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賜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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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一章賜妾

    “娘娘,您明鑒啊,那兩個侍女是臣的義女。模樣人品處處出眾,竟叫靳輔不明不白毀了名節!”

    史貽直絕口不提那兩個女子是自己摸進去的,桑額也在一旁幫腔。

    哦,她懂了。

    看來這兩人是色1誘皇上不成,能陷害靳輔一把也是好的。

    靳輔氣得臉紅脖子粗,“我沒有,我真沒有!”

    “人都在你屋子裏了,你還說沒有?”桑額當著陳文心的麵也絲毫不避諱,“除非你是個太監,不然見著那樣的美人,你能沒有?”

    小李子在旁聽著,冷哼了一聲。

    我招你惹你了?你們做的好事,扯上我做什麽?

    陳文心聽這話不像話,冷聲道:“做什麽這樣吵吵,諸位都是地方大員,不顧及臉麵,也不顧及皇上了嗎?”

    桑額立馬安靜了下來,他看向座上的美貌女子,沒想到她小小年紀,竟然有這樣的氣勢。

    怪道皇上南巡誰也不帶,就帶了她一個呢。

    陳文心冷笑道:“史大人真是忠君啊,把自己的義女都用來做婢女,伺候皇上。”

    “若非皇上嫌內院陰冷,搬到了二進院來,恐怕昨夜這二位就在本宮和皇上1床上了吧?”

    這話明擺著是看穿他們的心思了,史貽直見自己的名字被點到了,忙拱手道:“娘娘明鑒,她二人伺候皇上是真,叫這靳輔強行也是事實啊!”

    這意思就是那兩個女子不是自己摸進靳輔屋子的,而是被靳輔強行帶入屋中的。

    靳輔被鬧醒的時候還一臉驚恐呢!

    他比皇上還累,又要行路又要攙扶皇上。回到住處隻想休息,哪有心思做那些事?

    靳輔真覺得自己一世英名都叫這兩個混蛋毀了!

    陳文心不屑一顧,“靳大人若是這樣一個好色之徒,憑他河南巡撫之名、治河總督之實,怎會連個侍妾都沒有?”

    史貽直一時語塞,“這這或許就是他孤身已久,所以見著臣的兩個美貌義女就把持不住了!”

    陳文心忽然話鋒一轉,“是哦,這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靳輔原以為她是相信自己的,沒想到她話頭轉得這樣快。

    “娘娘,你怎麽”

    你這心思怎麽說變就變啊?

    靳輔苦著臉,看起來似乎比呂宗還要醜些。

    陳文心道:“靳大人常年在黃河一帶,為了大清嘔心瀝血。麵皮曬成了這樣,也沒個夫人替他操心。”

    她歎了一口氣,“既然這兩個女子是史大人的義女,那必是好的了。本宮便替皇上做主,把這二人賞給靳大人為妾吧。”

    什麽?要把她們兩送給靳黑臉做妾?

    那還不如讓她們兩回來給自己做妾呢!

    桑額急道:“娘娘,這靳輔當著皇上的麵強搶民女,您就這樣不聞不問嗎?”

    陳文心微微一笑,這桑額還真是說瞎話麵不紅氣不喘啊。

    她淡淡一擺手,“來人,把昨兒潛進靳大人房中那兩個女子帶來。”

    小李子領命,飛快地出去了。

    桑額和史貽直不知道她要做什麽,難道要讓那兩個女子當麵對質?

    那她就太天真了,自己一個眼色,她們還不是跟著自己說嗎?

    不多時兩個女子被帶進來,她們身上裹著薄披風,隱隱約約可見裏頭隻著透明紗衣。

    兩個女子有些局促,昨夜她們兩被拿住之後,便被人看守著。

    雖然沒有受到苛待,看守的人卻不許她們換衣裳,隻給了披風圍著。

    她們時不時拉著披風,還是擋不住別人看出裏頭的衣裳。

    兩人穿得這樣,擺明是去勾引誰的,怎會是驟然被靳輔拉進屋的?

    難道靳輔還有工夫,給她們兩都換上衣裳不成?

    兩個女子衣不蔽體,但那件紗衣穿得整整齊齊的,怎會是強迫所致?

    陳文心看到了史貽直二人的閃躲神情,趁熱打鐵地說道:“二位大人,還需要本宮派人調查一下,這衣裳是何處所製,何人所購嗎?”

    這種衣裳是青樓中常見的,正是用於和恩客調1情。

    靳輔不可能買過這樣的衣裳,他身邊連個侍妾都沒有,若是買過,肯定有人知道。

    這下子算是真相大白了。

    靳輔對著陳文心連連作揖,“臣多謝娘娘明察秋毫,還臣清白。”

    史貽直麵露難色,若是陳文心查出這兩個女子是青樓出身,派來蓄意色1誘皇上的

    那這事就鬧大了。

    他忙道:“看來是臣關心則亂,一時誤會了靳大人。既然靳大人沒做什麽,微臣一定把她們帶回去好好教訓。”

    現在想帶人回去,晚了吧?

