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煙灰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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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羅抬頭指了指上麵的棚頂,一道微弱的白光正從棚頂射了下來:“他是從這裏打盜洞下來的,但是不知道什麽原因導致他下落的時候突然失足,正好倒立著紮進了牛角裏,應該是當場失血過多休克死亡”說到這羅突然就是一愣,緊皺著眉頭來回思索著什麽。

    祖龍抬頭眯著眼睛看著盜洞:“打的太小了,根本沒法進去檢查情況”

    一個賞金獵人冷哼了一聲,從鼻子裏傳出一種“你吹牛”的聲音。

    大海不耐煩道:“管這事兒幹啥啊?愛死不死唄!抓緊給他整邊上,咱好往裏接茬走”

    這時一個年紀也不大的賞金獵人跟著附和道:“就是,我們可沒時間跟你們這麽耗著,進去把能殺的全殺了,把能拿的全拿了,這單買賣就算結束。”

    除了那四個顯得比較特殊的賞金獵人,其他六個人也都開始有些騷動,散漫輕視的話語夾雜著一聲咒罵。

    羅回過神正聽見這一句,知道這種場麵必須馬上控製,不然這隊伍就不好帶了,所以盯著這六個人說:“不想幹的現在就特麽給我滾蛋,我替東家保證,你們一個子兒也拿不著!”

    “你算什麽東西!”那個吊眼梢的年輕人擰著眉毛瞪著羅,說話就要伸揍羅。可還沒等他擼袖子,邊上站著的大海掄圓了照著他臉就是一嘴巴,打的這小子當時就原地轉了一圈!然後楞嗬嗬的背衝著所有人,吐了一口血,血裏還裹著一顆牙,然後抬頭對著來時空空的甬道喊道:“人呢?都死哪去了!給老子出來!”

    跟這吊眼梢一起來的另外兩個人一下子就把槍端了起來,可還沒等扣動扳,就都覺得自己脖子一涼,可低頭一看,自己血都凍住了!

    祖龍不知道什麽時候蹲在兩人的間,兩把柳葉刀從兩人胸前直頂到喉結處,距離兩人喉結不到一公分!這兩人一下子僵楞在原地,震驚大於害怕,因為自以為身經百戰的兩個人,竟然連祖龍什麽時候到的自己身邊都不知道,而且如果不是祖龍有意提醒兩人,此刻肯定已經身首異處了!

    “羅領隊,你這麽做有點過分了”劉賀在旁邊看的明白,但還是開口說道,畢竟在他眼裏這種爭鬥是沒有意義的,他需要有人為他拿到青釭劍。

    羅壓根就沒理劉賀,而是往嘴裏塞了個棒棒糖,盯著這兩個人和那個吊眼梢:“能不能幹,給個痛快話!”

    這人心底突然莫名升起一種恐懼,一種認為羅會在下一秒崩了自己的恐懼,他們完全相信羅能做的出來,並且也意識到眼前這個領隊絕對是不是個惜命的人。接著轉化成為一種委曲求全的妥協,所以仨人偷偷的對視了一眼,然後用一種好漢不吃眼前虧的表情說了聲幹。不單是這人,另外個幫腔的也因為剛剛這一連串的事情,在心裏形成了一種震懾,也跟著莫名的緊張起來。

    這是廣德亮第一次看到邪眼的威力,這個有人認為是雞肋的能力,竟然能在一瞬間改變一個人的意識、思維方式、甚至是性格,就像現在,廣德亮雖然不知道幻象期是否結束了,但是那六個賞金獵人全都麵目僵硬,兩眼發直的盯著前方,從表情變化上看有個人處於一種服軟的狀況。按理說是不可能的,這裏的人都是死過幾回的,脾氣比磚頭都硬,甚至不拿自己的命當回事,可現在全都拉聳著d腦袋,這邪眼太可怕了!

    這一切都是大海嘴碎惹的禍,但是早有了苗頭,他頂天算個導火索,所以羅也沒埋怨他。

    “你們兩個把屍體弄的下裏”羅發話指著剛才那兩個人說。

    這兩個賞金獵人聽完雖然一臉的不高興,但還是二話沒說,直奔那具死屍。當死屍被拖走後,才露出了這個牛頭的真麵目。

    到這時眾人才看清,這牛頭其實是鑲在這麵牆上的,雕刻很傳神,隻不過現在從牛角到嘴邊,全是凝固的鮮血、爛肉和油脂。拖動屍體的時候腐屍味道在鋪滿灰塵的甬道裏擴散開來,而且又流了一地的蛆蟲,方姐一個沒忍住,又吐了。

    整麵牆是用一整塊石板製成的,高度應該大於甬道的舉架,最起碼應該在五米上下,羅用敲了敲,傳回的聲音極其厚實。

    “第二道墓封門?”劉賀疑惑道“可不應該在這裏啊!”

