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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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九章新年快樂

    一個小太監摸出一顆來,放到嘴裏咬了一口。

    小桌子作勢打他腦袋,“怎麽不把你的牙磕掉!”

    眾人得了這般厚賞,高興得不得了,紛紛進來給陳文心謝恩。

    陳文心見眾人這般歡喜,也被感染得喜悅起來,“不必謝恩了,都玩去吧。廊下那一簸箕的銅錢給你們今晚輸贏,可別年沒過就把壓歲錢輸出去了。”

    等眾人散了,陳文心又給那親信的六人一人賜了一錠金元寶。

    他們捧著那錠沉甸甸的金元寶,一時都愣住了。

    這壓歲錢是不是也太大了?

    這錠金元寶,少說也有五兩啊!

    “主子,這是不是太過豐厚了,奴才們恐怕擔當不起”

    小桌子推辭著,把金元寶放到茶桌上,往後退了一步,“奴才實在不敢要。”

    白露見屋子裏都是陳文心信得過的親信,忍不住勸道:“主子待奴才也太好了些”

    陳文心知道他們是真心為自己考慮,怕自己破財。

    她笑道:“如今推辭已經來不及了,你們的元寶底下,我都刻了你們的名字了。”

    眾人翻過金元寶一看,果然底下刻著每個人的大名。

    難為主子怎樣想來,待他們這般用心!

    富貴兒眼眶含淚,連忙在眼角抹了抹,“主子,奴才從前跟在萬歲爺身邊,都沒見過這麽大的金元寶”

    原本感人的氣氛被富貴兒這一句話打破了,陳文心噗嗤一聲,眾人都掌不住笑了起來。

    富貴兒一愣,他都哭出來了,眾人怎麽反而笑了?

    陳文心笑罵道:“這話說得,叫皇上聽見了,還以為怎麽苛待了你呢!”

    “行了行了,都安安心心收下吧。至多以後主子落魄了,你們再拿出來接濟我,成了吧?”

    自家主子都這樣說了,他們哪裏還敢推辭?

    白霏和白雪受之有愧,她們是主子還是常在的時候就跟在身邊了,但一直隻做些針線活,哪裏配和白露得到一樣的賞賜呢?

    想想富貴兒來得更晚,還隻負責養胖賊而已,她們也就釋然了。

    這麽大一錠金元寶呀。

    光是握在手上都覺得幸福,更何況元寶上還刻著他們的名字,旁人偷也偷不走。

    胖賊從門外跳進來,像是知道眾人在領賞似得,湊到陳文心腳邊搖尾巴撒嬌。

    “胖賊這是也要領賞呢!”

    眾人聽了都笑,白露也說應該給胖賊些賞賜。

    “胖賊脖子上那顆金花生也罷了,再掛就嫌沉了。還是賞賜它幾件披風吧,叫白雪和白霏多給它做兩件。”

    沒有人接她的話,大家都看得出來胖賊不喜歡穿披風。

    翊坤宮裏處處燒得暖烘烘的,胖賊有一身長毛,它哪裏需要披風?

    隻有陳文心執著地要給它做,還要做跟自己同款的,說是一起穿出門拉風。

    拉風是什麽意思他們聽不懂,不過

    主子真的不嫌跟狗穿同款披風丟人嗎?

    陳文心順手從桌上拿了一塊糖粘給胖賊,便叫他們都到外頭玩去,不用在這伺候了。

    “咱們都出去了,主子一個人做什麽?”

    “我就在這逗逗胖賊解悶,一會子就去睡了。”

    白露道:“主子,今夜宮中上下都要守歲。子時宮中鞭炮齊鳴,再把主子吵醒了反倒不美。不如我們陪主子玩一會兒,到鞭炮鳴過了再睡?”

    陳文心點點頭,她寧可晚點睡也不想睡著了被鞭炮吵醒,“咱們來打麻雀吧?”

    她興致頗高,忙叫富貴兒去外頭拿些銅板進來計數,“咱們贏手批子打。”

    贏什麽不好,非要贏手批子打?

    他們哪裏敢打自家主子啊?

    陳文心想了想也覺得不好,“那就輸一個在臉上畫一條!”

    這個倒還好些,眾人很快地分好了隊伍。白露自然要跟著陳文心,白霜便要和白雪白霏三個人湊一組。

    小桌子不讓,非說一組哪有三個人的,至多兩人。

    富貴兒便說自己打麻雀手藝精湛,他要和白霜一組,“霜姐姐,你和我一組,保證你贏!”

    這下小桌子反而落單了。

    “好你個富貴兒,有了姐姐就忘了哥哥了!”小桌子憤憤道:“看我一會兒不往你臉上畫個大王八!”

