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2章:渴望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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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書房內,兀術猛的一掌拍在桌上,咬牙狠狠地道:“步跋子?誰能告訴我,為什麽那裏會有步跋子?”

    忽列兒站在他麵前,低著頭道:“拜蓋黎部下阿墨齊在峰頂巡查過,不過已經死了,沒人能知道他們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

    兀術站起身在屋裏來回踱著,怒道:“沒人知道,好一個沒人知道,峰頂就那麽大點地方,步跋子一下來了幾百人,拜蓋黎竟然沒察覺到一絲半點?哼!接著說。”

    忽列兒的頭垂得更低,說道:“棲鳳穀中八千伏兵及五千鐵浮屠盡歿,無一生還,宋軍兩路突襲人馬破了棲鳳穀之伏後又迅速朝北殺出穀,穀外原有一萬五千人馬設伏,等拜蓋黎號令殺入穀中的,誰知另有兩路宋軍從他們背後掩殺而至,兩端夾攻之下又兼他們無人知曉穀內戰況變化,便被宋軍殺散,隻回來了三千,另有兩千斥候不知去向……”

    說到最後,忽列兒已經說不下去了,因為他實在不知道該說,這場仗打得真是……他能確定兩路宋軍人馬裏沒有徐子楨,可這一仗分明就是徐子楨的風格,兩路明麵上加起來不到八千人,可誰能想到山頂有夏國步跋子出現,而原本準備著突然殺出打伏擊的那一萬五千人馬竟然被人摸到了身後,又他媽出現了一大堆人,這種神出鬼沒的套路不正是徐子楨最喜歡用的麽?

    “回來三千?哈哈哈,我給拜蓋黎三萬人馬,就隻回來三千?”兀術怒極反笑,笑聲震得房梁上都似有灰塵被震得簌簌掉落,“你也別說什麽伏擊戰了,丟人,三萬人啊,就算是三萬頭豬也得宰個半天吧?宋軍兩路人馬殺了半個多時辰就殺完了?”

    “……是。”忽列兒嘴唇囁嚅了幾下,還是承認了。

    半個多時辰,穀內穀外總共三萬人幾乎全滅,這麽快就大敗的事在他們大金戰史上幾乎就沒出現過!哦不對,以前太原有過一次……

    忽列兒晃了晃腦袋,把這走神的念頭收了回來,又接著說道:“大帥,如今那宋軍兩路人馬殺出了棲鳳穀,已過佛坪,看似分開去向了周至扶風兩地。”

    扶風在京兆府西,周至則在西南,兩處地方雖都不大,卻屬從京兆府通往興元府的咽喉要地,這兩處地方若是失守,身在京兆府的兀術將會十分難受。

    兀術卻似根本對這事不在意,不再提起,而是冷笑道:“蕭仕竟敢在此時反我,很好,看來他已忘了家中老母妻兒了,忽列兒,去把他全家人提來,帶到周至還是扶風的,我要在陣前一個個宰給他看。”

    忽列兒卻忽然麵現尷尬,又遞上一張信紙:“大帥,天羅今日上報,蕭仕全家老小於前幾日忽然失蹤,不知去向,他軍中諸多將領家小也都不見,大名府各城門守將均稱未見有甚可疑之人出城,近幾日隻有守備完顏柯出去過,倒是帶了一大隊人和十數輛大車。”

    砰!又是一聲,兀術再也按捺不住,一腳將一個凳子踢飛了去,砸倒牆邊一個花架,架子上一盆花摔落在地,那個精致的花盆摔得四分五裂。

    兀術指著地上的花盆碎片,冷笑道:“你看看,如今的大金國就象這花盆,都是各顧著各的心思,可笑啊可笑,枉我一心揚我大金國威,如今卻被當成了叛國之賊,就連我軍中將領都已各懷異心,哈哈哈!”

    說到最後他已是仰天大笑,笑容中卻滿是憤怒與不甘。

    兀術是聰明人,從小就被稱作天賦異秉,成年後也果然幹出了一番成績,雖被人議論城府頗深手段狠辣,可他自己從沒當回事,大丈夫建功立業,隻求成功,哪看什麽手段?他的種種手段還不隻是為了一個目的,就是壯大女真,壯大金國?可笑,可悲,可歎,竟然沒人理解他。

    如今他軍中有不少都是各國降兵,比如蕭仕就是,為了控製他們,為了他們能忠心效力,他才將這些將領的家小都軟禁在了他如今的老巢大名府,可是就在他如今戰況最吃緊的時候,卻被告知軍中叛亂,那些人為什麽敢叛他?因為他們的家人已經不在他掌控之中,自然有恃無恐。

    大名府守備完顏柯是他族弟,是他一向的親信,可誰曾想,他在前方和宋軍拚死拚活,後方卻被背叛,而且背叛他的還是他信任的兄弟,這怎能不讓他寒心?

    還有,天羅堂是他所建,是他的心血和驕傲,前幾年在大宋內遍布,可以說任何消息都逃不過他的眼,可是現在呢?就連大名府守備叛逃如此大的事都要等人家逃了才能來報,而他這邊的雞毛蒜皮都能被那個什麽天機營探得清清楚楚。

    忽列兒暗歎了一聲,說道:“大帥,完顏柯在府中留了個字條,隻有一句話,他說他乃是國師的人。”

    兀術的動作僵了一下,國師的人?完顏薊的人?

    嗬,好一個完顏薊,竟然早就在自己身邊安插了這麽一個人,要知道完顏柯入他麾下已有五年,兩人相交更是有十餘年,早在他尚未從軍時就已是莫逆,可誰能想到……完顏柯是他的族弟不假,可卻也是完顏薊的族侄啊,好手段,果然好手段。

    忽然一個念頭浮上他心頭,猛然間又大笑了起來,完顏薊那麽早就在各處安插親信,看來早早就為執掌金國大權做足了準備,可是現在呢?他雖是真的成了大金切實的掌權者,可卻暗中成了徐子楨的奴才,他那些暗置多年的棋子不都白白便宜了徐子楨?

    好你個徐子楨,原來這多年爭戰也好,鉤心鬥角也好,到頭來你成了揀便宜揀得最多的那個。

    在這一刻,兀術無比渴望與徐子楨一見,是喝一場醉生夢死的酒也好,來一場酣暢淋漓的大戰也好,總之,他隻想見一見徐子楨,因為他這一生抱負全都毀在了徐子楨的手中。

    見一見,然後了結此生,了結這段恩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