    陳文心嗤笑,總不能什麽便宜都叫你們占了。

    她故作驚訝道:“這怎麽行呢?雖然是這兩個女子行事不檢點,好在賢妻美妾,她二人這般容貌,給靳大人做妾也是可以的。”

    “那怎麽行呢?”史貽直幾乎就要跳起來了,“娘娘,她們兩是臣最心愛的義女啊,怎麽能這麽不明不白”

    他的潛台詞是,靳黑臉哪裏配得上他這兩個美貌義女?

    史貽直口口聲聲的義女,叫陳文心想起她前世有一個絡流行詞,用在史貽直身上正正好。

    那個詞,叫做幹爹。

    靳輔也想出言勸阻,他並不想要這兩個燙手的侍妾,隻要還他清白便是了。

    靳輔便拱手道:“娘娘好意,微臣心領了。微臣早就決意為早逝的糟糠守三年,所以並不需要侍妾。”

    看不出來,這靳輔不但於治河上甚有才能,還是個這樣深情的男子。

    桑額難得同意一次靳輔的話,“既然靳大人不要,娘娘就讓史大人帶回去吧?”

    她們兩名節不清白了,再想侍奉皇上是不可能了。

    帶回去他和史貽直一人分一個,也算是安慰了。

    陳文心瞥他一眼,“這兩個女子這般德行,若是靳大人肯要,也就罷了。靳大人都嫌她們,那便押下去,以惑亂朝廷命官之罪處置!”

    那兩個女子聞言抖如篩糠,哪還顧得上遮體,雙手向前拜伏大呼,“娘娘饒命,娘娘饒命!”

    靳輔有些不忍,這兩個女子的確德行不佳,若因他而死,他也於心不安。

    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他便道:“既然是娘娘好意,臣,卻之不恭。”

    陳文心看得出來,靳輔是心存善念之人,不忍心看別人因他而死。

    他對先妻的深情厚誼固然值得尊重,但一個朝廷重臣,地方大員,身邊沒個女子打理也不成事。

    靳輔哪怕不重女色,留她兩洗衣做飯也是好的。

    那兩個女子聽得靳輔願意收了她們,連聲對他道謝。

    雖然成不了皇上的女人,能做一個朝廷大員的妾侍,於青樓女子而言也足矣了。

    惑亂朝廷命官可是殺頭的大罪,隻要不治她們的罪,無論何種處置她們都心甘情願。

    史貽直二人終於想明白了,皇上為何會突然嫌內院陰冷要換屋子,又偏偏把靳輔弄到皇上住的屋子裏去。

    而且皇上換了屋子這兩個女子還不知,夜深時竟然還摸進去。

    看勤嬪娘娘這成竹在胸、氣定神閑的模樣,這事恐怕跟她脫不了幹係吧?

    史貽直不由得暗歎自己吃了個啞巴虧,賠了夫人又折兵。

    皇上沒有討好到,還白白送給了靳黑臉!

    這個勤嬪娘娘這樣小小年紀,就妒悍若此。皇上豈能容她?

    陳文心笑道:“如此甚好,也免得殺人。”

    她看向地上的兩個女子,“你二人原是戴罪之身,須得殷勤侍候靳大人,將功補過。”

    那兩個女子忙磕頭不迭,口中連連應“是”。

    將功補過,戴罪立功。

    這兩個詞她這幾天來都聽到多少次了,偏偏還要從自己嘴裏說出來。

    她看向史貽直和桑額,微微眯著眼。

    這二人若是懂得將功補過,如今就應該費心費力在救治災民之上,而不是耍這些心思來討好皇上。

    既然他們要走歪路,那就怪不得她了。

    這破事處理完畢,兩個女子就跟著靳輔留在桃源縣了。

    皇上昨日巡視,給靳輔提出了好幾個需要改善的地方,二人討論過後,最終拍板了下來。

    靳輔留在桃源縣,更方便修繕這幾處工事。

    皇上和陳文心則啟程回宿遷,臨走時靳輔特意留了陳文義說話。

    “多虧娘娘和陳將軍的計策,用懸索的方法,這幾日來已經在河裏救出了三十餘百姓了。”

    靳輔對陳文義行禮,陳文義連忙側身避過,又拱手還禮。

    “靳大人客氣了,救助災民非大人一人之責。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我出這點小力算得了什麽呢?”

    靳輔見他年紀輕輕,已經憑借戰功得到了宣武將軍之銜。難得的是為人謙虛,並不居功自傲。

    這樣的人才,前途不可限量啊。

    “陳將軍所言有理,如今治河繁忙。待靳輔有機會到京城述職,必要找將軍聊個痛快!”

    靳輔年紀大上陳文義近十歲,卻主動以平輩的口吻相交。

    陳文義欣賞他的治河之才,當下痛快道:“能得靳大人賞識,此為蘭襄之幸。”

    他主動報之以字,便是結交為友的意思了。

    靳輔哈哈大笑,“鄙字紫垣,敢與兄不近乎?”

    平輩相交,互稱為兄,這是士大夫階層的禮節。

    陳文義看了一眼外頭,皇上和陳文心已經上了馬車。

    他抱拳辭別靳輔,策馬追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