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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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事,多謝這位小哥相救,我現在必須回去。”

    齊宣拱手,掀開被子,雖受傷可手卻利索。

    剛下床,整個人都快隻撐不住了,可他還強忍著。

    “這位公子你身上的傷招招致命,這好不容易才把血止住了,你現在可不能動,若不然傷口裂開麻煩。”

    見齊宣要離開,雲季趕忙攔在前麵。

    他練過武,力氣也大,何況齊宣現在是個受傷的病秧子他自攔得住,可齊宣卻執意要離開。

    他雖不知眼前之人的身份,可從那些傷口來看是有人想要他的命,這般模樣回去的話隻會讓那些人有機可乘。

    “衛大哥,衛大哥。”

    雲季著急喊道,衛趕忙從屋外進來,手裏還拿著劈柴用的柴刀。

    “衛大哥,這位公子想離開。”

    衛神色凜冽,見狀邁著輕步到他跟前,伸手一落,直中他後背。

    原本還想著離開的齊宣兩眼一翻,暈倒在雲季懷中。

    “下次若遇這樣的事,打暈即可。”

    衛眼中閃過一道冷冽的光,雲季吞了吞口水有些慫。

    衛拖著齊宣往床的方向去,一點也不將他當成病人看待,動作粗又暴力。

    “衛大哥,這人到底是誰?看他穿的是楚國的衣服可這口音好像不是楚國人。”

    雲季湊近齊宣,借著蠟燭看清眼前之人的麵目。

    眉清目秀又瘦弱,連自保的能力都沒。

    這樣的人不像是會得罪別人的人才對,可到底是什麽人對他下這麽毒的狠手呢?

    招招致命,不給一線生機。

    要不是他們今日出去買東西偶然路過,怕他是要在水裏淹死了。

    “這不是我們該關心的事,等他傷好些了再問。”

    “天不早,你也該去休息了,明日你可還要練習紮馬步。”

    衛冷瞥雲季,雲季噘嘴有些不甘願,可在接觸到衛的眼神後他慫了。

    不管怎麽說從他在延安縣跟著楚鈺回來後就一直在衛的身邊,衛不僅教會他武功還養著他,他是怕衛。

    他就像他的親人,他的哥哥一樣。

    “是。”

    雲季哎了一聲乖乖應道。

    緩緩走出房門,關上。

    屋內,燭火搖曳,衛看著齊宣的臉龐久久挪不開眼。

    他也知眼前這人不會是個普通人,看他腰間佩戴的玉佩他見過,那是齊國皇室的標誌。

    這人有可能是齊國的皇子。

    不過齊國皇子怎會遭人暗殺呢?

    這事,還稟告蕭長歌跟楚鈺為好。

    王爺府內,燈籠高掛著,東院的燭火也還未滅。

    “歌兒還未休息可是在等本王?”

    楚鈺悄然而來,見蕭長歌低頭正看著書的模樣他不忍心打擾,便站在一旁看了好一會。

    見她放下書時,他才緩緩走過去。

    “王爺怎越活越像隻活在暗處的老鼠呢?”

    蕭長歌放下書,抬頭看著正向她走來的楚鈺。

    好似早知楚鈺在暗處看著卻不出現一樣。

    風度翩翩卻又瘦弱宛如個病秧子卻不失氣質。

    那張絕美的臉在月光的照耀下更顯好看,讓人嫉妒又羨慕。

    每每看著這張臉,蕭長歌總會驚歎一聲,更想見見當年傾國傾城的妖妃林竹姻。

    “歌兒認真的模樣我可極少見,怎人心打擾?”

    楚鈺像是來到自己臥房內,剛走近便坐椅子上為自己倒杯茶。

    從在蕭府時他便這樣,自由出入,宛如沒人可以攔住他一樣。

    “今日歌兒去皇宮可有什麽收獲?”

    楚鈺輕飲茶,鳳眸看著蕭長歌,似看不夠般。

    “宮內那位苦無是個贗品,還有北院也奇怪,腥味太濃重了。”

    蕭長歌直言道,在這點上她跟楚鈺站在同一戰線。

    北院的事楚鈺早提過可連他的人都進不去,其他人更不用說了。

    “歌兒去過北院?”

    楚鈺挑眉,輕哦了一聲問。

    “你的好妹妹也在懷疑此事,今日便是她領妾身去的。”

    清冽的眸看著楚鈺,緩緩道。

    北院這般就像是在告訴別人這裏麵有鬼一樣,可偏偏好奇又進不去。

    楚皇帝竟能忍受這股味道在宮裏頭散發,太後跟皇後也不管此事,蹊蹺,太蹊蹺了。

    “哦?楚永碩也察覺到了?不過她察覺到是正常之事,畢竟她看得到別人所看不到的東西。”

    轉眼一想,楚鈺沒覺得有什麽大不了的。

    從小她便與其他公主不同,心細又懂得討人開心。

    別人還在學習女紅時她已是翻閱了三十六計,孫子兵法等。

    當年楚崇也說過若楚永碩是皇子定能超過楚言,清道人也說過若她是男子,便能繼承她如今的位置。

    “苦無怕是察覺到苦落是從枯寂山來的,這些日子可要麻煩王爺幫忙照顧一下苦落了。”

    薄唇輕張,說的卻是關於他人的事。

    “歌兒總是為別人著想,何時為自己著想一下呢?”