    李胖子搖了搖頭:“這個墓的結構設計和其他所有已知古墓都不同,甚至示反常的。”李胖子指著身後來時的甬道說:“第一道墓封門就是一個石門,但古墓一般都會用塞石封門才對。而且我看過澆築的鐵水和石門之間的連接狀況,這石門在澆築前應該數次被打開過,不說常進常出也差不多,誰家的墓地也不是公廁。隻是最後一次進出後才用鐵水封死,不能不說奇怪”

    李胖子又指了指身前這個鑲有牛頭的巨大石門:“再說這裏,這裏的墓道、甬道結構,都有著先秦的遺風,不過和傳統又有很大的差別,我們姑且認為是結合了當地的習俗。可按道理此處也不應該有一道石門封路,最多也就是個木門,供生人送棺後避陰氣而已。”

    “李教授說得對,這裏本就不該出現石門,因為出現石門是逼不得已的舉動!”羅突然開口,嚇得眾人就是一驚!那年人輕蔑的點了支煙,吐了個煙圈才說:“穿襪子也行”

    大海一看他這德行氣就不打一處來:“你他娘的算是個什麽東西?滾你妹的,趕緊回窩趴著得了,洗幹淨了等著我忙完正事兒給你換個拉屎的地方!”

    那年人這次倒也不惱,抬起眼皮瞥了大海一眼:“靠扇的楞充相家,不夾磨夾磨真不知道攅稀!門在後邊,路在前頭,兩邊都是歪脖柳,自己掂量著揀道走”

    羅人壓根聽不懂,二孫子把嘴湊上來:“他說,要飯的楞充行家,不收拾收拾咱們,咱們真不知道什麽叫害怕。讓咱們自己看著辦,怕了就回去他也不攔著,給留條命,有膽量就過著玻璃渣子走過去,別想從邊上繞過去,邊上都是給死人走的路!”

    羅一聽就笑了,摘了眼鏡抬眼看看這十多個人,然後笑笑,當先脫了鞋,猶豫都沒猶豫,拎著鞋就向著玻璃渣子上麵走了過去,可雪白的襪子沒走兩步就被腳底板的鮮血染紅了!

    羅眉頭動都沒動一下,但是腦門上一下子就見了汗,鼻孔漲的老大,每挪動一寸都不停的喘著粗氣,後槽牙咬的嘎吱嘎吱響!一路走下來像是用沾了血的抹布,在大理石地麵上擦地,也分不清是玻璃被羅踩得脆響,還是玻璃渣子紮進腳底板發出的割裂聲,反正耳邊全是那牙酸的聲音,而腳下的地麵全是令人紮眼的血跡!

    祖龍和大海一看,對視一眼連個神都沒晃,照著羅的樣子,脫了鞋踩著玻璃渣子就過了去,個人腳底的血跡將這個地板染得通紅,鼻子間全是血腥味,那場麵真叫觀者膽顫!

    年男人也是有年頭沒見過這陣仗,驚得嘴裏煙頭眼看著就燙到自己嘴了也沒扔。這份膽色就絕不是一般小角色能有的,看到這到有那麽幾分佩服。

    可二孫子站在原地盯著羅人卻糊塗了,隻見羅人繞過場上十多個人,從他們身後來到那年男人的麵前,而這十多個人好像並沒有看見一樣,全都和那年男人的緊緊的盯著地麵的玻璃渣子,而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那年男人看了看羅人,現在氣不長出麵不改色,幾乎和剛才一般無二,所以點了點頭:“失敬了!裏麵請,馮哥等著呢!”說完將身後的樓梯讓了出來,羅點了點頭領頭上了樓,隻剩下二孫子還傻嗬嗬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二樓全是包房,羅剛上了樓就瞧見走廊的盡頭有一間屋子開著門,從裏麵透出一道幽黃的燈光。羅右背在身後做了個小心的勢,因為走廊一路上經過的房門背後,都有一黑影晃動,從門縫下麵露出來,人雖然謹慎著,但依舊邁開步子直奔那個房間。

    這房間原本應該是個ktv包房,裏麵一應東西都還在,隻不過看樣子有好久沒用過了。房間左側是一個等牆高的書架,房間右側電視電腦一樣俱全,而門口對麵有一張桌子,看樣子有些年頭了,而這桌子後邊,一個年近五十的男人正在給盆景修剪病枝。

    他看見羅人進來了就放下的活,拍了拍讓眾人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然後坐在桌子後麵,盯著羅人打量了一會才開口:“警察?”

