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關於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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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木宇聽著胡澤的話,心裏不由的看向胡澤的眼神有些怪異,不過李木宇的這種眼神很自然的就被胡澤略過了,胡澤沒有理會李木宇,隻是低頭繼續看起了手邊那似乎永遠看不完的書籍。 vw

    李木宇咂了咂嘴,不免又詢問胡澤:你難道真的就沒有害怕過,哪怕小的時候

    胡澤抬眼看了看李木宇,動了動嘴角:有

    那是。李木宇繼續追問。

    胡澤放下手中的書籍,眼神低垂了下來,似乎做了一番思索,在李木宇等待有些不耐煩的時候,胡澤講了起來,聲音有些低沉,講述的故事也有些陰寒。

    我小的時候不住在這裏,在一個稍有些偏遠的小城市裏,不過在那裏,我沒有太過想要回憶的事情,被看作異類的感覺總是不忍去想的。

    那個城市不大,大部分人也是因為那個城市的某個大型企業才居住在了那裏,這也許就是那個年代的習慣,整個城市就好像一個巨大的生活小區。

    不過市裏每家每戶大都認識,整個城市有著一種屬於自己的生活網絡,這也是那種體製下的一種優勢,不過正是這種特點,讓人一旦被認為是異類,在整個城市都無法抬頭,更不用提融入那裏的圈子了,就好像你去買菜,那賣菜的人在你走後也會小聲的討論你,在背後對人指指點點。

    而我,正是被如此特殊對待了。胡澤的臉色上看不出是喜是悲,但是這些話語說出來,李木宇還是能夠感受到胡澤自己的痛苦,可是李木宇又不免的奇怪,胡澤怎麽會被當作一個異類。

    胡澤不像秦瑤,也不像自己這樣,最多就是他膽子大一點,命硬一點,可是這又如何了,李木宇心懷疑惑,可是卻沒有出言打斷胡澤的意思,李木宇知道,胡澤既然肯說,自然會將事情講述完整。

    我父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死了,是在工作的時候發生的意外,雖然當時單位上補貼給我家庭一筆不少的補貼金,可是這對於母親重病在床,而我還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孩的家庭,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結果沒幾年,我的母親便也去世了,我母親死得很痛苦,而且到死也沒有閉眼,因為我知道,她在擔心我,擔心丟下我一個在這個世上該如何去生活,可是死亡的到來又有誰能去阻止。

    在我母親死後,企業上便安排我寄養在了別人家裏,這家人和我並沒有什麽沾親帶故的關係,並且由於對於我父母的死,有些不好的說法,所以一家人對我也很生分,至於說到家這個字眼,後來的我就根本沒有過如此的感受,除了每天的吃喝,他們對我沒有其他的關注,哪怕我死了,也許他們反而會更加開心一些。胡澤說到此,眼神不免的黯淡了幾分。

    李木宇可以想到胡澤小時候麵對的是多麽大的壓力,胡澤所說,由於他父母的死,別人對他有些不好的說法,別人也許不能理解,可是李木宇卻知道,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小時候李木宇也是命硬,所以聽從祖輩的安排,李木宇的父母丟下了李木宇出外工作,原因正是李木宇命硬怕克了雙親,當時李木宇對此頗有怨言,可是現在想起來,正是當時的這種安排,才能讓李木宇到現在還能有個完整的家庭。

    可是胡澤呢,胡澤命比李木宇還硬,甚至胡澤他父母的死,李木宇也不免的猜測,也許真和胡澤他的命格有關,那麽在胡澤的父母當真過世後,其他人對於胡澤會有怎樣的說法。

    命硬克親,怪胎,災星,想必要不是當時企業上安排胡澤去了那個家庭生活,根本就不會有人願意收留胡澤,胡澤也說過那個城市的體製,在口口相傳之後,胡澤自然也再脫不掉災星這麽稱號,最起碼,全市大部分人都會異眼看他。

    李木宇看著胡澤,看著胡澤那張永遠冷淡的麵孔,心中也不免的有幾分能夠理解的黯淡。

    胡澤停頓了幾分後嘴角咧了咧,露出一個肯定算不上好看的笑容,胡澤搖了搖頭,深吸了一口氣,再次講述了起來。

    我就這樣,在那個家庭生活了下來,他們一般不讓我進家門,晚上休息的時候,我的床也是在門外的走道當中,後來我才知道,養狗才會那麽養。

    那一家人都很懼怕我,當真把我當作災星一般的敬而遠之,甚至那麽多年,那家人都沒有觸摸過我,嘿,不過這也挺好。

    不過在那個地方,我也不是沒有什麽值得回憶的事情。

    當時在大市場,有一個賣豬肉的屠戶,姓張,那個年代當屠戶,賣豬肉算是不錯的營生,因為在溫飽都很難保證的年代裏,做一個屠戶,自然會讓別人羨慕。

    我平時喜歡在那大市場遊蕩,所以自然也認識那姓張的屠戶,後來我也一直叫他張叔。

    張叔在我小時候的記憶中是並不是一個胖子,甚至作為一個屠戶的他要比其他人顯得更瘦一些,不過身體瘦削的他,生著一張令人敬畏的麵孔,他的大半張臉早年被火燒過,所以可以想象,他是個什麽樣子。

    正是因為他這個樣子,所以市裏的人很少會和他有過多的交流,就好像和我一樣,他也是一個被排斥在外的人,不過正是因為如此,我卻和張叔格外的親近,在別人嘴裏,我倆親近的原因正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起初我認識張叔,是因為看張叔在那裏一隻豬肋的豬肉,水滸傳裏有形容鎮關西的剁肉本事,可是和張叔比,我想還有些差距,不說剁肉隻剁肥肉或者隻剁精肉的本事,就從那豬肉上剔骨的本事,就是我根本沒見過的。

    張叔見我經常看他剁肉,便也對我有些別樣的關懷,有時候偷偷把我叫進那肉鋪子中,拿出幾個肉包子給我吃,對了,還有油渣,那是我小時候最喜歡吃的。

    現在想想,說不定我是可以去做一個屠戶的。胡澤說著,臉上終於出現了一抹算是溫柔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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