    楚鈺搖頭,輕歎一聲。

    “妾身幫苦落不就相當於幫自己嗎?王爺可要記住,若是對妾身無利的事妾身絕不會涉足。”

    蕭長歌解釋,楚鈺噗嗤一笑。

    “是啊,本王差點忘了。”

    楚鈺伸了伸懶腰,起身。

    “那些玷汙紅袖的人可查出是誰殺的了?”

    蕭長歌抬頭,眼中劃過一道冷冽。

    一提這事,楚鈺沉默。

    一想到楚墨說的話,楚鈺更是迷茫。

    “看王爺這表情該是查到了,可卻不敢說,可是因為這事跟五皇子有關呢?”

    蕭長歌起身,卻比楚鈺矮了半個頭。

    目光淩厲,帶著質問。

    “歌兒既知又何須問?”

    楚鈺眯眼,溫柔而道。

    那日在那獄卒身上掃下的白色粉末他已請苦落看過了,是毒沒錯。

    而獄卒也是被這種毒給毒害的…

    那人以前是五皇子府內的家丁,後因被楚詠提拔成獄卒混了份好差事。

    沒想,一向風流成性隻愛美人的楚詠也藏得這般深。

    深不見底,讓人詫異。

    這幾位皇子中除了才七歲的楚天外,其他人藏得多深呢?

    還有楚勻這半年來沒什麽大動作,也不知是在搞什麽鬼。

    “王爺可是心軟?”

    “非也。”

    麵對蕭長歌質問,楚鈺莞爾輕笑,否認。

    “那是為何?”

    “本王在下一盤大棋,這其中的棋子便有楚詠,所以他暫時出不得事。”

    楚鈺老實回答,蕭長歌挑眉。

    她許少看到楚鈺有這樣認真的眼神,眼眸一轉,似想到什麽。

    “那妾身可是王爺棋盤中的一子?”

    “歌兒是個聰明人,是與不是,歌兒心裏該清楚。”

    餘光瞥向蕭長歌,見那張波瀾不驚的臉楚鈺輕笑。

    蕭長歌是個聰明人甚至與他是同種人,是與不是在她心裏早有定數。

    “夜深了,該休息了。”

    楚鈺伸了伸懶腰,徑直地往床邊走去。

    動作嫻熟,似早習慣了一樣。

    “既我是,那白靈兒呢?”

    蕭長歌轉頭,目不轉睛地看著楚鈺。

    她搞不明白,楚鈺對白靈兒為何忽冷忽熱,到底是將她算計在內,還是想護她周全。

    既是想護她周全,又為何將她拉扯進來。

    上一世楚鈺是死都要護著白靈兒,可這一世她看不透也猜不透。

    楚鈺脫了外衣,有些驚訝蕭長歌會問出這樣的話來。

    朱紅的唇微微一動,燭火在他眼前搖著,映照他的臉龐。

    他神秘一笑:“有時歌兒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是與不是,用你雙眼看便知。”

    蕭長歌的神情驟然一冷,越發覺得自己看不懂楚鈺更不知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了。

    “我若看不懂呢?”

    反問,語氣又比方才冷了幾分。

    “你看得懂,隻是不願相信。”

    “歌兒,你對我是什麽感情呢?”

    抬頭,反問。

    蕭長歌噗嗤一笑,清冽的眼好奇地看著楚鈺。

    見楚鈺認真的模樣她反倒覺得好笑。

    “除了合作關係,我們還有其他感情嗎?”

    聽得蕭長歌回答,鳳眸挪開眼中竟浮現一抹失落,可旋即被掩蓋。

    “很好。”

    兩字,輕聲回答。

    楚鈺躺在床上,閉目。

    似這裏便是他的房間一樣,毫不客氣地閉眼就睡著了。

    燭火滅,蕭長歌也伸了伸懶腰爬到床上去。

    起初是介意,可現在她卻由著楚鈺,因為楚鈺還算老實不會對她做出什麽過分的事。

    不過…

    側頭,漆黑的夜中似能看到楚鈺的臉龐還能聽到他呼吸一般。

    她對楚鈺是什麽感情呢?

    這點她竟有些迷茫了。

    說是合作關係,可那日她卻…

    腦海中浮起楚鈺那日在院內的吻,輕軟。

    她手上的匕首也隨之停頓了,這點連她都覺得詫異。

    她竟舍不得?

    這一世她隻是為報仇而來,難道她對楚鈺…

    不,絕對不可能,也不行。

    閉目,卻睡不著。

    可旁邊的人卻睡得安穩極了。

    宮內的人還在四處找著,找了大半天卻沒找到齊宣的身影。

    眾人忙碌,連楚皇帝都被驚動,聽得齊宣還未回來也趕忙派人出去找。

    “啊。”

    落月殿內,一聲叫喊吵到正在外麵守著的秀兒。

    秀兒提著燈籠趕忙進來,拿起火柴點燃燭火。

    “公主,公主可是又睡不著了?”

    撥開珠簾,珠簾碰撞發出聲響,隻見楚永碩坐在床上穿著大氣,連裏衣都被汗水浸濕了。

    墨發緊貼她後背跟臉龐,驚魂未定。

    見來人時她下意識警惕,見是秀兒她才稍微鬆口氣。

    “本公主沒事,隻是做了個噩夢罷了,給本公主倒杯水吧。”

    楚永碩撫摸著胸口,心正撲通撲通激烈跳著。(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