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賢內助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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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梓在幾上逛了好一陣才返回客棧。
又等將近一個時辰,高進才回來。高進告訴他說:“姑爺,小的去找了各家商鋪掌櫃打聽,他們所知都不多。”
馮梓點頭說:“既然如此,讓店家準備午膳,我們用完就回福州。”
這具身體的胞妹,他不能不管,隻是如何管也要想好。在古代,‘孝’字對所有做兒女的都是緊箍咒。一旦背上不孝的罪名,官府都能插手,然後判個流刑。
在沒想到將馮家九姑娘妥善地帶離馮府,並保證她日後生活不會再收到馮府的幹涉之前,他不會妄動。
高進應諾一聲便去吩咐店家準備午膳,又去找了馬車。
用過午膳後,他們便一路趕回福州。
回到福州後,已經是申時中。馮梓看時間還早便讓馬車去了一趟西市,結果看到粹寶閣大門緊閉。他去了後院,發現幾個雨丫頭和如丫頭都在。知道他來了,幾個丫頭都出來見禮。
馮梓看她們長出了一點肉,特別是幾個雨丫頭,都有了娉婷少女的樣子。他對此相當滿意。之前這些丫頭瘦巴巴的,好像是他虧待了她們似的。
他問過她們才知道,粹寶閣今日在未時初便打烊了:“店裏的貨都賣完了。”
馮梓也沒想到生意那麽好。他又想到按照他與白素素之前商量好的,七天之內的貨物如果賣完了便是關門也要等時間到了才取新的貨物出來。如此一來,接下來又要休業五天了。
那雖然很不正常,但他也沒打算改變策略。他覺得這次兩天不到便將東西賣完,不可能成為常態。若是看到東西賣完便又送東西來,會給人一種他隨時可以拿到貨的感覺。
他寫了一份告示讓高進去門外貼了,聲明接下來五日粹寶閣休業。然後他便去了白氏別院。不料別院的管家說白素素去了他那個小院了。
他隻好又轉回家中。
回到家中,白素素果然在他家中客廳坐著看書。
看到他進了客廳,白素素抬頭放下書,笑說:“郎君你回來了!不說午間便可回來嗎?”
馮梓在她對麵坐下,說:“遇到一點事,便在長壽縣城多留了半天。”
“哦。可是有何為難的事?”白素素看他眉頭皺著便問了一句。
玉韞給他斟了茶,他喝了一口說:“是有些麻煩事。白家在古田可有商鋪?”
“也有幾家。你打算在古田也開分店?”
馮梓搖頭,猶豫一下說:“能否讓那邊的幫我查一個人的底細?”
白素素也不問為什麽,隻問:“要查誰?”
“古田富商鄭家次子,鄭庭芝。”
白素素一聽,說:“此人奴聽說過。可是他得罪你了?”
馮梓想了一下,說:“馮家要將我同母胞妹許給他做繼室。我聽說他品行極壞。”
白素素點頭說:“古田鄭氏與我們白家在古田的買賣有一些聯係,我也確實聽聞過一些鄭家次子的傳聞。傳聞他欺男霸女,確非好人。”她頓了一下,看了一眼馮梓才說。“你可是不願將九姑娘許給那鄭庭芝?”
馮梓也沒打算瞞她,說:“馮家人很多,然在我親母逝後,就剩她一個親人了。我不能讓她嫁給那麽一個人。”
隻有一個親人,白素素聽到這話,心底不由黯然。隻是她強提精神說:“雖然說婚姻是父母之命,若是還沒交換婚書,或許還有機會讓婚事作罷。”
馮梓皺眉說:“已經下聘了!”下聘後就等到婚期成禮,婚書當然是已經交換了的。
白素素聽說已經下聘,也覺得難辦了。她想了好一陣,說道:“要不奴想法讓那鄭家退婚。”
馮梓想了一下,搖頭說道:“直接退婚讓九妹名聲不好。且馮府的嫡母一次不成,還有下次。”
白素素聽他如此說馮家,心裏更是發酸。
這馮府和白府恐怕都被他視作受辱的源頭。他每次提到馮府,心裏定然也會想到白府吧。
要不然他也不至於剛將土地拿到手便迫不及待去看那片地,還說要建一個莊子。那分明是不想在白家莊住。隻是,她便知道了又如何。不過,幸好,他似是也沒厭了她。
她將心頭思緒壓下,低頭想了好一陣菜抬頭說:“若不想九姑娘名聲有損,或可找個理由讓她先出家。等過了一年半載後在還俗自立女戶,婚嫁便能自主。”
馮梓聽她這麽一說,雙眼一亮,問:“真可如此?”
