會認為對他不錯就是愛他。
他去了隔壁才知道,小唐和黃靜晨住一個屋,孫雷和趙小軍住一個屋,肖央單獨住一個屋。
“他那人宰得不行,潔癖又縱,沒人喜歡跟他一起租。”趙小軍說。
“他哪兒宰,怎麽縱,誰不跟他租?”小唐打趣道。
趙小軍一聽就漲紅了臉,立馬捋直了舌頭強調了一遍:“zh-u-ai拽,zh-ong重,zh-u住!”
傅楊河拍了一下小唐的頭,笑道:“你們這樣可不好,都是一家人,可不要搞小團體。”
“他們幾個關係好著呢,”小唐說,“你別看肖央愛答不理的,他們全都愛往他身上湊。”
“肖央就是不愛說話,人很好。”黃靜晨說。
正說著,就見肖央插著兜進來了,一看見傅楊河就說:“傅老師沒住那兒啊。”
他生就一副高冷的樣子,細長的眉眼常讓人覺得蔑視別人,聲音很有磁性,就是冷冷的。傅楊河笑了笑說:“知道你想老師,老師就回來啦。”
肖央對他的調侃向來沒反應,隻皺著眉在他身邊坐了下來,傾過身朝他脖子上看了一眼。
“傅老師今天就是一個慘痛教訓,你們出門,可千萬記得塗防曬,不塗的話就包裹嚴實點,反正這邊也不熱。你們一個個細皮嫩肉的,要是曬傷了,我可是要心疼的。”
“班貢莊園怎麽樣,好玩麽?”黃靜晨問。
“還行,值得一看,什麽時候有機會,帶你們一塊去瞅瞅。”
“不就是個奴隸主家,”肖央說,“他們家以前是貴族吧,家裏養了一群奴隸。”
“今天肖央跟我一說,我一查,還真是,以前西藏百分之九十五都是奴隸,隻有百分之五是貴族。”黃靜晨細聲細語地說,“多虧後來解放了,大部分的西藏同胞才過上了好日子。”
傅楊河看到自己的學生三觀都這麽正,老懷安慰,說:“現在知道社會主義好了吧,雖然不能人人平等,但起碼大部分的人的生活條件都提高了,社會在進步,人民在受利。”
一番很符合為人師表這個身份的話之後,傅楊河做總結:“我們這趟來,也是希望大家能多深入到藏族同胞中去,爭取做出來的節目能多體現康巴文化,特色,把康巴這個美麗的地方介紹給更多的人,為藏族同胞做貢獻!”
小唐說:“鼓掌!”
黃靜晨就偷笑著跟著鼓了鼓掌。孫雷和趙小軍笑了笑,倒是肖央,一副嫌棄的表情,隻嘴角抽了一下。
傅楊河感覺自己主旋律唱的差不多了,就從學生的房間裏走了出來。趙小軍卻跟了上來,說:“傅老師,我昨天看到他們跳的藏戲,突然有了點靈感,今天編了一小段舞,能不能給你看看?”
趙小軍就是努力的不像話!
“好啊。”傅楊河就把趙小軍領到自己屋裏,看他跳了一段。傅楊河看他跳的氣喘籲籲的,就說:“好了好了,剛到高原上,要適應幾天,可千萬別跳缺氧了。”
“老師,我跳的怎麽樣?!”
“不錯不錯,你們幾個,就屬你最上進!”
趙小軍心滿意足地去了。傅楊河往床上一躺,心想,真是命啊,趙小軍最努力,可偏偏是這裏頭幾個人中天資最差的一個,舞技好,就是差點靈氣。
今天在班覺家吃的有些飽,晚上吃了點麵包就沒有再吃了。天色還沒黑,估摸著這會洗澡的人還很少,趁著小唐他們去吃晚飯的功夫,他就端著水盆一路進了澡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