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關於童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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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木宇從胡澤口中聽到了他說小時候害怕,可是胡澤這麽說,李木宇卻看到胡澤臉上更多的確是悲痛。 vw

    我當時站在那亂葬崗裏,心中起初也是怕極了,因為那個亂葬崗是有傳說的,傳言那亂葬崗裏一直鬧鬼。

    甚至時常有人看到,會有黑影在夜晚遊蕩在亂葬崗裏,然後拋開亂葬崗的墳地,再鑽進去。這個事情不是說大人騙小孩的說法,而是當真有不少人見到過。不過由於那裏是亂葬崗,埋的人都不知道是誰,所以有人被嚇到後也就不了了之了。畢竟誰也不會傻到做什麽去抓鬼的勾當。

    當時我就站在那亂葬崗中,可是見到張叔在,我卻壯著膽子留了下來,那時的我有種感覺,隻要張叔在這裏,不管什麽都傷害不了我,那是一種絕對的安全感。

    於是我就站在一處破爛的墓碑後麵,死死的盯著張叔,看著張叔接下來的動作。

    張叔站在一處不知名的墳地前,將手裏的那套刀放在了地上,接著便開始用手刨開了地麵上那個凸起的墳包。

    張叔的動作很怪異,這讓我不免想起了關於這個亂葬崗的傳說,畢竟張叔的動作太過詭異,的確就好像是傳言中那個經常出現在亂葬崗的惡鬼。

    我那會真的怕了,因為張叔的動作讓我看到了一絲癲狂,不是我心裏一直勸說著自己,那是張叔,我當真就跑了。

    看著張叔,不停的刨著地上墳墓的土麵,緊接著,張叔便挖出一具已經腐爛得差不多的屍體。張叔將屍體挖出來後,整個人顯得有些呆滯。

    站在原地,就那麽低頭看著屍體,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過了許久,張叔終於有了動作,隻見張叔有些顫抖的將地上的刀具拿了出來,然後如同在拆卸一隻肉豬的豬肉一般,開始在那死人身上動起了刀子。

    遠遠的,我看到張叔的手法是那麽的嫻熟,一片片腐爛的肉,在張叔上下翻飛的刀口下被肢解了下來。

    我實在忍不住那種痛苦,開始止不住胃中的翻騰吐了起來。

    那次我吐得很嚴重,要知道,我那會還很小,雖然每天麵對著肉鋪子裏的死豬,可是當真見到張叔在肢解一具人體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那種作嘔的痛苦,開始吐了起來。

    我嘔吐得異常嚴重,甚至吐幹淨了胃中的事物後,我吐出了自己的膽汁,那種黃色發苦的液體。可即使這樣,腦海中再次浮現那腐肉上下翻飛的情況,我依然止不住嘔吐。

    吐到最後,我甚至感覺到渾身都虛弱了下來,大腦缺氧的感覺讓我一陣難忍的眩暈,要不是我手扶著那破爛的墓碑,相信我當時就已經摔倒在了地上。

    當我吐到最後,甚至連再次幹嘔的力量都沒有的時候,我又止不住的看了眼張叔肢解屍體的那個方向。

    可是朝那邊看去,那裏還有張叔的人影

    地上隻有一具已經被肢解了一半的腐爛人屍,屍體被肢解過的地方露出的光潔森白的人骨,那個場景和當天我在那警察拿來的照片中看到的屍體一樣。

    我本來看了這一眼後,下意識的要繼續嘔吐下去,可是一個發現不由得讓我打了個激靈,張叔去了哪裏

    我所處的位置可是一處鬧鬼的亂葬崗,我當時能夠有膽量來到這樣一個地方完全是因為張叔的存在,可是現在

    張叔到底去了哪裏我開始眼神變得慌張,原本就因為嘔吐有些發軟的雙腿更加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怎麽會這樣,張叔他去了哪裏那個原本張叔站著的位置,現在隻有一具惡心的屍體,這種心中彌漫的陰寒,根本是當時的我無法承擔的。

    可是就當我四處準備尋找的時候,在我身後,我驚訝的發現了張叔。

    可是這次,張叔眼神不再是以往那般的淡然,而是雙眼血紅,其中難掩的瘋癲讓我看著張叔卻感覺到了陣陣陌生。

    張叔原本就已經被燒毀的麵孔,以前不覺得什麽,可是在當時,張叔確實如同一隻厲鬼,尤其在那個鬧鬼的墳地當中,想到張叔先前做的事情,我不免的開始害怕,而我害怕的不是別的,正是那個讓我可以感到安全的張叔。

    張叔雙眼瘋狂的看著我,手裏提著那套刀具中的剔骨刀,從令我感到陌生的張叔眼神中我看到了一種冷然。而原本熟悉,甚至算是我內心中唯一依賴張叔露出這樣的神情,我感到了真真切切的恐懼。

    那是心中最恐怖的事情,哪怕在這亂葬崗中遇到惡鬼,也沒有那種恐懼來的令人毛骨悚然。知道嗎真的是最親近的人突然變得那麽陌生,然後他還要殺死你。那種感覺胡澤說到這裏低下了頭。李木宇在胡澤身邊,甚至看到了胡澤眼神中帶著的那一絲猩紅和苦痛。

    李木宇想要出言安慰胡澤幾句,可是胡澤擺了擺手,深吸了口氣,繼續講述了起來。

    那種感覺就好像一切都崩塌了,自己的世界中剩下的隻有那躲避不了的害怕。在看到張叔的那一刻,我已經完全走不動道路,甚至雙腿一軟,我整個人跌坐在了地上。

    我的四肢冰冷,就好像我那時的心情,冰冷的令自己都有些害怕。張叔手裏握著剔骨刀,眼神瘋癲的看著我。我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可是卻發不出任何一聲像樣的聲音。

    我看到張叔那握著剔骨刀的手開始緩緩的抬了起來,他根本不顧跌坐在地上,默默流淚的我,將那剔骨刀緩緩的舉了起來,然後比了比我的身子。

    我知道張叔的這個動作,因為我見到過張叔殺豬,也見到了張叔在肢解那具屍體的一切,而現在,張叔麵對我做出了這樣一個準備進行肢解的動作,我當時真的是萬念俱灰。

    不要問我為何不逃跑,當時的我真的沒有任何力氣去逃跑,並不是因為先前的嘔吐而是因為麵對張叔,那自心底而升起的真真正正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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