“隻要馮家同意去退婚便可。隻是奴聽說馮家主母……”
馮梓雖然厭惡馮家,然而她也不好說他嫡母的壞話。
馮梓卻早想到如何讓馮府同意去退婚,之前不敢做,隻是擔心讓胞妹名聲受損了。如今白素素說的辦法如果能成,確實是保住他胞妹名聲的最佳辦法。
他想了一陣,便說:“那便按這法子去做。明日我便去打聽哪個道觀好。”做女道士和做尼姑都可算是出家。但當然是道士更好些。
見他肯用自己的法子,白素素心裏也是高興了一些。她笑說:“福州城北的紫徽觀便不錯。我們白家每年都進獻香油,去求那觀主也容易。”她頓了一下又說。“女冠的戒律不比比丘尼嚴苛。上碟冊後,郎君還可將九姑娘接回家中修行。等時機合適了,便再還俗便是。”
馮梓笑說:“那請你修書一封,明日我便去求那紫徽觀主。”
“紫徽觀觀主號玄靜,是個得道真人,很受福州官家富戶崇敬,奴也好久沒去紫徽觀了。明日粹寶閣也無需開張,奴便與郎君一起去吧。”
馮梓在福州想辦法如何對付馮府。卻不料馮府這邊也有人在談論他。
馮夫人是古田縣舉人之女,家中也算是富裕。後嫁到給馮賀為妻。本以為馮賀年輕有為,前途不會小。卻不料這馮賀雖參加了省試,結果隻得了個三等。後來還是走了門路才派到老家任縣丞。可這縣丞做了二十餘年都再無長進。
若隻是如此,馮夫人也便忍了。可這馮賀卻自認是個風流的,她入門後兩年無所出。馮賀便接二連三地收了幾個妾侍,結果連長子長女都不是她所出。
那時馮家老夫人還在,一個孝字一直壓住她。五年前,馮府老婦人如她所願死了。她便完全掌了馮家的權。馮家本是破落戶,若是沒有她帶來的嫁妝,馮賀連能不能去京城考省試還難說。如今財權又握在她手中,在家中,馮賀也不得不讓她七分。
要說馮夫人最擔心的是什麽,那便是那些野種分了馮家的財產。馮家五子,隻有兩子是她所出,另外她還有一個嫡女。而馮府的財產都是靠著她的嫁妝慢慢累積來的,她如何甘心分給其他女人的子女?如今她大兒已經成親,隻次子和小女兒還沒成親。
要說她做的最得意的一件事便是,將馮家老三馮梓許給白家入贅。
不僅得了幾百貫的錢財,還一分錢都沒出便將一個可能與自家兒子爭財產的人踢了一個出局。若不是招贅的人沒那麽多,下麵還有一個馮五郎,她都打算故技重施了。
之前她覺得那些野種隻會給她受氣,自從馮梓之後,她便知道原來那些賤種也是可以讓她得到財貨的。
這次她便是瞄上了馮家老九,那正是馮梓的胞妹。
兩千多貫的聘禮,待老九出嫁時花個一兩百貫中看不中用的東西,麵子上過得去便是了。這對兄妹都能淨賺一大筆。
昨日鄭家下聘,看著聘禮抬入庫中,馮夫人這兩日心情都是極好的。她剛將鄭家送來的嫁妝中取了一些好的給她幾個兒女送去,這會正想著該送些什麽給娘家。
不過她陪嫁過來的一個媽媽在無人時對她說:“夫人,方才大廚房牛大家的跟奴婢說,她早上去采買時見到了三爺。三爺似乎是在打聽九姑娘的親事。”
馮夫人一聽這話,放下了聘禮單子,悠悠地說:“便由他打聽。”
“若是他得知那鄭二郎……”這婆子也不敢說明白。
馮夫人卻不以為意:“他打聽到了又能如何,媒妁之言、父母之命。難道還怕他鬧翻天了。”
那婆子卻沒那麽有信心,她輕聲說:“夫人,女婢還聽到一些傳聞。說白家頗看重三爺。讓他去福州管一家鋪子,那鋪子在福州也是鼎鼎有名的。奴婢怕白家會……”
馮夫人現實皺眉,而後又挑眉冷笑道:“白家便是皇親又能如何。難不成他們敢罔顧人倫不成?”