    眾人說說笑笑的,麻雀就擺上來了。

    這麻雀其實就和陳文心前世的麻將差不多,傳說是明朝宦官鄭和出使西洋時,在海上旅程無聊發明的。

    這副麻雀是用象牙製的,顆顆晶瑩潤白,摸在手上觸感極好。

    白露已經把筆墨拿來,就放在陳文心的座位邊上。

    眾人不分尊卑席地而坐,地上鋪著厚厚的綿羊毯子,炭火燒得熱熱的。中間擺上一張炕桌,就在這上頭打麻雀。

    “叫吃!”

    富貴兒伸手要拿陳文心打下的牌,被小桌子一把截住,“我碰,放下放下!”

    小桌子碰完就打了一張二筒,白露拍手笑道:“主子糊了!”

    陳文心笑而不語,拿過了小桌子那張二筒,然後把自己麵前的一串牙牌都翻了下來。

    大約是小桌子剛才說要給富貴兒臉上,畫一隻大王八,這話啟發了陳文心。她接過毛筆,蘸飽了墨在小桌子的下巴上畫了一個細長的尾巴。

    因是小桌子放的炮,才讓陳文心糊了,所以這懲罰隻畫小桌子。

    若是一家自摸糊了,就畫剩下的三家。

    小桌子第一個被畫,後麵卻是富貴兒和白霜這一組輸得多。因為是富貴兒誇下海口,所以都畫在了他的臉上,白霜並沒有被畫到。

    陳文心也放過幾次炮,懲罰全由白露擋了。偶有幾筆她維護白露,其他人也不敢在她麵上畫王八,隻是輕輕一點罷了。

    打了四圈,富貴兒臉上的王八已經成了形。胖賊在邊上睡了一覺起來,見著一臉烏黑的富貴兒,嗷嗷直叫。

    這反應逗得陳文心笑了,胖賊還真是沒心沒肺,枉費富貴兒天天養著它。

    這才不過是臉上畫得黑了,它就不認識富貴兒了?

    正笑著,胖賊一個箭步就往門外衝去,外頭傳來李德全哎呦一聲。

    能讓胖賊如此熱情的,她不用想也知道,是皇上來了。

    皇上走進來,見著陳文心滿臉的墨點兒,一屋子奴才幾乎個個塗得滿臉黑。

    他一看地上鋪著毛毯擺著炕桌,桌上的骨牌還沒收拾起來,便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皇上怎麽這會子來了?”

    陳文心連忙迎上去,皇上今晚不是該在乾清宮守歲嗎?

    “子時將至,朕怕鞭炮聲響起嚇著你,就先過來看看。”

    皇上的柔情蜜意叫人心甜,陳文心道:“那皇上一會子還走嗎?”

    皇上搖搖頭,“不走了,這大晚上的,誰有工夫再折騰。”

    “那咱們”陳文心本想說,那咱們早些就寢吧。想了想,皇上雖然到了翊坤宮來,怕是守歲的規矩是不肯改的吧?

    “那我陪皇上守歲吧!”

    陳文心一臉視死如歸。

    皇上瞧著她的臉,掌不住笑道:“守不守的,你好歹把臉先去洗了。”

    她這才想起自己臉上的墨跡,到琉璃鏡前一看,嚇得連忙捂住自己的臉。

    還不如畫個王八在臉上呢,這一點一點的墨跡,跟長了大黑痣似得!

    啊啊啊,醜死了!

    “皇上別看!”

    白露連忙端熱水來給她洗臉,她用香胰子抹了好幾遍,好容易把墨跡都洗幹淨了。

    抬頭一看白露等人臉上還頂著墨跡,尤其是富貴兒,那一隻大王八看得李德全都快笑出來了。

    “好了好了,你們也快下去洗臉吧!李公公他們在這就行了。”

    按規矩,麵汙者不得麵君。他們臉上頂著墨跡被皇上瞧見,本來就不合規矩。

    在翊坤宮,規矩這回事,總是顯得比較淡一些。

    子時的炮竹聲音炸開,先是一處,而後此起彼伏。

    翊坤宮前院也響起了鞭炮的爆炸聲,隱約還能聽到小宮女們在外頭笑鬧的聲音。

    皇上和陳文心兩人擁在榻上,裹著厚厚的皮毛。在鞭炮聲響起的時候,緊緊依偎著。

    那陣鞭炮聲久久才停息下來,皇上低頭一看,她已經熬不住夜迷糊了起來。

    “真是懶蟲。”

    皇上低聲地說,把她從榻上抱起,讓她到繡床上睡。

    她迷糊中感覺到皇上抱著她,雙手環在他脖頸上,嘟囔著什麽。

    “說的什麽?”

    皇上沒聽清,把她放在繡床上,耳朵湊近了她的唇。

    “皇上新年快樂”

    她迷迷糊糊地嘟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