    羅搖了搖頭。

    “殺?”

    羅又搖了搖頭:“偶爾會扮演一下”

    “我不想知道你們叫什麽,隻想知道你們來找我幹什麽”在道上,明目張膽連個拜帖都沒有,就敢直接來找他的人,他還沒見過活的。

    羅仔細的端詳了下眼前的這個男人,五十歲上下,頭上連一根白頭發都沒有,一對眼睛特別大,鼻直口方,下巴上留著一撮小胡子,修剪的十分整齊,穿了一件皮夾克,看樣子有些年頭了。

    羅挑著眉毛問道:“您是馮哥?”

    這男人麵帶興趣的哦了一聲:“那你以為我是誰?”

    羅往後靠了靠,好像想調換個舒服的姿勢,然後開口道:“我也不想知道你是誰,我隻知道馮哥應該是個左撇子”

    這男人輕蔑的一笑:“你咋不說******是個女的呢?”

    羅從兜裏掏出個棒棒糖塞到嘴裏,然後說:“你裏的剪子是左撇子用的,刃是反的。電腦鼠標和鍵盤擺放位置也是反的,電腦桌上的煙灰缸擺在左側,就連門都是右開門,也是為了左使用方便。而且你應該是個吃齋禮佛的人,因為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灰香”說到這羅指了指電腦桌旁邊的紙簍“可這裏麵還有半根沒吃完的哈爾濱紅腸”

    這男人哈哈一笑:“我還當時怎麽回事,這電腦是我兒子用的,他就是個左撇子,紅腸也是他吃的,恰巧這個房間就是以前這裏老板留下的辦公室,這以前的老板也是左撇子”

    羅拿出嘴裏的棒棒糖,盯著這男人說:“我們有筆買賣,除了馮哥別人接不了”

    那男人冷笑一聲,然後衝著門外喊道:“小佐,送客”

    隨後剛才在門外難為幾人的那個男人又進了來,伸向門外一比劃:“走吧,馮哥請你們了”

    羅拍了拍大海,大海伸就把這個叫小佐的男人胳膊拿住,然後單一較勁,這小佐的胳膊就被反折了過來,大海順勢腳下一個腳絆將小佐蹬倒,然後一屁股坐在他身上,照著小佐的腦袋就是一個腦瓜鏰兒:“讓你回窩好好趴著,你又出來得瑟了是吧?”

    桌子裏的這個男人一下子就站了起來,惡狠狠的說:“敢到我這撒野?”

    話音剛落,就聽樓下腳步聲亂響,緊的接著走廊裏其他房間衝出了二十幾個人,全都清一色的拿著砍刀,直奔這個房間而來。

    大海一回頭就要起身,祖龍一把按在大海的肩頭:“我去”

    說完邁步出了房間,再接著就聽見外麵慘叫連連,不到兩分鍾的功夫,祖龍慢慢悠悠的又進了屋,麵不改色氣不長出,穩穩的又坐回了沙發,目光平靜的看著對方。這個過程,羅除了含著棒棒糖什麽都沒做過,麵無表情的研究沙發上一塊突起的海綿。

    “你到底是誰?”這男人終於顯得有點慌亂,瞳孔變得微張,但還是故作鎮定的質問羅。

    羅突然咬碎了嘴裏的棒棒糖,嚇得這男人抓著剪子的右一抖,然後羅叼著塑料棍說:“第一,左最好離桌子底下那個短管的雙筒獵槍遠點,右撇子連它的扳都扣不動;第二,叫馮哥出來”

    這時書架忽的像是一扇門一樣被推開,從裏麵走出了一個四十左右的男人,裏拿著一把ak4步槍,槍口直頂著大海的腦袋,然後陰冷冷的說:“我就是馮凱”

    這男人一米八左右,一頭羊毛卷的頭發,鷹鉤鼻子大方口,兩隻眼睛不大但是顯得聚光,隻穿了件羊毛衫挽著袖子,露出的小臂上布滿了煙花,隻不的過現在被一條巨蟒的紋身蓋了起來,顯得不是十分明顯,而左緊緊扣住扳,卻端的很穩,看不出一絲緊張的情緒。

    羅衝著大海揮了揮,大海才放了小佐,懶懶散散的靠著門口,也瞥著這個男人。

    羅笑了一聲:“馮哥,得罪了”

    馮凱盯著羅道:“兄弟哪條道上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